直男癌进入言情小说后——初云之初
时间:2021-08-21 09:07:17

  朱瞻基朝他竖起了大拇指,极力推崇:“您在人间的经历重孙我都看见了,您可真是太棒了!英明神武、雄才大略,真是旷古绝今,绝无仅有!重孙对您的敬佩之情真是如江水一般滔滔不绝……”
  朱元璋淡定的抬起了右腿,皂靴抬到他面前去:“认识这是什么吗?”
  朱瞻基:“……”
  朱瞻基挠了挠头,蚊子哼哼似的,小声向爹和爷爷求救:“我该不该认识呢?”
  朱棣跟朱高炽动都没动一下。
  过了几秒钟之后,朱棣方才侧一侧头,面带疑惑,向大胖儿子道:“方才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叫。”
  朱高炽:“大概是野狗吧。”
  朱棣:“胆子太大了,你爷爷在这儿办事,哪有野狗敢出来乱叫。”
  朱高炽:“是啊,可不敢。”
  朱瞻基:“……”
  下一秒,朱元璋的鞋底就踢到了他脸上。
  “混账东西!你祖宗活着的时候,只嫌一天十二个时辰太少,不够处理政务,你倒好,还把权柄下移!”
  朱瞻基摔了个驴打滚儿,爬起来想跑,却被朱元璋逮住,他只得辩解:“我身子根基差……”
  朱元璋盛怒道:“所以就教太监读书,分文官的权?!”
  朱瞻基心说这里边埋着个雷呢,他哪儿敢往里趟——要说太监,就得说王振,要说王振,就得说土木之变……
  马德,没道理啊!
  朱瞻基越想越委屈。
  朱祁镇不在的时候祖宗们打我,这时候朱祁镇都到了地府了,凭什么还打我?!
  论功绩,我也是个好皇帝!
  仁宣之治,有我一半的军功章!
  我为什么不能像个堂堂正正的汉子一样,直起腰板说话?!
  一股胆气自五脏六腑生出,朱瞻基猛地站起身来,神情慨然:“太祖皇帝,您得讲讲道理,我可没干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朱棣跟朱高炽冷眼旁观,默默替他捏了把汗。
  这小子出生的时候,太祖皇帝已经辞世,他没经历过太祖皇帝在世的时候,不知道太祖皇帝这个名号意味着什么。
  在大明,那就是至高无上的天,不容违逆!
  朱棣暗暗摇头:“傻孙子,路走窄了。”
  朱元璋也是面露诧异,声色俱厉:“你居然敢跟我顶嘴!”
  朱瞻基:“……”
  朱瞻基瞬间萎了:“您别这样,讲道理的事情,怎么能说是顶嘴……”
  朱元璋暴怒道:“竟敢这样跟我说话!”
  朱瞻基:“……”
  朱瞻基祸水东引:“我是有一些微不足道的错误,但罪魁祸首不是朱祁镇吗?太祖皇帝,您别生气,我们一起愉快的去油炸朱祁镇吧!”
  朱元璋磨刀霍霍:“真是无法无天!”
  朱瞻基:“……”
  朱瞻基膝盖一软,泪流满面的跪了下去:“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让太监读书识字,不该看重王振,不该生朱祁镇那个王八蛋出来,不该改立孙氏为后……”
  “太祖皇帝,”他哽咽道:“首恶是朱祁镇,附从者是王振,发生土木之变的事情,我也不想的,您能原谅我吗?”
  朱元璋一巴掌拍在他脸上:“我再三交代,内臣不得干预政务,你全都当是放屁!”
  朱瞻基:“……”
  朱元璋又一巴掌打过去:“踏马的废了胡氏,立了个这!”
  朱瞻基:“……”
  朱元璋再一巴掌打过去,咆哮声传出老远:“最该死的是生了个朱祁镇,把老朱家的脸都丢光了!要不是老子我下去力挽狂澜,大明怕是药丸!你厉害啊,老子辛辛苦苦打的江山,你生了个儿子就要祸祸完了!”
  朱瞻基:“……”
  眼泪不争气的流了出来。
  我明明也很委屈啊!
  儿子那么废物,我也很生气的!
  余光瞥见朱元璋没有要结束的意思,朱瞻基心肝脾肺肾都在打颤,求救的目光投向父亲和祖父,眼睁睁看着父亲一身胖肉都怕的哆嗦,缩着脖子不敢吭声。
  朱瞻基饱含希望的看向祖父。
  朱元璋也发现了,同样看了过去,厉声问朱棣道:“老四,你有事吗?!”
  朱棣抖了一下,痛心疾首的看着朱瞻基,道:“瞻基,你改悔罢!”
  朱瞻基:“……”
  朱瞻基:“????”
  朱元璋接连打了三个嘴巴过去,心头郁气微消,低头瞥一眼孙太后,冷笑道:“做了鬼也不放过我?要求列祖列宗主持公道?!”
  孙太后哪想得到世间竟会有这般荒诞的事情,丈夫的侄子其实是太祖皇帝投胎转世,大明天子食物链巅峰,当初放下的狠话,却砸了自己的脚。
  看看这群大明先祖,个个噤若寒蝉,当着太祖皇帝的面儿,脑袋都恨不能缩到脖子里边儿去。
  孙太后只觉嘴里边一阵一阵的发苦,懊悔不止,脸上火辣辣的作痛。
  朱元璋觑着她神情,两手叉腰,嗤之以鼻:“老子纵横天下多年,就没在怕的,你也不好好打听打听,大明朝里谁是爷!”
 
 
第180章 朱元璋重返大明后29
  朱元璋下了地府,上至朱棣下至朱瞻基,从头到尾骂了个遍,只想叉着腰大喊一声——还有谁!
  教训了朱瞻基夫妻俩,他终于想起重头戏来了:“朱祁镇呢?!”
  那王八蛋才是万恶之源!
  朱棣擦着冷汗,赔笑道:“爹,已经油炸了他很多年了……”
  胖乎乎的朱高炽只想转移战火,近前去假意搀扶爷爷,帮着他转了个方向:“咱们家在那儿边儿,朱祁镇被扣在锅里呢,走,孙儿带您教训那不孝子去!”
  孙太后一想到儿子这些年来的经历,就有种想掉眼泪的冲动,又深知太祖皇帝为人,更是提心吊胆,不由自主的泄露出两声抽泣。
  朱元璋迎头就给了朱瞻基一个嘴巴子:“管好你媳妇,哭哭啼啼的惹人心烦!生出这种儿子,眼见着朱祁镇把国家作践成这样,她还有脸哭?!要不是老子下去力挽狂澜,大明以后得被蒙古压着打,几代创建的大好局面立时便灰飞烟灭了!”
  朱瞻基委屈的摸摸脸,反手给了孙太后一个嘴巴:“大好的日子,别给太祖皇帝添堵!”
  孙太后肩膀委屈的抖动着,慢慢的停了哭声,只是脸也花了,眼睛也红了,女人脸皮白嫩,一个耳光挨完,脸都肿了,看着也怪可怜的。
  朱元璋却是嗤之以鼻。
  只凭朱祁镇从前做过的那些事情和孙太后的一味纵容,这娘俩就该下油锅炸一炸,这一世是他过去了,好歹把大明给扶起来了,他没穿成朱祁锟的那一世,朱祁镇更厉害,完美的演绎了什么叫极品中的极品。
  寻常人都知道吃一堑长一智,可朱祁镇这王八蛋的脑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装了稻草,吃一堑失一智。
  归国夺位之后,他一点儿都不恨把他往沟里带的王振,还巴巴的给他立祠堂,一点都不恨俘虏他、敲诈勒索大明的也先,听说也先死了,也巴巴的给他立祠堂,长吁短叹,哀恸异常。
  土木之变惨死的将士们:“?????”
  被瓦剌祸祸的百姓们:“?????”
  北京保卫战的死难者:“?????”
  于谦:“?????”
  陛下你脑袋是不是有点毛病?!
  没有十年脑血栓,绝对干不出这事儿来!
  把你往沟里带的,你往死了缅怀,力挽狂澜帮你守住家业的,你说杀就杀,亲者痛仇者快,你这么干,钦徽二帝也觉得很迷惑啊!
  赵构虽说杀了岳飞,但他好歹也没给金国人立庙啊!
  就踏马无语!
  朱元璋想到此处,心头怒火几近沸腾,步履生风,杀气腾腾。
  朱高炽体虚身胖,有点跟不上爷爷的步子,朱瞻基赶忙搀了他一把,自己小跑着近前去帮祖宗领路。
  刚进府门,朱元璋就听见一阵断断续续的惨叫声,听那音色,恍惚是个青年男子。
  他瞬间会意,眼眸微眯,静静听了一会儿,举步寻声找了过去,眼神一递,朱棣赶忙近前去把扣在锅盖上的那口大缸挪开。
  朱祁镇在这锅热油里边炸了半个时辰,浑身焦黑,不成人形,气若游丝的在里边哀嚎惨叫,被热气熏得想要爆炸。
  这时候锅盖挪开,他稍稍轻松几分,还当是孙太后前来救他,哪知道抬眼一瞧,正对上朱元璋冷森森的视线。
  朱祁镇没见过老祖宗,也没见过朱祁锟,只是知道朱祁锟死了,全家都去迎接,这时候再见了个陌生青年,便猜到是他,宛如被人踩了一脚似的,立时便尖声道:“朱祁锟,你这乱臣贼子,竟敢出现在朕面前!你……”
  这话还没说完,朱棣就抄起一根削的又尖又细的竹竿,直接给他捅了个对穿,朱祁镇惨叫一声,却听朱棣厉喝道:“瞎了你的狗眼,这是太祖高皇帝!”
  “啊?!”朱祁镇痛的肌肉抽搐,颤声道:“太祖皇帝不是出门了吗,怎么忽然回来了?”
  朱棣还要再说,却被朱元璋抬手拦住,他一卷袖子,磨刀霍霍近前:“我老人家是出了趟门,只是去的地方你们谁都没想到,老子我到了人间,做了自己的后辈,名字你也熟,正是将你扒皮揎草的朱祁锟!”
  其余人早知此事,并不显露异色,唯有朱棣听到老爹是带着记忆到了人间去的,眸底飞速闪过一抹异色,只是这情绪转变太快,朱元璋又一心盯着朱祁镇,竟是无人发觉。
  朱祁镇听到一半,已经变色,等尽数听完,被炸得缩小了一半多的躯体抖得更加激烈,不断的往下掉黑渣,悚然道:“太,太祖皇帝?!”
  朱元璋:“是朕。”
  朱祁镇声音里带了哭腔:“朱,朱祁锟?!”
  朱元璋:“也是朕!”
  朱祁镇嚎啕大哭:“我怎么这么惨啊!”
  还以为死了能扳回一局呢,没想到……
  马德!
  马德!!
  马德!!!
  朱祁镇在心里连骂三声,正待开口求饶,就见朱元璋一把抓起厨房边儿上竖着的竹竿捅了过来,他大惊失色,有心躲闪,却逃不过这个能征善战的祖宗之手,但觉一股穿心剧痛传来,体内已经穿了两根竹竿,朱元璋手臂发力,直接把他从油锅里挑出来,看也不看其余人,拖着他就往外走。
  朱棣心里边转着个鬼主意,赶忙小跑着跟上,殷勤备至:“爹,您干什么去?我来帮您拖竹竿……”
  朱元璋不曾多想,顺手把那两根竹竿递给他:“想个法子教训教训他!”
  朱棣赶忙道:“爹,土木之变的事情,不只是您老人家生气,孩儿也是气的一宿一宿的睡不着啊,这孙子一下来,孩儿就把他弄进油锅里炸了,这几十年以来算是什么惩罚手段都用上了……”
  朱元璋哼道:“既如此,便让他玩点新鲜的!”
  朱棣听他话里边的意思,似乎是觉得有什么法子收拾朱祁镇比下锅油炸还要过瘾,心下大为惊疑,见老爹不打算多说,也不过问,只闷头跟着,看他打算玩什么花样。
  朱元璋去找地府的判官开放行书,判官有些为难:“高皇帝,这不合规矩。”
  朱元璋就在被插在竹竿上的朱祁镇身上踢了脚:“我们爷俩不下去,叫他下去!
  判官也知道朱祁镇身份,掐指一算,终于点头:“他做的孽太大,倒也使得,人道、畜生道,这两道便够用了。”说完,又请朱家人稍待片刻,往阎罗殿去开放行书去了。
  朱棣看不透老爷子想干什么,又觉得老爷子跟地府的关系不是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心思几转,脸上却是不动声色,只悄声问:“爹,您这是打算干什么?”
  朱祁镇这时候是魂魄状态,离了油锅,身体逐渐开始恢复,只是那两根竹竿将他捅个对穿,这时候仍旧是痛不可言。
  听朱棣发问,他一边惨叫,一边悄悄往那儿伸了伸耳朵。
  朱元璋冷冷觑着朱祁镇,道:“该玩的花样你都玩了,他怕也没什么新鲜感,压根都不知道自己错在何处,既然这样,就叫他去当个平头百姓,尝尝人间滋味!”
  朱祁镇生来便是皇子,何曾尝过人间百态,此时虽然听到朱元璋说的话,却也不解其中深意,朱棣却是瞬间了悟,心说狠还是老爷子狠。
  判官很快便带了放行书来,朱元璋与朱棣带着朱祁镇顺风顺水的到了六道井,只见面前是一口直径十数米、深不见底的深井,风声哀嚎着盘旋向上,鬼哭之声不绝于耳。
  朱祁镇为之胆寒,朱元璋却在这时候将他踩在地上,发力将那两根削尖了的竹竿抽出,不等朱祁镇凄厉惨叫,便将那份放行书在他身上照了照,一脚将他踢了下去。
  六道井,便是六界魂魄抵达阴间、论定功过之后转世投胎的地方。
  有三善道,即天道、人道、阿修罗道,有三恶道,即饿鬼道、畜生道、地狱道。
  朱祁镇不曾饮下孟婆汤,作为朱祁镇的记忆得以完整保存,以人间帝皇之身投入人道和畜生道,体验生老病死、低人一等的做个畜生,不得不说是极大的惩处。
  更别说他身上业障极大,就算是投入人道,怕也不会是富贵之身。
  朱祁镇被踹下了六道井,身体下跌,失重的感觉瞬间来袭,就在此时,井壁却伸出了数以千百计的手掌,骨节突出,指甲里遍是血泥,恶鬼索命一般伸手抓他。
  朱祁镇骇的要死,拼死蜷缩身子躲避,却还是被一只枯瘦的手抓住,再度睁开眼时,已经成了大同城外一户农家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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