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男癌进入言情小说后——初云之初
时间:2021-08-21 09:07:17

  高祖面露歉然,愧疚道:“皇后何在?”
  苗万氏屈膝向他行礼,恭敬道:“皇后所在,苗府上下无人敢擅自出入,陛下请随我来。”
  她在前边带路,高祖在后边跟随,顺着长廊走出一盏茶的时间,终于在一处院落门外停下。
  苗万氏道:“皇后娘娘便在院中停歇。”说完,又引着他到了正房门外。
  苗皇后身边的宫人守在门外,见高祖来此,又惊又喜,忙入内通传。
  苗皇后病容衰颓,此时正卧在塌上,听宫人来禀,声音虚弱:“他来做什么?”
  宫人压低声音,却难掩喜色:“听说陛下在前院向舅爷致歉,说是要来接您回宫呢。”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苗皇后思及当日之辱,只觉锥心刺骨,痛不可言,故而流泪道:“当日他下令驱逐我出宫,我与他的夫妻之缘便断了!”
  作者有话要说:
  设定应该比较明显了,几位皇帝轮流穿,一位参与,剩下几位作为吐槽役担当_(:з」∠)_
  这个故事之后大概会有古早文里太子妃姐姐被废那天才知道丈夫爱的是妹妹、皇家郡主真假千金事件等等,以封建时期皇帝的身份去参与乱七八糟的言情小说,我觉得还蛮有意思的
 
 
第6章 驸马,公主已被杖毙
  宫人听得伤心,不禁落泪,劝道:“娘娘,总得顾及一下皇子公主们呀。”
  苗皇后面朝床榻内侧,不言不语,只默默的流泪。
  守在内室的两个宫人见状面面相觑,眸光担忧的对视一眼,放轻动作退出去,恭敬回禀道:“陛下,娘娘服药之后便歇下了,这时候还没有醒……”
  苗万氏刚刚才从内室出来,又熟知苗皇后病体如何,知道她近来难以安枕,料想这短短片刻决计难以安歇,此时听宫人如此回禀,心下便明白了大半,难掩不安的用余光看了皇帝一眼。
  她是女人,明白苗皇后心里的委屈,也能体谅她的伤心,但是有些事情没法拗着性子来,毕竟苗皇后有娘家,膝下还有两儿一女。
  女儿也就罢了,嫡出公主,总是能尊荣富贵的,但儿子呢?
  那是正妻所出的嫡子,将来若是坐不上那个位置,不知该多招人忌讳,且苗皇后的女儿今年才十二岁,幼子不过九岁,若是失了苗皇后这个母亲庇护,还不被秦贵妃等宫嫔生吞活剥了?
  好容易皇帝肯低头,再不肯就坡下驴,万一皇帝发作起来返回宫中,再想叫他来接,怕就难了!
  高祖并不知道内室之中苗皇后并未歇息,只是他感知敏锐,发觉苗万氏神情有异,再端详出门回话的宫人神色,便猜出了几分。
  “既如此,朕且进去等她。”
  宫人们不敢阻拦,苗襄平跟廖元晏等男眷更不宜入内,高祖轻轻推开门进去,穿过外室到内中去,便见床榻上帘幕放下来一半,苗皇后面容朝里,侧卧在塌上。
  屋室里光线昏暗,药气隐约,四下里都透着一股苍凉暮气。
  高祖心下怜惜,暗叹口气,到床榻边落座,轻声唤苗皇后的名字:“兰秋,我来了。”
  苗皇后脊背微微一僵,默不作声。
  高祖便伸手过去,轻轻抚着她的脊背,道:“是我做错了,我对不住你,喝了几杯酒就犯浑,说了些不该说的话,惹你伤心,再之后下令赶你离宫,更是千错万错,浑然将多年夫妻之情抛诸脑后了……”
  苗皇后忍了又忍,到底还是没有忍住,眼眶发酸,抽泣之声渐起。
  高祖见状,便道:“万般都是我的错,一朝发达,就忘记你我旧时风雨同舟的恩情了,实在是大大混账,你骂我也好,打我也罢,好歹起来,咱们说说话,如何?”
  床榻内侧抽泣之声愈盛,苗皇后却始终未曾做声。
  高祖又劝了几次,见她始终不置一词,也不肯转过身来,心下便明白了几分,坐在床榻边上叹一口气,不再出声。
  ……
  苗襄平与廖元晏俱是男眷,不好入内,只是心里终究惶恐不安。
  苗万氏吩咐人备了茶,亲自端到廖元晏面前敬上,又同丈夫一道向他施礼致谢:“先生仗义执言,我夫妻二人实在不知如何感激才好。”
  “郑国公切勿如此,”廖元晏忙道:“我与你结交十余年,又屡次受皇后恩惠,岂有坐视不理之道?好在陛下圣明,回心转意,事情方才得以圆满。”说完,又同他们夫妻二人讲了今日之事。
  “原来是姐夫专程出宫去拦你的?”苗襄平听罢面露欣慰之色,同妻子对视一眼,欣然道:“既如此,想必此事无忧了。”
  正寒暄间,便听外边脚步声匆忙传来,帘幕一掀,宫人匆忙来禀:“陛下已经离开了。”
  只说皇帝,却未说皇后如何。
  苗襄平与廖元晏的心脏同时为之一沉,不约而同道:“皇后如何,可同行吗?”
  宫人唯有摇头,抽泣道:“陛下劝了大半天,只是皇后伤心太甚,始终不置一词。”
  廖元晏一声叹息,苗襄平便叫妻子去看顾皇后,自己则同廖元晏一道恭送皇帝离府。
  苗万氏到了苗皇后所在的正房,还没进门,便听见内里哭声隐约,难掩悲恸,她心里边涌出的急躁霎时间散去,全数化为苦涩与怜惜。
  “姐姐,”她入内劝道:“太医说了,这病忌讳情绪大起大落,快别哭了,晚点几位殿下过来瞧见,也该哭了。”
  苗皇后倚在宫人肩上,泣不成声:“及尔偕老,老使我怨。我知道方才该低头的,不为我自己,也为了几个孩子,可我心里难受,喉咙如堵,什么都说不出来,也不知该说什么……”
  她如此伤怀,痛苦不已,苗万氏被触动了情肠,不觉落泪:“我明白的,劝慰的话好说,但感同身受就难了,若换成我,怕也不会好多少。”
  这边二人哭成一团,门外苗襄平与廖元晏一道送皇帝出门时,心下便有些惴惴。
  高祖见状,便抚慰道:“皇后不愿见谅,并不是因为她心胸狭窄、不识大体,而是因为朕过错太甚、致歉之心不够诚恳,所以才不能打动她,襄平不必因此介怀惶恐。”
  苗襄平听罢心中大定,着实感怀,因此躬身行礼,连声道:“陛下圣明。”
  高祖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说了多少遍了?叫姐夫。这次罚你一个月的俸禄,叫你长长记性。”
  苗襄平与廖元晏都笑了。
  毕恭毕敬的送皇帝离府,苗襄平心里边那口气才算是彻底松开,转身回到苗皇后所在的正房门前,他吩咐人将皇帝所说的那几句话讲与皇后听。
  最后又说:“从前的姐夫又回来了,他跟之前不一样了。”
  苗皇后哭的几乎脱力,半倚在苗万氏肩头,听宫人说皇帝并未因她不言不语动怒,只道是因他自己致歉之心不够诚恳、与人无尤,眼泪霎时间簌簌流下:“他真是这么说的?”
  宫人含泪道:“千真万确。”
  苗皇后衣袖掩面,久久未曾做声。
  如此过了大半晌,苗万氏以为她不会再说话时,却见苗皇后手扶着床榻,慢慢坐起身来,吩咐说:“着人收拾东西,明日我便回宫。”
  苗万氏吃了一惊,诧异之余,又有些不明所以:“娘娘?”
  “他那么好面子的人,却肯低三下四同我说那些话,想来是真心悔过了,我置之不理,他也不恼,反倒这样想,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苗皇后道:“当日他斩断夫妻之恩,今日又全力以续,二十载夫妻之情,抚育儿女之义,当慎而重之。”
  苗万氏听得感怀不已,破涕为笑,行礼应道:“是。”
  宫人们自去忙碌,苗万氏在旁帮忙,又差人去给苗襄平送信,告诉他皇后明日便要还宫。
  苗襄平听罢也是心绪大舒,皇后被驱逐离宫,自是大伤颜面,然而今日皇帝离宫亲自来请,又几次低头致歉,也算是给足了台阶,能就此下坡,将这一页翻过去,实在也是一件大大好事。
  苗襄平吩咐人摆酒,午间要同妻子共饮,仆从喜气洋洋的去了,不多时,又慌慌张张的回来了。
  “老爷,出事了!”
  苗襄平道:“什么事?”
  那仆从道:“陛下跟廖先生又回来了!”
  苗襄平听得一怔,不禁暗暗忖度这二人去而复返究竟为何,正思量间,便听那仆从结结巴巴道:“陛下光着上身,背着荆条,说要来向皇后请罪……”
  苗襄平真正是大吃一惊:“什么?”
  说完又迅速反应过来,连声道:“快去回禀皇后,这事还得她来应对才好!”
  ……
  高祖与廖元晏一道离开郑国公府,后者便劝他:“皇后慈悲心肠,此时不过是一时伤心,过几日陛下再来,必能劝得皇后归家。”
  高祖方才见过苗皇后,却不由自主的想起同自己相伴多年的徐皇后来,他以己度人,料想自己若是因为妾侍生事而如此胡为,驱逐徐皇后离宫,却不知她该如何伤心痛苦,儿女们又该怎么痛心不已。
  栾正焕啊栾正焕,你办的错事,倒叫我来收场。
  他心下暗叹,却也实在怜惜苗皇后,略一思忖,便吩咐禁卫往礼部去请皇后仪仗往廖府去,自己则脱掉上衣、背负荆条,再一次往郑国公府去见苗皇后。
  廖元晏未曾想他竟肯坐到这等地步——古往今来,哪有皇帝能做到这一步?
  他第一个念头便是此事不妥,下意识想要劝慰一二,话到嘴边,又给咽下去了。
  这样也好,一来足以宽慰苗皇后与郑国公,二来也可以以此昭示皇帝仁德,不忘故旧,宽慰近来因苗皇后被申斥而惶恐不安的老臣们。
  皇帝自己,是不是也同样有这样的打算呢?
  从廖元晏府上到郑国公府相距不远,但也决计不近。
  皇后仪仗既出,行走在道路上的人须得退避,又有礼乐之声,附近居住的达官显贵纷纷出门来探,眼见皇帝脱掉上衣、背负荆条在前,皇后仪仗在后,瞠目结舌之余,忙不迭将这消息告知家主,询问该当如何处置才好。
  附近住的都是朝中重臣,听闻消息之后自是大吃一惊。
  皇后仪仗所在,朝臣不得骑马,礼部尚书一大把年纪,叫家中健壮仆从背着,一路疾驰追了上去,长跪不起,力劝道:“陛下万万不可如此!以帝皇之尊负荆请罪于后宫妇人,此闻所未闻之事,朝臣百官不为,更何况您身为天子?”
  高祖吩咐左右将他搀扶起来,道:“有则改之,无则加勉。朕于皇后过错太甚,理应如此。”
  礼部尚书无计可施,只得随从在后,一道往郑国公府去。
  苗皇后吩咐人收敛行装准备回宫,此时尚未歇下,听苗万氏匆忙来禀,道是皇帝负荆请罪在外,心头一烫,霎时间泪如雨下:“又何必如此……”
  说完,又忙吩咐左右:“为我更衣,出府去迎陛下。”
  左右匆忙为她换了皇后翟衣,梳起发髻,来不及加以珠玉发钗点缀,便搀扶着她往府外去。
  苗万氏令府中仆从回避,自己则与苗皇后一道出府,等到了郑国公府门口,便听礼乐之声传来,再前迎数步,果然见皇帝赤着上身、背负荆条而来。
  苗皇后病中体弱,力不能支,却还是强撑着行了大礼,跪伏于地,哽咽道:“陛下如此隆恩厚谊,臣妾万死不足以报之……”
  “夫妻一体,何至于此?”
  高祖近前去将她搀起,感慨良多:“皇后如此,才叫朕惭愧难当。”
  沿街大臣多数跟从在后,此时默然无声,皇帝便执了苗皇后手,转身面向众臣,正色道:“皇后十五岁为栾家妇,持躬淑惠,恪尽妇德,有相互扶持之恩,风雨同舟之情。朕德薄行陋,耽于酒色,宠爱妾侍,忘恩发妻,实在不该,亏得元宴点拨,方才幡然醒悟,今日负荆请罪,以祈皇后还宫,安朝臣、天下之心。”
  苗皇后听罢哽咽不已:“陛下……”
  苗襄平听高祖如此言说,眼眶不觉湿了,廖元晏眼见这一幕,也是喉咙发酸,感慨不已。
  众臣跪地俯首,齐声赞道:“陛下圣明!”
 
 
第7章 驸马,公主已被杖毙
  高祖往郑国公府里去更衣,事毕之后便与苗皇后一道归宫,高祖骑马在前,苗皇后乘坐皇后凤辇在后,浩浩荡荡往皇城之南的朱雀门去。
  秦贵妃出身皖南秦氏,门第显赫,又因为祖父被封在汾阳,所以家中有汾阳郡公的爵位,栾正焕终结乱世之后抵达皇都,为安抚前朝旧臣,仍许其父承袭汾阳郡公的爵位,礼遇如初。
  本朝富贵人家都居住在这附近,高祖出宫往郑国公府去接苗皇后回宫,秦家自然有所耳闻,汾阳郡公此前有多张狂得意,现下便有多忐忑不安,满心惴惴的出门张望几眼,又赶忙吩咐人给宫中贵妃送信,叫她心里有个预备。
  秦贵妃的母亲秦康氏眉宇间也闪烁着几分郁色,汾阳郡公随从附近朝臣一道跟随在高祖身后往郑国公府去,她皱着眉头道:“陛下这是怎么了,前几日还好好的,突然间就……”
  她的陪嫁嬷嬷李氏眼皮微垂,打发房里仆婢出去之后,才忧虑道:“怕是来者不善。您方才没听说吗,陛下带着皇后仪仗,脱了上衣、负荆请罪,去向皇后致歉,想着接她回宫——这种事奴婢听都没听过啊。”
  “我又何曾听闻过?别说是本朝,就算是把前朝和历代诸朝都加上,也没听说过有天子向皇后负荆请罪!”
  秦康氏心烦意乱,执起桌案上的孔雀羽扇轻摇两下,心底那股燥热不减反增,嘴角冷冷一瞥,鄙薄道:“毕竟是屠夫出身,不知诗书仪礼,堂堂天子,这种事都做得出来,叫史官记下,后世不知会如何取笑!”
  末了,又道:“向来以夫为天,以妻为地,为妇之道,最要紧的便是恭顺,皇后不容宫嫔,悍妒在先,使得陛下如此大张旗鼓负荆请罪,朝野非议在后,你差人往冯家、孟家去走一趟,叫他们在边上鼓一鼓风,朝堂上弹劾皇后不贤,不可以母仪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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