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九心中千万般不愿意留这么个祖宗在青丘,心中吐槽丹栀将这么个大麻烦留在她这边。
丹栀也晓得她说的对,却混不在意,说来,诸多朋友提醒过她们,小心养虎为患,羲和约莫从未忧心过!哀兵必胜,她兵法倒是看过两眼,但是随性惯了,胜败她们压根不在乎!
这事儿还是需告知羲和。
去了羲和寝宫,素羿在门口绣花,这小妮子近来迷上了这活儿,嬉笑着拜了常娥为师,听她讲授针绣活儿。
不一会儿,常娥抱着一批上好的布帛出来。
瞧见丹栀,将布帛放到了旁边的云祥凳子上。
“女君。”朝着丹栀福身,“羲和女神同常仪女神在里屋。”
丹栀笑着点了点头,“好的,我这就去寻她们!”
这两姊妹,就在那吃茶。
茶水仍然是羲和泡的,“小花妖,赶紧过来坐着,我阿姊这茶艺可是愈发精湛了,以前这种清高的活儿,都是我做的,想不得如今倒是阿姊泡得欢!”
明明挺正常的话儿,丹栀硬生生地给听出了三层含义,她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
接着瞧了一眼羲和。
羲和面色平润,两颊微红,想来是茶水熏蒸的。
她坐了下来,瞧了一眼这茶水,端起来,又放了下来,这动作倒是引得了常仪羲和瞩目。
“又有啥事?”常仪凝眉。
“定是狐真狐越的事儿吧!”丹栀听着她的话,点了点头,不愧是羲和女神,想来是对那母子的事情了如指掌了。
不过纵然,羲和恐怕对于狐真狐越母子所作所为所思所想心知肚明,但她仍得将这事儿同她讲讲,“她回青丘,约莫想给狐越攒势力!”
常仪不屑,“且让她攒吧,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
丹栀听着她这话儿,也笑得了。
她一直觉得洪荒之前还有个和后世相似的世界,瞧瞧常仪女神这成语用的!
她没忍住笑,笑完了,看了眼羲和,羲和面色平静,显然是同常仪一个想法。
“听闻,女娲如今在寻摸个造生灵的地方,你们在这喝茶,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同我一道去看看呗!”
丹栀换了个话题。
她们倒是同意的。
“那我回去准备准备,我们早日动身,毕竟时间差不同,万一晚了几秒,女娲那处可能生灵都已经一茬接一茬了。”
丹栀这话了了,起身回去准备,被羲和叫住了,“我们一同去,是可以的,不过这次你可别带着通天了,日日黏糊糊的,本君看着糟心!”
羲和婚姻不顺,看这甜蜜的老夫老妻撒狗粮,她的小心脏受不了。
丹栀眼睛笑眯了,“好,好,好,都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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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们要去找女娲,并且不带我!”
通天听得丹栀这话,很是不开心,怒气冲冲,脸色惨然,双手放在胸前,气势汹汹。
丹栀缩成小鹌鹑,偷摸摸瞧了一眼他。
“我的圣人、天尊、教主大人……”
她声音娇软,用可怜兮兮地眼神看着通天。然而现实是骨感的,通天并没有搭理她,态度一如既往地坚定,“不行!”
丹栀见软糯撒娇美人计没有用,撅着嘴,直接宣告结果,“那我也要去!我们偷偷去!”
通天瞧着她这般,更是生气,冷战了起来。
丹栀讨厌通天冰冷的模样,她自己去了卧室,关上门,拉上窗帘。
通天看丹栀这一副拒绝沟通、死不悔改的模样,恼了,出了门。
去寻了羲和。
羲和和常仪在等着丹栀,她们左等右等没有等得来害怕寻女娲,晚了一秒,生灵已经出生了,看不到女娲造生灵的全过程的丹栀女君,却等来了通天教主。
通天被丹栀惹得火儿,根本没消下去,对着始作俑者的羲和自然也是没什么好脸色。
“羲和,你怎么回事,你和帝俊日子过得不爽了,还要来找我同丹栀的麻烦,我们的日子过得不舒坦了,你才舒坦是吧!”他指着羲和的鼻子骂道!
通天一阵逼逼叨叨,羲和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和帝俊从恋爱道结婚这么多年,别的本事没学到,但是不听不听王八念经,这个本领她可是练就得如火纯青。
羲和瞧了一眼他,神色清冷,斟酌一杯清茶煮的酒。
清茶是月宫后面种的一片茶,清清若月,酒是天台山最烈的酒水,火辣若日。
这般茶与酒水混合在一起,别有一番滋味。
常仪不管他俩的争端,自在喝酒,做个合格的吃瓜群众。
羲和本欲将酒水喝下去,但瞧了眼通天,将酒水递给了他!
“圣人,喝杯酒水消消气!”
通天冷眼看了眼这酒水,冷哼道,“老子不稀罕!老子要老子的媳妇!”
“你说你,这么多年,日日同帝俊生矛盾、岁岁同帝俊生嫌隙,夫妻吵架,你们不自行解决,日日牵扯出了丹栀!”
羲和听着他这般胡咧咧,皱了眉头,嘴唇紧闭,左边嘴角上扬,一副不耐烦的模样!
“通天,你这话可就诛心了!”
羲和声音冰冷而缓慢,一字一句都带着凝重,通天愣了半晌。
“不说我同小栀子的渊源,这话,放在本君的嘴巴里,本君愿意同谁说就同谁说,且这事儿放在小栀子身上,她路见不平,愿意解囊相助还是自扫门前雪,都是她的事儿!”
羲和并未说,一直以来都是小栀子一厢情愿古道热肠地掺和。
但是不得不说,因为有她的掺和,她的心情好了很多,一来,作为上古的大神,从来都是她庇护别的生灵的,这番被她庇护着,她各种为她出头,她自然是开心的。
羲和看着傻逼似得楞在那儿的通天,她再次将酒水递了过去。
“灵宝,小栀子同你几乎是日日在一起,你们也是需要一段自己的时光的,且我们三个女君在一起,出去玩,加上你,总是多有不便的!”
通天听了她的话,深呼吸一口气,然后将气呼出去,接过了杯盏,一饮而尽。
“本尊知道了!”
通天回到寝宫,丹栀还在那躺着生闷气,通天敲门。
丹栀懒得搭理,将头埋在被子里。
那门声继续锲而不舍地被敲着,丹栀被吵得烦闷。
被子里伸出了一只手,随后摸了摸,然后拿起了枕头,精准地朝着门的方向扔了过去。
“砰砰砰……哐当……咚!”
这枕头是橡微木,这木头是带有弹性的木头所做的枕头,从门上弹到墙壁上,又弹了回去。
通天也不敢继续敲门了,静静地站在那儿,等着里面没了声音。
终于里面恢复了寂静,通天这次长了心眼,没有敲门,直接开口。
“丹栀,你和羲和常仪好好出去玩吧!”
躺在被窝里生闷气的丹栀,听到通天这话,立马掀开了被子,神情惊喜,烦闷的心情一扫而光。
她赤着脚下了地,打开门,一双栀子花眼,满是欣喜,高兴地手舞足蹈,遂拥抱着通天。
通天瞧着她这般开心,也知晓,她也是许久没出去玩了。
不免得也觉得自己这个丈夫做的不称职,他拍了拍丹栀的后背。
屋子里的光线很暗,太阳星大部分地方都是被光笼罩着的,大部分的地方都是被炎日炙烤着的。
羲和给她寻了这处居所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这处背阴,她担心小栀子本体植物,受不得灼灼烈日。
窗帘则是通天装上去的。
清清浅浅的风,好似在窗帘上流转。
通天一身靛青色的袍子,腰间绑着青花玉带,丹栀身着轻盈的罗裙,因为心情烦闷,她也没换睡衣直接就跑到床上躺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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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倒是真不容易啊,你家玉宸道君倒终究是将你放出门了!”
“是啊,得了这么个放风的机会可要好好把握啊!”
丹栀:“……”
她这一路上,就这么被羲和常仪姊妹俩打趣着。
“这般出来,没什么事儿,只看看山看看水,也是好的,若是日后有了机会,倒是真可以同你们多出来出来。”
羲和出来,也就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小金乌被素羿送到天台山,算是她的大本营,整个山系,都是她的心腹,很是安全。
“阿姊,你怎么就那么迷恋帝俊呢?”
“士之耽兮,尤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这话儿,出口,丹栀觉得有些尴尬,她往岁太闲,就常常把现代的一些诗词歌赋小说拿出来看看,这《诗经》就被羲和拿了过去。
羲和说罢了,有些烦闷地摇了摇头,“算了算了,不说了,我们出来玩的,不说这些恼人的破事儿!”
常仪也觉得自己开的这个头不好,也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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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栀一行人,寻了许久,都没要找到女娲的踪迹。
常仪有些不耐烦,那出个玉镜,本想给女娲发个“视频通话”或者“语音通话”。
丹栀抢过了这面镜子,“别介!万一女娲娘娘正忖度造人的关键之处,我们现在给她打过去,误了人家修行!”
常仪听得她这么一说,把镜子收了起来,心有余悸地说道,“倒是我思虑不周了。”
“我们在这方天地,这么久了。不若换水路走走呗!”
听得她这话,丹栀登时喜笑颜开,“好呀!”
丹栀从芥子空间中拿出超大的一艘帆船,这艘帆船那是相当的气派。
她将这随手扔到了海上。
西北海域的海水很是湍急,风也是迅猛的,她们刚上了船,这船就被吹着跑了。
丹栀走到桅杆下,帅气的杨帆,这艘船的船帆很多,每页船帆都是用最精致的彩华布所做的。
接着就拿出了一个傀儡小人,让他掌舵。说来其实丹栀还是欢喜自己亲自掌舵的,但是眼下同羲和常仪一道出来,她们聊会儿天也挺好的。
帆船之下,饮酒观海,乘风破浪,也是别有一番滋味。
说来这二位女神也是从未见过船,毕竟洪荒各个大能都是靠法术的主儿,或者是御剑飞行,见着这庞然大物,不免有点瞠目结石、目瞪口呆。
“丹栀,这是何物?我们有些见识短浅了。”
“这是帆船,我同通天在招摇山闲着没事,就爱造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我给你们的《左传》中就有记载过舟师水战!”
羲和和常仪一脸懵逼地看着丹栀,在她们的眼里,眼前的小栀子花在那儿兴高采烈地手舞足蹈。
她们可以看到她的嘴唇在那儿动,说的话,到了她们的耳朵里,就是“哔哔哔哔哔哔……”
丹栀兴致勃勃说了一大通,“你们这是什么表情?”
常仪同羲和对视了一眼,互相看着彼此,一言难尽,终于常仪率先开了口,“小栀子,我们刚刚没听到,你说的什么!”
丹栀听到她这么一说,怔愣了半晌!
“呵,应该又是大道掩去了天机!”她苦笑道。
听得她这么说,常仪和羲和再次对视一眼,羲和道,“小栀子,你这来头倒是大啊,竟然可以做到让大道出面给你掩盖天机!”
听着羲和说着这话,丹栀笑了。
“算了,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她说完了,就拿出了一个席子,几个人就坐在席子上。
海水翻滚涌动。
傀儡小人,被丹栀安装了嗅觉系统,此前,她同羲和产子产女的时候,女娲送了不少东西,丹栀便拿出一个,给这傀儡小人嗅了,闻到这味道,他可以如后世犬类一般追踪。
后世的妖精管理局,也因为狗妖的这个特点,在招收妖精警官的时候,会优先入取成精的狗狗。
丹栀拿了个高脚杯,里面装的是海水冰蓝酒,这酒就是用海水以及北冥的冰做的。
这冰,还是鲲鹏祖师用来训练小金乌的。
这喝起来,不免让羲和和常仪觉得不干不净,再配上这个诡异的杯子,更是让神觉得奇怪。
两位女神,互相看着,都不动手拿就比喝酒。
丹栀瞧着她们这个样子,“这酒才配得上这场景,粗犷野性又自由!”
听得她这话,她们仍然不愿意动手,尤其是羲和,若是她记得没错的话,当初,小金乌可是对着这冰块撒尿了!
丹栀的读心术,这个时候刚好响了,听得她的腹诽,丹栀不免得想到猫屎咖啡,“这冰,我是特意同鲲鹏祖师要的,当时他可是用专门的盒子给我装的,可不是说给你儿子撒尿用的,是北冥最深的海的冰!”
“这海水,也是经过千万道工序杀毒灭菌了的。”
在丹栀千说万说之下,她们才不情不愿地喝下这杯酒。
她们在海上行了三天三夜,终于瞧见了女娲的身影,那是在不周
子山,女娲身着粗布麻衣,头上绑扎麻绳,她的肤色恢复到了她引以为豪的黄色,汗水从她的脸颊流下。
这山再大荒的角落中,地处也算偏僻,不过这不周负子山倒是广为知晓的,这不周负子山,旁的主山峰叫做不周山。这两个山都是有裂隙的,有山而不合。
女娲就再这山缝隙之中看着她捏得小陶人,苦苦思索。
不周负子山的旁边有两头黄兽守着。
寒署水从此流过,这水域的西面有湿山,东面有幕山。
掌控水的祖巫,共工居住再此处。女娲的到来,他也是知晓的。
女娲虽然是妖族,但是同巫族的关系都不错,和后土的关系甚笃。
下了船,丹栀将船靠在岸边。
小傀儡将绳子绑在了岸边的一处石头上。
她们三个刚出现,一人身蟒蛇头,身披黑色鳞甲,足踏黑龙,手缠青蟒的一祖巫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