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病娇反派后——夕阳大帝
时间:2021-08-24 10:09:58

  他面无表情的收起剑,朝她旁边指了指:“会铺床吗?”
  啥?
  陈婉柔正纠结要不要说实话时,他已经抢先一步道,“算了,看你娇生惯养的,料你也不会。站一边去。”
  有人抢着要铺,她自然乐的清闲,乖乖站到一边看着他劳动。
  他似乎是个很爱干净的人,即便沦落至此,依然不忘了先把剑擦干净,然后,不紧不慢的洗手,洗脸,擦鞋,从衣柜里找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背对着她换上。虽然她压根就没敢去看。
  忙活了半天,直到他把自己整理的一尘不染后,终于开始着手清理床了。
  说是清理,说白了就是把床上所有的被褥杂物都通通丢到窗外去了,只剩光秃秃一个床板。接着,重新从柜子里抱了一床被褥铺好。
  她安静如鸡的看完整个过程,末了,差点忍不住好心提醒他一句:大哥,您是不是把褥子铺反了?
  “你睡里面。”
  陈婉柔听他让自己睡里面,微微愣了一下:“那你呢?”
  他回得倒快:“我睡外面。”
  陈婉柔心中微微一暖:算你还懂得怜香惜玉。
  接着不疑有他,脱了鞋子,和衣爬上床躺好。
  就在她以为他要好心将床让给自己,他去外面睡时,结果……
  “诶?!”你要做什么?!
  陈婉柔一屁股坐起身。
  身边,赫连筠已经脱掉一双白色鹿皮靴,一副淡然自若的躺在了她旁边。与此同时,靴子里的那把短匕,压在了枕头下。
  陈婉柔瞧着忍不住腹诽一句:你也不怕发生意外戳死自己。
  “放心,我对你没有兴趣。”
  赫连筠说完,淡淡往她身上扫了一眼,想到什么,接着在她迷惑的目光下,用方才捆绑自己的白布将她的一只手腕绑了起来,绑了个死结后,又将另一端绑住自己的手腕,然后这才若无其事的躺下去,将被子拉到胸口盖好,说了句:“睡觉。”
  他刚刚其实有想过让这女人睡地板,但又不放心,担心她会半夜偷偷跑掉,而把她绑了随便丢在一边的话,现下天气已冷,看她细皮嫩肉的,也不知道这一晚上能不能挺过去。于是便出此下策了。
  陈婉柔怔了怔,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他说的睡外面,是这个意思。
  不过听到这句对自己“没兴趣”的话,陈婉柔不知道该为此庆幸,还是该懊恼。
  她好歹也是个天下第一美人,当着她这个美人的面说出这种话,不免让她有些受挫。不过她心宽,纠结了一下很快就想开了。
  陈婉柔有些轻微的认床,刚来这里时适应了几日才睡习惯,如今躺在陌生的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再乱动给你把脚也捆起来。”
  一个声音在耳畔倏然响起。语气不轻不重,也没听出不高兴,但似乎有点疲惫。
  陈婉柔转头看他。
  他平躺着,闭着眼,显然是在假寐。
  “对了,一直没有问你,怎么称呼?”
  她忽然想起来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于是随口问了一下。
  须臾,他睁开眼睛,转过头来直视着她,淡淡吐出三个字:“蔺无奚。”
  话落,陈婉柔怔在当场。
  有一瞬间,感觉心肌梗塞。
  居然是蔺无奚!
  蔺无奚,出身贵族,此人才华出众,智慧过人,不仅是当代罕见的智士能臣,军事奇才,更是法家学派的创始人!
  法家创始人这个名头并不可小觑,相当于孔子老子级别的大人物。活脱脱一个圣人!
  陈婉柔突然为那个不学无术的陈元明感到不争气起来:真是有眼无珠暴殄天物啊!
  对于陈婉柔来说,当然不止这些令她感到如此震惊,最为关键的是,他是反派大佬赫连筠的老师,以及其身边的谋士,两人亦师亦友,感情甚笃。原文中赫连筠复国后,一登基便将他提为了相国,由此可见蔺无奚在赫连筠心中的位置可见一斑。
  且说这位杰出的谋略家的一生可谓是极不平凡,他追随赫连筠数年,为其计谋,多次保赫连筠不死,事君复国兴楚,苦身深谋二十年,赫连筠在蔺无奚的辅佐下,很快国富民强。当时各国求贤若渴,还曾流传过一句“得蔺无奚者,得天下”这样的言论,虽然夸张,但花重金挖他的人可是不在少数。而他不只政治手腕高明,待赫连筠身死后,他退隐于世,经商后成了一代巨贾,名扬天下。
  虽然现在他还碌碌无名,但一旦辅佐赫连筠复国,必是平地惊雷,令人敬畏。
  眼前这个自称是蔺无奚的男人,让陈婉柔神思恍惚了一阵,为刚刚那样冒犯他感到悔不当初的同时,又惊觉自己捡到了一个宝贝,一个不敢说能让陈国成为一代霸主,但自保,延长灭国时间应当不成问题的宝贝。
  她相信此人的学识能力,只是,难以相信长得也这么年轻俊美。忍不住在心中感慨了一句:上天未免太不公平了吧。
  猛然想到什么,感觉不对。
  她粗略推算了一下,自己今年十四,赫连筠现在的年纪应该二十岁刚刚及冠,原文里他的老师蔺无奚比他大十多岁,可是眼前这人风华正茂,活脱脱一枚小鲜肉,怎么看也没有三十多,如果真是赫连筠的老师,那长得也太年轻了吧。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实际年龄与长相不符吗?
  “你怎么证明你是蔺无奚?”出于谨慎考虑,陈婉柔还是想确定清楚了再说。
  他从衣服里掏出一块木牌丢给她。她接过来检查了一遍,上面有名字,出生年月,以及户口住址等个人信息。好吧,还真是蔺无奚本人。
  蔺无奚为了保护赫连筠的安全,两人逃离楚国前就互换了身份令牌,只要不被熟人揭穿,根本无人识破。
  陈婉柔验过身份后深信不疑。虽说此人是个宝贝,可她却并没多少把握确保他会死心塌地忠于陈国,为自己所用,毕竟,原文中他可是追随赫连筠到最后的,不知道他今日依附了陈太子,背后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面对这么一个强大的npc,陈婉柔有些纠结起来。
  短短一瞬,许多想法一闪而过。想过试探他的衷心,也想过带他回去后让陈士程绑了他。
  然而最后……
  他不能死,他还有用。至少对自己有用。
  自己临死前可是落到了赫连筠的手上,被赫连筠随口一句话丢给了旁人处置。而如果和他交好的话,即便最后不得已沦落那一步,兴许有这个人为自己进言,能够为自己带来一线转机也说不定。
  于是下定决心后,她准备实施怀柔政策,使赫连筠的朋友成为自己的朋友。
  “真是太好了!”
  陈婉柔发自肺腑的说了一句。
  “好?好什么?”他问。
  “你不知道,我一直来非常仰慕你。今日能够见到你,真是三生有幸。”呵呵。
  陈婉柔不知道现在抱大腿还来不来得及。
  他轻蔑一笑,显然看出她别有用心,只道:“睡吧。”说罢回过头,复闭上眼。
  于是,这个话题就这么猝不及防的开始,又这么猝不及防的结束了。
  可是,她还有话没说完啊。
  陈婉柔盯着这个人,一时间五味杂陈。
  眼下,她信不过他。
  他也信不过她。
  她不知道他到底值不值得让自己信任,和讨好。
  他不明白她为什么一副心事重重的盯着自己,难道是还想找机会逃跑?
  两人不动声色的互相观望,这种感觉就像是在黑暗中暗暗较量,谁也没有收起防备。
  她看着他。
  他的轻浮与狠戾已在眉眼间看不到了,又变成了那个温文儒雅的男人。这时候的他,看起来宛若一个翩翩公子,温润如玉。
  “你不睡觉,看我作甚。”
  男人轻声道,没有睁眼的意思。
  她没想到这人闭着眼睛都能知道自己在看他。
  当真厉害啊。
  陈婉柔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
  他睁开眼,面无表情的看着她道,“给你半盏茶时间,赶紧说。”
  或许是被恐吓惯了,陈婉柔此时已然麻木,变得冷静下来。她毫不畏惧的直视他,并且神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和了许多,之后,亲切友好的问:“其实我想问,蔺先生,你还收弟子吗?”
  需知,老师在这个时代地位可是很高的,是很受人尊敬的,所以她身份虽然是个公主,但想要拜一位贤士为老师,并不算是什么出格的事。
  她小算盘打得正响时,赫连筠莫名其妙的看着她:“你问这个作何?”同时心中已经冒出一个答案……这女人该不会是想拜他为师吧?
  她也不避讳,坦白的回道:“我想拜你为师,你意下如何。”她自认为此时自己的面部表情应当是一脸真诚的。
  赫连筠:“……”被自己猜中了。
  短暂的静默之后,赫连筠看着她这副虔诚真假难辨的样子,轻轻一笑,很快回复两个字:“不收。”
 
 
第9章 
  蔺无奚是有些名气,可也不至于让这女人只见了一面就急着拜他为师吧。他只当她别有用心,或者与自己开玩笑而已。
  陈婉柔想到过会被拒绝,倒也不是很气馁。
  她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不想就这么轻易放弃,于是沉住气,瞪着他道:“为何?难道你有性别之岐视吗?还是说,你因为之前的事怀恨在心,不喜我。又或者你根本就瞧不起我?”
  他摇了摇头,很随性的回:“我不想收巧言令色之徒。”
  陈婉柔只当这是他的借口:“刚刚是一场误会而已。或许,我们可以心平气和的谈一谈。”
  大概是因为清楚此人有多么才华横溢,让陈婉柔每次看向他时,都觉得像是在看自己未来的智囊袋。而他越是这样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越是让她越挫越勇。
  赫连筠依然不为所动。
  陈婉柔立刻巴拉巴拉开启洗脑模式:“我是真的非常仰慕你。只要你肯收下我,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满足你,金钱,权利,美人,一切皆可……”
  赫连筠听她在耳边喋喋不休,始终无动于衷。单从这一日的接触来看,他觉得她诡计多端,舌灿莲花,先前他那样对她,她也一心想着报复自己,所以直觉告诉他,这女人动机不纯,定然有什么其它目的。
  他不屑的问:“你口口声声要拜我为师,那么请问,你想和我学什么?须知,你将来不过是为人妻,为人母,只需学些女红、庖厨,以及,如何顺从服侍男人,”说到这句时,语气刻意压重了一些,“相夫教子,执掌中馈即可,我授课大多是和军政朝议有关,你一个妇人学来何用?”
  其实赫连筠说这些的时候并未做太多思考,纵然他并不苟同附和这种思想,但还是故意这么说来打击她。只为了打消她的念想。
  陈婉柔忽然变得一脸正色,极为认真的说:“错。谁说妇人就必须要相夫教子,谁说只有男人才能接触兵戈朝堂,我只相信,一个国家只有唯才是用才是长久生存之道。再者,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我身为一国公主,怎能有独善其身的思想,我为陈国,为父王,将来还有可能为我的夫君排忧解难,你怎知我学这些就没有用处?”
  赫连筠微微一怔,没想到她竟能说出这些话来。
  惊讶过后,他看着她,忽然笑了:“好一个唯才是用才是长久生存之道,好一个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说得极好,想不到你还有这等见解。虽然让我刮目相看,可是这又如何?想做我的弟子,我可是要收取费用的。”
  “收取费用”这四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明显带着一丝玩味和暧昧的语气。
  陈婉柔未曾多想,不假思索道:“这个自然。需要支付多少金由你来定,只要在我能接受的范围内,我必然应允。”
  他轻轻笑了笑,摇了摇手指:“我指的可不是这个,”
  陈婉柔直接问:“那是什么?”
  话音一落,须臾,他身体前倾,慢慢凑近她的脸。
  陈婉柔心中忐忑了一下,很快装成淡定的样子,直视着对方的眼睛。
  然后便见这张俊脸在离她的面孔还有不到一寸之距时停下,她心跳不可自持的加快了一下。
  实话说,还真有点受不了他这样撩自己。毕竟这不是她以前碰到的那些普通渣男贱狗,这个品种的狗太特么帅了。
  赫连筠嘴角微微一勾,戏谑一笑,一双柔软的唇瓣带着温热的气息轻轻擦过她的脸,轻抚着她纤细的腰肢,轻声说,“而是这个。”
  脸颊拂过他清冽的气息,湿湿热热的,又痒又麻,一直痒到了陈婉柔的心坎里。明白他是何意后,她嘴角轻轻一扯。
  见她如此淡定,甚至还有几分讥笑挂在嘴角,对面男人微微怔愣了一下。
  似乎有些不信,对着她柔然一笑,将刚刚推他的那只雪白柔胰攥回了手中,按在两人胸口当中,一脸不正经的笑问:“怎样,还要拜我为师吗?”
  赫连筠笑容挂在脸上,暗中审视对方的表情,却发现从刚才到现在,并没有从她脸上看到气急败坏的样子。他还从没见过这般不露声色的女子,这可比他想象中还要有趣。
  陈婉柔摸不准此人是戏弄自己还是真敢这么做,不过也不无防,她也不急于这一时片刻。
  她打了一个哈欠,若无其事的将他推开:“突然觉得有些困了,此事我下来自会斟酌的,改日再说吧。”
  她说完慢慢闭上了眼睛,侧身而躺,背朝着男子。
  身边一片窸窸窣窣的声音后,很快归于宁静。过了一会儿,陈婉柔也不知道他睡了没有,直到听到身后呼吸均匀有节奏了,微微一愣。
  没想到他竟然就这么睡着了。
  她轻轻回头看了眼,他看起来确实很疲惫的样子,真的睡过去也不意外。旋即,她不再多想,回过身去睡觉。
  现下已经很晚了,再有不到两个时辰就天亮了,两人双双进入梦境后,一室静谧。
  这一觉,赫连筠睡得可谓并不踏实,总会梦到一个月前的事,身边的人一个个被折磨致死,夫子下落不明,他被人追杀,一路颠沛流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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