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鬓厮磨——栖迟Q
时间:2021-08-24 10:12:16

  又有婢女进来道:“娘娘,太子殿下来了。”
  话落,谢濯踱步进了殿内,“儿臣请母妃安。”
  殿内香火飘渺,谢濯皱皱眉,闻着有些不适。
  淑妃看着眼前陌生又熟悉的儿子,心中复杂,“殿下可还念着我这个母妃?”
  谢濯道:“儿臣不敢。”
  端正有礼,却无半分亲昵作态。
  淑妃捏捏眉心,有些乏了,摆摆手,让众人退下。
  抬眼见人离开时,谢濯站在沈桑身旁,明显舒了口气的样子,淑妃自嘲的勾了勾唇角。
  出了青鸾宫,谢晚清小步跑上来,见谢晚晚只是受了些皮外伤后松了口气,却还是扬着小下巴,气哄哄道:“让你不听话,挨了打,活该!”
  谢晚晚看着他,豆大的泪珠落了下来,一颗接一颗。
  “别哭、晚晚你别哭啊……”谢晚清手足无措,索性笨拙的抱着她谢晚晚,有模有样的拍着后背。
  谢晚晚哭的更凶了。
  作者有话说:
  可惜了,今天太子没有反亲回去,不急不急~
 
 
第37章 [VIP]
  沈家二房死了。
  今儿一早, 被人发现在一条破败小巷内。
  赵氏身上盖着草席,衣衫完整,只是身上钱财被抢劫一空。此事尚在引起轰动之前就被压下, 负责此事的官员本想草草了事,无奈今日恰巧撞上太子抽查卷宗,只一眼就被瞧了去。
  沈桑虽与二房关系不好,可在沈府时,到底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人, 短短数月内, 再见却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心中难免唏嘘两句。
  双胞胎兄妹被送去了霍皇后处,谢濯带着沈桑上了马车, 正去往沈府的路上。
  “太子妃。”
  沈桑正在盯着窗外出神,听到声音后转身瞧他。
  谢濯默然片刻, 探身前倾,修长手指抚在沈桑肩头, 令她身子坐直, 又握着手腕交叠放在膝前, 见此才又坐回原地。
  他屈指敲着桌子,道:“以后没有孤的允许, 不准再去青鸾宫。”
  沈桑一愣,旋即反应过来谢濯是在说教, 心中不觉有些好笑,却还是接话道:“看在殿下面子上,淑妃娘娘不会为难臣妾。”
  她知晓今日谢濯会进宫,故而在给谢晚清擦汗时随口说了声, 没想到这孩子聪明伶俐, 竟是听懂了话里的意思。再者, 即便是谢濯不来,如她所说的那般,淑妃不会为难她。
  母子关系本就不合,再为难她,无异于火上浇油。
  谢濯不听这一套,趁着马车走平路的空隙,起身坐到沈桑旁边,攥住她的手腕,轻撩开手指露出手心,不轻不重的打了一下。
  “……”
  那巴掌落在手心自然是不疼的,可落在沈桑眼里,却是让她有些懵。
  眸子盯着谢濯,好半晌都没反应过来。
  谢濯起初还能受着,时间长了,难免脸皮有些发烫,抬手摸了摸耳根,“这般看孤作甚?”
  “没什么。”沈桑收回目光,低垂眉眼,望着手心。
  是了。
  谢濯对人好,那便是百倍十足的好。
  这些她早该知道的。
  谢濯别开脸,握着她的手却没松开,道:“往后进宫请安时,孤陪你一起去。”
  谢濯平日处理公务有多忙,沈桑都看在眼里,嘴上轻轻嗯了声,倒也是没真指望他陪着。
  马车辘辘行驶着,沈桑忽然想到之前谢晚晚无意说过的话,便道:“之前晚晚曾无意听到过,说淑妃娘娘有更中意的太子人选……”
  “孤知道那人是谁,”谢濯打断她,在沈桑错愕的目光中道,“母妃心中的太子,是孤的胞弟。”
  漳州,漳王。
  到了沈府后,谢濯先下了马车,犹豫一瞬,递出手去扶沈桑。
  沈桑愣了下,却还是搭在他的手心,顺着力道下了马车,“多谢殿下。”
  谢濯收回手,随口道:“孤只是怕你又下不来马车。”
  “……”
  听下人传话,说太子殿下亲临,府中众人连忙出府迎接。沈老夫人上了年纪,府中又接连发生事情,受了打击,一直卧病在床,故而也没在里面。
  众人看着跟在谢濯身后的沈桑,神色各异,各自交换了个眼色。
  沈桑只当做没瞧见。
  沈老夫人不在,做主的就是沈大爷,沈威。
  沈威行礼后,将人请进府,命婢女准备茶水,“下官愧疚,没想到此事会令殿下亲自登门。”
  谢濯坐下,摆摆手道:“仵作怎么说。”
  “这……”沈威欲言又止,额头冒了层热汗,“回殿下,下官已经命人去请了,过会儿就道。”
  他说话时瞥了眼外面的小厮,那小厮会意,寻了个机会离开。
  沈桑对沈府再熟悉不过,一眼就认出那小厮是沈威身边的心腹,心中只觉得可笑。
  如今到了这个时候,府中死了人,却还在顾忌着家丑不可外扬,生怕外人看了自家笑话。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沈家迟早要败落。
  见此,谢濯心中也估摸出几分,他起身,道:“带孤去赵氏住的地方瞧瞧。”
  此话一出,不仅沈府众人愣了下,连沈桑都有些意外。
  查案验尸之事,自有仵作等人插手,谢濯身为太子,做这种事未免有些自降身份。
  可太子都发了话,哪有不听的道理,只好将人带进后院。
  刚踏上石桥,远远就听见女子争吵的声音。
  沈二爷的侧室杜氏站在院子前,婢女婆子站成一派,阻着门,不让对面的人进来。
  “你个贱婢,二夫人尸身尚未入土,你倒好,迫不及待的就过来。怎么,怕二爷还能偏心不成?”
  对面那女子掐着腰,笑出了声,“二爷偏不偏心妹妹不知道,只知道啊,姐姐也一肚子的坏水。要不然,一大早的就带着丫鬟婆子站这儿作甚?给二夫人守灵么,怕二夫人都能给气活了。”
  “你……”
  杜氏气的脸色铁青,紧绞着帕子,可又不敢令人造次。
  反观那女子嚣张的很,踱着莲步往前走了走,婆子丫鬟心有余悸的缩了缩手,不敢碰她。
  沈桑眸光变了变,招了个丫鬟问道:“杜氏面前的女子是谁?”
  丫鬟道:“回太子妃,那是二爷新抬进府的妾室,已有三个月身孕了。”
  “是之前的外室?”
  “奴婢不清楚,只知道是二爷带回来的。”
  沈桑没再多问。
  之前杜氏对赵氏也是这般嚣张跋扈,如今倒是也体会到了往日的感觉。
  一行人走到赵氏院内,听是太子来了,先前还在闭口不言。
  原本赵氏房间紧闭的门“吱嘎”一声被人从里面推开,沈南清从里面走出来,身着素缟,头发随意散在身后,面容憔悴,施施然行了个礼。
  所有人站在外面,等着太子开口,炙热的目光比天上悬挂的太阳还要毒辣。
  沈桑轻扯了扯谢濯袖角,“殿下。”
  天有些热,她娇嫩的肌肤晒得滚烫,有些受不住。
  谢濯看着她,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摸了摸沈桑的脸,随后又极其淡定的收回手,“等仵作出了结果孤再来,先找个地方歇息。”
  “来人,去准备房间。”
  “不必,孤带着太子妃去清凉院即可。”
  ……
  清凉院
  沈桑看着站在屋内的太子,见他时不时扫一眼,有些不可置信的开口。
  “殿下来后院,莫不只是想要来清凉院走走?”
  见她拆穿,谢濯默然半晌,点点头,语气颇有些理直气壮道:“太子妃已经见过孤住了十余年的东宫,孤理应也过来瞧瞧。”
  什么歪门子道理。
  沈桑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转身寻了处坐下,随手拿过桌上的团扇扇着风。
  好生无聊的看着谢濯在屋内走来走去。
  搬去东宫时,这屋子内的衣裳也都带去不少,留下的只是些旧衣裳。即便是有婢女打扫,可骤然进来时,难免闻见一股子发霉味道。
  谢濯秉着既然与太子妃交心相谈,就应坦诚相待的原则,见桌角摆着一圈木雕小动物,拿在手心看了看,偏头问道:“太子妃,孤记得临华殿桌上也摆着类似物件。”
  是从一处批量买的吗?就是材质有些粗糙,不是块好木头。
  沈桑看了眼,起身过去,接过太子手里雕刻精致的小马驹,用帕子擦拭着,“元熹手巧,闲来无事时雕刻的,臣妾见模样好看,便要了几个摆在屋内。”
  谢濯原本要拿小兔子的手顿在半空中,继而转了个方向,缩回袖中。
  沈桑低着头,只当作没瞧见。
  清凉院就这么大,在屋子里歇息一阵后,谢濯提出要在府内逛逛。
  沈桑瞧了眼外面的太阳,正要开口拒绝,对上太子期盼的目光,忽而又有些说不出口,只好有些气馁的转身踏出清凉院。
  两人屏退婢女,尽数贴着阴凉地走,可热气依旧扑面而来。
  沈桑正走着,身后之人上前走在侧边,遮住日光,又抬起手,一阵清凉随着送来。
  谢濯手里正握着沈桑方才把玩的团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
  大男人拿着姑娘家用的扇子,偏偏握扇时,小拇指不然而然的上翘,瞧着实在有些怪异滑稽。
  沈桑轻笑了声。
  见她露出笑意,谢濯也觉心情甚好,手中扇的愈发卖力。
  路过的丫鬟小厮见此情景,纷纷露出惊诧神情。
  传言太子妃甚得太子宠爱,原来竟是真的。
  走了一段路,两人进凉亭内歇息,凉亭四周围着小湖,水面养着睡莲,正盛开的娇嫩粉人。
  沈桑趴在栏杆上,手托香腮,方才辗转间团扇又回到了她手里。
  正握着扇杆,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明知触不到水面,依旧乐此不疲。
  谢濯看着她露出的一截雪白皓腕,视线顺着上移,鹅黄色衣裙,微微束紧的胸,白皙优美的颈间,最后落在太子妃娇嫩饱满的朱唇上。
  谢濯的喉结不由轻轻一动。
  恰巧有婢女走来,沈桑抬眸,正对上太子慌不可避的目光,眸底露出疑惑。
  被人打搅,又险些被太子妃抓住,谢濯心中只觉尴尬荒谬,对着那婢女冷声道:“何事?”
  婢女瑟缩了下,都说太子温言温语,怎的她听起来却有些冷,忙道:“回殿下,老夫人请太子妃过去一叙。”
  “不见。”
  不等沈桑开口,谢濯干脆回绝。
  他皱眉,道:“一大把年纪不好好躺着,乱见什么人。”
  “……”
  今日的太子殿下有些暴躁。
  作者有话说:
  太子:不见,不听,烦人
 
 
第38章 [VIP]
  沈老夫人听后, 无力的叹了口气,摆手让婢女下去,连府内传来的其他消息都一律未听。
  此时, 众人正聚集在厅堂内,等待着仵作验尸的结果。
  蓦地远处传来“哐当”一声,婢女惊呼声接连不断。
  “大公子你没事吧?大公子?”
  “快扶着大公子进去。”
  正不知所措间,扑倒在花盆间的沈家大公子沈珏撑着地面站起来,他扶着额头, 看着些许不舒服, 衣襟沾满泥泞也不在乎。
  他摆摆手,示意众人不必在意, “我没事,你们先下去。”
  沈桑看了眼, 收回目光。
  大房的徐氏连忙上前,扶着儿子, 板起脸训斥道:“你这怎么回事, 殿下面前岂容放肆?”
  沈珏一愣, 动作迟缓的看向谢濯,随之眼底瞳孔猛缩, 身体剧烈晃动了下,徐氏险些没扶住他, 担忧道:“珏儿,你脸色不太好,昨夜没休息好吗?”
  “嗯,昨儿睡得晚, 今儿又早起出门办事, 难免有些头痛。”
  说罢, 他走到厅堂内行礼,道:“见过太子殿下。”
  旋即顿了下,又道:“见过太子妃。”
  “嗯,”谢濯看着他沾了一圈黑色痕迹的衣摆,仔细闻了还能闻见一股混合着油腻的味道,有些说不上来,随口问道,“大公子今早这是去了何处?”
  沈珏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勉强笑道:“早上走的急,摔了一跤,让殿下笑话了。”
  说完行礼退下,要回房换身衣服。
  谢濯摆手,应允。
  不多时,仵作走来,向众人说道:“二夫人颈间伤口颇深,整齐利落,想来凶手是个练家子。且根据现场留下的钝刀来看,伤口痕迹也完全符合。”
  除一刀毙命外,身上衣物也有被翻动的痕迹,钱财皆数不翼而飞。
  谋财害命尽不全然,此事透着些许蹊跷,谢濯点头,将此事挪交刑部,仔细调查这几日赵氏接触过的人。恰时宫内来人,昌安帝宣他进宫,来传唤的公公神色焦急,看样子是有要紧事。
  众人送谢濯出府。
  谢濯停在马车前,扫视一圈,道:“太子妃呢?”
  陆一道:“太子妃说还有事要处理,让殿下先回去。”
  此处总归是沈府,沈桑在此处也无甚,谢濯唤人低声吩咐几句,上了马车去皇宫。
  马车很快消失在众人视野内,沈威松了口气,似是想到什么,皱眉道:“二爷人呢?”
  小厮道:“二爷昨儿就未回府。”
  “昨儿就没回来?”沈威脸色铁青,喝道,“愣着做什么,去把二爷找回来。”
  以沈二爷胆小懦弱的性子,沈威倒是不怕他会做出伤害赵氏的事情来,但夫妻二人同房多年,最近吵吵闹闹个不停,多少应该知道些内情。要是让刑部的人先找到,逼问下说出什么腌臜事,他非得活剥了沈庆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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