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山北有一个据点,曲寒曾经到过那。”
纷朵还是没离开金三角,他不得不担心,“你真的不走吗,抓他不是只有你一个人,你在这儿很危险……”
“阿沛,我必须找到他。”
纷朵态度坚定不容改变,阿沛知道自己说再多也徒劳,他虽不认识帕辛,但有人也许认得,“我推荐你们找一个人。”
“谁?”
“颂帕。”
“与尚孟勾结的那个小势力头目,颂帕?”
“是,他手下几乎都来自各大势力的余党,人员复杂,但消息广域。”颂帐是谁,颂帐做什么她都清楚,她这些年知道的应该不少,阿沛叹气,四年,他居然什么都没发现,不知是自己笨,还是她聪明,应该是她聪明,聪明才能活命。
“谢谢你,阿沛。”
阿沛苦笑,“我还是喜欢你以前跟我从不客气的时候,纷朵,有需要你可以随时找我,只要我能帮上你。”
时雨勾了勾嘴角,眼底流露出一丝暖意。
他们来到颂帕常出没的场所,几辆车在外围蹲守,裴征下车,时雨跟在他身后,他转身,“感觉怎么样?”
她抬头望着天空,“天气不错。”
“如果身体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不许隐瞒。”留在身边,只要在他身边,他确保她安然无恙,也许比强行送她离开要更能治愈她的内心,他希望自己做的决定是正确的。
“好。”
时雨知道颂帕,他常年活动的区域她也大致清楚。裴征与颂帕交过手,人很能跑,但身手差了些,上次被藤井射杀逃过一劫,却不想他还有些用处。他戴着墨镜,目光搜索,时雨一顶棒球帽,压低帽檐,观察着是否有熟悉面孔,她要躲避砂姐的人,两人在前面,后面是小五和四元,余天在车内操控着电子系统。
他们分工明确,今晚务必把颂帕抓住,这片区域是他常出没的地盘,手下靠打打杀杀贩卖毒品过活,时雨小声说:“三点钟方向,那个小卷头是颂帕手下。”
裴征瞟了眼,径直走上前,时雨看着他背影,果然,走了几步便停了下来,他与他们语言不通,他把人控制住也没用,他转头,时雨正向他挑眉,“去呀。”
裴征又开启了大型犬撒娇模式,“别闹。”
时雨走上前,用当地语言问,“帕爷在吗?”
小卷头上下瞟她,“你找帕爷干什么。”
“做生意。”
一听是生意,“帕爷不在,想做什么生意先跟我谈。”
时雨点头:“找个没人的地方说。”
小卷头对一个小丫头没防备,跟着就出来,裴征跟在身后,走到后院,上前一把揪着小卷头的领子把人摁住,时雨站在旁边,“知道帕辛吗?”
小卷头张口就要吼叫,裴征指尖用力一掐,小卷头差一点窒息,时雨依旧平静地问,“知道帕辛吗?”
裴征松了些力道,但那钳子般的五指还掐在他颈间,小卷头忍着疼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颂帕在哪?”
“帕爷没在这儿,他带人去收帐。”
“你带我去,我找颂帕打听消息,不为伤人。”
裴征拽着小卷头从后院出来,把人塞进车里,“找到颂帕就放了你。”
小卷头虽然蛮横,却也不敢造次,她旁边那个男人太吓人,几乎要把他脖子掐断,他不敢反抗,只好老老实实地交待颂帕位置。
他们驱车过去,小卷头打电话给颂帕,“帕爷,有人要跟你谈生意。”
裴征轻挑唇角,拍了拍小卷头的肩膀,是个懂事的,小卷头被他手掌拍得肩膀都要断掉,呲牙咧嘴地赔笑,继续说:“两个人,很有诚意。”
挂断电话,小卷头说:“帕爷让二位先等等,他很快就来,你们说的,找到帕爷就放了我。”
“不会伤你,问完事你跟颂帕一起离开,我们向他打探点消息。”
裴征抬了抬下巴,时雨明白他的意思,对小卷头说,“我们给钱。”
小卷头一听,登时就笑了,“好说好说,这样的生意我们喜欢做,”他转头看向身旁的男人,“不要这么粗鲁,说一声,我就跟你来了。”
裴征眸子一立,小卷头皮笑肉不笑地扯着嘴角,“好说好说,都好说。”
大概十分钟左右,有人从胡同里出来,颂帕带着两个手下,刚一出胡同,就看到胡同口左右各站一个人,颂帕被吓一跳,刚要拔枪,时雨开口,“帕爷,我是来跟你做生意的。”
颂帕一听,便放松警惕,装模作样地摆起了架子,“原来是你们,什么生意,多大的生意,我可不是什么生意都做的。”
时雨说:“向你打听个人。”
“哟,买消息,我的消息可不便宜。”
裴征不耐烦,“废话咋恁多。”
颂帕蓦地撞上男人面孔,“是你。”
他刚要拔枪,裴征已经快速扣住他的手,枪被他抽出来握在手里,“别拿这东西,没意思。”
他把枪往身后一扔,颂帕的两个手下正准备上前开战,被后面包抄的小五和四元,神不知鬼不觉地解决掉。
颂帕左右瞟着,欲打算突破小女孩儿方向逃跑,时雨抽出刀就要上手,被裴征拉住,“干嘛,什么事都冲在前面,我还在这呢。”
时雨不解:“这,谁上不一样?”
“有我在,就用不到你动手,一边呆着去。”
“你刚出院,不宜动武力。”
“我刚出院,影响我身手吗。”裴征掐腰,准备跟时雨掰扯掰扯。
时雨瞪他,“你干嘛,要吵架啊。”
颂帕一脸懵逼,这什么情况,这都是什么人,“喂喂喂,你们,当老子不存在吗。”
裴征扭头,乐了出来,“哟,这还有等不及上赶着挨揍的。”
四元刚要上前,裴征比了个打住的手势,“这都要干什么,反天了吗,有老子在,轮得到你们冲前面,虽然我刚出院,但好久没挥拳头了,手痒得很。”
颂帕被忽视得更加不爽,怒吼道,“你他妈的要干什么。”
“我来跟你做生意,我要找一个叫帕辛的人,你知道他在哪吗。”
颂帕摇头,“不知道。”
裴征捏了捏拳头,“手痒了,想揍人。”
颂帕退了两步,但他做为一方老大,该有的气势还是有的,“想要消息,可没有白来的。”
“说个数。”
“十万。”
裴征掏着耳朵,“多少?”
颂帕知道此人身手,他曾栽过跟头,“我不知道帕辛在哪,我可以帮你打探,我买消息也需要钱。”
“你的消息太贵了,做生意得给我机会还个价。”
颂帕总觉得这人今天怪里怪气的,“那你说多少。”
裴征伸出一只手。
颂帕,“五万?”
裴征,“五百。”
颂帕瞠目结舌,差点被气笑了,“兄弟,有你这样砍价的?没诚意就别谈。”
“四百。”裴征收起一根手指。
“不知道。”颂帕欲走,裴征上前扣住他肩膀,把人制服,“三百。”
颂帕气得火冒三丈,“在道上混的,都要讲规矩,你在破坏规矩,通猜在哪,你抓了他之后他彻底没了消息,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要帕辛的身份,他的位置,别跟我说不知道,至于我,你不需要知道。”
“我不知道。”颂帕吼叫。
裴征按着他肩膀的手越发用力,“两分钟,不给我消息,我会送你去见通猜,想见他吗,想知道他在哪吗,那个地方,你应该不想知道。”他说到最后,笑声已经鬼魅得令人胆颤,
两分钟后,颂帕吐出帕辛的身份以及位置,帕辛做毒品生意,在山北有几处据点,他在宋哥手底下做事,宋哥走私军火和毒品生意。
帕辛是宋哥的人,宋哥走私军火,与曲寒有密切关联,那么曲寒突然增加的精良武器便有了解释,曲寒果真是一环环地打进金三角各方势力,他密谋已久。
裴征向时雨伸手,时雨从兜里拿出一打钱,裴征抽出一张塞到颂帕领子里,唇角轻挑,“谢了。”
一百泰铢,买十万块的消息,颂帕欲哭无泪,他妈的,他被打劫了。
第57章 .五十七 [VIP]
时雨一直知道裴征的痞性, 却第一次看到他这般堂而皇之的耍无赖。他可以一分钱不出从颂帕口中获取消息,却又偏偏以买主的身份,仅用一百泰铢, 让颂帕吃暗亏。
跟毒贩打交道, 不用点手段难以撬开他们的嘴, 这些人满嘴讲着在道上混要守道义,但没一个讲道义的, 为了钱财随时掏枪拼个你死我活。
不过刚刚裴征的做法,还真的, 妙!
裴征挑眉,“别用这么崇拜的眼神看着哥。”
时雨抿着唇, 眼底却有笑,是他能看出来的笑,“笑了笑了,没想到这点事能让小雨开心,以后哥常干,保证小雨天天开心。”
时雨向他身后扫去, “没长翅膀, 怎么上天了。”
裴征乐了,长臂搭在她肩上往怀里一带, “你有翅膀,你带哥飞。”
“我有翅膀?我怎么不知道。”
他随乱地搓着她的短发,“你是青鸟呀。”
青鸟,传说中西王母的传信使者, 风凰前身的神鸟。他们一直以为代号“青鸟”的卧底是男人, 却没想到是个女孩儿, 更没想到会是她。他收到过不止一次“青鸟”传来的信息, 这几年,他们一直以某种形式联系着,“要是早点知道是你,那该多好。”
“早知道又如何,把我绑回去,还是命令我回去。”
“哪敢,早知道是你,我们一样可以并肩作战,也免得你一个人坚守在这儿魔窟,四处受敌。”
她知道裴征放弃劝说她离开,他已经接受与她并肩前行。时雨心底是开怀的,有他在,她更加无所畏惧,她也可以有始有终,亲手去抓曲寒。
宋哥的行动轨迹并不在金三角特区一带,他常居深山,行动隐蔽,此人也不在他们的追查范围之内,但他确实是一名走私军火贩,藏匿于深山的某处,具体窝点我方还不清楚,更不能以十人行动组向军火贩老巢进攻,那是自寻死路。
颂帕干了件好事,通过手下获取到消息帕辛就在特区内,他们第一步抓住帕辛,搞清楚宋哥那边的形式,以及曲寒的位置及脉络。
他们按颂帕给的位置去蹲守,果然,夜里帕辛出现,帕辛很警惕,他好像感觉到什么,走到路口时便不动了。
裴征在不远处盯着他,不怕他跑,怎么跑今晚也跑不出他的五指山。
帕辛果然转身往回走,步子越走越快,而这时,四元三通挡在他面前,颂帕掏枪射击,小五在远处,一颗警告的子弹打在他脚边。
三通上前几下便制服帕辛,四元解决了他手下的几个小弟,不费吹灰之力便把人押向吉普车。
车门打开,裴征坐在后座,男人单手搭着车门,一条长腿点地,带笑的眼盯得帕辛胆颤心惊,“跑什么,不嫌累得慌。”
帕辛张嘴,叽里呱啦说了一大通,四元翻译:“他在问我们是谁,要干什么。”
“他不会中文?”
“他会。”时雨说。
“会还他妈装不懂。”裴征不耐烦地伸手,一巴掌拍在帕辛脑袋上,帕辛感觉一只如山重的大掌呼向他头顶,打得他脑子嗡嗡作响,“你是谁,你要干什么。”
“不装了?”
帕辛懵的一批,落入陌生人手里,不过在这金三角到处是敌人,只是他今天不走运罢了。
“曲寒在哪。”裴征问。
“你说的是谁,我没听过。”帕辛继续狡辩。
裴征抬了抬下巴,三通拔枪抵在帕辛后脑勺上。
帕辛见状,“我真的不知道你说的是谁。”
时雨下车,站在帕辛跟前,“不认识?你也不认得我吗?”
帕辛认出这个女孩儿,是那日曲寒带回来的人,她不是已经死了吗,“你,是人是鬼。”
裴征抬腿就是一脚,“再他妈废话老子废了你,曲寒在哪,说。”
帕辛被踢得胸口炸开的疼,他疼得直咧嘴,“我不知道,我只是听从安排,我与他没有联系。”
“谁的安排,宋哥?”
帕辛并不意外,能精准地堵住他,定会知道他是宋哥的人,“是,宋哥交待,我负责安排,其它事我真的不知道。”
“带回去。”
“你们带我去哪,我真的不知道你说的那个人在哪,我和他不熟,我说的都是真的。”
帕辛被拽上车,他们驱车回到之前停留的驻点。
四元和大刘审帕辛,裴征坐在院子里,一场病,让他两个多月没碰过烟,仅一次还是趁时雨不在,偷偷抽了大刘几口烟,此时有点馋,但他决定了,戒烟。
时雨出来,他嘴里叼着根牙签,模仿着抽烟姿势,想必是犯烟瘾了,“能戒就戒了吧。”
“戒。”他说。
“能问出来吗??她有些担心帕辛硬骨头不松口。
“人都到手了,还怕他不吐口。”裴征环上她的腰带进怀里,“今天看起来心情不错。”
“恩。”他出院,事情有进展,她心情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