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财万贯的我拿了短命剧本——锦橙
时间:2021-08-24 10:28:33

  少年穿着最简单朴素的白T恤黑长裤,全程神情紧绷,光看那双眼睛就知道不好惹。
  他眉头皱得更紧。
  下一秒,两人进了商城。
  “啧啧,大小姐这是养了小白脸啊。”
  男生刚调侃完,季时遇就啪得声合上了书本。
  **
  余听没带晏辞乱转,直奔家具区。
  她一眼选中了一套椅子,符合人体工学的椅子柔软又舒服,余听没犹豫,直接选中,“送到幸福小区30栋一单元101。”
  说完扭头:“晏辞,地址对吗?”
  晏辞的眼神明显变化了一瞬。
  她神色自然:“你不会以后都想让我坐那个圆凳子吧?”
  晏辞没说话,余听就当他同意了。
  其实她还想给晏辞买几套衣服和几双球鞋,可是姐姐说买太多不好,只能留着以后添。
  “余听。”
  季时遇站在不远处,冷声叫她。
  余听诧异一瞬,扭头对晏辞说:“那我就先回家啦,谢谢你今天请我吃饭。”
  晏辞颔首,没理会季时遇,转身朝反方向离开。
  小可怜一走,余听立马换了副面孔,神色不耐:“你跟踪我?”
  “恰巧遇上。”
  季时遇向他离开的背影看了眼。
  大小姐面对他时冷言冷语,满嘴利刺;到晏辞那就是说不出的乖巧。
  反差太大,让季时遇莫名不快。
  “你和晏辞很熟?”
  余听用目光上下扫着他,厌恶溢于言表:“季时遇,你见过家犬敢管主人的事?”
  季时遇强忍着离开的欲望,缓音解释:“你想和别人交往我没意见,但是晏辞不行。”
  余听翻了个白眼。
  “他是阿斯伯格综合征患者,无法与你共情,只会利用你,明白吗?”
  季时遇对晏辞印象深刻。
  这个自小父母双亡,家境凄惨的少年在七年后以一人之力将商界重新洗牌,而他和朋友所创建的公司成为最大的受害者。
  只用了短短七天时间。
  他的心血就遭受到灭顶之灾。
  季时遇劳累伤神,加上和余听的婚姻生活不快,各种压力聚集,很快患上肺癌。
  病重时晏辞曾来看过他一次。
  男人西装革履,居高临下,目光就像是一台精密计算的仪器,没感情色彩,只剩对败者的嘲讽。
  “你应得的。”
  最后,他拽走了他挂在脖子上的婚戒,那枚从未被他戴过的戒指出现在了晏辞的无名指上。
  晏辞也许是暗恋余听。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辈子势必不能让晏辞接近余家。
  余家本就根基扎实,若再得到晏辞只会如虎添翼,以他一个人根本不是晏辞对手。
  对于他的大段赘述,余听表露出的全是不屑厌烦,只送他一个字:“滚。”
  “余听……”
  余听梗起脖子:“你再说一句我就打你。”
  季时遇从不怀疑她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打人。
  他闭了闭眼,“你可以去查一下晏辞来历,就知道我不会骗你。”
  余听不清楚,季时遇可把他的底子摸的一清二楚。
  这个出生在棺材里的人从小便与众不同,没有同理心,没有同情心,六岁时,冷眼看着心脏病发的爷爷死在面前,没有救助,没有叫人,全程好似一个旁观者,无动于衷等待着生命流逝。
  听人说他和奶奶一直遭遇爷爷家暴,那场死亡既是他等待许久的意外,也是早已蓄意的预谋。
  余听懒得待见他,拦了辆车回家。
  她听不进去季时遇的废话,却还是用电脑搜了下阿斯伯格综合征。
  百度词条很快给出答案。
  这个病是孤独症的一种,大多数患有这种病的人都很聪明,或者有过目不忘的记忆,于是也有人称之为“天才病”。
  他们脾气暴躁,不懂社交,行为刻板,语言表达能力更是比别人差,甚至不懂得如何分辨面部表情,这种人类与生俱来的能力在他们身上是不存在的。
  他们不知道笑是开心,哭是难过,无法从他人的姿势和语言感知他人情绪,这导致他们不能和正常人接触。
  这也解释了晏辞为什么总是难以理解她的行为表达,因为他根本接受不到她流露出来的愤怒,不满等情绪。
  如果季时遇说的是真的。
  那……晏辞过得是不是很辛苦?
  余听忽然就有些难过。
 
 
第13章 013   她真善良。
  余听买来的椅子很快送到了晏辞住处。
  就摆在那张小圆桌前,敞开卧室门,睁开眼就能看见的位置。
  椅子粉粉嫩嫩,线条流畅漂亮,和这间窄小老旧的房屋格格不入。
  晏辞侧躺在床上一直盯望着椅子的方向。
  他喜欢一成不变的生活,每天固执的按照既定好的方案生活,譬如回家时都要贴着墙边走;又譬如中午习惯喝黄瓜汁,再比如十点睡觉六点起床。
  可是今天被打乱了。
  家里来了客人,房间多了新家具。
  突然被打破的格局让他陷入焦躁,难得一见的失眠更是让他不安。
  晏辞下床想把旧椅子重新挪过来,奈何客厅太小,根本摆不开。
  他习惯性抿唇,搬着椅子放在卧室角落。
  那……她要是下次来,看不见椅子会不会不开心?
  晏辞辗转难眠,最后重新把新椅子折腾回去。
  两张椅子对称,摆的整整齐齐。
  晏辞试着坐了一下,柔软,不会再硌屁股。
  他缓缓向后靠,椅背轻柔贴合着脊柱,舒服的感觉让他缓缓放松。
  前面有一扇很小的窗,窗户囚住一轮孤月。
  他安静与月光对视,头一遭萌生出新的想法。
  也许。
  他应该尝试走出去,让月亮装在更漂亮的窗棂里。
  **
  余听准备去弄头发。
  这样等星期一上学别人都会注意自己,不会盯着晏辞的寸头看。
  AS症患者会对他人关注感到不安,作为他的救助者,余听有权保护小可怜不受外界干扰。
  于是一大早,余听就拿着选好的颜色冲到苏姨面前。
  “苏姨,我今天要去做头发!”
  苏姨眼睛都亮了:“乖乖你终于想开要把这头海带染回去了?”
  她的头发天生自来卷,再弄点绿,在苏姨眼里就是海带。
  “是呀,苏姨你帮我看看这几个颜色哪个好看。”余听把平板送到她眼前。
  少女粉,雾霾蓝,奶奶灰。
  彩虹都没有这么五花八门。
  苏姨的表情:老人地铁手机。
  “看你喜欢。”苏姨不好意思提意见,叹了口气继续工作。
  “那我染海王红!”余听一锤定音,一溜烟跑出门。
  苏姨:“??”
  “啥、啥玩意?”她揪住打扫的女佣,“大小姐刚才说海什么?”
  女佣:“海王红啊,《海王》看过吧,海王他媳妇就是那个颜色,贼好看!”
  苏姨:“……”
  见苏姨听不懂,女佣换了其他比喻:“就是小美人鱼爱丽儿那个发色。”
  结果爱丽儿没等来,倒是等来一个白雪公主。
  她把头发剪成了蓬蓬松松的短发,发尾卷起贴着脖颈,让脸蛋看起来更小。颜色也染了回去,乌黑亮丽,脑后别着巨大的红色蝴蝶结,衬的肤白貌美,桃花眼水灵。
  苏姨惊喜地不成样子。
  她原本以为余听真会把头发染成红色,愁的一上午都没吃下饭。
  “乖乖,你没染那什么红呀。”
  余听原本是想染的,但是想到苏姨对自己的绿发颇有成见,于是放弃,弄了黑色。
  “是呀,你不是不喜欢,我就没有染。”她转了个圈,“好看吗?”
  “好看好看,快拍给你哥哥姐姐看一看。”
  余听调整姿势,对着镜头摆出造型。
  苏姨开心坏了,接连拍了好几张。
  余榕没回应,余之舟倒是发来信息。
  他正当红,平常难得有时间搭理她,今天见余听换了发型,干脆利落给她发了几个红包。
  余听正美着,就听APP传来提示。
  [1:让任意星级的弱小对象感受到你的热情。(已完成,奖励15点阅读币)。]
  [2:让任意一位关心你的人感受到你对TA的重视。(已完成:5阅读币)]
  第一个任务昨天就已完成。
  但是她没想到第二个任务也能完成。
  难道她只是把头发染回黑色,就能让苏姨这么开心?
  长辈对她的要求都这么低?
  那她要是再懂事点,苏姨和姐姐岂不是要开心坏。
  余听和苏姨打了声招呼,窝在沙发里看起了漫画。
 
 
第三章 没什么剧情。
  她迅速跳过来到第四章 。
  漫画里,余听已经完全沉浸在恋爱当中。
  她毫不怀疑季时遇对自己的心意,走在哪里都冒着粉红泡泡,甚至在季时遇提出约会后早早等候在游乐场外。
  季时遇正在上课,余听早早去了约定地点。
  太阳很大,她独自在门口等候。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季时遇迟迟不见踪影。
  屏幕外的余听看得牙关紧咬,火气瞬间取代先前的开心。
  季时遇呢?
  他正和朋友在清凉的篮球馆打球。
  几个小时后,季时遇才不急不缓赶到游乐场。
  漫画最后,季时遇面对余听的愤怒先是道歉,然后送给她一只廉价的发卡,瞬间把大小姐哄得心花怒放。
  啪!
  余听再次气得把手机摔在了地上。
  季时遇摆明把她当小丑玩!!
  他想假意爱她,让她深陷其中不可自拔,最后再利用她的喜欢狠狠折磨她是吗?!
  她生来体质差,最后被活活折腾死也不是不可能。
  贱人贱人贱人!
  巨大的情绪波动让她的胸口一阵一阵疼。
  余听抚着胸口徐徐靠坐在椅子上,气的眼圈发红。
  如果不是这个APP,如果不是知道季时遇重生,那她绝对会像漫画里的剧情那样步步落入圈套。
  季时遇和她从小一起长大,怎会不知道她的身体情况,他是怎么忍心这样捉弄她?
  就因为她把他关在地下室,所以要弄死她?
  可是她也曾在他生病的时候守他一夜;也曾不顾身体和他一起去山里祭拜他死去的母亲;还有很小的时候,他被隔壁小胖欺负,还是她打回去的。
  他怎么可以这样……
  余听脸色苍白,一时间委屈取代了先前的愤怒。
  此时季时遇补课回来。
  她刷的下起身,眼眶赤红,咬牙切齿叫住他:“季时遇,你给我站住。”
  季时遇面对她时恍了一瞬。
  余听穿着短裙T恤,蓬松的公主头衬着漂亮的脸蛋,看起来和童话里的小公主一样乖巧。
  “你……”季时遇意外于她这突然变化的形象,愕然都写在眼里。
  上辈子的时候,余听热衷各种颜色的发色,从十七岁到成年就没染过黑发。他也不记得余听有过这样的造型。
  季时遇拧紧眉头,隐约觉得有什么东西发生了变化。
  “钱叔今天有事休息,你知道吗?”
  钱叔是负责马场的工作人员。
  余之舟一年前送给余听和余榕两匹小马驹,至今一直养在庄园的马场中。
  马驹的父母都是冠军马匹,本身也很娇气,一个月要清洗包养多次。
  “你去把马洗了,天这么热,我怕它们中暑。”
  季时遇眉心紧蹙,死活想不通自己又是哪里招惹了这位大小姐。
  余听双手环胸,冷哼声:“季时遇你之前答应过我,要对我言听计从,只是让你洗个马就不乐意了?”
  季时遇不加思疑,甩下书包,“行,我去洗。”
  他换上日常不穿的衣服,开着游园车前往马场。
  余听自然也跟了过去。
  余家的私人马场不比专业的差。
  草坪全是人工修建而成,占地面积宽阔,足够马儿驰骋。
  两匹马一公一母,分别叫公主和王子。
  公的那匹通体雪白,母的全身乌黑,经过细心保养,长得也是一顶一的漂亮。两匹马继承了父母的优良血统,被送去参赛也拿过不少证书奖杯。
  马通人性,见余听过来,亲热地往过凑。
  她摸了摸它们,就去了休息处,边喝茶边看季时遇工作。
  洗马是个技术活。
  一边要控制清洁力度,一边还要防止马踢人,加上烈日灼灼,季时遇很快累出一脑门汗。
  余听看得那是一个津津有味。
  她突然想起自己这样也属于恶人行为,反应过来后,拿起一瓶水走过去。
  “阿遇,你喝点水。”大小姐把水递给他,相较先前,语气温和许多。
  季时遇的确渴得不轻,接过水猛往喉咙里灌。
  他喉结鼓动,水珠混着汗水顺着下颚线滑落。
  余听从小包包里取出手帕,踮起脚尖细心给他擦拭起额头的汗水。
  季时遇握着水瓶的手顿时僵愣住。
  他原本以为这又是余听无聊时生起的刁难,可是怎么也没想到她会给他送水,还给他擦汗。
  她有洁癖,就算再喜欢他,这种事也是断然不做的。
  还记得前世,两人婚后,余听都不让他在卧室的厕所上大号,原因无他,洁癖。
  不是捉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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