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阴狠反派的恶毒姐姐后——蓝虞
时间:2021-08-25 09:52:24

  画面的最后,云轻看到他确实如原著所说的那般勾唇微笑,不过不是对着陆雨臻。
  而是她。
  擦好了脸和手指,云轻把绢帕放入盆中,水面激起圈圈涟漪,人影也模糊荡漾起来。
  “绿儿,今日可有什么事发生?”
  “是有一事。”绿儿倒了被热茶递给云轻,“今日一早,那位从柴房出来了。”
  “然后呢?”云轻伸手接过茶杯。
  “小姐您不知道,那人从柴房出来时,就跟鬼魅一样吓人,而且不知为何,他不回自己的破院去,竟然跪在了相爷书房外!”
  “啪——”上好的白瓷杯掉地碎成两半,茶水洒到云轻脚上,掠来一阵湿热。
  “小姐,你怎么那么不小心?”绿儿连忙掏出绢帕弯腰给云轻擦拭。
  “你说……什么?”云轻捏紧了手指,“顾隐他,他去跪我爹了?”
  “是的小姐,不过相爷还要去上早朝,都未曾瞧他一眼。”
  云轻的唇角被自己咬得惨白,“……那现在呢?”
  “应该还在那跪着吧?”
  绿儿帮云轻脱下打湿的鞋子,扁扁嘴又道:“这人都不饿得慌吗?跪在那里腰板竟然还能挺那么直?”
  而云轻,愣愣的任由她摆弄,梳妆穿衣后,换上一双坠了圆润硕大东珠的新鞋。
  做完这一切,绿儿端着铜盆出了屋子,窗外就突然下起了雨,从刚开始几滴到后面密密麻麻,越下越急,云轻坐在窗前,安静地听着秋风裹挟着秋雨,一下一下拍打着窗棂。
  这时绿儿抱着头从外面归来,“哎呀,怎地突然下起雨来了?”
  她看见云轻坐在大开的窗下,连忙从衣柜里翻出斗篷给她穿上,又把窗户关小了点:“小姐,一场秋雨一场寒,注意不要被潲到雨。”
  “一场秋雨一场寒……是啊。”云轻摸着柔-软厚实的斗篷,眼底的光芒有些破碎,“绿儿,你说,外面下了那么大的雨,他还在那跪着吗?”
  顾隐当然还在院子里跪着,不等到顾康盛他不会起来。
  不过此刻,雨中的他脊背弯曲,一只手撑着地,另一只手紧紧护住胸-口,不,应该说是护住胸-口处云轻送给他的平安符。
  雨越下越大,原先在院子里打扫的下人也已纷纷躲避,只有他一动不动,维持着那个姿势,膝盖下那凹凸不平鹅卵石铺就的路面硌得他的腿早已没有了知觉,冰冷刺骨的雨水打在身上让他止不住的战栗。
  雨不停地下,顾隐的体温也在不停流失,慢慢地,他的意识开始模糊飘散,在快要倒下那一刻,他又猛地睁眼,咬破嘴唇让自己保持清醒。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眼前终于出现一双靴子,不同于他的狼狈不堪,即使行在雨路,那双靴子也依旧干净清爽。
  顾隐抬头,雨水瞬间灌满眼眶,水雾蒙蒙中他还是能辨认出,是下朝归来,还换了一身干燥新衣的顾康盛。
  “父亲。”
  顾隐俯身,额头重重磕在鹅卵石上,开口吐出这个他从未喊过的称呼。
  顾康盛由仆人撑着油纸伞,居高临下俯视着跪在他面前的少年,那一直没被他承认的儿子。
  说起来,今早见他跪在书房外还有些诧异,印象中这个他糊里糊涂与下人生的孩子,一直胆小怯懦,人尽可欺,更是如阴沟里的老鼠般上不来台面。本想待他成年,便打发他一处宅院赶出相府,让他自谋生路。
  可他如今,怎么突然像换了个人般,竟然跪到他下朝还没有离开?
  “你有何事?”顾康盛终于正眼瞧了瞧他,只是这脊背瘦弱的当真让他不想放在眼里。
  顾隐又磕了一个头,闭着眼道:“求父亲重视!”
  “哦?”顾康盛像听到了什么笑话,“本官为何要重视你?”
  “求父亲重视,顾隐愿竭尽所能,”顾隐的声音有些颤抖,眼球里布满红血丝,“做相府最锋利的那把剑!”
  听到这话,顾康盛的眼睛眯了眯,却还是挖苦道:“府内那么多精明能干的人,你怎么就觉得能轮得到你?”
  “给我一年时间。”顾隐扬起脸与顾康盛对视,“顾隐绝不会让父亲失望!”
  雨中的少年明明狼狈的像条狗,可那双眼睛却毫不掩饰闪烁着冷静与野性的光。
  像黑夜中瞳孔泛着幽光的狼。
  顾康盛看着他的眼睛,良久转过身道:“行,本官给你一个机会。”
  说罢就抬步远去。
  顾隐闭上双眼,额头再一次碰上冰冷的地面,清透的液体从脸上滑落,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
  “谢……父亲。”
  **
  云轻不知那天顾隐到底跟顾康盛说了什么,只知道第二天他就离开了丞相府,不知去了哪里,甚至连跟她告别都没有。
  夜晚,她再次来到玖兰院,再也不见石桌前那个亮着一双大眼等着她的少年了。
  云轻呆呆地坐在石凳上良久,直到系统快醒来,才起身离开。
  许是天气越来越冷,石凳也越来越冰,第二天云轻就高烧卧床不起了。
  【宿主,你怎么会发那么高的烧?】
  云轻额头上盖了一条湿毛巾,有气无力道:“关你什么事。”
  【。】
  或是云轻到底惹怒了系统,又或是它想要报之前受云轻辱骂的仇,系统这次并未帮她消除生病带来的不适。
  云轻全身忽冷忽热,喝了药意识也有些模糊,躺在床上像被什么东西捆住了手脚。
  其实这样也挺好,这样大脑浑浑噩噩的,就不会去想那么多了……
  ……
  没有高科技的加持,云轻的病好得很慢,连续几天,顿顿都喝那苦涩无比的汤药,现在她已经能锻炼的面不改色一口气喝完了。
  “小姐,今日外面出了大太阳,不那么阴冷了。”绿儿接过药碗,端给云轻一盒蜜饯,眉目间满是心疼,“要不您……出去走走?”
  “您老是闷在屋内,绿儿真怕您闷出其它病来……”
  云轻捏起一颗蜜枣放进嘴里,过于甜腻的滋味冲淡了些口中的苦涩,她抬了抬眼:“你这丫头,咒我呢?”
  “绿儿不敢,只是从宫里来的御医也说了,说您可以适当出去走动走动,这对病情痊愈有好处。”
  绿儿说着嘴巴一扁,又快哭出来,“小姐,您已经六天没有见过外面的太阳了啊……”
  “六天了吗?”云轻呢喃着这个数字。
  这么说来,顾隐已经离开一周了啊……
  没人会记得他离开了多久,没有这么一位人,相府里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影响。
  又过了几天,云轻的病终于好了,顾府上下也开始忙着准备她的及笄礼了,而顾隐依旧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得不到他的半点消息。
  病好后,顾浩唅几次来找云轻,说要带她去吃醉风楼新出的菜品,她都摇头回绝,这令顾浩唅非常不解,更加变着花样逗她开心。
  “哥哥,你书读完了吗?功课做完了吗?父亲安排的大字写完了吗?”
  云轻觉得不耐,抛出三连问,问得顾浩唅哑言。
  “……这还不是看你心情不好吗?你这个小没良心的。”
  云轻叹了一口气:“我没事的哥哥,或许是大病初愈,精神还未完全恢复。”
  其实她只是不想再去醉风楼,一想到醉风楼她就会想到宋婉,想到静王,想到……顾隐。
  有时候她真的很想问系统,她想问顾隐现在在什么地方?在做着什么事?他吃的好不好?新的住所有没有人欺负他?
  可她不能问。
  作者有话说:
  久等啦
  ▸分卷 ·月倚楼·分卷 ◂
 
 
第29章 [VIP]
  终于到了及笄这天,云轻一早就被丫鬟婆子们叫醒,开始梳妆打扮。
  脸上被细细铺了一层胭脂水粉,原本就如远山的黛眉也被人用炭笔再细细描绘,乌黑明亮的长发更是被梳得无比顺滑,然后简简单单的垂放入脑后。
  给绿儿看着铜镜中的云轻不禁痴笑:“小姐,您真好看!”
  一旁帮着打扮云轻的兰芝也笑着搭腔道:“可不是嘛,大小姐倾国倾城,今日过后,前来提亲的媒人怕是能踏破咱相府的门槛!”
  云轻扯了下唇:“是吗?”
  可她为什么觉得,镜子里的少女,明明豆蔻年华,眼底却满是忧愁病气,很难让人心生欢喜?
  宾、有司、赞者等参礼者早已在堂室等候,云轻被兰芝和绿儿左右搀扶着前往东房,沐浴过后,换上色泽纯丽的采衣,安坐等候。
  接着,乐器演奏开始,宾客开始就位,顾康盛和陆莺迎完客后做到正中央的主人位,其他宾客落座于主宾位或观礼位。
  安置好宾客的座位后,顾康盛起身简单致辞,这时身为赞者的陆雨臻走了出来,面对众目睽睽之下也不觉得胆怯,反而一脸身为她最喜欢的表姐及笄礼赞者的自豪,她在婆子的交代下去一旁净手,然后于西阶就位,这时云轻翩翩而至,行到堂室中央停下,面向南向观礼宾客行揖礼,然后面向西跪坐在笄者席上。
  这时陆雨臻抱着木梳哒哒大步走来,为云轻梳头。
  “表姐,生辰快乐!”
  云轻没想到自己收到的第一句生辰祝福,竟是一位八岁娃娃的,不禁莞尔一笑:“嗯,表姐谢谢臻儿。”
  陆雨臻眼睛亮晶晶的,开始一下一下为轻柔地梳着云轻的长发,象征性地梳了几下后就要进行下一个环节了。
  萱妃娘娘特意从皇宫赶来作为云轻及笄的正宾,她笑眯眯地为云轻梳头加笄,“三加”,“三拜”后,云轻头饰从发簪到发钗再换成钗冠,往返与东房和堂室三次,身上的衣服也换了不同样式的三套。
  而且“三拜”行的都是标准的跪拜礼,有朝着顾康盛和陆莺,有朝着萱妃,还有朝着厅堂中央挂着的挂图。几个回合下来,折腾得云轻简直都要气喘吁吁了。
  兰芝看出云轻额头上冒出的薄汗,调笑道:“大小姐的身子骨啊,还是太弱了,及笄之礼虽然礼节较多,但还远远比不上大婚之日六礼来的繁琐,大婚当日,新娘子甚至能从白天忙到黑夜,到时可真有小姐受的啦。”
  云轻扁扁嘴:“兰姑姑,你说的清儿都不想结婚了!”
  “小姐可千万不要如此想,凡是嫁人做正室,都免不得得经历这一遭,若是嫁得良人,就是累些也是开心的!”
  云轻接过陆雨臻递来的醴酒,跪倒酒席面前,心想还好系统说她等不到结婚就死了,否则她可不想累死累活的,最后还嫁给谢祺允。
  云轻把酒撒些在地做祭酒,接着把酒杯放到唇边象征性的碰一碰,最后放下酒杯再拜上一拜,再起身跪到陆莺和顾康盛面前,聆听他们的教诲,最后行了跪拜礼。
  如此,及笄礼便成了。
  事后,顾康盛和陆莺忙着招呼宾客,一时热热闹闹的无人再关注她这个笄者,端坐在椅子上的云轻终于松了一口不小的气儿,她想伸手揉揉那跪来跪去,有些不适的膝盖,却因礼服过于宽大而作罢。
  “表姐!”这时陆雨臻小短腿哒哒地跑过来扑到云轻怀里,献出宝藏般地递给云轻一个锦盒,锦盒上面还用红色丝带系了个蝴蝶结,那蝴蝶结系的很规整好看,一点都不像她第一次给顾隐包扎伤口系的那般歪歪扭扭。
  云轻的眼神突然就暗了下去,怎么又想起顾隐这小子了。
  好在陆雨臻甜甜的出声很快唤回了她的思绪:“表姐,这是我送你的生辰礼物!”
  云轻接过,笑道:“是什么啊?快来让表姐看看。”
  在她满眼亮晶晶写满了期待下,云轻拆开了礼物,刚一打开锦盒,浓郁的奶香味就扑鼻而来,掀开外面一层纸包装,一块块奶白有些发黄的奶制品出现在眼前。
  云轻看着这熟悉之物有些惊讶:“这是……奶酥?”
  “表姐,你竟然知道它的名字!”陆雨臻闻言眼睛更亮了,略带自豪地说,“我阿爹说这是西北特有的奶制品,京城都没有呢!表姐你快尝尝!”
  云轻捏了一颗放入口中,浓郁的发酵奶香瞬间充斥了鼻腔,入口先是有些酸,接着便是酸中带甜,质感沙绵有嚼劲,口味清香而不腻,令人唇齿留香,回味无穷。
  这是她在现世最喜欢吃的零嘴之一,而且这里奶酥与现世的味道和口感并无太大差别,顿时就勾起了她一大波回忆,云轻的内心一时五谷杂陈。
  “好吃吗?”陆雨臻充满期待地看着云轻。
  云轻眼圈泛红着点头:“好吃,谢谢臻儿,表姐很喜欢。”
  这个年纪的小孩子哪能注意到云轻刻意掩饰下的情绪,陆雨臻开心地拍手:“太好了!表姐喜欢就好!”
  云轻看她无忧无虑的欢乐样子也不禁跟着莞尔。
  “清漪。”一旁的林冉也趁机送上礼物,“恭喜你及笄。”
  云轻让绿儿接过,笑道:“谢谢小冉的礼物。”
  林冉看着云轻温和的笑,捏着手绢,有些不自在道:“清漪,前些日子你生病,我因课务繁忙没有来看望你,你……不会生我的气吧?”
  云轻勾唇笑道:“小冉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怎么可能生你的气。”
  虽然她病得昏沉,双耳不闻窗外事,但她也听绿儿气呼呼地提起过,说外面竟然有传言她被染上了瘟疫,甚至还说她时日不多了,也无外乎林冉不敢来探望她。
  “没有生我的气就好。”林冉上前拉住云轻的手,云轻能感受到她手心里在泛着温热的汗,她看着云轻,眼神中甚至有些祈求的意味,她说,“清漪,我们还是最好的朋友吧?”
  “小傻瓜,”云轻敲敲她的头,“你这说的是什么胡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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