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拒绝？你只要释放你的信息素我就放了你，这笔买卖谁亏谁赚里文老板应当看得出来才对！”
“别动！你该不会不是Alpha吧！”
随着莫兰最后一句话音落下，里文背对着莫兰，被彻底按趴在浴缸边沿。
莫兰整个人压在他身上，感受到身.下.人强烈的拒绝，然而她今天非要得出个结果，她不相信，自己与花狐狸明争暗斗这么多年，难道她一直在欺负Omega吗？O装A的故事她听得可多了！
三下五除二，莫兰一把扯烂里文的衣领，他向来禁欲系的西装外套下——后颈腺体上——竟然文着一朵鸢尾花。
“这……原来如此……原来你是……”莫兰一时间结巴得说不出话来。
里文努力克制也抑制不住颤抖，脖颈紧绷得青筋毕露，他急促呼吸，听着像要断气了一样，莫兰烫手一般松开他，却在他转身得瞬间捕捉到一滴落入水中的眼泪。
鸢尾花只是为了遮挡，那里原本应当是个伤疤，十字星形状的伤口，那是……强制摘除腺体的标志。
银河帝国一些Alpha犯人会被执行无性别刑罚，摘除腺体，去除性征，一般来讲都是犯了重罪的。
从前莫兰只听人说过，还当是个乐子，毕竟这种毫无人性的处罚与当今的文明社会实在格格不入，帝国那些老古董就算为了装一装也不会真的搞这种变态的处罚方式。没想到，今天却让她亲眼看见了。
怪不得里文那么抗拒被脱衣服洗澡，那样的话，就会看到了吧。
“你……”他开口，嗓音嘶哑，“你满意了？以后……你尽可以拿这一点来羞辱我。”
“这……”莫兰脑子空白一瞬，不知该说什么，她干咳一声，抓了抓头发：“老娘也是有底线的好嘛。”
里文一怔，迟疑地抬头看去，那个疯女人难得露出一点撞破别人秘密的无措神色，她尴尬地瞪着他：“看什么看？以为这样我就会羞愧啊？我跟你说，你对我做的那些事儿比这恶劣得多！这几年你骗了我多少地盘？去年我从星盗那儿囤的一批量子枪，是不是最后全叫你给独吞了？我那都是实打实的损失！你这……这……反正也只有我知道了，又没有人尽皆知的……”
莫兰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干脆烦躁地拎着衣领，一把将里文怼在墙上：“告诉你，老娘可不会因为这点事就让着你了，这次我给你机会放过你，你他.妈别再落到我手里！”
里文：“……”
这就完了？
……早知道这样就能被放过，他也可以不那么要脸的。
……
鸢尾帮基地。
云绪把睡熟的洛伊抱回床上，然后穿戴整齐，下了机舱。
废星上仍然刮着干燥的风，在瓦砾间呜咽，她环顾四周，看不到一个人。
贺刀去哪了？
云绪沉着脸，打开事先放在贺刀身上的追踪仪，她觉得贺刀此人似乎有点问题。
第39章 、姐妹情深
云绪与贺刀自小一同长大, 后来又成了工作上的搭档，贺刀对她向来是知无不言，至少……云绪是这么认为的。
可是，今天贺刀潜入医疗舱, 却没有告诉她。
云绪隐隐能感觉到贺刀对洛伊的抵触, 本以为那是建立在他不知道洛伊来历的基础上，可现在, 云绪有些不确定了。
如果贺刀知道了洛伊就是伊利亚, 知道了她打算帮洛伊报仇，他还会对洛伊如此防备吗？还是说……对他的防备会变本加厉？
云绪眉心微皱, 决定先不与贺刀分享这个秘密。
指示针显示贺刀正在朝西北方向走, 那里正是鸢尾帮基地倒塌前医务室的方向，看样子他确实在寻找季纱。
不知为何，云绪心底轻轻松了一口气，心说至少对于从小到大的朋友, 贺刀应该是真心相待的。
事实上, 做出跟踪的举措，实非云绪心中所愿, 她不希望看到贺刀与云宁云礼有哪怕一丁点的联系, 然而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 便再也无法视若无睹……
贺刀，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
如是想着, 云绪目色幽深，匆匆跟了上去。
……
停在原地的回雪在夜色中仿若一座坚固堡垒, 由于云绪与贺刀的离开，回雪进入休眠模式，一切运转的声响都沉寂下来。
黑暗的房间里, 洛伊睁开眼睛。
他脸颊绯红，眼中布满水色，先是茫然地盯着黑乎乎的屋顶看了一会儿，然后缓缓眨了眨眼，侧过身。
洛伊像是还没醒酒似的，柔软的被子随着他的动作褶皱在一起，水草一般裹着他，他挣扎了一下，没能伸出腿来。
枕头上有着淡淡的苦艾酒味道，这是云绪平日休息的卧室，周遭都是她的气味。
可恶。洛伊想着，抓过云绪另一侧的枕头抱在怀中。
似乎有了点点清凉，然而更加浓郁的苦艾酒味道，就像随着他抱紧枕头被挤压出来一般，空气里好像变得甜津津的。
洛伊整个人在这熟悉味道里变得醺醺然，耳尖漫上一点薄红。
……刚刚云绪说的话他都听到了。
别人似乎很难想象，如此温柔的话居然能从帝国三公主的口中说出，然而洛伊清楚，多年前那个还稚嫩的小女孩就是她深埋入内心的所有温柔，她本就如此罢了。
明明应该是值得期待的瞬间，刚刚云绪亲口允诺他，要一同创造更多美好的回忆，闭着眼睛的时候，洛伊把这句话反复咀嚼，他回味自己被云绪轻轻抱回卧室，回味云绪细致地帮他拉好被子，回味她临走时悄悄落在自己额头的亲吻……
他似乎被当作一个真正的Omega那样照顾了。
洛伊一直在装睡，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变得滚烫。
他知道，云绪告白时，自己几乎借着酒劲儿一冲动答应下来……然而不行，还不到时候。
思绪百转千回，洛伊叹了一口气，抱紧了云绪的枕头，期待着自己能慢慢冷静下来。
他的脸颊贴紧沾满云绪味道的布料，等待后颈灼热的跳动能渐渐变得平缓，他隔着薄薄的被子将那半身长的枕头嵌入自己怀里。洛伊迷迷糊糊地想着，尽管他很想回应云绪的告白，但是，他想要的可不是公主殿下的怜悯，就像现在这样，怜悯他是一个无法自控的Omega。
……得想办法去大麦哲伦星系一趟，洛伊半眯着眼睛，咬住枕边，他缓缓磨蹭，脑海中回忆着线路清晰的星图，只要找到机会回去……
联邦各州散落在星系之内，如今不知道闹成了什么样子，而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在失去记忆的这段时间里，他见到了被折磨得不成人样的林印。
对于此事，云绪似乎有所隐瞒，但洛伊并不怪她，任谁也难以接受曾经器重自己的上司变成这副样子，况且如今废星被炸，林印……生死不知，想必，云绪也只是要等尘埃落定再通知自己结果如何，这比较符合她一贯的作风。
但洛伊也不是会就此乖乖等待的人。
既然联邦很有可能已经分崩离析，他正好可以趁乱回去，他要去取回一件东西。
“不过……云绪肯放我走吗？”眼前似乎出现她紧绷着的脸色，三公主殿下生气的样子还是很有威慑力的，作为她的对手，洛伊有幸欣赏过几次，那神情……就像要把他活吃了似的。
如果得知自己要走，她八成又要露出那种表情……洛伊太过了解自己曾经的对手，三公主行事谨慎周密，说一不二，就算是为保险起见，她也不会放任自己重回那么危险的地方……想着她冷冰冰看着自己的神情，洛伊没忍住闷哼一声，躲在被子里簌簌地颤抖了一阵。
好一会儿，洛伊才微微喘.息着掀开被子，水蜜桃的气息随之逸散。
洛伊脸色涨红地放空了片刻，这才哑着声音低叹一声：“看样子要想想办法了。”
又是片刻后，他感觉恢复了点力气，然而后颈仍然灼热，洛伊无奈地叫了两声：“回雪？”
“滴——”卧室床头亮起一盏小灯，智能管家语气轻柔道：“有什么吩咐吗，我的主人？”
“主人？”洛伊有些愣怔，心说这人工智能不至于连主人都认错吧，谁知，回雪的声音在整个舰舱中回荡：“是的，在您受伤昏迷的时候，主人已经采集了您的指纹和虹膜，将您也设置为回雪的主人啦。”
洛伊脑中嗡地一声响，思绪仿佛被这重磅消息炸得七零八落，他茫然思忖，回雪可是战舰，而他是前联邦太空军的将军，云绪……就这么信任自己吗？
“我的使用权限是？”洛伊不可置信地问。
回雪笑呵呵回答：“跟三公主一样哦，你们是平等的。”
眼眶蓦然一热，洛伊心底五味杂陈，当初他在废星挣扎苟活时曾得云绪的施舍，那时他尊严扫地，宁肯参加九死一生的斗兽比赛也要从云绪手中买回自己。
他曾经对云绪说过……想要平等地站在她身边。
云绪是把这些话都记住了吗？
“可恶……人都不在还这么会撩。”洛伊低声自语，只觉得刚刚就没压下去的邪火烧得更旺了，他叫来智能管家，注射了一管抑制剂，然后拖着发虚的身体去了浴室，刚要关门，他又想起什么似的探出头来：“把卧室整理干净，如果云绪问起，就说……就说我喝多了酒，吐在床上了。”
“……收到。”智能管家纠结了一会儿自己要不要帮新主人欺骗旧主人，然而两位主人权利相当，此时她好像只能听新主人的话了。
得到回答，洛伊这才红着脸关上了浴室门。
Omega的发.情期实在是个棘手的问题，尤其是他这样被改造了身体没什么经验，信息素不稳定的时候隔三岔五身体就会变得甜津津的，尤其是……还有人总不自知地散发魅力。
洛伊的苦恼同样困扰着另一个人。
鸢尾帮基地深处，狭小的空隙里，此时溢满了烘烤松饼的香气，若可肚子饿得叽里咕噜乱叫，忍不住口水泛滥地去舔林印垂在身侧的手心。
“……滚开。”某位前任军官黑沉着脸，咬牙开口，不耐烦地推开若可。
“哥哥……你好香。”若可眨巴着眼睛，口水快要流下来了。
“唔。”林印脸色变得更黑了，他闷哼一声，右手横在小腹前，不由得又往角落处缩了缩身体。
屋漏偏逢连夜雨，他发.情了。
“林印，你别固执，这样不是办法，时间久了对你的身体也会有损害。”季纱脸色也有些粉扑扑的，她也是成熟的Omega，在同类信息素的影响下，多多少少会有些反应，不像若可，小屁孩儿一个。
季纱觉得有些干渴，她忍不住看向最后一瓶葡萄糖，现在她们三人被困在这里，本来就不够的物资由于林印突发.情热变得更加紧张了，原本她们两个大人可以硬撑一撑，将葡萄糖留给若可，可是……如果林印再这样下去，一定会先脱水而死。
“你会撑不住的。”季纱苦苦劝告道。
“不用管我。”林印声音低沉，他咬了咬舌尖，极力保持清醒，开口，声音异常冷静：“我在军队经受过比这严酷得多的训练，各种催.情药剂我都能产生抗体，这不算什么。”
他说得冷静，然而，此时他头顶的狗狗耳朵已经耷拉着不住发颤，身后的尾巴也焦躁地挥来挥去，尾巴根部的细毛绒已经濡湿了。
季纱不由得抱紧身体，抿唇赌气道：“你懂什么？你之前是Alpha，根本不知道Omega发.情期有多厉害，再硬撑下去你会吃苦头的……还会连累我。”
“那就请你捂住口鼻，离我远一点。”林印寒声说道，径自背过身去。
“姐姐……哥哥这是怎么了？”若可有些担忧，想要凑过去，却又碍于林印眼力的神色不敢靠近。季纱脾气也上来了，一把将若可抱到身边，撕了块衣服帮他系在口鼻处遮挡，冷飕飕道：“没关系，哥哥说他不用我们担心呢，他比我这个资深Omega兼生物学博士还懂，你就让他自生自灭吧。”
一边说着，季纱一边揪起自己的蓬松卷卷的头发，在鼻子下面打了个结。
随他去吧，等他脱水死了，她要和若可用最后一点葡萄糖干杯庆祝！
……
云绪跟着指示针标注的方向走，本是为了暗中观察贺刀，谁知竟让她遇见了不得了的人。
转过一道山丘，凌厉杀气如刮面寒风冷然袭来，云绪本能闪避，抬手格挡。唰地一下，手臂被匕首划出一道血痕。
她眼中怒气一闪而过，骤然释放出无匹的信息素。情势顿时逆转，云绪作为帝国最强Alpha，只要她想，其信息素便具有压倒性的力量，同时，裹挟其中的精神力能够直接攻击对手的神经。
云绪神情冷淡，朝隐匿于山丘后的身影走去，同时转动手环。
“咔嚓”手环中部打开一条缝隙，激光子弹笔直发射出去。
“别躲了，难道你只敢搞偷袭？我手无寸铁，即使堂堂正正地打一场你也不会吃亏。”云绪声音发冷，目光盯着山丘后露出的那一抹红色的衣角。
手臂上的伤口隐隐作痛，她音调骤然拔高：“你就这么怕我吗？云宁？”
“呵。”山丘后传来一道女声，被叫出名字的人举起双手，无奈地轻笑着走出来。霎时间一道红光闪过，云绪睚眦必报，激光子弹贴着她的手臂擦过，给她也留下一道血痕。
“妹妹，好久不见。”云宁眉心微蹙，苦笑道。
看到云绪怀疑的目光，云宁扯了扯嘴角：“只有我自己，你知道的，一对一单挑，我不是你的对手。”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云绪放下手环，不远不近地站在云宁对面，正如她所说，两人已经好久没见面了。上一次……还是在她大胜而归的授勋大典上，云绪还没忘记她那副做作的嘴脸，口中说着恭喜的话，心里不知道怎么把自己千刀万剐呢，如今独自前来，不知道抽了什么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