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白月光转正了——霍妮
时间:2021-08-25 09:54:25

  这回轮到皇帝无奈地抬头望天,光天白日,日头正是好的时候。
  太后也有点不好意思,“跟我说说,哪家的姑娘,长什么样?”
  皇帝倒还没问这个,扭头看向福海。
  福海立刻上前,“听说是个挺俊俏的女娃,就是不知为何穿了一身道袍。”
  道袍?皇帝和太后顿时皱了下眉头,竟然把程雪遥带回来了?那也太胡闹了。
  “母后别急,宣弟不是胡来的人,说不定只是像呢。再者说,就算是他把人带回来了,那也应该用轿子抬进府里,哪有大大方方在门口让人看的。”皇帝赶紧替弟弟说好话。
  “你说的……倒也有理。罢了,估摸着他也快来了,咱们不瞎猜,不费那无用心思。”
  “是,母后说得对。不管怎么说,到底是带女人回府了不是?”
  太后脸上露出释然的神情,“也对。”
  齐宣今年已经二十一岁,别说通房,连婢女都不爱用,两人一直担心他是不是像前朝某些人一样,喜好男色。
  等到这位在太后和皇帝心中,终于好了女色的齐宣进到太后宫里时,皇帝正陪着太后在下棋。
  “儿臣参见母后、皇兄。”
  “起来吧,你不去圆房,来宫里干什么?”太后一脸嫌弃,顺手落了一子。
  齐宣起身的动作顿时一个趔趄,皇帝则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以往进宫的时候,太后也不是没催过,但好歹还有个缓冲,今天却是直接就说了出来。
  “母后,儿臣实在是无意……”
  “无意?你既无意,那将程家姑娘从道观里不明不白地带出来,又算怎么回事?”
  齐宣又一次愣住,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应该是母亲误会了,元瑾汐一身道袍,又和程雪遥七分相似,远远地可不就误认成程雪遥了么?
  “母后误会了,那不是程家姑娘,只是儿臣顺手救下的婢女,因做事麻利,就留在身边了。”
  “这倒是奇了,你府里的婢女,个个都遭你嫌弃,这个竟然能留得下。”太后又落下一子,“婢女就婢女,你既然喜欢,就赶紧收了房。等你选了妃,再给她个名分就是了。”
  齐宣一看,这天没是法聊下去了,太后三句话不离圆房,这哪里是把他当儿子,分明是当……嗯,算了,不能乱想。
  皇帝全程一言不发,坐在那里憋着笑看弟弟挨训,然后火就烧到了他的身上。
  “你也别笑,就算你是皇帝,我也要说你,你的皇后之位,空了快一年了吧,你到底什么时候册后,这后宫,一日无主可不行。”
  皇帝赶紧赔笑,“皇宫这不是有母亲掌管着呢么,立后的事不急,为后者当贤,儿子还想再看看。而且不论立谁,小经文都要由她带着,这人选可是马虎不得。”
  想到小经文,太后有点难过。那孩子虽是皇帝的长子,但自打前年母亲去世后,就性情大变,虽不哭不闹,但也不与人亲近。
  七岁出头的孩子,本来应该是皮得人憎狗嫌的年纪,小经文却是一坐就坐一整天。
  太后催着皇帝立新后,也是想着有一个人能名正言顺地陪着他,解开他的心结。
  “你们两个……哼,个个不让哀家省心。”太后把棋子一扔,“不玩了,气得我都饿了,陪哀家吃饭。”
  兄弟两人脸上各自浮出暂过一关的神情,带着笑意道:“是。”
  现在的太后,并不是当年的皇后,而是先帝的一个宠妃。
  不过,她的娘家势力不强,本人也很淡泊,虽然生了两子,但她却早早地让儿子出京就藩,算是主动退出了皇位的争夺。
  就连小儿子齐宣,本来不必出宫,她也一狠心,让大儿子齐晖带走了。
  后来,宫中因储位争斗了十年,闹得两败俱伤,最后皇帝无人可用,只得把远在并州的七皇子和十一皇子叫了回来。
  最后传位于七皇子齐晖。
  当年的皇后在太子被废之后不久,就染病去世,等到齐晖登基,也就顺理成章地尊自己的生母为太后。
  大半辈子过去,太后早已养成了这种与世无争、平易近人的性格。
  对朝堂之事一概不过问,对于两个儿子,关心的也不过是早点立后、选妃,除此之外,也就是小经文这个长孙,能让她多花一些心思了。
  偏偏这两个儿子,别的事都顺着她,就是在婚姻大事上,一个个主意正的很。
  大的死了正妻之后,一直不肯立后;小的非要找到救命恩人,连个通房都不肯要。
  真是气死她了。
  当然,气归气,等到吃饭时,还是频频夹菜给两个儿子。若不是皇帝一身龙袍,太后和齐宣又贵气不凡,这三人吃饭,与普通百姓家,也没什么区别。
  除此之外,话题有些狂野。
  “三天内,你把人收了房,再听我的话,选个正妃。我就做主,给你那个婢女身一个侧妃的名分,你看如何?”
  齐宣筷子一抖,到嘴边的菜掉了回去。
  不只天没法聊,这饭也是没法吃。
  作者有话说:
  齐宣:我太难了。
 
 
第13章 密谈
  吃过饭之后,齐宣示意皇帝先走,然后才拿出合欢香的香囊。
  太后刚开始还不明所以,待到齐宣解释完毕后,也是气得拍了下桌子。
  “这帮贱婢,真是昏了头了,这种东西哪能是乱用,真用出个好歹来,可怎么办。”
  齐宣脸色古怪,总觉得自己母亲的关注点是不是错了。这要是用完无害,是不是在她看来就行了?
  不过,这话可坚决不能说。因此齐宣只点头,小心翼翼说道:“儿臣的事让母后费心了,但儿子真用不了那些婢女,您看是不是把她们都叫回去?”
  太后白了齐宣一眼,“人送到你府上,就是你的人,哪有送回来的道理?”
  沉默了一小会之后,太后又接着说道:“罢了,你若真不喜欢,就自己处理吧。是送到庄子上,还是许配给得力的忠仆,你自己看着办。”
  齐宣喜出望外,“多谢母后理解。这次打猎,儿子打了好几只不错的白狐,等到时皮子硝好了,加上去年攒的,正好可以给母亲做一件白狐皮的披风。”
  “我倒是不缺东西,你照顾好自己就行了。”
  “是,母亲不必担心。”
  齐宣在谈完了合欢香的事情后,又陪太后说了会儿话,这才来到皇帝的御书房。然后摒退左右,拿出元瑾汐写的那十大张宣纸来。
  皇帝只看了一眼,就惊疑不定的抬起头,接着又低头继续看下去。
  直到所有的内容全都看完,皇帝又沉吟半晌,才开口道:“宣弟这份东西从何而来,这些内容可信度几何?”
  “皇兄放心,写这东西的人,就是夏兴昌家的婢女,名元瑾汐,也是我今日带回府去的那个。虽然这上面的内容还待证实,但结合眼下所掌握的情况,臣弟觉得所言不虚。”
  “婢女?”皇帝又看了一眼手中的东西,“字体虽只是勉强可观,但夏家这么庞杂的事情,叙述起来却能做到条理清楚、逻辑清晰,这婢女倒是不简单。”
  “皇兄可还记得开朝之时,有一位姓元的宰相,后来因为一桩秘案,被贬斥江州。高祖皇帝下令,三代内不得科考,也不得迁徙。”
  皇帝沉思了一下,“儿时倒是听父皇提到过,说那位元姓宰相也算得上是诤诤铁骨,只可惜刚过易折,最终没能在朝堂笑到最后。怎么,你觉得这名婢女,就是元家的后人?”
  “暂且也只是猜测。但此女来自江州,虽是婢女,但言谈话语间颇有文采,兼之思维清明,不像是穷苦人家出来的女子。而且她还能说出‘夏兴昌及其亲族,是坑害百姓的元凶,是朝廷的蛀虫’这样的话,可见其家风。”
  皇帝不由点头,“确实难得。只是既是元家后人,又为何做了奴婢?”
  “据她所说,十年前江州大水,她和其父成为了流民,因有圣意不得迁徙,遂被判为流民,其父成为苦役,她也被没入奴籍。”
  “哼,”皇帝冷冷地把东西扔在桌上,“江州治己宽厚,治人倒是严苛得很。福海,你去文轩阁把当年的阁文邸报找出来,朕倒是好奇,这位元相到底犯了什么错。”
  “是。”福海应了一声,退出御书房。
  接下来,齐宣又把在济慈观听到的八百里加急、□□等事全都汇报了一番,最后道:“臣弟以为,江州之事,既然到了这种程度,就绝不是一人所能为。”
  皇帝眯了眯眼睛,“你的意思,朝中有人替他们遮掩?”
  “不错,皇兄先前令臣弟秘密前往江州,本意是打个措手不及。可是夏兴昌却提前十几天,从江州出来,偏赶在这个时候进京述职。似乎有意与我错开。”
  “我若按原计划前往江州,只能是扑个空。相信到时不论我在江州查到什么,他都已经做好了说辞,并先一步在皇兄以及众大臣面前解释。”
  “而且他既然敢来京城,就说明江州各处,他已经安排好了,就算我拿到了证据,他也能用人不在江州,证据系伪造等理由申辩。”
  “而想做到这些,朝中没人,是不可能的。”
  皇帝沉吟半晌,“说得有理,你想如何做?”
  “首先,我先要在京城会会夏兴昌,探探他的虚实;其次我需要抽调并州的人手,用来在江州查找证据。”
  并州,是当时齐晖未登基时的封地,兄弟两人在并州经营多年,如今那地方在两兄弟心目中,是仅此次于京城的存在。
  “准了,江州之事,朕许你全权,可便宜行事。”
  皇帝挥手抛出一块令牌,“并州的人,也随你调动。”
  “早在朕刚登基时,江州这个地方,就有不听中央号令之嫌。但那时朝局不稳,朕不是不想动,是不能动。这几年,江州的税收连年减少,说是天灾,我看人祸倒是更可能些。”
  “这一次,既然要动,就要动得彻底,务必将这些蛀虫一举清除干净,朕要好好地玩一次敲山震虎。”
  “是,臣遵旨。”齐宣跪地行礼。
  “行了,正事儿说完,我且问你,那个叫元瑾汐的,你带回来,不只是因为想了解夏家那么简单吧?”
  齐宣再次想到在济慈观,那一抹坐在树上张扬明媚的身影,以及在彩月阁时,她那一脸得意与自信的样子,目光中不由带了点点笑意,“我觉得,她可能就是小镇纸。”
  “可能?”皇帝挑眉。
  “还有些疑点,未曾查清。但确实很像,比程雪遥还要像。”
  “好。”皇帝抚掌大笑,“我先前怎么看都不喜欢那个程雪瑶。当时真的怕你娶了她。如今有人比她更像,我终于是放心了。”
  面对从小带到大的弟弟,皇帝心情放松,连我字都说了出来。
  这个时候,福海走了进来,手里捧着一份泛黄的案卷。
  皇帝接过,看了两眼,递给齐宣。
  齐宣上前接过,小心翼翼地打开,上面写着,“……元致公忤逆圣意……永居江州,三代内不得迁移,不得科考。”
  后面还跟了一份附录,是当时元家的家谱排字。上了名单之人,皆不录用。
  齐宣暗暗腹诽,这元致公到底是把高祖皇帝惹成什么样,竟然连后辈子孙都上了邸报。这行为实在有点……小肚鸡肠了。
  只可惜,邸报上只写了处罚,至于为什么“忤逆圣意”,却并未交待。
  不过,记上也有记上的好处,因为最末一处,发现一个晋字,而且元瑾汐的父亲,正是叫元晋安。
  齐宣脸上露出笑意,将案卷放回,“多谢皇兄解惑。”
  皇帝沉思了一下,“且不论当年元致公到底犯哪种秘案,但既然只是去职归家,想必也不是什么大事。眼下江州之事虽然未了,但元瑾汐还是有功的。”
  “这样吧,待此事完毕,朕就给元家后人一个机会,准允他们科考,以做勉励。”
  “多谢皇兄。”齐宣再次露出笑意。
  虽然还确定不了她是不是小镇纸,但相像即是有缘,齐宣还是想尽力对她好些。而且能教出这样一个女儿,那个元晋安,也是不简单之人。
  只是,他竟然是个屠夫,可惜了。
  “行了,回去吧,回去后多多查证,等你确定了,朕就给你下旨赐婚。母后盼你成亲,可是盼得望眼欲穿啊。”
  “或者你就听母亲的,干脆现在就把人收了房,如何?”虽然知道齐宣肯定不会同意,但皇帝还是忍不住要打趣一下。
  齐宣满头黑线,觉得今天是离不开“圆房”这两个字了。看看天色已经很晚,宫门即将下钥,便起身告辞道:“臣弟先告退了。”
  “行了,去吧。一切小心行事。”说到最后一句,皇帝的表情又严肃了起来。
  “是,皇兄放心。”
 
 
第14章 偏宠
  齐宣从宫中回到府内,没有回后宅,而是先去了前院的书房。
  并叫齐福、严陵和暗一前来听令。
  暗一,就是直属齐宣的暗卫,是当年齐宣在江州遇险之后,来到京城建立的。目前人数不多,十数人的规模,但却是护卫齐宣的主力。
  “严陵,可知道到夏兴昌在何处落脚?”
  “夏家在京城有家别院,目前人就住在那里。”
  “明天派人去给他送帖子,让他三天后把元瑾汐的身契送来。若是有人问,你就说元瑾汐非常得我宠爱,明白么?”
  “明白。”严陵抱拳。
  “暗一,我要你派人监视夏兴昌,他在京城的一举一动,我都要清楚。”
  藏身于黑衣以及阴影中的暗一,声音沙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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