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权臣的小公主丢了——曰瘾
时间:2021-08-25 09:55:02

  臂弯的痛感越来越强烈,她琢磨着早点回去,好找小云姐拿药来涂。
  菜过五味后,她觉得差不多了,便向晋王行了个礼。
  说是身体抱恙,不得不先行离开。
  对着一个救下自己儿子的人,她说什么晋王自然都是依着她的,还很客气地让太子沈斯阙出去送送她。
  这倒是让元琼有点排斥,倒不是什么受宠若惊,实在是她不喜欢这个人罢了。
  更令人无言的是,除开沈斯阙,柳月茹也跟着她一道出来了。
  她有些不耐地看了柳月茹一眼,不知这个大小姐又要干什么,总不可能也是来相送的?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她看错了,她发现沈斯阙也用同样的眼神看了柳月茹一眼。
  元琼也不说话,就走在前面。
  一直走到高台的楼梯处,柳月茹仍是没有说话,只沉默着跟在后面,仿佛真是来送她的。
  沈斯阙转头:“你跟来有什么想说的便说。”
  “我……”柳月茹犹豫了一下,“我想单独和元琼公主说两句。”
  沈斯阙阴森森地眯起眼睛,盯着柳月茹片刻,拂袖而去。
  元琼莫名其妙地看着柳月茹,还要说什么?
  还有那个沈斯阙也是奇怪,不乐意送自己的话做做样子把她送到屋门外,然后直接走就是了,倒也不必一直跟到这里。
  柳月茹依旧站在原地,目光在她和徐夙身上飘来飘去。
  元琼会意:“你有什么事直接说便可。”
  柳月茹坚持道:“我想与你单独说……”
  闻言,元琼侧头看向徐夙。
  徐夙淡淡立于元琼身侧,他倒是无所谓听不听这些话,只不过他从来不是会看人眼色的人。
  但若是小公主开口的话,那回避一下也无所谓。
  可元琼回过头,笑了笑:“你若是不说便罢了。”
  想来她和柳月茹之间也没什么徐夙听不得的话。重要的话都套完了,看她这和自己差不多的大小姐样子,多半也不知道什么别的了。
  再要么就是柳月茹良心发现想道个歉。
  那倒也不需要,本来她们两个也没发生多大冲突,别搞得又尴尬又肉麻的。
  ……只要别再缠着她就行。
  眼看着元琼就这么转过身去,柳月茹有些着急了。
  “诶!”她伸出手去。
  柳月茹想要抓住元琼,可就在她手将将碰到元琼的背时,不知是谁在她背后,把她往前一推——
  柳月茹就这么没有收住手。
  落雪之后,石梯边上结了一层薄薄的冰,不仔细看便看不出。
  但元琼小时候吃过亏,所以扶着边上的石壁,走得十分小心翼翼。
  可刚踏下一步,背上就重重地受了力。
  很嘲讽地,像是在告诉她,再小心翼翼都没有用。
  元琼下意识想保持平衡,可是已经晚了。
  她脚下一滑,整个人向前倒去。
  如一片雪花归于大地,怎么都找不到落点。
  几十级的长石梯,铺着冰冷冷的雪和冰,在石梯的尽头,犹见被人踩碎的冰碴子扎在地上。
  身后传来柳月茹惊慌尖叫的声音,刺激着人的感官。
  元琼却是大脑一片空白,甚至不知道此时该先护住头还是先护住脸。
  可是在她踩空滚落的那一刻,她整个人都被牢牢护住了。
  想象中的疼痛都没有到来,唯一感受到的疼痛竟然是徐夙拉住她手臂时的用力。
  他大手按住她的头,用身上的大氅把她裹进自己的怀里,在她耳边柔了声音——
  “公主放心,臣不会让公主有事。”
  随之而来的是一声闷哼,和天旋地转般的晕眩。
  一同滚落时,她很难得的,感受到徐夙身上的温度了。
  只不过那温度尽数都渡给了她。
  再睁眼时,血迹斑斑,鲜红色在雪地上化开。
  元琼从他的胸口抬起头。
  不是她的血。
  是垫在她身下人的。
  -
  晋国,元琼住下的那家客栈。
  曲析披上棉氅,敲响了云雀的屋门。
  他将刚刚收到的消息告诉云雀:“方才晋国有人来报那位和小公主从石梯上摔下去了,我去看一下怎么样了,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什么?”云雀难得有这么强情绪起伏。
  “严重吗?”她又问道。
  “应是没什么大碍,”曲析答道,“只是晋王把他们安置在郊外的别院了,估计要修养几天才会回来。”
  云雀听说他们没事后,表情放松了一点。
  犹豫片刻后,她说道:“你……去吧,我就不去了,这里得留一个人才行。”
  曲析盯着她,眼睛亮得很通透。
  一阵静默后,他叹了口气:“你是不想见那个人吧。”
  云雀把着门的手紧了紧,又慢慢松了开来。
  “是。”她承认道。
  -
  元琼睁开眼时,正好好地躺在一张床上。
  她眼珠子转了转,立马发现自己正在一个陌生的屋子里。
  徐夙呢?
  他伤得很重的样子。
  想到这里,元琼着急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想用手撑一下,可才用了一点点力气,便痛得龇牙咧嘴的。
  “别动,你骨头裂了。”
  凉凉的男声传来,元琼惊得一转头。
  再仔细一看,坐那儿悠闲喝茶的不就是徐夙吗?
  悠闲,也有点狼狈。
  堂堂正卿,手上绑着布条也就算了,现在头上也缠了两圈。
  元琼用手指点了点下巴,心里不禁感叹,徐夙这人果然是好看,就连现在缠着布条时也是,那柔弱感反倒中和了一点他平时待人的疏离,这禁欲的样子反倒更吸引人。
  她收回视线,摇了摇头。
  又来了,色、欲、熏心啊……
  元琼打消了那点奇奇怪怪的想法,问道:“你这头……要不要紧?”
  徐夙喝了口茶:“臣能有什么事?臣好好地坐在这里,倒是公主疼得晕过去了。是臣失职了。”
  他这话说得不甚友善。
  元琼分辨了一下,甚至觉得他好像是在生气。
  又见他捏紧了手中的杯子,她愈发确定了,却没想明白为什么。
  徐夙当然也不会告诉她,他现在远不止生气。
  当时是他没拉住她,如果他最后没来得及护住她的头,让她真的就这么摔下去——
  光是想象,就让他生出恨意。
  对他自己。
  床上的人不太安分的动了动。
  见她起身,徐夙问道:“公主要干嘛?”
  “啊?”元琼懵懵的,“我渴了,喝水。”
  她还没回过神来,就见徐夙已经把水拿到了自己面前。
  “公主伤的是右手,万事都不方便。晚膳晋王已经让人备好了,一会儿臣也给公主拿到床边。”
  元琼探头望了一眼,果然桌上放满了菜。
  外面天色也已经暗了,自己竟然睡了一整个下午。
  再缩回头时,一个不注意,杯子已经递到了她嘴边。
  她眼睛睁大了些,下意识往后躲了躲:“我自己来。”
  徐夙手却没动,平顺中带着些强硬。
  “……”
  这种突然亲近的感觉让她极为不习惯。
  再者说,还把自己当小孩子呢?
  元琼也是个倔的,对着面前这杯子,她推开他的手。
  然后一掀被子,就起身站了起来。
  离了暖和的被窝,冷风一吹,元琼忍不住腹诽,这房里怎么也没个暖炉。
  不过她也没多想这事儿,而是煞有其事地在徐夙面前走了两步。
  “徐正卿,我只是伤了手,不是瘫了,这不是能走能动的?”
  徐夙放下那还在半空的手。
  见这话有效果,元琼眼一转,打算一不做二不休,几步走到了屋中央的桌子边上。
  徐夙回身看她。
  元琼对上他的视线,笑眯眯的。
  然后利索地拿起一个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你看,我自己能喝水。”
  徐夙舔了舔牙尖。
  高高在上的人无言以对的样子最是有趣。
  她又用左手拿起筷子,夹了桌上的一道菜,笑得更加灿烂:“你看,我自己也能吃饭。”
  事不过三。
  只见这回徐夙长眼微眯,还真从她床边站起来,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元琼很满意地点了点头:“所以说,我自己什么都能做。”
  “你呢,也别待在我面前,”她上下指了指徐夙,继续说道,“去隔壁房间把你自己手上、脖子上的伤都给养好了就行。”
  结果话才说完,一件大氅兜头罩了下来。
  元琼垂下眼,看着自己肩上落下的手。
  她方才睡时头发被人放了下来,徐夙帮她把细软发丝从脖子和衣服间拨出来:“倒是不知道公主一只手能披衣服吗?”
  “……”
  确实是有点冷。
  现在暖和了。
  元琼抬头,本来是想说句谢谢。
  但是看着徐夙那张万年如冰山一般无波无澜的脸,她突然有了点想法。
  她清了清嗓,憋下嘴角的笑意。
  “现在可不就披好了,徐正卿可以走啦。”
  漫长的沉默,静得好像能听到灰尘掉在地上的声音。
  玩过火了。
  元琼暗暗道。
  没能从徐夙那里看到揶揄,或是任何眼神松动。
  他只是轻轻摩靡着她的发丝,神色晦暗:“公主就这么想赶臣走。”
  麻麻的感觉从发间蔓延到内心。
  元琼叹了口气,躲是躲不掉的,有些事还是要说清楚。
  “你昨天说你后悔了。”
  徐夙手一顿:“嗯。”
  “可是我没后悔。”她说时娇柔又坚定。
  后悔抹不去过去的种种伤害。
  而且她好不容易能够平静地面对他了,怎么可能倒退。
  徐夙看着元琼伸出左手,从他手中抽出发丝。
  那手腕细得很,让人想到一个词。
  ——柔韧。
  柔软而有韧性。
  她便是这样的。
  徐夙喉结微动,想要说什么。
  再开口时,话语像是经历了千回百转:“公主不必后悔,以后所有的事臣来做。”
  他这种人,不知会活多久。
  一个“以后”,一个“所有”,已经是当下最好的承诺。
  元琼莫名觉得喉咙发涩。
  明明刚刚才喝过水。
  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冲淡了屋内幽深。
  徐夙琥珀色的眼再度冷了下来,侧身去开门。
  两个侍卫押着柳月茹站在门口。
  “参见元琼公主、徐正卿。晋王和太子知晓此事严重,本是要将柳姑娘打入大牢,但柳姑娘坚持说自己是冤枉的,还说有话要与您说。这才命我们二人将她押来,请公主定夺。”
  当时在场之人众多,这件事极为严重,两个侍卫半点不敢懈怠,一字一句说了一大段。
  元琼看着眼睛都已经哭红了的柳月茹:“你到底要和我说什么?”
  到了这个地步,柳月茹依旧坚持:“我想和公主单独说。”
  可她又怕被拒绝,挣脱了侍卫的手,跪倒在地。
  元琼看着她乞求地看着自己,满心满眼都希望自己能答应的样子,不自觉皱起眉头。
  都这样了还非要和自己单独说话。
  难道她猜错了?柳月茹真的有很重要的话要说?
  侍卫极为为难,又见元琼表情不对,抬手就要去拉起柳月茹往外拖。
  却被元琼喊住了。
  侍卫立马会意,往后退了两步:“那属下们在外头候着。”
  徐夙冷冷地睨了一眼地上的人,也向外走去。
  房中再没有外人。
  柳月茹声泪俱下:“我真的没有推公主!请公主相信我。”
  元琼:“本公主相信你。”
  似是没想到会是这个反应,柳月茹一下子没了声音。
  元琼自然也不是平白相信的,不过是因为她腕上的一根黑线罢了。
  一根线只能说明她不喜欢自己,但不喜欢的程度还没深到哪里去,不至于想要她死。像当年的沈鸢那样手上黑线绕得密密麻麻的,那才是一心要害她。
  元琼问道:“那你说,是谁推的?”
  柳月茹脸上显现出复杂的情绪:“我不知道。”
  空气有些许凝固。
  元琼却是起身,将跪在地上的人扶起。
  柳月茹怔怔地抬头,没想到这个公主竟然这么好说话。
  却没想到元琼只是将她扶到门边:“那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不就又绕回了你讨厌我,所以把我推了下去。”
  柳月茹一个惊慌,又跪了下去。
  这么一折腾,柳月茹被激得说了一堆话:“我不能告诉公主是谁推的,但是真的不是我我虽然不喜公主,但也没有要害公主性命的地步。我、我之所以今日对公主态度不好,是因为公主身边的那个女人。”
  元琼一愣:“我身边的女人?”
  她身边是徐夙啊。
  什么女人……
  “就是,就是允佳那个女人,”柳月茹咬着下唇,“我上次看到她和你一起进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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