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宁悠说:“考不考得上无所谓,你去参加考试就行了。”
说罢,就转身走了出去,再次回来的时候,苏宁悠的身后跟着两个家丁。
那两个家丁将梁景阳扶起来,带着他往外边走去。
梁景阳被两人搀扶着,顾不上那些科考之事了,开口就问苏宁悠要带他去哪里。
苏宁悠说去宰相府,梁景阳一下子便安静了。
他这个模样,瞧着实在是……
很快,梁景阳就被人抬上软轿子,躺在里边的他,大声的吼叫着自己身上疼。
苏宁悠扔了好些事先准备好的东西进梁景阳那顶轿子里边去,然后自己坐上另外一顶轿子。
“去宰相府。”
既然要道歉,就要趁早。谁让梁景阳先动手打了别人?并且那户人家的门第又这么高呢?
梁景阳躺在软轿里边,一张脸苦哈哈的,也不管他愿不愿意,苏宁悠都是要带他去的。
永安侯夫人早已经从下人那里听说了这个事情,自府里边赶出来的时候,苏宁悠带着梁景阳已经走远了。
两顶轿子,边上跟着几个丫鬟以及几个家丁,排场挺大,诚意也足了。
到底是晚辈之间的矛盾,理应由晚辈自行解决。
苏宁悠是个说到做到之人,到了宰相府,便亲自下轿子去敲门。
宰相府里边出来的人看到是苏宁悠,便知晓发生什么事情了。
进去通报一声之后,便是让苏宁悠进去了。
苏宁悠将梁景阳从马车里边扶下来,包裹得严实的纱布,几乎看不到他的脸。
宰相府里边的家丁看到梁景阳这般,也是吓了一大跳。
他们自然是知晓今日府上一个庶出的公子,与梁府的嫡长子在外边打起来,却是没有想到会这般严重。
瞧着梁公子这副模样,只怕是离咽气不远了。
当下,有家丁急急忙忙的跑到去通报。
梁府的嫡长子与他的夫人到来,虽说门第没有他们家的高,但是永安侯的身份,在朝堂上边是说得上话的。
对方又是带着礼品上门来赔礼道歉的,肯这般落下面子,宰相府的人也不敢大意。
今日,宰相恰巧在家中。
想着永安侯也不是能轻易得罪的人,思来想去一番,还是决定让自己的嫡长子带着那个在外边闹事的孽畜出面解决此事。
宰相夫人不明白宰相为何这么做,宰相便解释一通,解释完之后,宰相夫人也就知晓原因了。
前来接待苏宁悠与梁景阳的,是宰相府的大公子跟二公子,这两个公子都是嫡子。还有一个则是被梁景阳揍成猪头的三公子了。
苏宁悠看到那三公子的时候,吃惊得不行。
对方没有包纱布,但是脸上的伤,丝毫没有梁景阳的轻。
一张脸,已经没有了原本的模样。嘴巴狠狠的肿了起来,一眼瞧了去,整张脸都是歪着的。
下意识的,苏宁悠就转头去看梁景阳。
梁景阳这会儿满身纱布的瘫在座椅里边,时不时的轻哼一声,瞧着痛苦至极。
对上苏宁悠的眼睛,梁景阳有些心虚的看到一旁去。
苏宁悠收回眼神,同宰相府的两个嫡子行了礼,之后温婉的先开口:
“这次过来,是为今日梁景阳殴打三公子之事赔礼道歉的,今日之事,都是我们的不对,还望诸位公子海涵,原谅景阳这一次。”
苏宁悠说话不卑不亢,态度真诚谨慎,说话没有丝毫的差错。
坐在主位上的两位嫡子,忍不住的就多观察苏宁悠一眼。
见着苏宁悠一张小脸粉嫩白皙,心中忍不住吃惊。
这么一个女子,模样瞧着不过十六岁出头,那庶子却当着梁景阳的面骂苏宁悠是老女人,这事说来说去就是宰相府做得不对。
如今苏宁悠与梁景阳亲自上门赔礼道歉,是大度。
一时间,宰相府的两个嫡子内心羞愧了起来。
当下,对苏宁悠与梁景阳的态度,也是越发的客气。
还说这事儿责任在宰相府,是他们管教幼弟不严,才惹出这般祸事。
之后,那两位嫡子还让那位被梁景阳揍了的三公子与苏宁悠以及梁景阳说一些客气话。
如此这般,两家人之间的矛盾便是得到缓解了。
送走苏宁悠与梁景阳之后,那位大公子又将那三公子好好的教训一番,说日后再惹出这样的事情来,绝对不饶他。
之后又与二公子说起宰相为何让他们过来接待梁景阳与苏宁悠之事。
说完之后,他们已经能肯定自己的爹不愿意与梁府为敌的事情。
苏宁悠与梁景阳回到梁府,太阳已经落山。
永安侯夫人问事情如何,苏宁悠笑着说已经解决了。
让人将梁景阳送回她居住的院子之后,苏宁悠拉着永安侯夫人到一旁,悄悄的同她说:“娘,那宰相府的二公子,可有婚配?”
苏宁悠突然间一问,永安侯夫人都懵了。
之后她想到了什么,两只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苏宁悠,将信将疑的问:“宁悠,你该不会是想把玉琪许配给那宰相府的二公子吧?”
苏宁悠笑着点头。
今日在宰相府,苏宁悠暗中打量了那位二公子,发现这人无论是样貌,还是品行都属上等。
说话谦谦有礼不说,主要是,苏宁悠在他的眉眼里边,看到了一股子真诚。
这人是个好说话的,玉琪嫁过去,估摸着是不会受委屈的。
永安侯夫人显然是吓到了,连忙拉着苏宁悠悄声道:“你怎么就看中那二公子了呢?哎哟,咱们家玉琪这性子粗暴得紧,若是嫁给二公子,不是祸害人家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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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没一日消停的
宰相府的二公子,平日里比较低调,但是为人是可以的。
谦谦有礼不说,人也长得不错。正因为平日里太过低调的缘故,京城里边有关于他的传闻不多,永安侯夫人给梁玉琪物色良人的时候,自然而然的没有想到他。
一来是梁玉琪这人性子粗暴得很,配不上那二公子。二来,那二公子为人不错,有不少女子都倾慕于他,永安侯夫人潜意识里边,认为那二公子不会看得上玉琪,也就自动的将这个男子给忽略了。
如今苏宁悠提起那二公子,永安侯夫人便觉着他们有些异想天开了。
苏宁悠却不这么想。
自古以来,女子大都是高嫁。
梁玉琪的身份,在京城里边不低的,嫁给宰相的二公子,也不是异想天开之事。
她仔细的与永安侯夫人说了一些自己的想法,永安侯夫人听了之后也有些动摇。
“这事儿,得看看侯爷如何说。我去问问侯爷。”
苏宁悠温顺的点了点头,送走永安侯夫人之后,就回自己的院子了。
梁景阳已经回到了自己住的那一间厢房。
苏宁悠不管梁景阳,回来之后,就开始忙自己的事情。
水心问苏宁悠,是现在用晚饭还是待会儿再用,苏宁悠说待会儿。
隔壁的梁景阳,估摸着是被纱布捆绑得不舒服了,知晓苏宁悠回来,连忙让身边的侍从过来叫苏宁悠。
还说苏宁悠要是不把他照顾好,他晚上就不让苏宁悠睡好觉。
听着那哎哟哎哟的声音,苏宁悠还是将手上的事情推到一边,然后去梁景阳的厢房。
进到厢房里边,梁景阳正惨兮兮的趴在那里,眼睛里边就差没有眼泪流出来。
“又怎么了?”
苏宁悠问。
梁景阳这个孽障,一天不折腾,就一天不安生。
今天折腾这么多了,也不知道累的。
梁景阳一张脸垫在枕头上边,看着苏宁悠一脸不关心他的样子,有些生气的说:“我身上疼。”
到处都疼。
被纱布缠绕着,整个人都是紧绷着,在这大热天里边,十分的不舒服。
“阿荣,帮你家少爷把身上的纱布都解开。”
宰相府那边也去过了,这里也没有外人看,纱布拆了也好。
“不,我才不要那个奴才帮忙,他粗手粗脚的,本少爷这一身嫩肉到他手上,还不被撕碎?”
这便是要苏宁悠帮忙了。
苏宁悠想不搭理这个男人,想了想,他也是为了自己才这般,终究还是坐到梁景阳的床榻边沿,慢慢的将他身上的纱布解开。
伤口上边渗透出来的粘液,干透之后与纱布粘在一起。苏宁悠揭开纱布之时,疼得梁景阳又是一阵阵嗷嗷叫。
“苏宁悠,你轻点啊。本少爷是为了你才被人打成这个样子的,你怎么一点良心都没有啊?”
苏宁悠原本对梁景阳心存那么一丝丝的感动之心,听到梁景阳这般说,那丁点的感动也没有了。
“我让你去打架的?”
苏宁悠有些生气了。
梁景阳的那一张嘴巴就是毒,原本可以与苏宁悠好好的相处,因着他的一句话,两个人又好似跟仇人一般。
梁景阳一边疼,一边硬气的道:“我就打架,我喜欢打架,你管得着吗?你这个没有良心的女人,也只知道趁着我受伤欺负我。”
都疼成这样了,梁景阳还有力气与苏宁悠拌嘴,苏宁悠只当这个人是个没有长大的孩子。
当下,懒得与他争辩,呼啦啦的一下就将他身上的纱布全部给扯下来了。
没有了纱布的束缚,梁景阳整个人舒服多了。
他趴在那里大口大口的喘气,看到苏宁悠一副不想搭理他的样子,心里边就不舒服了。
“苏宁悠,苏宁悠啊,本少爷饿了,饿得肚子受不了,你快些去给本少爷找吃的来。”
梁景阳喜欢折腾苏宁悠。
看到苏宁悠被他折腾得忙前忙后,他心里边就舒坦。
苏宁悠已经将东西收拾好,听到梁景阳在那里喊,深深的呼吸一口气。
“闭嘴。”
一天到晚的,只知道喊,喊得她头都疼了。
梁景阳下意识的闭上嘴巴。
苏宁悠冲他翻一个白眼,转身便走出去。
梁景阳听到苏宁悠拉开房门又带上房门的声音,撑着身子往外边张望,什么东西都看不到,他又忍不住喊一声:“你快些回来,不回来本少爷就饿死在这里了。”
守在外边,那个叫做阿荣的侍从听到梁景阳的话,嘴巴狠狠的抽了又抽。
苏宁悠回到自己的屋子,水心正好把饭菜带进来,苏宁悠用一个碗,装了一些饭菜带去梁景阳的屋子。
水心问苏宁悠怎么不先吃饭,苏宁悠说待会儿再吃。
梁景阳看到苏宁悠带着饭菜进来,心情一下子就好了。
他吃力的撑着身子坐到床榻上边,笑眯眯的等着苏宁悠过来喂他。
苏宁悠看到梁景阳那一张没有了形状的脸,没好气的说:“自己吃。”
想让她喂,真当自己是个孩子?
梁景阳:“苏宁悠,我都伤成这个样子了,你怎么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这阵子我这么听你的话,你让我看账本我就看账本,你让我背书就背书,现在我受伤了,你都舍不得喂我吃点东西?”
这般指控,苏宁悠听了狠狠的瞪梁景阳一眼。
“账本是我苏府的?是我苏宁悠的?你看书是替我看的?日后若是中了举,是我能当官的?”
一连串的反问,梁景阳也不好意思舔着脸让苏宁悠喂的。
他将碗筷拿过来,吃一口饭的时候,又说了一句:“苏宁悠,你这个女人就是瞎操心。这梁府里边想管账的人多了去了,你撒手不管,谁也管不着你。”
苏宁悠气得又去揪梁景阳的耳朵。
那薄薄的耳瓣子,几乎被苏宁悠给拉扯断了。
在梁景阳嗷嗷的叫声中,苏宁悠狠狠的道:“你这没有心没有肺的孽畜!梁府的账若是让你的那些姨娘或者兄弟管着,你认为你这梁家嫡长子还能过得这般潇洒?”
“她们什么心思你不懂?娘为何不让她们管账,你心中不懂?这偌大的梁府,到她们手上只怕不出几个月就全部被败光了。”
苏宁悠恨铁不成钢。
她心中开始同情起永安侯夫人来。
自小就要教导这没出息的东西,便是没病,也会气出病来。
梁景阳被苏宁悠骂了一通,心中不服气:“谁是孽畜了?谁没有心没有肺了?”
苏宁悠:“你!梁景阳!梁府的嫡长子,就是个没心没肺的坏东西!你要是有些本事,有些出息,就争气些,别做那些让你娘操心的事情。”
骂完了梁景阳,苏宁悠自个儿也是气得不行。
之后又觉得自己为这么一个没有出息的男人置气,就是跟自己过不去。
当下,直接就走了。
梁景阳被苏宁悠骂懵了。
往日苏宁悠自然也会说梁景阳的不是,却不会像今天这般骂得毒。
过了好久,梁景阳才回神,他气哼哼的冲着房门口的方向大吼了好几句,最后又因扯到了伤口,不得不将满腔的怒火咽进肚子里边去。
他靠在床头,大口大口的喘气。等看到手上的饭碗,他想扔在地上,最后又忍住了 。
“苏宁悠啊苏宁悠,你敢骂本公子,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本公子会将你……”
气哼哼的骂到一半,梁景阳找不到好的说辞,最后只能顿下来。
他能将苏宁悠如何?
打不能打,骂又骂不过,最后还让自己受气。
梁景阳在那里坐一会儿,最后还是吃起碗里边的饭菜。
苏宁悠回到自己的屋子,心里边的火气已经消退了不少。
水心已经给苏宁悠盛好了饭,看到苏宁悠进来,便端水过来给她洗手。
“姑爷就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小姐别与他生气,免得让自己不痛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