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唐石有些眼馋,但他也知道唐明绝不可能同意将这匾额挂他那里,只是心中悔意更甚。
当初若是没有那般紧逼,让父亲分了家,现在这块匾额就会放到老宅,更改门庭的也是唐家老宅。
不过几日,前来唐宅拜访的人络绎不绝,特别是那些亲戚们,这也省的唐明一家家拜访,告知他们唐林将要成亲的消息了。
换好了门庭,唐明他们便要赶去上京,同林家进行下面的三礼。
作者有话要说:阿呆查了很多资料,发现古代在这方面是非常严格的,一般百姓家只能叫“家”,就算再有钱,没有身份地位,便不能称“府”,“宅”比“府”要松一点,但也不是平常人家能用的。
这里阿呆用了私设,有官身的家称“宅”,正四品以上的官员家可以称“府”。
宋朝时执政和王爵才能称“府”,其余诸官称“宅”,百姓称“家”。
明清对于这个也挺严格,这不是钱能解决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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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81章
上京府的宅子, 是真的贵,唐林看着自己那去了大半的钱匣,心生感叹。
本来, 唐林并没有买宅子的打算,所以也没有带许多银钱, 哪知计划不如变化快。
唐林只能劳烦老师帮忙, 将自己放在小院的钱匣一同带过来。
因为爷奶马上就要过来的原因,唐林每日都要去一趟宅子看看进度, 还要找木匠打造家具,如此两日后,便被叶楚山压着, 继续读书了。
“你看看你现在成什么样子了?怎么, 考上状元就不用读书了?”叶楚山挥舞着教鞭,沉声道。
“是学生懈怠,这两天竟未碰过四书五经。”
唐林有错便认,自从殿试后, 他看的都是杂学,像是律书、算书这种看了不少, 反观四书五经这类的正统书, 已有几日未看, 如今被老师训斥,也是应当。
“知错就好, 今日写一篇策论, 是关于一县之事。另每日必要读三篇出自四书五经的文章, 至于其它书籍,也要多看,多多积累才好。”
“弟子明白了, ”唐林点头应下。
一旁的方皋目瞪口呆,对于将要当官的小师叔,心中有说不出的同情。
“小师叔,你明明都是状元了,怎么还要读书?”
“别说状元,便是大儒,也是要每日读书的,而且你师公教训的对,虽中了状元,但也不能放下这些,实务重要,但要为官,这些也重要。”
看着唐林手中的各种典籍,方皋半懂不懂,只是点头称是。
“虽然小师叔比不上大儒博学,但你要是有不懂之处,也能来问我,这几月,我都在这里。”
“小师叔,我近日已经长进很多了,上次官学月考,我得了前几名!”
“果然不错,等明日,小师叔带你去外面转一转。”
“多谢小师叔。”方皋笑着说,他已经许久没有外出了,当然去官学读书不算。
“不过,小师叔,我跟你说,熙平伯府的那个董晟,又退了几名。”方皋压低声音朝唐林说道。
“你关注他做什么?”
“父亲说的,虽然父亲严肃了点,但这么多年,他也就让我看顾董晟这么一个要求,我当然要照做。”
“你知道董晟是谁?”
“刚开始我不知道,但后来娘说是父亲师妹的孩子,还说父亲对那个师妹有旧情,所以才这样冷待她。”
“那你怎么想?”
“我觉得不像,就父亲那性子,若是真的喜欢那个师姑,肯定就不会娶我娘了。”
对于这一点,方皋还是相信自己父亲的。而且,有一点他没说,有的时候,他在母亲那里也觉得压抑。
母亲喜欢跟人比,只要一不如意就打打摔摔,有几次,他月考稍差了些,便被一通责骂,骂完又哭,惹得他即难受又心疼。父亲又那般严肃,在家里他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这才常常跟着阿姐往舅舅家跑。
“你父亲要是听到这话,会很开心的。对了,那个董晟怎么样?”
“小师叔,怎么连你也这么关心那个董晟啊!”
“笨,你爹是我的师兄,那你师姑就是我的师姐,我能不关心一下吗?”
方皋算了一下,觉得也对,但他并不希望小师叔太过关心董晟,便说:“那小师叔,你就只能关心一下下,可不能背着我去找他玩!”
“当然,要是出去玩,怎么也得带上我的小师侄才行。”养了这么久,小师侄才跟他熟悉起来,显露出几分小孩心性,唐林自然愿意宠着他。
“他不爱说话,我说三句,他偶尔才回一句。不过他书读得不错,每次都名列前茅,只是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退步了好多。”
“对了,他还有个异母弟弟叫董旻,甚是霸道,极喜欢抢他东西,不过后来我带着他玩,而且还有表兄他们,他就再也不敢了!”
“我们阿皋甚是厉害,竟然还能照顾他人,颇有义气,如今连读书都有了长进,可以说是文武双全了!”
看着小师侄这幅求夸赞的样子,唐林甚感好笑,不过还是如了他的意,好好夸赞了一番。
“什么文武双全?说谁呢?”叶楚山从后面走了过来,看着这一大一小问道。
“说我啊,师公,我帮了董晟呢!”
唐林本想拦住方皋,抢一步说话,结果熊孩子嘴快,拦不住!!
“哦,是吗?你是怎么帮他的?”
看着方皋絮絮叨叨说个没完的样子,唐林扭头看向窗外,嗯,那朵花开得着实不错。
随后,叶楚山让方皋继续背书,唐林出去。
唐林乖乖跟出去,看老师神色不佳,便小声问道:“老师,你生气了?”
“吾有什么好气的,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
您的脸色可不是这么说的,唐林心中暗搓搓地想。
“坐下吧!你想知道,直接来问我便是,问方皋,他知道个什么!”
“这不是,上次见你说起熙平伯脸色不好嘛!我又打听出董晟跟您的关系,正好小师侄又跟董晟一个官学,自然想问一下他的情况了!”唐林坐到老师身边说道。
“唉,既然你想知道,吾说与你听便是!”
叶楚山叹了口气。
“林子,官场不易,为官需步步谨慎,看人亦是。你应该已经听你大师兄说了吧!吾曾有一独女,嫁与熙平伯长子。”
唐林装傻充愣,绝不供出大师兄。
看唐林那样子,叶楚山冷哼一声:“除了你大师兄,吾可不知道上京府还有谁会记得这个。”
“吾与熙平伯交好数年,同年夫人有了身子,便指腹为婚,若是一男一女,便让两人成亲。”
“老师,指腹为婚要不得!”一不留神,唐林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叶楚山不言,默认了唐林此言,又说:“承平二十年,我们二人同时上榜,成为进士,随后外任,回到上京时已是三年后,恰逢夺嫡之时。”
“不论如何,吾效力的只有位置上的那人,如此也算安稳度过。到了泰安十四年,吾深受官家重任,官至正四品,也是那时,董玟回京,我们两家重谈旧事。”
“相看了一年有余,两人成亲,不过数月,董玟就因为救了二皇子,封了熙平伯。而熙平伯夫人也对媛娘的态度大改。”
“直至吾因贪污之罪入狱,熙平伯夫人终于忍不住,对媛娘下了手,而其夫婿冷眼旁观,熙平伯怕是还推了一把。”
“可笑的是,那事纯属诬告,在同僚的帮助下,吾洗清了罪名,可是媛娘已经走了,只留下一个嗷嗷待哺的孩子。”
“而那畜生,在媛娘死去不过半年,就娶了熙平伯夫人的外甥女,不过六月便诞下了一子,取名为旻,玟、旻,可真是好名字。”
说到这里,即使已经过了许久,叶楚山仍然心绪难平。
“老师,你没……”唐林有些难受,想起那时的老师,只有一个独女,可却因自己识人不清而被杀害,若是自己怕是要疯!
“董晟在他们手里,那是媛娘唯一的孩子,对于那个孩子吾又恨又怜,明知此事与他无关,可心里总是放不下那件事。而且,吾无法绕过他们抚养他,若是想要抚养,只能经过他们同意,那时他们最为惧怕吾伸手报复,怎样也不松口。”
“不过,就算这样,吾还是用了手段,让熙平伯数十年不得寸进,熙平伯的子孙,到如今都得不到一职。”
“为师做官数十年,这是第一次为了私事,求了官家,”叶楚山苦笑道。
回想起当初官家的神色,叶楚山心绪更是难言,不过当初官家也只答应他五年,若是五年后,熙平伯及其子嗣出息,官家便不再压制。
哪知,熙平伯一蹶不振,子孙也没个能为的,这中间,何尝没有他的手段。如今,见熙平伯服如此,叶楚山心中那口气也消得差不多了。
“对于那个孩子,吾实在不想面对,便遣了数十个人去照料他,他母亲的嫁妆也存封起来,由专人掌管。”
“现在一晃眼都十几年了,对于那个孩子,到底有几分惦念,所以才会在你上京赶考时提起他。”叶楚山叹了口气。
“老师,你可想见他?”
“不了,如今还是你的及冠礼比较要紧,日后吾会留在上京府,总有相见的时候。”
见老师沉默不语,唐林也不走,静静地陪在他身边。
“唐兄,你竟如此过分了!当初我可是违了我父亲,陪你放榜的!!”潘垣死命的扒着马车窗户,不出去。
“潘兄说笑了,这可不是我答应的。”唐林淡定地站在一边。
许宥和谢华扯着潘垣下车,而冯轲颓丧地站在唐林身边,他已经放弃了。
“就是啊,当初可是你答应的,只要唐林考上一甲,你便让我们送你上学的。而且,这次我们还陪你一起进学堂听先生讲课,你有什么不乐意的!”谢华使出全身力气,将潘垣拖了下来。
“你们!”潘垣想要怒吼,但看到官学门口站满了人,还都围着他指指点点的,瞬间收敛了一点。
“上京官学有什么好看的,搞得像你们没来过一样。”
“潘兄,我还真没来过上京官学,”唐林提醒道。
“我也没来过!”谢华附和。
潘垣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下仪表,说道:“成吧,那我们进去吧!”
看守的见到潘垣和冯轲有些不敢置信,又看到了许宥,手开始抖起来了,连忙跑进去,通知先生们,那群纨绔子弟又来上学了!
唐林还从没享受过这待遇,不论在哪里,他都是得先生、看门小厮看重的那个,今天第一次被人如临大敌地看着。
“唐兄,你别只看我,虽然我不学无术了点,但还是挺尊师重道的,只是小时差点放火将官学烧了。”
潘垣觉得有些冤,之前那些只是年少无知,所以才会想要放火烧了官学,以为这样便可以不用再上学了……
而且,这事也不单单是他一个人做的,许宥、冯轲都有份,他们特意挑了在武场边上的小屋子,那边人少。
当然,最重要的是,每回犯了事,先生都会让他们在那个小屋子里抄书,所以他们思虑万千,决定先把那可恨的小屋子烧了,以表自己不上学的决心。
然后被狠狠打了一顿,在家关了整整三个月的禁闭……
“这事,我竟然不知道!”谢华诧异。
“你不也在家关禁闭嘛,和七皇子一起将御花园的花都剪了的人,不用来嘲讽我。”
唐林已经不想说话了,他默默的先走了一步。
“唐兄,你这是作甚?”潘垣眼睛微眯,怪声问道。
唐林回头,说:“小生年少时从未想在学堂放过火,也没把全园的花剪了,所以便先行一步了!”
“好你个唐林,你竟然笑话我们,还偷笑!”
潘垣扑了上去,谢华不甘示弱,许宥、冯轲两人拉架,可真是热闹极了。
直到接近学堂了,唐林率先安静下来,也提醒几人不去打扰旁人念书。
“唐兄,你上次不是问了董晟的情况吗?我打听出来了。”潘垣压低声音,同唐林说道。
“如何?”唐林急忙反问。
虽然老师说不急,但唐林能看出叶楚山对那个孩子的在意,打听的多一些,也能让老师多了解一些。
“说好,也不好。虽然是熙平伯长孙,名义上也是熙平伯管教,但是熙平伯几乎不管他,甚至于还有些苛待。而他父亲几乎无视他,继母想从他手里拿东西,可以说这日子极为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