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些陆氏商行的年轻掌柜,都是认识大小姐的,对于那位大小姐的品行也一清二楚,那是个顶顶温柔贤惠的女子。
若非在章家过的日子太差,想必也不会那么极端的跑掉吧。
陆少爷想起那个可能是他妹妹的人,摇摇头:“不用管是不是,别去惹就行,如果是我妹妹,她不愿意认就别去管她,她愿意回来自然就会回来。要是不是,那更跟我们没关系。”
有人叹息了一声:“看来少爷看的挺开的。”
“……”开个屁。
陆少爷沉默了一会儿,还看得开?那是他有做人的自知之明。
他不想被打一顿,也不想得罪萧大帅。
明显不好惹的人,能上赶子去惹的,也就章文卓那个蠢货和他父母这对鬼迷心窍的了。
陆少爷等几个商行的下属走了后,开始琢磨该怎么动手给章文卓挖坑,两家生意上涉及的产业联系颇多,有些方面既是合作方也是竞争对手。
自从前几年的事闹开,他们两家的合作就彻底破裂,商业上基本互不干涉,没有互相打压。
章老夫人自知她一个人镇不住章家,不会大张旗鼓的对付陆家,反而趁机要了不少好处过去。
他父母愧疚居多。虽然他觉得那些愧疚非常没必要,但碍不住他父母觉得章家可怜,觉得他们家错的太多了,在合作分开之前,让了很多利润给章老夫人。
这几年两家家业都有所缩水,陆家还好,章家产业是步步为艰。
他关了自己一个下午,才想做该怎么给章文卓挖个大坑,但具体实施起来还要再找人商议一下。
等他跟几个商行的人商量出来后,还没开始实施行动呢,突然就听说章家那边开始变卖田产和宅子。
陆少爷让人去一打听,才知道章文卓轻信别人,换了原本的进货商,被人给挖坑了。
这笔亏空还十分的大,虽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但要拿出这么一大笔流动资金来,还真让目前生意不好的章家伤筋动骨。
动手的一方商贾背靠某地官员,哪怕很多人看出是他在坑人,也没人敢多说什么,甚至报社报道的时候还点名暗示是章文卓只会吟诗弄月,不适合做生意,应该把家业交给更有能力的家族人员管理。
陆少爷不仅没感觉到有人替他动手的任何欣慰,反而忽然感觉遍体生寒。
这个商贾可和章家没半点恩怨,干嘛用这些手段去坑章家?
大家有仇算计起人来还有情有理,一个没仇没怨的为什么横插一脚?
背后肯定还有人。
“那少爷,咱们还动手吗?”府里的二管家来通报的这个事,看陆少爷神色不明,不由问道。
“不。”陆少爷脱口而出:“别动手了,别插手这个事,先看看再说……看看背后的人后续还有什么动作。”
不小心插手了人家的事,他怕自己家也被人惦记上。
这个年代商人可是斗不过当官的的。
陆怀雪第n次端着颇有新意的甜点,跑去萧习听的房间献殷勤。
“大帅,你尝尝这个布丁味道怎么样?”
萧习听还真百忙之中还抽出空尝了尝,最后说了一句“味道不错”,让她放下东西,人可以离开了。
某种程度上,非常始乱终弃了。
“嗯。”她也不怎么在意,“那我待会再过来,我还做了别的,你等我会儿。”
她说完就离开了。
陆怀雪这殷勤,献的张陕都有点被闪的眼瞎了。
他是有点相信这家伙是女人了,因为觉得她没理由不出门也天天往胸口塞东西。
另一方面,他设想了下自身,如果是他这个英俊的大男人如此对着大帅献殷勤,估计用不了多少次,就可能被拖出去赏他一颗花生米吃。
但他还是转变不过对陆怀雪的态度来,冲着她叫陆兄叫习惯了,当兄弟发展也习惯了,兄弟忽然变成女人,他做不到立刻转变成对待女子的态度。
张陕忍不住和萧习听确认:“大帅,陆兄真的是女人啊?外面那对夫妻跟她什么关系啊?”
萧习听眼神冰冷的盯着他看了一眼。
“……”张陕感觉有点恐怖,他只是问问而已,用得着这么看他吗?
萧习听收回目光,语气还是很冷漠:“你是眼瞎吗?”
“不是,大帅。”
张陕觉得这个可能有点冤枉他了,“你能相信那是个女人吗?她把咱们独立旅的精英都挑了一遍……一脚就能把人踹出几米,改天等金子回来,我都想让他们打一架看看谁输谁赢了。”
金子是他们手下一个警卫员,被派到外面去了,还没回来,以前他在少林寺学过武,打起仗来以一抵十。
再说陆怀雪那个表现,那个嚣张到不可一世证券在握的样子,非要给她按上一个女人的标签,违和感太强烈了。
萧习听肯定的说:“他打不过陆怀雪。”
“不会吧?您这么肯定?”张陕有点惊讶他对陆怀雪的信心。
萧习听并不想多说什么,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难道仅仅是因为她的性别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化,你已经忘了她是谁了?”
张陕回想一下,好像确实是。
陆怀雪的名头很大,从不失手的记录,可以说是东州那片混乱地区的第一杀手了,哪怕放眼整个北方地区,也找不出另一个这样的顶级杀手。
一旦扯上了性别,好像就下意识的小看了她……幸好是自己人,这要是敌人的话,一个小看,可就要命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一方面觉得她不像女人,一方面又因此有些放松警惕。
“那大帅你是怎么打算的啊?看样子,陆兄、陆小姐对你情根深种……”张陕最在意的还是这个,他们很想要一个小少帅啊。
什么时候大帅能忘了以前那件事,给自己这庞大的家业和势力生个继承人出来?
萧习听在文件上签一下自己的名字后,语气冷淡的说:“我的私事,跟你无关。没别的正事儿就赶紧离开。”
“……”
被开口赶,张陕有点不太甘心。
他还想再多说点什么,但萧习听显然不想跟他多说了。
“还需要我再跟你重复一遍?”他语气中已经有了点不悦。
张陕不敢多待,赶紧溜了。
出去路上撞见陆怀雪,她端着一壶东西往萧习听房间里走。
“这是什么?”他闻到香味,还真的挺香的,不由停下脚步问。
有点奶味,又有点甜味,还真挺香的。
陆怀雪笑了笑,说:“奶茶。最近太无聊了,闲着也是闲着,搞点东西出来给大帅尝尝,看看他喜欢什么,以后多做点。”
张陕听她话里的殷勤程度,终于有点作为男性的羡慕浮现出来,“陆兄,不得不说,我妻子要是能这么想着我就好了,她可从来不亲自下厨给我做什么,太不会心疼我了……”
至于小妾,那不算,那就是专门伺候他的,再怎么殷勤都不为过。
他以为陆怀雪应该会赞同的,但陆怀雪淡淡的扫了他一眼,说:“张兄,我给大帅下厨,那是大帅优秀又俊美,我看着心里都喜欢,想讨他开心才做的……至于你,可能你没优秀到你夫人想讨你开心吧,多从自己身上找点原因比较妥当。”
张陕:“……”
得了,大帅是赶他走,这个直接口头攻击他不够优秀了。
陆怀雪并没有顺便招待他一下的意思,说完就转身走了。
张陕闻着香味,借着玻璃窗面看了看自己的脸,觉得还是相当英俊的。
第63章 佣兵37 [VIP]
陆怀雪这两天的殷勤当然是有原因的。
章文卓那边撑着病体, 还忙的焦头烂额,基本都是萧习听让人去做的事的功劳。
陆怀雪拜托他的事办得这么利落,当然要殷勤一点了。
只是她都这么殷勤了, 萧习听还不让她靠近点, 就很让人失望。
后世那些靠着几颗糖和甜言蜜语就把人拐上床的反面案例, 就不能发生在她身上吗?
实在不行,她也不要求多了, 稍微亲近一点点也行啊。
可她对象怎么就不能那么容易就搞定?
萧习听显然是个慢热的人,他不管做什么事都不紧不慢, 不会特别急躁。
有时候陆怀雪眼里可以在七天之内完成的事,在他那里也许需要七个月。
所以陆怀雪想的那些案例, 只能是白想了。
另一方面,虽然陆怀雪除了天不亮起来跑步外,白天从没出去过,但外面的事,有人会来传达,她都知道的很清楚。
章家那边发生了什么, 这边都有第一手消息。
对她又过来送喝的, 萧习听感到奇怪,让她放下。
陆怀雪给他倒了一杯, 他喝了口,过了会说:“味道还不错,但有点太腻了。”
“下次改良下。”
陆怀雪顺口说。然后就凑到他旁边坐下,一会儿盯着他脸看, 一会又看桌子上的例行公文。
萧习听实在忙。
这是陆怀雪这几天得出的结论。
他的身份, 要是放在后世的话, 那就是国家领导人, 每天的新闻联播都会出现,光看着就感觉很忙。
虽然相处的时间还是很多,但萧习听一般是偶尔回她几句话,其他大部分时间还是在处理公务的。
还有她给的几张图纸,他也抽时间在看。
见她没有想出去的意思,萧习听抬眸看过去:“怎么了?还呆在这里干什么?”
“大帅,我们再合作一笔生意吧。”陆怀雪叹了口气,试图拿出点东西来引起他的兴趣。
“比如西药……我对此比武器更有研究。”
萧习听淡淡的扫了她一眼:“那多才多艺已经不足以形容你了。”
陆怀雪:“这叫博学。”
“是吗?”
萧习听一边在公文上写着什么,一边淡淡的说:“或许我可以再去东州一趟。”
她眉梢微抬,不太理解。
他没说话。似乎在专注看公文,等过了几分钟,他说:“如果杀手都这么博学多才,我要先下手为强,多雇点人回来。”
陆怀雪闻言,沉默了一瞬间。
她可不想萧习听身边多一些东州里三教九流的人,“杀手只会杀人,像我会的那些,一般杀手不会。”
萧习听“哦”了一声,看起来好像随口说说,其实没那么感兴趣的样子。
不过等他处理完手头的事,就抽出时间来和她谈关于她说的西药的问题了。
他知道她不是会随口乱说的人,说出的话还是有所保证。
萧习听让人去倒了两杯咖啡,之后就颇为认真的看着她,似乎在等她说。
陆怀雪看他认真的神色,心说是不是该庆幸一下她会的东西多?
要是她什么都不会,那想引起他的注意估计比登天还难。
萧习听不是会关注无关紧要的事的人。
她都想把系统叫出来问问,那些攻略气运之子的攻略者,如果遇到这么难搞的攻略对象都是怎么做的,她能不能取下经?
虽然她不知道那些任务者是怎么做任务的。但听系统说,似乎大多数攻略对象最后都会对她们死心塌地,不可自拔的爱上她们。
虽然陆怀雪对攻略别人不感兴趣,但感觉应该是可以取其精华,用来增进一下感情的。
系统要是知道她想问这个,肯定给她打包一堆攻略向技能,各种buff光环,然后疯狂向她推销。
至于成功还是被萧习听当成蛊惑人心的妖怪,那就是她自己的事儿了,它不负责售后。
……
另一边。章家府邸。
章文卓生意上被坑了,忙的焦头烂额,恨不得晕过去了,等一觉醒来什么事也没发生。
但现实是他不能晕过去,他得把自己造作的烂摊子收拾了,不然不光家族里不会放过他,他娘知道了也能气死。
章老夫人身体不好,现在受不得气了。
章文卓只能瞒着她,自己处理。
可他以前从来没做过生意,对于怎么把被坑的这笔钱补上,他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对策,最后只能变卖一些家产,把窟窿给堵上。
结果他的未婚妻任茵呢,不仅什么都帮不上他,反而最近和贺少帅走的特别近。
这段时间他本来就忙,有些顾不上她,她不能帮忙就算了,他也不强求,他并不想靠女人。
但她呢,去贺少帅跑出去参加什么会议去了。
不仅如此,听人汇报,她这几天和贺少帅还经常一起出去喝茶聊天,看画展,参加诗会。
章文卓听到管家汇报这些事的时候,气的胸膛都快炸开了,还有些不可置信。
她怎么能这样?
他这边陷入了危机,她还有心情去看画展,去诗会……还是和另一个异性一起。
这是他太忙了就干脆当他死了吗?
章文卓把任茵叫了回去,臭着脸和她大吵了一架。
章文卓警告她,让她待在家里不要再出去,更不要跟贺少帅走的太近。
任茵一向不是乖乖听话的人,反驳说这是她的事业,贺少帅只是她的普通朋友,又让他不要莫名其妙生气吃醋,显得他很幼稚。
什么鬼事业?
当时章文卓听到后,脸都绿了。
除了后宅里的女人,其他很多女人吃起醋来,大部分是冒冒酸水,说几句怼对方的酸话而已。
但男人吃起醋来,可不是那么好解决的。
男人吃醋杀妻杀子的远比女人吃醋杀夫的要多得多,尤其是难以控制住脾气处在崩溃边缘的男人。
章文卓现在就是这样的情况。
受伤卧床之后,他的脾气就处在了崩溃边缘,又在生意上搞出了大问题,神经本来就脆弱。
任茵和贺少帅越来越亲近的关系,完全斩断了他心里的最后一根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