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不得不沉默,因为她们只是普通人,因为宣鹤有太多的拥护,就算她们选择报警,也只能证明曾经是情人——那又怎么样呢?能把宣鹤怎么样呢?
很多人带着受伤的身体与破碎的心离开,彻底失去天真与快乐,还有些人精神因此失常,流产的消息传出去,甚至会遭受荡|妇羞辱,她们不敢说,也不能说,不管是为了家人还是为了自己。
爱情是什么?
爱情是掺杂了毒药的蜜糖,外层的糖衣融化,才会尝到里头带着毒的苦涩。
宣鹤对阿槐口中的“狩猎游戏”十分警惕:“狩猎游戏……是什么?”
刚才阿槐掐得太用力了,宣鹤的声音不再低沉磁性,反倒十分沙哑。
阿槐朝他眨了下眼:“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她瞥了眼两个正渐渐醒来的保镖,好心好意提醒宣鹤:“你是不是该走了?再留下来的话,我可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
宣鹤本来是想向阿槐展示自己的强大,想反客为主震慑她,让她感到害怕,没想到自己却成了落于下风的那个,面上不好看,同时又觉得笑意盈盈的阿槐看着古怪,他原本以为带着保镖就不会出事,显然事情并非如此。
两个保镖醒来后迅速冲到宣鹤跟前,无比戒备地盯着阿槐,他们紧张到浑身肌肉紧绷,只待雇主一声令下,就要扑上去将阿槐制服,哪怕之前他们根本不是她的对手,但那是他们大意了,没把这个女孩放在眼里!真要打起来,他们可不一定输!
阿槐不会打架,她又没学过,所以她从不跟人动手。
宣鹤咬牙道:“走!”
两个保镖一愣,宣鹤见他们不动,喝斥道:“还要我再说第二次吗!”
就这样,三人神气活现的来,夹着尾巴灰溜溜离开,出了主宅经过花园时,正巧管家捧着刚采摘的鲜花过来,看到宣鹤要走,还热情邀请他下次再来玩。
宣鹤背影一僵。
阿槐倚在主宅门口对管家说:“都怪我招待不周,宣董玩得不开心,要走了。”
管家哎呀一声:“阿槐小姐年纪还小呢,宣董都这么大岁数了,难道还要阿槐小姐让着他?男人心胸不宽广可不行啊!”
他当然是站在阿槐这边的,阿槐果然也冲他露出甜甜的笑容,管家心情大好,美滋滋地捧着花进了客厅,把花瓶的花给换了,然后拿起空调遥控器,想调一下室温,结果发现室温是正常的。
奇怪,那为什么一进来就觉得那么冷啊?
长时间跟阿槐接触并不是什么好事,她身上的怨气太霸道了,就比如被怨气侵蚀的扈家夫妻,虽然阿槐打在他们身上的怨气很少,他们不会完全同化,却也会因为怨气变得格外倒霉,江商父母也是一样,所以哪怕已经销声匿迹,日子恐怕还是不好过。
这也是为什么阿槐不让管家厨师等人过多靠近主宅的原因,冤有头债有主,她没兴趣伤害无辜的人。
要知道,可不是每个人都能像阿槐这样,在经历了痛苦的人生之后,还能拥有理智,知道克制的。
所以她偶尔的放纵,法则也好谛听也好的,大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阿槐随手提起一只浑身雪白,只有耳朵尖尖长着黑色毛毛的小猫,小猫乖乖地伸着爪爪被她拎着后颈皮,眼神懵懂,喵喵叫了两声。
她把小猫丢给管家:“你看看怎么照顾吧。”
管家手忙脚乱接过小猫:“阿槐小姐!不可以对小动物这么粗鲁!”
说着连忙抚摸小猫的背部,从毛茸茸的小脑袋顺到尾巴,小猫却牙尖嘴利,伸出爪子就给他来了几道土豆丝。
阿槐很遗憾地说:“连猫都欺软怕硬呢。”
管家:……
这只小猫在阿槐手里听话乖巧,到了别人怀里可就不一样了,管家一个没注意被它挣脱,随后小猫就在客厅各处乱窜,管家只能跟在后头狂追,一人一猫斗智斗勇,阿槐坐在沙发上欣赏着鸡飞狗跳的一幕,感慨:“没了死灵,猫猫狗狗一点都不可爱。”
还是承载了死灵的小猫比较可爱,不吃不喝不拉不尿也不吵闹。
“殷梵”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阿槐大人是要把这只猫留在家里吗?”
“是啊。”阿槐伸了个懒腰,“等到他回来,还得用这只小猫的身体净化呢。”
殷梵很懂事地伸手给阿槐捏着肩膀,那边管家终于抓住了小猫,但客厅也可以说是一片狼藉了,花瓶碎了好几个,桌布被扯到地上,刚刚拿进来的鲜花散落一地,水洒在地板上,立马被地毯吸收的干干净净。
小猫被管家用外套紧紧裹起来,这猫可真是太皮了,也不知哪里来这么好的精力,明明瞧着年纪不大啊。
他问阿槐:“阿槐小姐,这猫是哪里来的啊?打过针了吗?驱虫了吗?需不需要洗澡?”
阿槐眨眨眼:“……我不知道诶,它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我就捡回来了。”
管家摇摇头:“看这花色也不是什么品种猫,应该是流浪猫了,流浪猫身上会有跳蚤,得送去宠物医院好好检查一下。”
阿槐:“那就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这是我应该做的。”
殷梵适时出声提醒:“你刚才被挠破了手,记得去打疫苗。”
小猫还在喵嗷喵嗷的嚎叫,凶得很,阿槐看它一眼,它立马就老实了,看样子虽然死灵已经离开身体,但它潜意识中还畏惧着身为引路人的阿槐,连小猫都忘不掉。
从殷家离开的宣鹤,上车后才有开始回想刚才发生的一切,殷槐根本就是在装神弄鬼,可笑他居然被吓住了!
他用“装神弄鬼”来形容阿槐的古怪,这么一想心里便平衡许多,可要是让他再回去一趟,宣鹤又没那个勇气,除非给他一个师,还得配备兵器跟防弹衣,前前后后都让别人围着,他才敢再靠近阿槐。
从十五年前开始,宣鹤所盯上的猎物就没有一个能逃过他的手掌心,他兴趣来时,也会玩坠入爱河的游戏,如今他就有一个地下小女友,今年才十八,刚上大学,正是青涩纯真的时候,可惜的是,宣鹤给她的好生活,很快就将她腐蚀了,从一个买衣服都舍不得花钱的女孩,变成了为名牌疯狂,所以宣鹤对她已经渐渐厌倦,不过今天情况特殊,他需要从别的女孩身上寻找存在感,来证明自己并不是弱者。
于是他这么一吩咐,司机便调头朝他说的地址开过去。
跟了老板这么久,也都知道不少,聪明人就是不该开口的时候什么都不说,守口如瓶老老实实做事就行。
有钱人就是可以随便玩女人啊,哪个男人不羡慕呢?
宣鹤名下房产很多,有几处房子会被他轮流用来金屋藏娇,他的到来让女孩非常高兴,比起初见时的稚嫩,她变得会打扮了,也开始逐渐有女人味,女孩觉得自己变得越来越好,宣鹤却觉得越来越无趣。
“叔叔,你来啦?”
是了,有时候宣鹤会陪玩一玩成熟大叔与小女生的游戏,他比这个女孩大了十四岁,但并不显老,因为外表英俊身材结实,十分迷人,把涉世未深的女孩迷得神魂颠倒,满心以为自己真的遇到了爱情。
——老男人会疼人,真的吗?
还是因为老男人再没别的优点可以拿出来,所以只能用会疼人来挽尊呢?
宣鹤将女孩拥入怀中,心里感觉到一丝安慰,但又觉得腻味。
女孩眼睛亮晶晶的,倒映着爱人的影子,从一开始两人各种偶遇,定下恋爱关系,她知道自己现在还上学,而他又是名人,所以不能声张,当初宣鹤提议让她出来住,女孩还曾经犹豫过,觉得这样不好,在他的甜言蜜语下,她才答应。
宣鹤不喜欢戴|套,女孩年纪小,上学的时候学校也没有性|教|育课程,她为了爱人是可以委屈自己的,哪怕是事后吃药造成生理期紊乱,她也不会告诉宣鹤,因为她喜欢他,不愿意让他知道,不想让他担心。
赤诚的心满是热烈,却献给了根本不值得的人。
宣鹤摸了摸女孩的肩膀,大手往下,落到女孩的肚子上,他想,是时候让她怀孕,然后结束这段无趣的关系了,现在这个女孩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他提供一些最后的乐趣,他看过了她欢笑的模样,如今最想看到她哭泣崩溃,把人的精神从内而外的摧毁,才是宣鹤最喜欢做的。
“去洗澡吧。”
女孩看懂了他炽热的眼神,顿时害羞起来,她点点头,快速去了浴室,宣鹤则随意在卧室床上坐下,他来之前,女孩在看一本爱情小说,宣鹤随手拿起来读了两页,大概就是很流行的霸道总裁与小娇妻,小娇妻带球跑,而后霸总追妻火葬场的剧情,看得宣鹤肩头微微耸动,好笑不已。
女人永远不懂男人,在两性关系里,女人总是渴求着爱,而男人永远只想着性,他们会用“爱”做借口来骗取“性”,小女生们尤其天真,连爱与控制都分不清。
宣鹤把手机往边上一丢,扭头时,发现镜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掠过。
他疑心是自己看错了,往左边看看,那里什么也没有。
他突然察觉到了不对,女孩在浴室里洗澡,怎么没有水声传来?
或者说,他周围怎么突然一点声音都没有?
蓦地,宣鹤胸口一疼,他伸手捂住,然后扯开衬衫衣领,发现左胸被不知道什么东西咬了一口,留下一个小小的牙印。
什么东西?
难道是虫子?!
宣鹤连忙从床上站起来,他掀起被子抖了抖,并没有发现任何虫子的踪迹。
他皱眉,觉得这肯定是女孩不讲卫生的原因,他遇到一些女孩,总是单方面地想要为爱付出,觉得请家政用保洁浪费,非要自己打扫爱巢,看,这就出事了吧?连床上都打扫不干净!
第56章 问心有愧。
正在宣鹤思考要不要换个房子时, 胸口突然又挨了一下。
和之前一样,仍然是非常狠厉的咬法,像是恨不得牙齿碰到骨头, 把皮肉撕光。
这虫子似乎对这个部位情有独钟, 狠狠一口下去, 令宣鹤闷哼一声,不由得捂住胸口,这可不是蚊子叮一口的小打小闹,而是扎扎实实的下嘴咬,且极其发狠, 宣鹤再伸手时, 掌心已经沾染了几滴血珠。
他不敢再靠近这张床了,也不知床上究竟有什么。
这时洗完澡的女孩含羞带怯地出来,她漂亮的像一朵盛开的花儿,正为爱情所沉醉,宣鹤本来是想让她受孕的, 可被咬了这两口, 他已经毫无兴趣。
又是一口。
本来还要说两句甜言蜜语哄骗女孩的宣鹤现在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只匆匆丢下一句我还有事先走了以后再联系, 便头也不回地离开。
女孩追了几步,喊了好几声也没能把人留下来, 她失落地坐到床上,亏她刚才还用了最喜欢的身体乳呢, 他们之间都好些天没见了, 他难道一点都不想她吗?
环顾四周,女孩突然有种很奇怪的感觉,自己不像是爱人, 反倒像是被养在豪宅里的宠物,主人给了食物和水,便乖乖待在这里哪儿也去不了,等待主人下一次光临。
她摇摇头,觉得自己肯定是想错了,叔叔当然是爱她的,爱一个人的眼神怎么会有假呢?他毕竟是一个公司的大老板,每天那么忙,还抽出时间来看自己,她应该知足的,一定要体谅男朋友,不然的话,不就会被认为是作精吗?
这样想着,女孩完美地说服了自己,她掀开被子躺到床上,辗转反侧却怎么也睡不着,手机的微信群响起,是跟男朋友出去约会的同学,他们好快乐,一起抓娃娃一起看电影——这些她都没有跟叔叔一起做过,因为叔叔太忙了,他每次来,好像都是跟她亲热,第二天就会离开,有时他走了她都没发觉。
最后,女孩委屈地把另一个枕头拖过来抱到怀里,就像是抱住了真正的爱人。
离开这里的宣鹤并没有思念女孩,他有过的情人数不胜数,除了殷槐没有哪个特别到他足以铭记,而之所以能令他念念不忘,也是因为殷槐是他的第一个女人,可当时的他却不够成熟。
胸口疼得要命,宣鹤让司机直接改道去医院,到了医院看了医生,医生让他把上衣脱下来看伤口,这一看,年过四十的医生就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来,看得宣鹤一头雾水。
“年轻人……不要玩得太过火,咬出伤口来是有风险的,万一得破伤风了怎么办?”医生说着,还叹了口气,“要节制,要节制啊!”
宣鹤头上冒出一排问号,他不知道这个秃头医生在说什么,只隐忍道:“医生,我胸口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给咬了,很疼。”
“那当然疼啊,能不疼吗?”医生说,“使这么大力气是多大的仇?”
宣鹤确实是被咬得很惨,但都是成年男人了,而且医生刚才看过他的病历,三十二岁的成年男性,玩这么花啊?
有钱人就是不一样啊,真是长见识了。
见医生言语暧昧却不解决问题,宣鹤终于忍无可忍:“医生,我是说我胸口的咬痕!你到底能不能治?”
医生:“……你这被人咬的,涂个碘酒就行了,要怎么治?”
难不成还得做个手术割了不成?
宣鹤一愣:“你说什么?”
他的表情显得有几分阴沉,成功把医生吓到了,他赶紧回想自己的态度是否有过多不敬,随后悄悄松了口气,试探着说:“我是说,宣董您这伤口是人咬的,不是什么虫子。”
宣鹤总算明白为什么从看到伤口开始,医生的表情就显得很古怪,原来是不知道想哪里去了!他沉声道:“你确定这是人咬的?可是这牙印非常小。”
“这倒是。”医生点点头,“看这牙印大小,咬你的人顶多也就几岁……”
是哦,如果只有几岁,那人就没有玩什么过激游戏哈,是身为医生的自己思想龌龊了,不过这瞧着像是小孩子咬的,没听说过宣董结婚了啊?果然是有钱人,私生活混乱,没结婚不代表人家没孩子!
宣鹤不知道医生都在脑补些什么,他此刻非常生气,居然说他胸口的伤是人咬的?怎么可能!当时被咬他明明——
明明什么?
对了,他根本就没看到咬自己的是什么东西,而且虽然他认为是虫,可抖了被子掀了床单,根本什么虫都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