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七福晋应该让很生气又很伤心吧,不过当时小猪儿病了一段时间,她恰好错过了她的这段抑郁期,后来听十三福晋说起她才知道。
然后七阿哥三不五时来到园子,七福晋估计就心冷了,结果孩子都弄出来了,她肯定就彻底死心了。
女人一旦死了心,那除了她在乎的人,别人她谁也不会放在眼里。再说女人天生戏精,七福晋绝对能做好贤良淑德的嫡福晋。
可是男人却不甘心了,呵呵,想白玫瑰红玫瑰都搂在怀里,想得挺美,可七福晋可不愿意将就了。
七阿哥可就不高兴了吗?呵呵,谁管他?
胤禛觉得自己被迁怒了,他立马出卖了七阿哥,正义凛然道:“其实我劝过七弟,让他弄明白自己的心思,别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可当时他没有发现,现在只能自己受着呗。”
又故意凑近漪曦,得意道:“福晋,是不是我最聪明?他们都没有我看得远。”
当时要不是他当机立断,现在哪有后院的安宁,贤惠的福晋和可爱的嫡子呢?
而且在外面,他从来不担心后院失火,这就是真心换真心的好处。
想到这里,他对八阿哥有些幸灾乐祸,叫他先前装情圣,现在焦头烂额了吧。
漪曦毫不吝啬赞扬他,道:“对,爷在臣妾心中是天下第一聪明人,比别人好多了。”
听到她的话,胤禛有心自持稳重,可是嘴角却忍不住翘起,他在福晋心目中有这么重要的位置,这是福晋隐晦的表白吧?
漪曦不知道胤禛的脑补,对他说起八福晋在宴席上的事,然后疑惑道:“我看八弟妹是真的有些癔症吧,怎么没有去叫太医看一看?”
胤禛眯眯眼睛道:“老八心思深沉,也搞不清楚他在搞什么名堂。不过你以后离他的家眷远一些,别伤着了自己。”
这是把八福晋直接定成神经病了,漪曦嘴角抽搐了一下,道:“只能尽量,这事没有办法,京城人情往来,我们大部分都有重叠的地方,见了面,我总不能避着她吧。”
康熙生了那么多儿子,儿子结婚生子,她们基本上都是要到场的。
胤禛立即道:“那就让阿霞寸步不离的跟着你。”
漪曦有些无语,不止于吧,八福晋没有她高,又不像她经常锻炼,力气比经常做力气活的嬷嬷差不多,且还有技巧。她不至于连她都打不过吧。
不过她也不想驳了他的好意,于是就点了点头。
说起八福晋,就不免想起太子妃,说实在的话,漪曦对瓜尔佳氏的印象还挺好的,除了对生子有些急切以外,她待人处事都非常老道、圆滑。
说话也都觉得如沐春风,宽容大度,绝对不会给人难堪。这样的人就是康熙专门选出来的未来皇后,她实际上比瓜尔佳氏差远了。
不是说能力,她的商队、药店、锦衣铺等都开到全国,也准备在罗刹国开一个。她觉得她能力不差。
差的是性子,她太过爱憎分明,不喜欢的人,她基本上敷衍不到几次就不想给脸了,最重要的是她绝对不会为四大爷张罗美人和孩子的。
不过瓜尔佳氏嫁给废太子和她们又不一样,康熙帝对她是寄予厚望的。
不像其他皇子,只需要指嫡福晋就行了,太子的后院连侧福晋都是康熙亲自指的。瓜尔佳氏即便有想法,只怕也没有办法,还不如大度一些。
如今看来应该还是成效的,至少废太子之后,她听说瓜尔佳氏的待遇并没有降低,依旧是太子妃的份例。
不过这份例能有几分送到他们的手里,她有些怀疑。
她想想道:“爷,臣妾以前和二福晋交好,如今她落难,臣妾有些担心奴才们踩低捧高,不知道臣妾能否送一些东西进去给她和三格格?”
历史上,太子被废以后,瓜尔佳氏几年后就去世了,不能不说其中没有一些奴才故意作践的原因。
从高高在上的太子妃到被拘禁的废太子妃,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瓜尔佳氏肯定精神大受打击。
一些奴才再一疏忽,只怕很快身子就受不住了。
胤禛犹豫了一下,道:“皇阿玛不让人靠近咸安宫。”
以废太子的所作所为,只怕皇阿玛已经恨极了他,拘禁以后,他甚至连面都不愿意见,言朕与胤礽恩断义绝。
且废太子之事,皇阿玛杀了那么多人,这可与他这些年的仁爱的施政政策完全相悖,可见他的愤怒。
再说以前他本来就是依附于二哥,是太子党,只是皇阿玛并没有追究罢了。
但这个时候送东西进去,他怕老八那一派立即就会攻讦他,一不小心他这些年的心血都付之东流了。
漪曦反问道:“太子废了之后就不是您的二哥了吗?太子妃就不是我们的二嫂了吗?再说臣妾不过是念在妯娌一场,只是送点东西进去,有什么被人诟病的?”
四大爷太过谨慎了,如果谨慎得连兄弟都不认了,康熙帝怎么可能不犹豫呢?
且先前废太子妃时候,康熙是叫他负责抓捕太子呢,就是为了保全他,让他以这种方式与太子切割,避免废太子的风波波及到了他。
漪曦猜测,在这时候起,康熙应该就有了决定四大爷为皇位继承人的想法。
不过这些话她是不能说了,可是给他补补边边角角的小事倒是可以,免得上位后名声太差,还不是自己生气。
胤禛沉默不语,不过等两人睡觉前,他终于开口道:“先前你的提议我想了下应该可行,到时候以我们俩的名义你送点东西进去给二哥和二嫂吧,不过二哥一向心高气傲,只怕这会非常不好受,也许不会收。”
漪曦笑道:“他们收不收那是他们的事情,我们送不送是我们的心意,总之心意到了,我们问心无愧就行了。”
第二天漪曦就准备好东西,都是一些用的,吃的,打着雍亲王府的标记,想必那些奴才应该不敢动。
准备好了就让阿霞和高无庸的徒弟亲自送到宫门口,指名送给咸安宫。
守卫有些吃惊,雍亲王现在位高权重,他们也不敢得罪,很快就把信儿报了上去,不一会儿东西就被取走了。
阿霞见状也不问,谢了以后就回到圆明园。
果不其然,翌日上朝,很快有人弹劾胤禛是太子党余党,不顾皇上禁令,还和太子联系,其心可诛,请皇上严惩。
五阿哥和七阿哥愣了一下,听到事情的原委,心里有些着急:四哥怎么会犯这样的错误?不过此时也不是纠结的时候,得把四哥摘出来才是。
两人正要走出来辩解,就听高位上的康熙道:“老八,你怎么看?”
八阿哥出列,垂眸道:“回皇阿玛的话,儿臣觉得四哥做得有些不妥当,废太子罪行滔天,皇阿玛仁慈只是拘禁了他,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最近太子党余孽还在反扑,可见废太子心还没有定,这时四哥却主动和废太子联系,实在让儿臣不得不多想,为了皇阿玛的安全,还请皇阿玛详查。”
康熙没有表态,又问九阿哥、十阿哥和十四阿哥的想法。
九阿哥以前没有资格上朝的,可是他得了贝子的爵位,八阿哥又把他弄到礼部担了一个官职,于是就可以上朝了。
十阿哥是郡王,也一直在朝廷挂着职,虽然官职不定,可能这段时日在吏部,过段时日又调到工部去了。
但是确实能上朝。
十四阿哥呢,一直在兵部,从兵部七品的知事做起,如今已经是四品的主事了,自然也有资格上朝。
按照排行,九阿哥先说,他是八阿哥的跟屁虫,一开口直接道:“皇阿玛,儿臣同意八哥的说法,还请皇阿玛详查。”
心里有些激动:老四让出来后,户部和航海司是不是就成他们的了?
康熙依旧没有说话,看向十阿哥。
十阿哥皱眉道:“皇阿玛,四哥和废太子联系之事可以详查,但是如果只是一些吃食衣料,那只不过是兄弟之间的情分,也没必要小题大做吧?”
这话有点谁都不得罪,可是究其弹劾的目的,实际上是站在胤禛一边的。
胤禛心里有些惊讶,但八阿哥心里却沉下去:十弟还是和他渐行渐远了,如果这次搬不倒老四,以后只怕越来越难了。
现在他只希望老十四能够站在他这一边,否则今天绝对不可能如愿的。
他忍不住看向十四阿哥。
十四阿哥听到十阿哥的话也有些意外,毕竟昨天四哥送了什么东西,一进咸安宫,他们就知道了。
当时他在想,老四这次是昏了头了,果然八哥就抓住了这次机会,那么他该怎么办呢?
他咬咬牙,上前拱手道:“皇阿玛,儿臣赞同八哥的说法,请皇阿玛详查。”
不过他狡猾地又说了一句,道:“详查也是为四哥好,如果四哥真是清清白白的,那皇阿玛以后也用得放心不是?”
五阿哥再也在忍不住了,出列拱手道:“皇阿玛,儿臣有话要说。”
康熙点头,道:“说。”
五阿哥滔滔不绝道:“我觉得八弟、九弟和十四弟说的不对,什么叫太子余党?四哥不过是送了一些吃食,皇阿玛可以立即去咸安宫查证就知道了。”
“再说要说是太子的余党,当时太子在位的时候,我们谁没有为太子做过事情?”
然后看向八阿哥,道:“八弟,你能够保证你一定没有为太子做过事情吗?我可是记得太子当年可是吩咐你做过好几件事情,还是说你是阴奉阳违了?”
这话就有些狡猾了,当时太子在位的时候,他是储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皇上又特别信任他,谁敢阴奉阳违?
否则就是不把皇上看在眼里,可是不阴奉阳违的话,那他也算得上是太子党啊!
八阿哥有些讶异以前透明的五阿哥这么会说话啊,一席话就让他陷入了两难之地。
他忙辩解道:“皇阿玛,儿臣的确听过废太子的吩咐,不过那也是为百姓做事,儿臣问心无愧,皇阿玛一查便知。”
“四哥却和儿臣们是不一样的,四哥以前就在为废太子办事,废太子非常信任他,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那么其中是不是有不为人知的缘由呢?”
这是暗示胤禛是太子党的核心成员。
七阿哥不干了,耿直道:“八弟这话说得十分偏颇,你听从废太子的吩咐就是为百姓,四哥就是不为人知,你这话两头堵,话都被你一个人说了,那我们还辩解什么,不如都听你的?”
五阿哥和七阿哥的反击,让九阿哥不爽了,怒道:“五哥、七哥,不知道事情的原委,小心被人骗了。”
“老九,你少没大没小,我比你年长几岁,难道还不如你看得清楚?”这是五阿哥。
“九弟,我在战场上打仗的时候,你还在家里喝奶呢,你觉得我眼神不行?”这是七阿哥。
九阿哥顿时怒了,卧槽,说着说着就人身攻击了,算什么?年长几岁就表示什么都明白吗?
他撸起袖子骂道:“七哥,要是按照年纪来算,那是不是要把九十岁的老翁叫过来评理呢?”
你一言我一语的,很快朝堂就吵闹起来。
康熙冷哼一声,一拍龙椅,道:“住嘴。”
然后又问胤禛,道:“老四,你怎么说?”
胤禛不紧不慢道:“儿臣一切听皇阿玛的,不过儿臣觉得太子废了也是我们血脉相连的二哥,儿臣送点东西给他,儿臣问心无愧。”
八阿哥接口道:“皇阿玛,四哥这是只顾兄弟之情,却把父子之情、君臣之义放在其后,乃是大逆不道,请皇阿玛严惩。”
胤禛看都没有看她,道:“皇阿玛,儿臣一向兢兢业业地为朝廷办事,对皇阿玛也不敢有任何怠慢。”
“不知八弟所说的,把父子之情和君臣之义放在兄弟之情之后,是怎么一个逻辑。还是八弟只是想给我扣个莫须有的罪名?”
“况且我也只是送了一些东西,并没有去和二哥见面,怎么就扯到这么远呢?”
你说我是太子余党,我说你包藏祸心,两人一来一往,说辞异常精彩,渐渐的阿哥们和大臣们也都住嘴,静静地看着他们表演。
有些大臣睁大了眼睛,心里暗暗叫绝:难怪四阿哥一副冷脸木讷的样子,还和八阿哥能够分庭抗衡,他口才压根也不弱啊,甚至因为站在道德制高点,反而微微占上风。现在就看皇上怎么想了?
康熙怎么想?他正听着两个儿子辩论,心里评估两人呢。
等到太阳下山,康熙终于开口,道:“朕让人去查了,老四不过是送了一些糕点和衣料,老二还扔掉了,你们就不要争了,这件事到此为止,散朝吧!”
众阿哥众大臣目瞪口呆,心里狂喊:皇上,您这是在遛着我们玩吧,既然早已经查明为什么不早点说呢?弄得大家都说得口干舌燥了,而且还不给口水喝。
胤禛也很疲惫,回到圆明园都有点不想说话了,漪曦见状,忙让人去弄润喉的汤药。
胤禛沙哑着嗓子道:“福晋,你说得对,皇阿玛并不在意。”
从另一个方面来说,皇阿玛应该还是很注重太子的,毕竟是自己养大的孩子,他也只是圈禁,心里应该是不希望他成了寡人,让人要了他的性命。
“不过,二哥都扔了。”
漪曦嗔怪道:“好了,爷,臣妾知道啦,您嗓子都哑成这样,就不要说话。”
“扔了就算了,等过一段时间我们再送吧,总不能让二嫂和三格格受苦。”
不过一点东西,废太子随便丢,她还是丢得起的。
希望咸安宫奴才们看在他们这么重视的份上,能够对废太子妃和三格格好一些。
至于废太子,男人受点苦就受点苦吧,只要别打女人就行。
胤禛点点头,抱起小猪儿,陪他玩游戏。
小猪儿一岁多了,小家伙聪明的很,他虽然话还说得有些不明白,可是大人说的话他听一遍,基本上大概复述出来。
胤禛见状,越发欢喜,每天回来都会陪他玩一会儿,寓教于乐。
漪曦开心地看着他们,心道:要是未来几十年都如此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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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安宫。
瓜尔佳氏看着胤礽猩红的双眼和举起的拳头,搂住三格格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