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左思右想,找不到讨好的地方。乌拉那拉氏心中最在意的除了爷和大阿哥,就是娘家了。
她娘家远远不如乌拉那拉氏,乌拉那拉氏也看不上李家,又怎么讨好得了呢?
直到某天看到如花似玉的大格格的时候,心中一动,立即就有了主意。
因此迫不及待地叫王嬷嬷去永福苑,没有想到这老货连这点事情都办不了。
竟是叫乌拉那拉氏误会了,又来抢她的孩子,她怎么这么命苦?
眼看孩子被抱走,李氏竭斯底里地喊道:“我不许,谁也不许抱走我的孩子。”
范嬷嬷看着她疯婆子样子,心中一阵痛快,这就叫风水轮流转,当时大阿哥没了的时候,她不是劝福晋要优雅,要对得起嫡福晋的身份吗?
果然刀子不割到自己的肉上,就不知道痛。
她微微一笑,道:“侧福晋,您这是做什么?福晋你又没说要您的孩子,只不过是让宋格格照料些时日,等大格格和三阿哥身体养好了,自会给你送过来。”
又上下打量她,啧啧道:“您瞧瞧您衣冠不整的样子,可与您侧福晋高贵的身份不符呀,大格格和三阿哥都被您吓住了。”
李氏反射性地看向大格格和弘时,大格格脸色苍白,身子颤抖地看着她,弘时直接躲在嬷嬷怀里嗷嗷大哭。
她一下子瘫倒在地,范嬷嬷趁机抱着两个孩子走了。
王嬷嬷扶着李氏,着急道:“主子,我们该怎么办?要不我们去找爷吧。”
李氏这才有了反应,惶恐道:“对,我去找爷,爷会为我做主的。”
说完就要往外冲,可是看门的两个太监死活不让出,道:“李侧福晋,您还在禁足期呢,奴才可不敢放您出门。求求侧福晋可怜可怜我们这些做奴才的,您一出去我们性命不保啊。”
爷亲自下的禁足令,高公公安排的他们,他们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违逆啊?
李氏冲不出去,只能放声大哭。
王嬷嬷小心扶着李氏,低声道:“主子莫急,您好好休息,老奴去找二阿哥。”
听到这话,李氏眼中蹦出异样的神采,道:“对,你快去找弘昀,他没有能力救我,总应该救他姐姐和弟弟吧。”
“是,老奴这就去。”
王嬷嬷匆匆离去,李氏又是一阵痛哭,只觉得自己受尽了委屈。
***
弘昀听了王嬷嬷的话后,不解道:“大姐和三弟又没有出府,谈何要救他们?”
“再说,”他垂眸,“大姐和三弟隔三差五生病,额娘照看不好他们,还不如让宋格格帮忙照顾下,这也是为了大姐和三弟好。”
王嬷嬷急了,道:“二阿哥,您又不是不知道宋格格多次想要过继你们,福晋却偏偏将大格格和三阿哥交到她手上,这不是剜主子的心吗?”
弘昀淡淡道:“额娘多虑了,阿玛和嫡额娘从没有如此说过。额娘还有别的事情吗?如果无事,我要去上课了。”
王嬷嬷张口结舌地看着弘昀走进博文苑,有心喊他,但看着凶神恶煞的侍卫,她只能灰溜溜地走了。
李氏看着王嬷嬷灰败的脸,再听到他的话,头一歪晕了过去。
王嬷嬷立即掐她的人中,见李氏醒了,忙道:“主子先别着急,既然二阿哥说爷不会让宋氏过继,那肯定是真的。您就把宋氏当做丫头,当奶嬷嬷,让她照顾大格格和三阿哥,要是照顾不周,主子您不正好有理由责罚她吗?”
“也可以打福晋的脸,看她以后还敢不敢抢大格格和阿哥们。”
“再说您也可以趁着这段时间好好养身体,恢复往日颜色。到时再和爷生几个阿哥,岂不更好?”
“您的福气还在后面呢。”
她是李氏心腹,自小服侍李氏,把李氏的心思把握得准准的。
李氏厌弃了大儿子,小儿子又太小,自然要多几个保障才放心。
李氏怔然了一下,道:“是这样吗?”
王嬷嬷使劲点头。
李氏垂下眼睑,突然道:“你去永福苑是怎么说的?为什么福晋突然生气了?”
究其原因,不过是王嬷嬷去替她到永福苑传了一些话,乌拉那拉氏才生气的。
王嬷嬷很是心虚,噗通一声跪下,哭道:“是老奴心急说错了话,惹福晋生气了,还请主子责罚。”
这两年福晋生病不管事,她在府中耀武扬威惯了,一时半会没有改过来。
李氏从牙缝里挤出话来,道:“说,一个字都不许漏。”
王嬷嬷见李氏真的生气了,只好老老实实地叙说了事情的经过。
听完后李氏都没有力气生气了,活该她倒霉,身边就没有一个聪明的人。王嬷嬷老了,她得多选几个忠心机灵的人提上来。
她有气无力地轻轻摆摆手,道:“都出去,我要休息了。”
王嬷嬷见她没有训斥她,心中松了一口气,陪笑道:“老奴伺候主子休息,然后老奴去找华神医要一些养生养颜的方子和膏药,听说福晋用得可好了。”
她想起今天见到的福晋,脸上滑嫩得几乎见不到毛孔,光泽红润,看起来比刚进门的钮祜禄氏颜色还要好。她几乎看呆了。
再看看她主子,脸色苍白,隐隐约约还能见到一些皱纹,眼大无神,身材还有些发福,要是不改变,爷怎么会喜欢这样的女人?
李氏也知道自己状态不好,一是梦境的事情时时刻刻的让她纠结烦恼;二是孩子们不听话,让她非常恼怒。
最主要的原因是爷有冷落她的迹象了,半年都没有来她的院子了。
她郁闷懊恼就有些放纵自己,面色差得她自己都不敢照镜子。
王嬷嬷说得对,她不能再萎靡下去,她才三十岁,人生还很长呢。
她还没有把乌拉那拉氏踩在脚下,还没有享儿子的福,她得好好活着。
还有钮祜禄氏,她绝对不会让她的儿子如同梦中一样得到世子之位,她儿子才是世子。
她深吸一口气,道:“你去吧,从明天起膳食做清淡点。”
“是。”王嬷嬷喜道,主子这是听进去她的话,准备养生了。
***
景福苑,宋氏一把抱住小弘时,亲了一口,喜爱溢于言表。
然后麻利地吩咐道:“快点把大格格和三阿哥的铺盖收拾出来,大格格和三阿哥今儿都睡在我屋里。”
又问大格格:“大格格,你觉得可以吗?”
大格格睁大了眼睛,她很久没有被人如此热情对待过了,心里有些暖,道:“我听宋格格的。”然后疑惑道:“我和三弟是和宋格格睡一起吗?我……都十二岁了。”
她很有些不好意思,但心里不知怎的却有些隐约的期待。
宋氏愣了一会,立即笑道:“是啊,我是这么打算的,我最稀罕大格格了,只要大格格不嫌弃我,我们今儿就一起睡。”
大格格垂下头羞涩地摇摇头,道:“不会,我听宋格格。”
她很想再靠着额娘睡一次,听说从小额娘抱着她睡过好多次,可惜她完全不记得了。长大后额娘有了二弟、三弟,就更不同意抱她睡了。
宋格格和额娘年纪差不多,怀抱应该也差不多暖吧。
想到此,她眼神越发地亮起来。
宋氏刚把两个小家伙的铺盖弄好,华神医就来了,这是漪曦特地让他过来给大格格和三阿哥请平安脉的。
宋氏有些紧张地看着华神医,等他手一离开孩子手腕,就着急问:“华神医,孩子们身体如何?他们最近一个月可病了好几场,是不是需要补下元气?”
华神医温和地笑道:“宋格格不要担心,大格格和三阿哥正在发育,好好调养,身体就不会有问题的。”
“在下开了一些食补的方子,和一些养生的技巧,宋格格照着做,在下可以敢打保票,不出一个月大格格和三阿哥的精神面貌就一定不一样了。”
宋氏大喜,道:“多谢福晋和华神医。”
***
漪曦说见温宪公主,可一打听舜安颜在公主府,她瞬间就打消了主意。
天天就在家练箭练字,损耗就快了些,于是她决定出门去补一下缺漏。
事情就是这么巧,一出门就碰见了温宪公主和舜安颜,后面照例跟着一个佟锦绣。
第28章 第二八集
温宪公主率先打招呼:“四嫂,没想到这么巧在这里碰见你,我还想明天过府去看你呢。”
漪曦拿着弓箭的手顿了顿,道:“格格有空可以随时去府里。”
啧啧,傻白甜公主也会说套话了。
温宪公主拉着她的胳膊,道:“四嫂真好。”
舜安颜也过来行礼,道:“奴才给四夫人请安。”
佟锦绣也跟着行礼。
漪曦眯着眼睛看向佟锦绣,道:“三姑娘脸怎么这么白?好像又瘦了不少,感觉精神气都没有了,这是又病了?既然病了,为什么不好好在家里休养?要是病厉害了,岂不是要怪到公主身上?”
温宪公主认同点头道:“是啊,四嫂,我也是这么说锦绣的,可锦绣说没事,大夫也说没事,我也没有办法。”
佟锦绣福福身,苍白的脸挤出笑容,有气无力道:“多谢四夫人关心,奴婢只是看着有些吓人,其实无事,能吃能喝,能蹦能跳的。”
她是积分用完了,反噬到自己,大夫怎么可能查得出来?
可是她不出来,又赚不到积分,只能拖着病弱的身躯,忍受着无尽的委屈和温宪公主出来,不就是想刷点分吗?
怎么她的好感度这么难刷呢?她都跟着好几天了,每天两分三分的增加,她身体能好得起来吗?
要不是她不能进宫,她才懒得陪这个傻子呢。
今天看来刷不到多少分了,不如早点回去,在家里刷佟家人的好感度,也许增加还多点。
漪曦揶揄道:“你这样还能蹦能跳?没有想到佟三姑娘这么有趣。”
佟锦绣自认为自己脾气还算好的,可是每次碰到乌拉那拉氏,她都能精准的挑起她的怒气。
乌拉那拉氏果然是她的克星,三言两语就挑拨了她和温宪公主的关系。
可她已经被家里人警告这段时间必须夹着尾巴做人,尤其不能惹皇家的人,重点是乌拉那拉氏。
再听听系统不停响着好感度为负的警告声,她决定立即撤。
她摇晃了身子,苦笑道:“奴婢这副样子的确不好看,奴婢想先行告退,请格格和四夫人恕罪。”
温宪公主忧虑道:“锦绣,你不舒服吗?那我们赶快回去找大夫吧。”
接着对漪曦愧疚道:“四嫂,抱歉,我这边必须回去了,下次我们见面再好好说话。”
漪曦微笑道:“不要紧,格格有事可以先走,我可能还要呆会,弓箭还没有挑好呢。”
温宪公主点点头,然后一行人很快离去。
漪曦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们的背影,暗忖:那日进宫温宪公主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她前后变化这么大,可她明明感觉到了公主对舜安颜和佟锦绣的失望啊。
就一晚上的功夫,公主又重新喜欢上舜安颜,对以往的一切既往不咎了。
怎么听着这么不靠谱?有没有可能和佟锦绣的那个系统有关呢?
那个系统到底是个什么系统?
她召来范嬷嬷,耳语几句,范嬷嬷点头立即出去了。
漪曦继续选弓箭,买好了之后才上马车回府。
有了马车夫一家的卖身契,她明显感觉乘坐马车舒服多了,果然有利益的关系更可靠吧。
咦?温宪公主和佟锦绣是不是这样的关系呢?
带着诸多疑问,她回到了永福苑。
范嬷嬷回来有些晚,给漪曦福福身,肃然道:“主子,老奴打听过了,佟三姑娘生了几次大病分别是康熙四十一年六月,康熙四十三年五月,今年二月和六月,然后就是半月前,都是找了好多大夫,却查不出病因,前两次佟家都开始准备棺木了,后来又无缘无故自己好了。”
“其他佟家没有兴师动众请大夫的,老奴无能,没有查到。”
她心里有些愧疚,这几年她完全荒废了,主子只是让她查佟三姑娘生病的消息,她都没有办好。
康熙四十三年这几个字一下子刺痛了漪曦的双眼,这是弘晖病逝的年份,实在不能不让她多想。
她闭了闭眼睛将悲愤压下去,仔细想了想范嬷嬷说的这几个年份。
康熙四十一年六月,正是温宪公主遇大劫的日子,也是佟锦绣献药、立誓的日子。
康熙四十三年,不说也罢。
今年是康熙四十五年,二月……是她穿越过来的时日,那段时间李氏冷言冷语,小动作不断,好似故意刺激原主,让她了断生机。
二月同样是四爷外出巡查的日子,也是邬氏出现在他面前的日子。
六月………是钮祜禄氏入府的日子,她知道新婚当晚,四爷和钮祜禄氏好似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她没有探听出来。
半月前是温宪公主和舜安颜决裂进宫的日子,明明温宪公主已经厌恶舜安颜了,一晚上过去,她的态度竟然来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再想想这些事件的共同点就是有人或人生大变,或性格大变,而佟锦绣受到了大创,好似是受到反噬一样。
想到这里,她心里兴奋起来,她觉得她好似找到了佟锦绣系统的规律。
她猛地起身,边走边心里推断:假设佟锦绣以身体健康为代价用系统力量做大事,那么她的身体无缘无故恢复了肯定是得到新的能量。
要是系统没有了能量呢?是会死还是会再找个宿主?
如果搞明白这些,也许她就能有对付系统的法子。
思及此,她停下脚步,脑中扒拉一下自己能用的人,顿时颓然了。
原主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封建家庭长大的妇女,接受的教育就是后宅这一亩三分地,最多加上打理自己的嫁妆铺子,哪里会安排探子人手?
以至于她现在成了睁眼瞎,想知道个什么信息都费劲巴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