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初温不想跟裴以洵多说话,闭着眼睛靠在窗户边,嘀咕一句,“今天起的好早,好困我要补会眠。”
裴以洵看了她眼将空调稍稍开高,并没有揭穿她的小心思。
初温迷迷糊糊睡着醒来的时候车停在马路边,她疑惑地转头看向裴以洵,裴以洵放下手机,解释,“张云他们在会所约局打麻将,知道你跟我在一起,让你也跟着过去。”
所以裴以洵停在路边这么久都没开车,是在等她醒来,问她意见?
裴以洵解释道:“这里离家里会所都很近,你想去哪里都可以。”
初温说不感动是骗人的,除了出国六年没来见她,裴以洵走的每一步都在为她着想。
初温知道耗子叫她打麻将不是真,叫她拖裴以洵后腿,不让裴以洵赢他们的钱才是真正的目的。
“要是不想去,哥哥带你回家。”
“去吧。”年少时这群人都对她很好,她不会抗拒这群人的接触。
跟着裴以洵走到包房,耗子等人已经围成一圈,在麻将桌吞云吐雾打着斗地主,房间里烟雾重,裴以洵怕初温呛着,进门开排气,半是威胁半是说教,“把烟都掐了。”
耗子等人看见裴以洵身后还跟着软软的初温,动作迅速地将烟掐灭,程祁川不抽烟,看着裴以洵这么紧张初温,他扬着声音打趣,“过分了啊,这么心疼怎么不送回家。”
裴以洵帮初温拉开凳子,让她在麻将桌剩余的位置坐下,轻声低语,“温温,坐这里。”
安排好初温,裴以洵扯过旁边的凳子坐在初温和程祁川的东南角,笑道:“不是你们哭着求着要温温来,现在来了,要我送回去?”
“别!”耗子连忙阻止裴以洵,生怕裴以洵不开心将初温送走,耗子热切地看向初温,“温温,今天你可不能走,好不容易出来玩一次,回去那么早就是虚度光阴。”
初温觉得耗子看她的眼神像在看散财童子,只要她在这里,今晚耗子就能将她口袋里的钱全赢过来,初温为了打消耗子的念头,真诚地跟他说道:“耗子哥哥,我刚毕业月薪三千不够输。”
耗子满不在乎地笑道:“没关系,你还有你以洵哥哥。”
初温觉得在群人眼里,程祁川好像跟她没有关系,裴以洵才是她亲生的哥哥,管她吃喝住行,没钱就找以洵哥哥,缺东西也找以洵哥哥,万事都有以洵哥哥。
初温侧眸看了眼裴以洵,见裴以洵也是理所当然的模样,她郑重地解释,“以洵哥哥是以洵哥哥,我是我。”
只不过没人在意,都当是她说的玩笑话,耗子敷衍地点头,“嗯嗯,是是是。”
连程祁川都出言调侃,“以洵当然是以洵,你还想是你啊?”
初温耳尖发烫说不出反驳的话。
轻柔的笑传至耳中,温柔的声音勾着尾调响起,“要是温温想要哥哥也可以。”
初温的脸颊再也耐不住热,轰的变红变烫,明明开着很低的空调,初温却觉得身上发热发烫。
“不要。”
轻柔的声音像是躲着懒的猫,压着声音不满地抗拒着,却又不敢太过明目张胆。
裴以洵闷笑,小姑娘就是小姑娘,说几句话就会害羞。
程祁川狗粮吃够了,将牌扔在桌上,喊道:“人来了,打麻将。”
张云不乐意了,他拿了一手好牌叫着地主,就要打一把春天,程祁川这个狗贼居然将牌丢下来,说不玩就不玩。
他将程祁川的牌捡起来,扔到他身前的桌面,“我这就要赢了,你就说不来,给我憋着。”
听张云这么说,耗子知道张云牌好,一甩手将所有牌扔到程祁川身前,程祁川非常懂味将牌混在一起。
张云气的甩牌,耗子知道张云性子好,不是真生气,他开玩笑道:“是以洵来的不合时宜,你叫以洵赔你钱。”
张云迅速懂味,摊手示意裴以洵,“给钱。”
裴以洵眼睛微眯,“确定要?”
张云有些怂,不怎么敢要,裴以洵没等张云回话示意初温,“温温,给钱。”
初温一脸懵,明明是他们说叫她过来的,为什么这件事要怪在她身上,要她出钱?初温不给。
“我不。”
裴以洵哄着初温,“等会儿,哥哥帮你赢回来,翻倍。”
初温相信裴以洵的实力,她玩什么,什么菜,裴以洵玩什么,什么厉害。
裴以洵敢说给她赢回来,那就一定赢回来。
第54章 、重回故地
张云后悔了, 等会儿还要打麻将,要是裴以洵没良心,不留情面压着他们不让他们赢, 他们可能会输到未来五年的工资都赔上。
张云连声说道:“我不要了。”
容不得他不要, 初温偏头凑近裴以洵, “他支付宝多少?”
裴以洵拿出手机, 自然地递给初温,“密码011500。”
初温心中一动, 拿着手机的手有些发软,裴以洵念的密码是她的生日, 害怕自己多想, 初温甩掉脑海中浮想联翩的画面, 不会的,他不喜欢自己, 这也许是他恰巧设的密码。
找到支付宝, 初温找到张云的号码, 快速转账过去,激动之下多按了一个零。
她沉默地看向裴以洵, 裴以洵平静的眼回望她, 有丝丝疑惑, “怎么了?”
“我多打个零。”
她本想转一千谁知道转了一万过去, 裴以洵柔声安抚她,“没关系, 哥哥让他双倍还给你。”
张云吓得立刻就想把钱转回去, 看见裴以洵笑里藏刀温温和和的表情,他瞬间认怂,没有什么是比得罪裴以洵更可怕的, 要是有,就是得罪两个裴以洵。
程祁川不怎么在意,输过来输过去都是自己家,耗子和张云不同,要是输给了初温,那可真的空了荷包。
麻将开始,初温起身让裴以洵打,裴以洵将椅子拉到初温身边,靠得她极近,“你打,哥哥教你。”
初温还想客套两句,见裴以洵目光淡然地看着牌桌,她觉得说再多都是虚的,裴以洵想要她打,就是会让她打,除非她肯愿意软着声音跟他撒娇,裴以洵才会无可奈何地宠着她亲自打。
她收回目光,将目光放在牌桌上,她不愿意跟他撒娇。
“不要拆。”
初温乖巧地将七筒放回去,手指在一排麻将上滑过,裴以洵轻声“嗯”一声,她便将手指停留下的麻将打出去。
耗子已经连连输了几把,他以为初温来还能像上次,跟裴以洵同桌逼得裴以洵输钱哄初温开心,现在裴以洵不上桌在旁边教初温打牌,他快输的吃不住了。
耗子激道:“温温!怎么什么话都听你以洵哥哥的!你要有自己的意识,要敢于跟他说不!别人指导你打牌,你没有自己的思路,你的牌技是永远都不会有进步的。”
初温觉得耗子高看了自己,她玩什么都是输,不按裴以洵的话去打,铁定被耗子赢得输卖家产,初温正色应道:“我不需要进步。”
“这种躺赢的感觉我很喜欢。”
换句话理解就是,这种有人依靠的感觉我很喜欢。
裴以洵如玉般白皙的脸上绽放笑容,他应和着说道:“嗯,温温不需要进步,温温有哥哥。”
初温脸颊又开始发热,甚至连后背都酥的发麻,裴以洵温热的气息在她周身流转,让她不适宜的全身泛红。
耗子被这波狗粮喂的,他连声说道:“裴以洵,赢钱还喂狗粮,不带这样的啊。”
见着初温脸上粉红一片,他补充道:“你看看,初温都被你羞的话都说不出,脸上全是粉嫩的小云彩。”
暧昧的话,说的初温不知所措,她用手扇风驱着脸上的温热,故意扭曲耗子的话,“这房间太热了,空调没有开吗?”
明眼人都瞧的出初温是被羞红的,而不是被这闷热的夏天热红的,更何况空调已经开的够低,他们都冷的身上有点凉。
裴以洵将宽大的手掌摊在初温面前的麻将桌,眼眸认真地看着她,“温温,哥哥的手很冰。”
牌桌上的麻将已经吸引不了初温的注意力,她的视线停留在裴以洵宽大白皙,指尖修剪圆润干净的手,连麻将都忘了打。
裴以洵移动手掌跟初温十指相握,冰凉的触感立刻席卷初温的神经,将烧进骨子里的热瞬间熄灭,变得温和舒服,如沐春风。
牌桌上的人神色各异,初温跟裴以洵的事,他们都是知道的,大学他们就觉得裴以洵对初温不同,后来在聚餐的饭桌上,看见初温跟裴以洵的互动,两个人有感情也有节。
节解开,感情才能顺其自然发展成烈火般灼烧神志的爱情。
裴以洵握紧初温的手,放在自己大腿上,替初温摸牌替换掉换的牌打出去。
初温掌着裴以洵的手掌,感觉到裴以洵指尖的轻蹭,麻麻酥酥地格外蛊惑人。
回过神,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初温神经紧张地想要将手抽出来,发觉自己动作太大,引起裴以洵的注意,测眼看向她。
她顺其自然地将手从裴以洵手里拿出来,去抓牌,解释地说了句,“是挺冰的,不过抓着不好打牌。”
初温没有之前那么排斥他,那就是进步,裴以洵没有把初温逼得太紧,而是让她慢慢感受他,接受他,而不是一味的躲避和逃跑。
有这出,接下来打牌,初温不再全权听裴以洵的话,裴以洵说了几次,初温不爱听也不再指教,坐在旁边平淡地看着她将手里的牌打的乱七八糟。
她是真的不会玩游戏。
不管任何一种。
初温真的听了耗子的话不再听裴以洵的指挥,耗子心里有点不对味,明明是在赢钱,却觉得这钱来的有点苦涩。
耗子不好赢初温的钱,特意给初温打去她想要的牌。
没了裴以洵的指导,初温的牌打的稀里糊涂,程祁川都看不下去,注意着初温扔出来的牌教她玩,遇到要缸要胡的牌,全都装眼瞎放过初温。
就算是做到这样,初温还是打不赢。
程祁川都跟初温打的没意思了,他踢了踢旁边看着初温玩的裴以洵,“不管管?”
裴以洵目光停留在初温的牌面上,由着初温的性子自己玩,他风轻云淡地说道:“我出钱。”
得了裴以洵的话,战况变得急转直下,本来初温还能勉勉强强保住自己的钱,现在裴以洵说他要出钱,耗子和程祁川眼睛像是发了光,谁都不缸就缸初温,谁都不胡就胡初温。
牌桌上的宠儿变成了牌桌上的欺负对方。
初温越打越不舒服,张云还坑她,“温温,打个一筒过来。”
初温不打,抽着旁边的九万打过去。
“缸!”张云鸡贼地笑道:“温温,都说打一筒,怎么打九万了,我都不好意思了。”
之前跟裴以洵的旖旎消失的无影无踪,心里憋着口气想出还出不来,初温直接让座,“哥,你来!”
他们打牌不是用现金,而是用的扑克牌当现金,一张一千,最后打完再转账,裴以洵抬眼看向初温接过初温的位置,将她放在身前仅剩的扑克牌,递给她,目光不经意扫过对方嘴角还挂着笑的张云。
“温温,好好数扑克。”
张云收扑克牌的动作变得僵硬,他要完。
初温紧紧拽住手里的扑克牌,钱不是问题,问题是张云嘲讽她。
她郑重地点点应道:“好。”
接下来结局全是裴以洵自摸,如果裴以洵自摸不了,也是他们互相放炮,张云不停地出扑克牌,手中最后一张扑克牌也给了出去。
张云认输地说道:“要不然今天就先玩到这里吧?”
裴以洵当没听见,他声音清淡地示意道:“温温,给张云哥哥换钱。”
初温动作贼快,从一沓扑克牌里数出40张递给张云,“张云哥哥,这里有40张,记得先给我转4万。”
张云颤巍地接过初温手里的扑克牌,拿出手机给初温转了四万过去,还好他和耗子家还算小资家里有房,能玩两轮输个十万,要是再继续输下去,他就不能保证能抗住了。
张云给初温转了四万之后,裴以洵的牌势没有之前那么猛,抓牌还没有几圈,他慵懒地靠在椅子上,清淡地目光扫过牌面望向初温,故意给张云施加压力,“温温,哥哥是胡三六九条加幺鸡五万,还是胡二五八万加幺鸡三条?”
初温配合裴以洵,苦恼地念叨,“三六九条吧。”
在裴以洵那双好看的手将拿起牌时,又急忙道:“还是二五八万吧,出的没那么多。”
心中实在很纠结,裴以洵手微动要移开,初温苦恼地纠结不已,“其实我也不知道,你还是自己决定吧。”
张云觉得打牌打出要命的感觉,心都随着初温的话跳,生怕等会打牌给裴以洵点炮,看见裴以洵抓牌,更怕他自摸。
张云差点想把扑克牌都扔给初温,给你给你都给你,输光了就不担心了。
初温虐的张云开心,谁让他刚才欺负她。
裴以洵见初温嘴角有笑,他也跟着笑,知道初温出了气,裴以洵也不再打,耗子跟张云的家底不如他和程祁川,输太多就不是玩乐而是负担。
打到9点,初温银行卡里已经进账了15万。
耗子输钱也输的厉害,他叫嚣道:“温温,赢了这么多钱,请客吃夜宵啊。”
初温点点头,下班过来,他们并没有太多东西,只点了会所的小菜和蛋糕,玩的晚上也差不多可以去吃宵夜。
张云忽然插嘴道:“要不要叫姜渝北也出来?”
所有人都不说话,他们并不知道程颖汁和姜渝北的事,只是姜博是姜渝北的弟弟,姜博跟初温的关系在他们眼里还是情侣,裴以洵在乎初温,宠着初温,心里对初温什么意思,他们也明白。
这时候叫姜渝北出来,好像不是很合适。
初温清楚自己跟姜博没什么关系,也是遇见裴以洵那天,才知道姜渝北是姜博的表哥,她不太在意地应道:“好啊。”
裴以洵的站在初温身边,眼眸深邃不说好也没有说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