貔貅宝宝的九零年代——钮钴禄蛋
时间:2021-08-28 08:57:22

  周小娥提到嗓子眼儿的心落回了肚子里,她是真的做好了忍疼的准备,没想到竟然不疼,对乖宝宝秀秀越发喜欢了。
  可秀秀真是在很卖力的靠本能在嘬。
  没一会儿,周小娥忽然感觉□□像被针扎了一下,紧接着像是有线被扯动着从腋下往□□汇集,她诧异的坐直了身子,紧接着就看到秀秀的小嘴边若隐若现显出白色的乳汁,还有小家伙咕咚咕咚的往下吞咽的声音。
  她的奶水下来了!
 
 
第2章 
  周小娥有了奶水,林建民就不用操心孩子们的口粮了。
  安顿好老婆孩子,一看六点多,家里的工人同志都起来准备去上班了,林建民赶忙蹬着他那小三轮拉着鸡蛋饼摊儿出了门。
  林建民摆摊的地方,就是他以前上班的青山县棉纺织厂大门口,厂子在县城最西边,离他们小寨村骑三轮也就是半个小时的路程。
  道路两旁笔直的白杨像列队的士兵,却挡不住早上七点钟的太阳。
  林建民骑着三轮车停在他惯常摆摊的位置,把煤饼炉子、平底铁锅、小木桌摆好,又把砧板、擀面杖和盛面团的瓷盆挪正位置,踢掉煤饼炉子的风门盖,这才伸了个懒腰,靠着树根找了个舒坦的位置坐下。
  现在不比周小娥结婚前最开始摆摊那几年了,棉纺厂门口摆摊卖早点的就有十几个,跟他一样卖鸡蛋饼的就有两家。
  原先周小娥做的鸡蛋饼好吃生意挺不错,可林建民做饭上是个生茬,又才接手没几个月,味道一般,生意可怜的很,不过仗着周小娥腌的泡菜比别家同样这三毛钱一个的鸡蛋饼更实惠,才有些生意,可利润却是更少了。
  “大哥,你这是卖什么好吃的,能做么?我赶时间的。”
  一个梳着麻花辫的小姑娘停在了林建民的摊子前,好奇的往里望。
  “鸡蛋饼!”林建民忙站起来,拿毛巾擦了手,笑嘻嘻的跟那姑娘推销:“咱们这鸡蛋饼夹秘制泡菜,可香了,也是三毛一个,来一个?”没想到今天的生意来的这样快,林建民显得有些紧张。
  小姑娘倒十分爽快,“好,来三个不要辣的,我帮同事们带饭,都用塑料袋装起来。”
  “好嘞!”
  林建民揪下来一团面,揉匀擀平放进平底锅,再打个鸡蛋倒进搪瓷缸子,抓一把葱花半勺盐搅拌几下,锅里的面饼就到了时候,用筷子挑起一个小口把鸡蛋液灌进去,快速翻个面,被油煎的焦黄的饼子看着就酥脆,油花滋滋啦啦,不一会儿,葱花和着鸡蛋的香味儿便飘了出来。
  小姑娘十分享受的吸了吸鼻子。
  林建民却半点不敢停,慌乱的做好了第二个,又去弄第三个,生怕这小姑娘有一点不耐烦扭头走了。
  终于做好了三张鸡蛋饼,抹上媳妇儿调的咸酱,又夹上一勺酸辣萝卜,拽下塑料袋一个个套好递给那小姑娘,接过一块钱再找回去一毛,林建民提在胸口那股气才总算缓了过来。
  可他擦汗的手还没抬起来,就又来客人了。
  一个、两个、一个、一个……往常顾客都是一拨一拨来的,可今天林建民的摊子前就没空过。
  卖完了瓷盆里的最后一团面,林建民总算能歇下来看时间,居然才七点半多点。
  往常他基本上从没把面团卖完过,八点靠后也还有那晚来的人,偶尔还能卖出去几个,一般他都会等到九点多点才收摊。
  可今天面都没了,再留也没意义。
  于是熄了炉子,把东西收回三轮车上,不疾不徐的往家去。
  林建民踩着三轮车,扑面而来一阵阵微风,驱散了一早上的油烟味儿和燥热。
  离开县城的界限,入目金黄的麦浪仿佛没有边际,映着日头显出刺目的光泽,夹杂着庄稼人稀稀拉拉的身影,麦收的季节已经开始了。
  林建民想起早上出门时他妈说家里今天割麦,叫他们兄弟几个下班收摊了都去地里帮忙,脚下不觉踩得快了些。
  回到家,院子里空荡荡的,林建民径直回了自己屋,却见周小娥靠在床沿做针线,忙上前拦了下来。
  “不能费眼睛,老了会眼花的!”
  “再有几针就好了,秀秀等着穿呢,你快给我。”
  林建民这才发现,周小娥手里那件衣裳,是先前大嫂送来大伟小时候的旧衣裳。
  以他们现在的条件,确实是没法给秀秀扯布做新衣的。
  林建民的目光在空荡荡的屋子里逡巡一圈,觉得很对不起媳妇儿。
  他下岗后,并不是一开始就去摆摊的,在家也很是萎靡了两个月,整日窝在家里,觉得自己命苦倒霉,觉得自己可怜,根本没有想过周小娥挺着大肚子进进出出有多累。
  他自暴自弃那俩月,二嫂田凤霞整天明里暗里挤兑他媳妇,理直气壮的啥事也不干,大嫂王丽珍虽然没明着说,暗地里也有意见。
  院子里的鸡鸭、灶房里的活儿,周小娥大着肚子也是哪样都没落下,后来是小舅子生病实在没法问爹娘开口,就把自行车和缝纫机给卖了,连带着他媳妇本来就不多的几件旧衣裳,也都挑软和的剪了给孩子做小衣裳。
  周小娥从头到尾,没跟他埋怨过一句,只是给他出主意,尽可能的多做事儿。
  可她的勤劳善良好说话,落在别人眼里,就只是好磋磨。
  这个家里,懒馋如田凤霞,冷漠如王丽珍,或者假装看不见和稀泥的他亲妈张红英,全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在欺负周小娥!
  林建民忍不住把周小娥搂进了怀里,“媳妇儿,是我不争气叫你受苦了。
  周小娥像哄孩子似的拍拍他,“没事没事,我这拿着针的,你先起来。”
  “哦。”林建民乖乖松开,目光却还凝在自个儿媳妇身上。
  周小娥并不知道一会儿功夫她男人脑袋里转了那么多的弯弯,她刚生完孩子,手还不太利索,这衣裳改了好一会儿,总算是改好了。
  欣喜地托起秀秀的小胳膊小身子,小心翼翼得给她穿好,瞧着布料虽然有点灰突突的,可秀秀白净,穿着就是好,比刚子那黑煤疙瘩衬衣裳多了,以后长大肯定是个漂亮丫头。
  这么好的闺女竟然有人不要,真是眼瞎心黑的。
  不过,也是她周小娥的运气。
  想到这儿,周小娥倒是开心起来,把毛巾被往下拉拉,只搭住两个孩子的小肚肚,那边刚子睡着了嘴巴还做着嘬咪咪的动作,秀秀倒是睡得秀气,不过呼噜呼噜竟然打起了鼾,周小娥忙扶着秀秀的脑袋帮她摆摆正,鼾声消退,她这才顾得上跟自个儿男人说话。
  “爹娘跟二嫂都下地去了,今儿开始割麦,说让你回来小睡会儿,也下地去找他们。这会儿天看起来还早,不过,你今儿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穷困的萎靡立刻从林建民眼前散去,他掏出装钱的塑料袋子一下倒在桌子上,得意道:“我今儿把带的东西都卖完了,七点半就全卖完了!”
  周小娥吃惊的瞪大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
  林建民被盯的尴尬,忙把钱往她跟前一推,“喏,快数数,今儿挣了多少钱。”
  周小娥把钱一张张铺平,摞好,数完竟然有六块三毛钱。
  三毛钱一个的鸡蛋饼,成本差不多两毛钱,再加上萝卜泡菜,一个能赚8分,林建民今天卖出去了二十一个鸡蛋饼,竟然赚了一块六毛八分钱,如果每天都能这样,一个月就有五十块钱,原来林建民在棉纺厂当临时工的时候一个月也才五十二块钱,可那会儿是要上一整天班的。
  周小娥盘算的两眼放光,她从前当姑娘时在棉纺厂门口卖鸡蛋饼,那时候一个才两毛钱她能赚五分,后来嫁给林建民,婆婆不喜欢她在外头抛头露脸的,林家在村里又有地需要操持,她就再没去摆过摊。
  林建民摆摊这几个月,从刚开始一个都卖不出去,到最近一天能卖十个八个,今天竟然卖了二十一个,真是很不错了。
  可高兴归高兴,做惯了生意的周小娥还是否定了林建民明天多准备材料的想法,“你今天也没加新的料,做法跟之前一点变化也没,卖的好纯粹就是运气问题,万一明天多准备了运气又没这么好咋办,面准备太多卖不出去,咱们也吃不完,不都糟蹋了。”
  周小娥是青山县人,她十二岁时亲爹工伤去世,一开始靠她妈缝补做针线活和爸爸的抚恤金养活她和弟弟,后来抚恤金花完,很是艰难了一段岁月,周小娥便想尽办法赚钱,她到农村倒卖农产品,攒下来一点钱后买了小三轮,弄鸡蛋饼摊摆在女工最多的棉纺厂门口,也是因此认识了林建民。
  所以论起做生意,林建民还是很尊重媳妇儿意见的,便顺服的点了点头。
  周小娥把钱收好,回身时林建民已经躺在床尾睡着了。
  这几天林建民都是三点多就起了的,揉面切葱准备好摆摊的东西再去挤牛奶,那养殖场的黄牛根本就不是奶牛,挤那么点奶费老鼻子劲儿了,回来还得去出摊,歇一会儿后晌还要去砖厂卖苦力,他真是太累了。
  。
  小寨村挨着山,灌溉不易,能种庄稼的地比起那些河边的村子,连一半都没有,老林家拢共只有三亩庄稼地,再有三分菜地在村子边,是按当年包产到户分地时的五口人分的。
  村里有些全指着庄稼过活的会在山上开荒种地,林家因为儿子们都是工人,便也只种这些,勉强填下一家人一年的口粮。
  所以别人家收麦要七八天,林家只用两三天就够了。
  林建民穿着旧衣裳提着镰刀走到地边时,他爹林有粮正坐着休息,林有粮当年在棉纺厂因为工伤瘸了一条腿干活不利索,可也正因为他这条伤腿,才能把三个儿子都弄进棉纺厂当工人,只是林建民倒霉,赶上了下岗。
  刚过九点,正是日头要毒起来的时候,张红英扎着毛巾在地里割麦子,田凤霞却不在。
  林建民喊他妈过来休息,自己下地开始割起麦子来。
  金灿灿的麦浪裹着闷热的空气,地里就像是个盖着盖子的大蒸笼,林建民的汗没一会儿就湿透了衣裳,可他却在想刚才做的那个梦。
  梦里也是一片金灿灿的麦浪,他在地里割麦子,麦穗中突然蹦出来个浑身金灿灿还发光的小畜生在他脚下撒欢,说是猫吧有点大,脸也不对,那家伙脸上有棱有边的头上还长个挺大的角,背上长对翅膀,小东西围着他像是十分欢喜,他想问那小东西是什么却发不出声音,一着急,就醒了。
  那是个什么东西呢?
  金光闪闪的,应该是个好东西吧。
  林建民心不在焉的想着,手下动作却利索,他这边割着,他妈往地边运,他爹坐在地边把麦子理好一会儿好去脱粒,很快便割过去了大半亩地,只是谁也不敢歇一会儿。
  老话说,麦收的天小孩儿的脸,说变就变。
  万一麦子没收完来场雨,那就全毁了。
  至于不见了的田凤霞,张红英早就习惯了她的偷懒耍滑,有那功夫跟她生气,还不如多打两捆麦子。
 
 
第3章 
  到了中午,别家的饭都送到了地头,老林家却冷清清的没个人来,张红英的脸色就垮下来了。
  只好叫建民爹先在地边守着,她跟林建民先回家吃饭。
  经过打谷场的时候,见已经有动作快的人家把脱好粒的麦子晒在了谷场上,按说麦收天除了孩子没闲人,可谷场前头的水井台子边,却聚了一圈的人,乌泱乌泱的也不知道在吵吵什么。
  林建民想叫他娘先回家,自个儿去看个热闹,可还没等他张嘴,张红英就气势汹汹的朝那人群冲了过去,人群被她冲撞的散了散,紧接着就见她揪着田凤霞的耳朵将她从人群中提溜了出来。
  “哎呦、哎呦……娘你干啥呀!”田凤霞推开张红英,“丢不丢人呐!”
  “丢人?你还知道丢人呢!”张红英看她这架势,就知道在外头瞎逛了一上午,肯定没回去做饭,“你不是回家做饭去了,饭呢?做好了么!”
  “这不是还早着呢,再说老三媳妇儿不还在家呢,她肯定做了。”
  “老三媳妇儿坐月子呢,你在外头闲逛让她做饭?!”
  “这么大热天,农忙时候坐什么月子呀,”田凤霞一副理所当然,“再说了,她花着我们家建水挣得钱,做做饭怎么了。”
  听见这话的林建民脖子都红了,只能握紧了拳头克制自己。
  张红英也是气得不轻,田凤霞在家里随便咧咧那是一家人不丢脸,可在外头胡说八道还编排她的小儿子就不行!
  气上头来,也没看清是谁扛了个锄头,拽过来便朝前抡去,吓的田凤霞尖叫着跑开老远。
  要不是干了一上午活儿实在没劲儿,张红英今儿非得替老二教训这个赖婆娘不可!
  林家老二林建水,是个十足的老实蛋,三棍子打不出来一个屁那种,也是借着他爹当年救厂办主任工伤瘸了一条腿的光,才进了棉纺厂。
  因为太老实,连跟异性说话都脸红,愁的张红英四处托人介绍媳妇儿,来来回回多少次都没成,老两口整天愁的睡不着觉。
  却没想到,林建水个老实蛋竟然放了个卫星,把个标致的田凤霞领回了家。
  田凤霞是谁啊,隔壁平罗村出了名的漂亮姑娘,她咋会看上林建水这么个闷蛋。
  张红英托人打听,才知道田凤霞早先是许了个进城上大学的,后来那上大学的毕业回来农村种地田凤霞反悔了,又找了个钢厂的工人,可彩礼提的太多太过分没到结婚又黄了,耽搁久了村里的好小伙都不要她,也不知怎么就认识了林建水这个蠢蛋。
  张红英不同意,俩人也没多辩解。
  没俩月,田凤霞拿着个怀孕报告拍到了张红英跟前,没办法,只能给俩人办了婚礼。
  可结了婚才知道,这田凤霞不止嫌贫爱富,还好吃懒做,不会算计过日子,多少钱到她手里都留不住,那衣裳挂的满柜子都是,整天捣腾庄稼的家庭妇女,又是涂又是抹的,不是瞎花钱是什么!
  张红英好说歹说,田凤霞一点好的没学到,反倒练成了一身滚刀肉的本事,你吵你打随便你嚷嚷,人家能偷懒就偷懒,能多吃就多吃,被发现了就跑,回过头来没事儿人似的半点不改,十足一个混不吝,叫你憋一肚子火儿也没地方发。
  张红英越想越气,扶着胸口坐在了水井台上,这才看见人群中间那地上有血,刚才光顾着跟儿媳妇生气了,倒是没注意,这么些人围在这儿,是干啥呢?
  “宋家那援朝,把二狗脑袋给打烂了个大窟窿呢!”
  “派出所都来人了呢,李二狗都是叫抬走的,这么些血,也不知道能活不能活了,现在这年轻人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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