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秀吓得瞪大了眼睛,以为这人看出了她的身份,连忙抱紧了林建民。
林建民当然不会把自己的闺女儿给别人沾什么喜气,不耐烦的扒拉开了那人的手,仍旧回领奖台那等这彩票公司的大老板去了。
差不多过了半个小时,彩票公司的大老板总算是来了。
大老板是直接从领奖台后面走过来的,林建民远远的看着那人眼熟,走近一看,更是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刘进禄!”林建民真是没想到,这彩票摊竟然是刘进禄开的。
刘进禄也没料到,这彩票居然能被外人摸出来一等奖,正发愁这桑塔纳小汽车到底怎么赖掉呢,没想到过来一看,这中奖的竟然是个旧相识。
可是当着这么多买彩票的人的面儿,刘进禄可不能承认自己跟林建民认识。
他故作惊讶的指了指自己,“谁呀?是喊我吗?”
林建民不知道怎么回事,诧异了一下,也就摇了摇头,“可能是我认错人了吧。”
接下来,按照流程登记,回收彩票。
刘进禄领着林建民登上摆着小汽车的高台,拿着大喇叭冲底下买彩票的人宣传了一番,这才领着林建民进了后面商场里的办公室。
刚进办公室,刘进禄就转身把门锁上了,拉着林建民坐下来,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兄弟呀!怎么是你呢?你这运气真是叫老哥哥刮目相看呀!”
林建民有点尴尬的笑了笑,“我还以为真的是认错人了呢。”
秀秀坐在爸爸的怀里,扑扇着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打量着坐在对面的刘进禄,这个人。可不是个好人呀,他的头上虽然有好大一个金元宝,但是他背后的黑气,明显是冤魂聚集出来的。
“哪里哪里!我卖彩票,兄弟你中的大奖,要是叫那些买彩票的人知道咱们俩认识,别人肯定以为我出老千,所以当着外人的面,可不能说咱们认识!”刘进禄大大方方的给林建民泡了一壶茶,互相聊起这些年的经历。
原来,刘进禄当年揣着林建民的那两个金饼饼上了一趟京市,那是古都,有本事的倒腾文玩的都在那儿,靠着那两个金饼饼,刘进禄赚了一大笔,还在那儿认识了个大老板,回来后也没回青山县,直接到阳山市扎了根儿,开始做起了房地产的买卖,再然后资产越滚越大,他又跟着那大老板倒腾起了快钱,股票彩票这些。
听说林建民这些年就在青山县开个小饭馆过日子,刘进禄立马显出一副惋惜的表情来。
“兄弟啊,你这本事,开饭馆不是太可惜了!”
林建民不知道刘进禄想跟他说什么,但是因为前头学兵的事儿,他本能的不想跟这个人过多打交道。
于是摇了摇头,“我没什么本事,就是这刘大哥,刚才那辆小汽车……”
“车子你开走!这没什么好说的,就是哥哥这儿有个好生意,想请你一块儿来挣大钱。”
林建民实在不理解,刘进禄想让他干嘛,可是那小汽车他根本就不会开,怎么开走?
“刘大哥,我……我就是个穷苦出身的,怎么可能会开小汽车,您逗我呢!”林建明抱着秀秀的手出了满手心的汗,他很有些无措,不知道这话该怎么说。
秀秀看了一眼爸爸,又看了看对面的刘进禄,“伯伯,能不能把小汽车换成钱啊?我爸爸好像不会开小汽车。”
“哎哟,你看!这不是岔皮了,我正是跟你说这事儿呢,刚才想的就是这汽车怕是你没有驾照不会开,就说给你介绍个挣钱的大活,你这三推四拒的,叫我把话都忘了。”刘进禄略带埋怨的说了两句,起身走到他的办公桌后头,打开抽屉直接掏出来一疙瘩钱,撂在了林建民眼前的茶几上。
“建民兄弟,咱们这儿的规矩,要是不想要小汽车,就是这十万块钱你拿走,不过你真确定,不想听听哥哥这赚钱的大事儿嘛?”刘进禄把话说的非常具有诱惑,不管林建民怎么想,秀秀却是很想听一听他这个赚钱的大事儿。
拿了人家的钱,连话都不想听,林建民也觉得如果真这样做了,确实有点不地道。
于是他没有动茶几上的钱,“刘大哥你说,就是我这脑子笨,除了厨子还真不会干别的了。”
“客套了,兄弟,你有多大本事,我会不知道嘛?”刘进禄笑呵呵的给林建民的茶杯里又添了茶水,“这两年,南方的房地产很火,咱们这边的房价跟人家大城市没法比,可有一样不用往大城市去,咱们也能跟他们一样赚钱。”
林建民微微皱眉,“刘大哥说的是?”
“股票,兄弟你听过这个词儿吗?”
林建民想都没想,就摇了摇头,他整天在店里面,不是厨房就是菜市场,接触过最大一单生意,也就是往宋援朝工地上送饭了,要不是叶家挖的那几根金条,他根本就没想过自己的银行户头上有一天能超过十万块,而且那十万块刚投资出去,这边儿抽奖竟然又来了十万块,林建民到现在脑袋都是懵的。
“没事,反正这十万块钱是抽奖抽来的,老哥哥带你去试试水,咱们把孩子给你媳妇儿送回去,直接就去股票交易所!”
第83章
在刘进禄的强烈煽动下, 林建民到底还是没有坚持住,决定跟着他往股票交易所去看看。
刘进禄本来想让林建民把秀秀送回去的,可是小宝贝自己来了一句, “爸爸送我回去,妈妈肯定不会再让你出来了。”
刘进禄一想也是啊, 炒股这种东西, 女人家家一点都不懂,就会拖后腿。
于是, 俩人也就没再特意把秀秀送回去。
股票交易所在阳山市的西边, 这时候路上的车少,刘进禄不过开了十几分钟也就到了地方, 跟路上的空旷不一样,股票交易所门口满满当当的,停的全是自行车, 小汽车也排了两排,还没进门里头嘈杂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林建民看的目瞪口呆,有点后悔把闺女儿带到这地方来了。
“刘大哥, 要不我还是改天吧,这地方……孩子们进去不好吧?”林建民紧紧的抱着秀秀,好像谁会出来跟他抢似的。
都到门口了,刘进禄又怎么可能让他就这么走。
半推半拉地拽着林建民,“走走走,带你进去长长见识,说不定这十万块一转眼就翻了二十万, 到时候可别忘了你老哥哥呀!”
刘进禄在这地方是老顾客了,一进门,就有熟人过来打招呼。
不过今天有林建民在, 他只是跟人客套了两句,就拉着林建民走到了买股票的柜台前。
桌子上是一台笨重的电脑,后面几个晓黑板上面写着一些看不懂的名词,林建民头上都出了汗,这股票交易所里面嘈杂的人声,让他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可是被爸爸抱在怀里的小姑娘,看着热闹的场景,脸上却一直挂着笑容。
金钱的味道……真是好舒服啊!
刘进禄跟柜台的服务员打听行情,要了一张表格给林建民,“兄弟,你选几个,试试手气!”
那张单子上的字儿很小,格子很多,林建民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做。
“看哪个顺眼,就打对勾,上面是刚才出来的一股的价格,一般都是1000股起买,你运气正旺呢,还不赶紧趁机会多下手捞一点儿!”
林建民狠狠的换了几口气,抓住那只圆珠笔,看着单子上的那些字儿,还是有点下不去手,然后秀秀把他手里的笔拿了过来。
林建民以为女儿要玩儿,赶紧伸手去拦,和秀秀去握着那只圆珠笔,在纸上画起了对勾。
看似毫无章法,但是每一个对勾却又都画在了格子里面。
“秀秀,这不是你玩儿的东西。”林建明拿回了女儿手里的笔,可那张纸却被刘进禄拿了过去。
“小孩子手气更旺,哈哈,我来看看……”刘进禄一边看,一边把秀秀圈的那几个股票的名字念了出来,“海天实业、南山控股、四海贸易公司……”
林建民心里慌的不行,抬手抹了一把汗,“刘大哥,就这几支吧,一样买一个入门的数字,这股票还真不是我这样的人玩儿的呀。”他是真的慌。
刘进禄却大手一挥笑了笑,“怕什么!今天这先用我的户头给你买,赢了算你的,输了算我的,就当做哥哥的给你交学费了!”
说完把单子递给了电脑后面的服务员,每样却不是要了1000股,而是一万股。
“刘大哥,这买的这么多……万一要是……”
“唉!”刘进禄打断了林建民,“可没有万一,这地方说迷信不迷信,说不迷信也迷信,咱们可不兴在人家柜台前面说丧气话的!”
林建民不知道要怎么说话,只好又抬手擦了擦汗,刚才那单子上的数字他也看了,每一股虽然都只是几毛的价钱,可是1000股,也要好几百块钱呢,刘进禄这么一样一万股,刷刷刷就是万把块进去了。
这要真是赔了,他又怎么能让人家自己担呢?
林建民越想越纠结,怀里那十万块钱的人民币,像个石头似的硌着他的胸口,可那边柜台后面的服务员已经帮刘进禄出好了票据。
两个人拿着东西正准备走,一个留着山羊胡子头发花白的老头,却笑眯眯的走了过来,挡住了林建民的路,眯着眼睛做出个鬼脸冲着秀秀笑,好像是在逗孩子。
“小姑娘真好看,几岁了呀?属什么的呀?”
山羊胡子的年龄看起来并不大,可是他头发和胡子全都白了。
秀秀不是很喜欢这个人,但是这个人身上却有着淡淡的白光,那是他只在叶明朗和高素芬身上看到过的,代表着与众不同的福气。
只是这个人身上的福气又跟秀秀原来见到的不一样,他身上的白光有深有浅,有的还杂着别的颜色,明显是从四面八方聚集到一起的,而且还没有被融合,叶明朗身上的白光很强,而高素芬身上因为那个古镜的缘故,四面八方收集来的灵气经过净化也十分的纯洁。
而眼前这个山羊胡子的人,他身上没有法器,却能聚集这么多的福气,靠的又是什么呢?
秀秀一时间有些想不明白,却愣在了那里。
林建民看到这个山羊胡子上来就跟小孩子打招呼,下意识觉得这人不怀好意,于是把秀秀往怀里抱了抱,撤回两步,准备绕开这个人往外走。
却没想到那山羊胡子竟然也跟着他往前走了两步,眼睛死死定在秀秀身上。
“哎哟哎哟!这是怎么回事儿呢?颜大师您怎么到这儿来了,我说我这一转身就找不见您了,还以为您不管我了呢!”一个西装革履,戴着金丝眼镜,身材微微有些发福的中年男人小跑着过来,对山羊胡子一副尊敬的样子。
可是山羊胡子一直盯着秀秀,并没有理他,然后他才看到了刘进禄,“刘老板也在这儿啊!真是好久不见呀……”
“□□好□□好,真的是好久不见了呀!”刘进禄跟这个穿西装的中年男人认识,生意场上打过几次照面,吃过两顿饭,谈不上熟悉,可生意场上从来也没有什么不该交往的人,大家都是和气生财。
只是山羊胡子这样,让大家都有点摸不着头脑。
刘进禄带着点探寻的意味跟□□指了指山羊胡子,“□□,这位老人家是……?”
□□立马笑得很开心,“这位可是大师呢!能掐会算……”说完凑到刘进禄耳朵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小声道:“还是开了天眼的,我费了老大功夫才给请回来呢!”
生意人都信这个,刘进禄听见这话,眼睛也跟着亮了。
走上前去,想跟山羊胡子握手,可山羊胡子却把手躲开了。
“这么漂亮的小姑娘属什么的呀?几岁了?”山羊胡子把刚才的问题又问了一遍。
秀秀不知道他要干嘛,但是他打心眼里不喜欢这个人,觉得他看自己的眼睛,就像是在看一盘菜似的。
林建民这会儿也有点生气了,“这位老先生,让一让,我们要走了。”
可他话音刚落,就被刘进禄拉住了手,悄悄用了一下劲儿,然后挡在他前头跟山羊胡子客套道:“这位大师,丫头是90年生的,我算算……是属马的,今年四岁了,正上幼儿园呢!”
林建民听见这些话,一把就甩开了刘进禄的手,“刘大哥,我又不认识他,干嘛要把我女儿的生辰跟他说?”
林建民是个耿直的老实人性格,这么些年做小生意顺风顺水,他会变通,可平常也从来没遇见过山羊胡子这样奇怪的人呐。
林建民这会儿已经生气了,抱着女儿一把推开山羊胡子就准备往外走,却被刘进禄一把拉了回来,拽着他到一旁低声道:“兄弟,这山羊胡子老头可是位大师,批命看相什么的一流啊,他这么盯着你闺女肯定是有原因的,你不问问你能放心呀?”
刘进禄这话一听就是忽悠,可但凡是个家长,听到这样隐晦表达孩子可能有什么不好的时候,是绝不可能无动于衷的。
“爸爸,我没有事儿的。”秀秀也不知道那老头子要干什么,她也不想回去。
但是林建民已经被刘进禄拉了回去,而且这回找了排椅子,三个大人一个小孩坐了下来。
“颜大师,您觉得这孩子是怎么了?”□□作为两边都认识的,自然充当起了中间人。
山羊胡子捋了捋他的胡子,“姑娘的生辰八字是哪一天呢?”
林建民想了想,他并不是个迷信的人,也不觉得把生辰八字给出去能有什么危险,于是斟酌了一下,“90年五月三号,属马。”
山羊胡子把手指头挨个点了一遍,“时辰呢?”
林建民摇了摇头,“过去这么些年了,谁能记着什么时辰啊!”
“白天还是晚上生的,总记得吧?”山羊胡子手指头没停,也不知道他在盘算什么。
林建民想了想,“是晚上生的。”
一群人盯着山羊胡子,把手指头挨个盘来盘去,过了好一会儿,山羊胡子终于松开了手指头,狠狠在膝盖上拍了一下。
“这不对呀!怎么会是五月三号呢?怎么会提前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