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很不好,皇后忍不住探寻的去看雍正的脸色,满心满眼的只有自己心上人的雍正此刻意外的迟钝。
亲眼瞧见雍正那一双眼睛里绽放出来的柔和的光芒,还有嘴角轻浅的笑容,记忆中那个深沉的君王何时如此轻松过!殿下的淑贤也是一副满面桃花的模样,显然俩人已经心意相通!
皇后的后背瞬间都被汗打湿了,她了解自己的夫君,他并不是一个贪恋美色的人。
纵使淑贤有一张好的面皮,却也不能够让雍正为此而心生恋慕,所以两个人绝对是有了独特的交集。
而且还不止一次,这样才能够一点一点的让雍正放在心上,但此事最为可怖的是,这么多次的相遇,自己却从头到尾都不知晓。
是皇上对自己不满,有意隐瞒,还是自己因为多年的位高权重自负了,其实压根儿没有将奴才□□好。
皇后不知道,但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都代表她的皇后之位,没有她所想的那么稳当。
明明是还算适宜的天气,可皇后却觉得自己仿佛堕入到了冰窟之中,所有的寒气在不停地围绕着自己,一点一点地投入到了自己的身体之中,让自己仿佛骨缝里都在散发着凉气一般的寒冷。
皇后这一深思就没再继续和淑慧搭话,选秀也得以继续进行下去。
之后所有的选秀事宜,皇后都有些浑浑噩噩的反应不过来,脑海中不断回现的就是淑贤临走前回眸一笑。
雍正也跟着粲然一笑,两人四目相对,带着一种他们独有的默契。
同样被留了牌子,淑贤与淑慧回到了府中,安静的等待着消息。
当然,对于淑慧而言,只不过是另外一只靴子落地而已,至于自己的妹妹,恐怕是被赐给什么是宗亲吧。
淑慧很是淡定,淑贤就只有更淡定的份儿了,两人不急不缓的模样别让乌拉那拉夫人和讷布尔跟着放松了下来。
很快圣旨就到了,焚香摆案,虔诚的接旨,看着是苏培盛亲自来宣旨,激动至极的乌拉那拉夫人和讷布尔更是高兴的跪了下来。
苏培盛高声说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珍贵妃乌拉那拉淑贤,淑慎性成,勤勉柔顺……柔嘉淑顺,风姿雅悦,着即册封为珍贵妃,钦此!”
中间那一大段美好的词汇就可以看得出来,淑贤在雍正心中那是怎么看怎么好的一个人。
更别说珍贵妃呀,这是正一品的贵妃,而且“珍”这么一个封号,一看就知道不是内务府选的,能够让皇上如此费尽心力,进了宫,还怕不得宠吗?
原本还有些反应不过来的乌拉那拉夫人和讷布尔内心之中涌动起了一种狂喜之情。
就算将来淑慧也能够当上贵妃,那得哪年哪月了,如今就已经有了一个现成的贵妃呀。
俩人一致的忘记了之前对于淑贤有意无意地忽视,毕竟想让淑慧进宫之后帮扶家人,扶持家族,自然对她很好,感情牵绊加上利益牵扯才是最为稳固的。
比起二人的欣喜若狂,淑慧心中却是满满的不可置信,说实话,她一直防备着这个妹妹是历史上乾隆的继后。
却没想到自己占了她的位置,她却突然当上了贵妃,甚至比起在原本的历史线上熬了许多年,一直郁郁不得志,现在更快的出头了。
不过没关系,现在的雍正早已经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了,没有几年好活了,再多的荣光等成为了太妃之后都会凄凄惨惨的。
如此反复地告知自己,淑慧才将心头哽着得那一口气重新的咽了回去,脸上也才能够重新的挂起一抹欣喜的笑容。
有了这一份圣旨在前,之后淑慧被封为弘历的侧福晋的圣旨就显得稀松平常了。
想着临走前,苏培盛小心翼翼的扶起了淑贤,说了好几句吉祥话,淑贤给予他赏赐,他更是一副乐得合不拢嘴的姿态给收了下来。
要知道,作为大内总管,巴结苏培盛的人那是多不胜数,就连朝廷大员也得防备他在皇上面前嘴巴一歪的时候。
好东西见得多了,如今不过是一些赏银却如此高兴,可见淑贤在皇上心中的地位。
越想越是振奋的讷布尔看向淑贤的目光前所未有的慈爱了起来,乌拉那拉夫人更是头一次忽视了淑慧,上前去拉起了淑贤的手。
一副欢喜到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模样,高兴说道:“咱们淑贤如今一入宫便是贵妃,将来若是生下个小皇子,也算是有依靠了。”
一直享受着众星捧月的待遇的淑慧如今陡然间成为了被忽视的那一个人,更明白了什么叫做利益动人心,心也更加的冷静了下来。
皇后早就已经做好了淑贤会进后宫的准备,却没想到是这样高的一个位份,珍贵妃,皇上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对于淑贤的看重了。
在自己面前稍显木讷的淑贤可真是好手段呀,也让自己被愚弄的彻底。
纵使养气功夫极佳的皇后也忍不住的摔了好多的茶盏,气急败坏的说道:“这个狐媚子,本宫好心好意的记得她入宫,却没想到她转眼搭上的皇上,倒把本宫蒙在鼓里,如今里外不是人,成为了一场天大的笑话。”
这话倒也不假,谁不知道之前皇后兴致勃勃的为四阿哥和淑慧清线搭桥,可现在另外一个她不放在心上的小格格,反而一下子飞上枝头,当上了珍贵妃。
皇后的脸可是被拍的啪啪响,众人嘲笑过了一会儿之后,却更加的慎重的起来,皇上从来不是为色所迷的人。
更不用说淑贤家世不错,但绝不可能让皇上为之而虚情假意,可见一切都是因为皇上对淑贤有了真感情。
爱之欲生恨之欲死,是爱新觉罗家的人通病了。
第20章
乌拉那拉夫人和讷布尔有许多的话要和淑贤说,迫不及待的想要和淑贤重新的交好。
但事实是,很快宫中的嬷嬷就来到了府里,侍卫们也将淑贤的院子团团围住,等闲人压根儿就见不着淑贤。
这是针对于家中的男性长辈的,但淑贤也没有任何想要见姐姐和额娘的意思,可见是和家里有了隔阂。
不管她能够爬的有多高,不能够为家族所用的,那就是一颗废子,瞅着苏贤这丝毫不掩饰的态度。
乌拉那拉夫人和讷布尔的热情就如同昙花一现一样,眨眼间就消散了,两人重新的捧起了淑慧,无缝隙地将热情全部挥洒在了淑慧身上。
这让心里还有两分犹疑的淑贤见此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遗憾而又释然的说道:“这世间种种不过一个缘字,可能我真的没有这么一份父母缘分。
差了一点就真的差了很多了。”
暗卫在一旁捏着淑贤的肩膀安慰道:“那是他们自己太追求利益了,就这么一段时间,眼瞅着没有好处可占,眨眼间就变换了阵营。
这样的人不值得格格您伤情。”
淑贤微微的摇了摇头,望着窗外,很是直接的说道:“并非是伤情,只是心里还有那么一点期待,因此在期待落空了之后才会如此难受。
就是忍不住的想要去试探,哪怕明知道结局也还是如此,就希望那份喜爱之情是毫无瑕疵的,可显然,人心是经不起试探的。”
从暗卫的角度看来,淑贤的睫毛不停地颤抖着,又长又翘的睫毛,如此快速的颤抖着,仿佛振翅欲飞的蝴蝶,将眼睛修饰的更加的有神。
明明失落到了极点,却还强撑无事的做出一副毫不在意的姿态,却不知那僵硬的像是要哭了一样的表情,早已将她的真心实意表达的淋漓尽致。
那副强忍着悲伤,依旧宽和地安慰着旁人的姿态,令暗卫也不自觉的有了两分偏向。
真诚地安慰道:“格格不需要怎么伤心的,如今格格马上就会进入皇宫之中,有主子爷护着,想要讨好格格的人只会更加前仆后继。”
原本还有些伤怀的淑贤听此噗嗤的一声笑了,那笑容像是雨后初晴的天空一样,清透辽远,令人忍不住的一看再看。
就算是暗卫,见到这样温柔又包容的笑容,都忍不住的心跳加速,无关乎于其他,只是人类对于美好的事物的向往之情罢了。
对于一个暗卫来说,她需要时时刻刻的保持冷静,压抑自身的需求已经成为了她们每时每刻必做的事情了。
感受到胸膛里那颗一直波澜不惊的心,跳动的越发的厉害,暗卫有些手足无措的扯开了话题的说道:“格格,以后的好日子还长着呢,你呀,就放宽心的去享受吧。
在这宫里,皇上的恩宠是最重要,您瞧,哪怕是位高权重如同皇后娘娘,今年在皇上四十四岁的生辰宴上说了不讨喜的话,被皇上一阵冷落,还不是在后宫之中没有了以往的威信。
格格您和皇上两情相悦,之后再生下一位小皇子,这半辈子就有了保障了。”
暗卫都不知道自己在七扯八扯的扯什么,她只是想要快速的转移话题,让自己的一颗心重新得回归到那样波澜不惊的状态。
淑贤听到这话却是瞳孔微缩,放在膝盖上的时候都忍不住的僵硬了一瞬,下意识的想要握紧成拳,但随即马上反应过来,将手僵硬地摆放在膝盖之上。
四十四岁,雍正登基的时候就已经四十多岁了,现在已经雍正十一年了,雍正怎么可能还是四十四岁。
事实上,淑贤也早已经做好了准备,钱难挣,屎难吃,本来就只是为了荣华富贵的事情,弘历也好,雍正也罢,她只是选择了一条对于她来说更好走的道路。
一直以来,包括在小的时候,都不会有人特意的说啊,今年是几几几年,小的时候一直都是被奶娘抱着长大的。
后来长大了一些之后又开始学习琴棋书画,对于讷布尔来说,妇孺那就是头发长见识短的存在,压根儿不会跟她们讨论什么国家大事,如此淑贤就更没有了可以知道外面的事情的渠道了。
事实上也没人会故意的去查今年到底是几几几年,大家都是持着一种默认的态度的。
淑慧也好,淑贤也罢,两个人都是下意识的将历史套到了这个世界之中的。
淑贤比淑慧知道的更多,明白这个世界就是一个二次加工过的清穿文,但同样的女主富察氏都不知道的事情自然不会在文中显现出来。
所有的文章描写都是按照女主的视角来写的,而这一份故事却像是冰山一角,隐匿在外的是更多更大的冰山。
至于说原主,她的事情她自己本人都还糊糊涂涂的呢,两辈子不知不觉的就当了炮灰,有些事情更是掺杂着她的主观意见。
可以作为参考,却不能够全信,不管是在逆袭之前,还是富察氏逆袭之后,雍正都属于是背景板的。
区别在于逆袭之前讨的雍正欢欣的是乌拉那拉氏淑慧,后来富察氏使着乌拉那拉氏的手段又赢得了雍正的喜爱。
除此之外,他照样在雍正十三年撒手人寰,四阿哥弘历登基为帝,可事实上,如果没有特殊的事情发生,那么又怎么会让雍正的年纪年轻了这么多呢?
究竟是哪里还没有想起来,淑贤不知道,她焦躁而又忐忑,越是反反复复的想,就越是想不起来。
一颗心火急火燎的,之前顺利的结识了雍正,让他对自己有了好感,直到今日被封为珍贵妃所积攒起来的骄傲和自得统统如同清晨的露珠一样烟消云散。
事实上知道未来的走向,并且借此为自己谋得了利益,确实能够让人心中升起一种能够掌控命运的自负。
自己真是太懈怠了,淑贤将所有因为她被封为珍贵妃之后被花团锦簇而染上的傲气全部都清扫干净。
脸上所有的表情竟速收敛,眼角眉梢透露出了温柔,嘴角轻轻的牵起一抹轻浅的笑容,信任至极的说道:“皇上对我的好,我自然是知道的,有人那样坚定不移的喜爱之情,其余的瑕疵品我已经不在意了。
皓月当空,谁又能够看得见萤火虫的那点米粒之光呢,你呀,不必费尽心思的来安慰我的。
我之前不过是有一些小矫情,被所有人花团锦簇的包围着,恍惚间还真以为自己的生活能够一帆风顺,事事顺心的。
结果阿玛额娘如此直白的扭头就走,倒让我心里有些不痛快的起来。”
如此认认真真地剖析着自己的心态的淑贤,在暗卫心中是那样的干净剔透,她毫不避讳地展现出了自己性格中暗的一面,也因此才显得更加的光明正大。
夜凉如水,听着淑贤那里白日发生的事情,雍正又是心疼,又是放松,他了解淑贤这丫头,看着比谁都娇弱,实则比谁都倔强。
下定了决心,那是怎么都不会松口的,乌拉那拉夫人和讷布尔若是再有耐心一段日子,恐怕淑贤都会有所动。
现在才短短的一段时间,便扭头就对淑慧好,这不明摆着告诉淑贤,之前的种种讨好,都是为了利益半点真情都没有吗?
不过淑贤那丫头要为此伤心了,她和幼时的自己太像,外表倔强,内心却柔软无比,受了伤了,却强撑着,从来不曾想着利用那份伤口去博人怜爱。
更别说那丫头是如此坚定的认为自己一定会护着她的,雍正的脑海中已然想象的出淑贤那幅信誓旦旦的小模样。
微微昂着头,充满笃定的说着相信自己的话,明媚信任的,像是在说一个既定的事实一般的坚定。
越想雍正心中的怜爱之情就越是刹不住车,冲着一旁的苏培盛说道:“朕记得内库里有一颗硕大的夜明珠,记得带去景仁宫,夜明珠光亮柔和,在夜晚用来照明最适合了。
还有那翡翠帘子也给安上,叮当叮当的到时候一定能够讨得淑贤的欢喜。
还有还有将那套九尾凤簪也放到景仁宫里,供淑贤取用。”
雍正并不是一个奢靡的皇帝,翡翠帘子也好,夜明珠也罢,都是因为在他看来太过于华贵而被放在了内库之中,却没想到这两样东西这么快就有了重见天日之故。
更别说九尾凤簪,那乃是皇后才能够用的东西了,当然了,在这宫里,规矩是规矩,但皇上赏赐了,嫔妃自然可以带。
这些东西赏赐下去,恐怕后宫里的瓷器帕子得再换一回新的了。
苏培盛这般想着第二天大摇大摆地带着三样东西来到了景仁宫里,别看东西只有三样,但你也得看它是什么,价值几何。
这样既明贵又精美的东西,别说三样,一样摆出去都能够惹得人垂涎三尺了。
尤其是其中的九尾凤簪,普通人要敢私藏,那抓到了就是杀头的大罪,现在皇上却直接地赐给了淑贤,给予了她可以佩戴皇后才能够佩戴的九尾凤簪的资格,这宠爱令众人心惊肉跳。
第21章
淑贤不知道差错在哪里,就仿佛是人为的剪掉了一段时间,一切都有条不紊的继续前行,但雍正却活活的年轻的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