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找到了两个香囊,那挂在帐子上的香囊,也是富察氏最为喜爱的,可就是这么两个小东西,造成了富察氏多年未有生育。
原本还在一旁尴尬的喝茶的熹妃有些僵硬的放下了茶盏,她是被雍正的动静吸引过来的,对于这件事情很是一知半解。
但现在既然香囊被动了手脚,这正院里的吃食谁又知道会不会被动了其它的手脚呢,熹妃这样一想,又觉得肚子有些不太舒服。
心里也跟着有些发凉,坐在一边的裕妃同样也是有些僵硬的,放下了手中的糕点。
如果熹妃一个人在那猛的喝茶,猛的吃糕点的话,那就很难看了,因此一直和熹妃绑在一处的裕妃也陪着她一起吃吃喝喝。
本来这茶喝起来清冽,糕点吃起来更是香甜,又吃又喝的占着嘴,反而不必再多思量什么,裕妃心里头都挺轻松的。
却没想到会闹出这么个事情,也跟着心头发凉,女子的斗争丝毫不弱于权谋之争,更甚者因为女子被禁锢在那一个小小的范围之内,因此她们争起来会更加的狠辣。
既然动手了,自然就得斩草除根的不是吗,裕妃越想越是觉得头皮发麻。
太医小心翼翼的解释着说道:“这香囊中带着避孕的药物,闻多了,就会起到避孕的效果,好在四福晋吸食的并不多,因此并没有对身体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伤害。
肚中的子嗣也很是康健。”
高氏听后惊讶至极的说道:“这么的恰到好处呀!那这人用了避孕的药物又是为什么呢?难道就仅仅只是希望福晋几年没有生育吗?”
高氏这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富察格格身上,毕竟现在弘历唯一的子嗣,就是富察格格所生的子嗣,更别说这孩子站着长子的名分了。
最愤怒的就是富察格格,因为在众人看来她极有可能就是其中的幕后黑手了。
人在家里坐,锅从天上来,富察格格上跪在地上砰砰的磕了两个头,很是委屈的说道:“福晋自从入府之后,掌管着后院大权,又一直深受爷的喜爱,信任。
妾身只是一个小小的格格,哪里能够有那么大的本事,在福晋掌管的正院之中下药呢。”
确实,富察格格虽然已有了子嗣,但最得宠的并不是她,最受弘历信重的也不是她,这样的人若说有小心思,那是绝对的,可要说她有这样的行动力,那就不太可能了。
如此,事情又绕回来了,如果不是富察格格的话,那么又会是谁呢?
深知自己如今是最有嫌疑的那一个,富察格格马上推托着说道:“就算妾身有那份运道,恰恰好的,能够在正院安插一个钉子,达成的这样的结果,却也不可能让后院所有的女子都无法生育吧。
那样不是把自己架在了油锅上,要是谁发现了不对劲,第一个怀疑的就是妾身吗?
再者妾身也没有能够控制爷的子嗣的能力呀。”
很是委屈的如此辩解着的富察格格,头上还带着青紫的痕迹,可见她刚才磕头磕的有多么的用力。
金氏也不甘示弱地跟着跪了下来,意有所指地说道:“能够不下这么大的一局棋的人,绝对是有权有势的,否则怎么能够把所有人都当成棋子来摆弄呢?”
金氏一边说一边生怕别人注意不到的,不停地张望着,而那目光所在,正是站在一旁扶着肚子的富察氏。
如今连富察氏也被人怀疑了,众人心头第一反应就是不信,毕竟这些年来富察氏的名声是经营的极好的。
被打脸多了熹妃原本也不敢冒头,一直安安静静的听着,但事关自己的儿子,她可不敢大意,冲着太医说道:“你辛苦一趟,为其她的侍妾格格把把脉!”
这是真怕弘历被一锅端了呗,也是,如今看来,这可能性还是极大的,众人的怀疑很快就得到了验证。
弘历后院所有有名有姓的女人全部都中了避子药,这完全是把弘历的子嗣玩弄在鼓掌之中的节奏呀。
事情越闹越大,不抓到幕后之人那是绝不罢休了,现在只有弃车保帅了。
富察氏如此想着,面上却满是踌躇的咬都咬唇,最终下定了决心的跪了下来,小心翼翼地说道:“妾身这个做嫡福晋的实在是失职。”
富察氏话没说完,弘历就赶紧的扶起了她,很是温和的说道:“此事与福晋无关,福晋只管放心。”
温和的弘历,秀雅的富察氏,两个人,一个低头,一个抬头,站那里便相配极了。
雍正想起了淑贤,心里的那个想法也不知不觉的更是坚定的起来,他不容许那样张扬肆意,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淑贤,有一日需要向人卑躬屈膝的解释。
有了皇后之位,哪怕将来出了什么岔子,至少淑贤会是母后皇太后,在礼法之上,新君也得敬着她,再将血滴子留给她,就可以保证她后半辈子的顺风顺水了。
并不知道这家皇阿玛在想什么的弘历,冲着富察氏表现了一番夫妻情深,慈爱的抚摸着对方的肚子,满脸一副即将要有嫡子出生了,好高兴的姿态。
暗戳戳的让自己的皇阿玛知道龙凤胎就算再怎么有大吉之兆,那也仅仅只是一个和他的嫡子年岁相差不大的孩子罢了,那是担当不起大任,也压制不了他这个哥哥的。
可惜一番媚眼抛给了瞎子看,雍正完全没有get到他真正的想法,自的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之中,一心一意的想着封淑贤为后的事情。
认认真真的思索起了该如何推淑贤上位,至于说原本的皇后,那对不起,哪怕他或许也有对不起皇后的地方,但皇后也绝不能够对不起他,这就是这个时代和那份权利赋予他的认知。
当然了,表情管理到位的他,依旧是那副深沉淡漠的姿态,保管让任何人都瞧不出他真正的想法。
那执政多年,所以养出来的气势,也让他仅仅坐着就足够令众人战战兢兢,不怒自威,不外如是。
弘历一直用眼角余光注视着雍正,仔细的观察着自家皇阿玛究竟是怎样的表情,可对方的表情却是一如既往,这究竟是啥意思呀?
弘历不懂,弘历纠结,弘历郁闷。
作者有话要说:这次是作者菌的问题,很晚了,却还贪图小红花,导致给了很多小天使非常不好的看文体验,在这里诚挚的表示抱歉,以后作者菌也会引以为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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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再郁闷, 事情也得接着往下查,别管这其中有多少人动了手脚,都得一个一个的把老鼠逮出来。
先是院中负责的采买的奴才的人际关系, 其次是后院所有人员的交叉, 看看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地方是重合的。
高氏安安静静的站在一旁, 像是因为这件事情太大, 而有些回不过神来的姿态。
事实上,她正暗自得意着呢, 富察氏自来就是一副贤惠福晋的姿态, 也是时常赏赐给她们东西,弘历更是全权将后院的事情交与福晋处理。
前些日子,她让自己的父亲在送给爷的一批锦缎之中加了料, 保管能够让用的她的人短期内都无法再有生育。
至于其她的漏网之鱼,高氏只需要如同平日里的那样,做足了捻酸吃醋的模样,故意的找她们的麻烦,没有一个人察觉到不对。
而且在这个时候,最重要的绝对是富察氏,毕竟对方又是嫡福晋,此刻肚中又有着子嗣呢。
将主动避孕的嫡福晋包括进事情里, 就很容易思路走偏,之后只需要爆出嫡福晋避孕的事情, 所有人也都会跟着议论又怀疑的。
富察氏也知道, 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就算心里再怎么不舍,她也跟着很是伤感地看了角落中的婢女一眼。
很快事情越往下查,就越发的扑朔迷离的起来, 因为所有的一切都很正常,正常到就仿佛所有人都没有任何的问题一样。
这种正常到极点的表象,让所有人都跟着头皮发麻了起来,想想都知道,维持这种正常的人心机有多么的深。
金格格也跟着跪了下来,战战兢兢的说道:“水过留痕,这世上本就没有什么天衣无缝的事情,如今之所以这样一筹莫展,肯定也是因为有内贼。
而且是个所有人都没有怀疑到的内贼,我早就觉察出不对劲的地方了。”
话说的倒有两分歪理,毕竟比起有内贼,对于后宫众人来说,外敌能够如此随意的布下这样大的棋局,却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更让人接受不了。
富察氏闻言不卑不亢的说道:“有疑虑那就必须得解了,否则日久天长的,倒引的其他人误会了的时候。
妾身自认无愧于心,请爷先从正院搜查,看看,还能否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这样坦坦荡荡的行为也让众人怀疑的眼神跟着收敛了许多,可惜很快,这样的信任就被打破了。
高氏来势汹汹,淑慧在一旁暗暗补刀,有心算无心,早已经将一切的证据都准备的齐全至极。
面对这样进退两难的境地,富察氏丝毫没有被打脸了的感觉,照样一副清者自清的姿态,坦坦荡荡的说的:“这么多的证据摆在这里,妾身辩无可辩,只希望皇上能够查清事情的真相,还妾身清白。”
这意思还是一直有人陷害她呗,这么说倒也是有道理的,毕竟真要掌控后院所有女子的孕息,那么富察格格又怎么能够逃脱得了呢?长子所代表的重量可不轻。
金格格满脸仇恨,阴阳怪气的说道:“谁不知道这富察格格自来和福晋亲近,二者皆是富察家的女儿,私底下用什么想法也未可知呢。”
这话就诛心了,不仅仅是说富察氏可能私底下使用手段意图掌控弘历的子嗣,更表示在富察氏的心中富察家才是最重要的。
哪怕私底下有不少的女眷都是以家族为重的,但在明面上就不对头了,以往的不争不抢,不妒不忌,此刻却又可以以另外一种思路去看了。
熹妃也觉得就是如此,毕竟同为女子,即使聪慧如她,刚刚进王府的时候,于雍正也并非没有过期待,那种忐忑羞涩甚至嫉妒,丑陋的面目是无法避免的。
富察氏一向做的很好,不应该说她做的太好了,面面俱到,无可指摘,这样的人表面上还对弘历一副深爱的姿态。
熹妃皱紧了眉头,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正想说什么的弘历,先声夺人的问道:“富察氏,弘历一向信任你,今日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都还二话不说的先维护你。
你私底下是否有做了什么事情,如今里说出来是最好的,免得真被查出来,把证据丢到你脸上,那就难看了。”
熹妃先一步的站了出来,丝毫不顾及往日里她所表现出来的喜爱富察氏的模样,显得翻脸无情。
至于同样以往对于富察氏也是一副深深信任着的弘历,此刻他只是在自家额娘的怒瞪之下不敢言语的大孝子罢了。
孝顺的孩子总是讨人喜欢的,自古以来,婆媳关系那就没好处理过,但有一点是共通的,就没有哪个婆婆喜欢看着自己一手抚养长大的孩子,在自己面前无底线的维护另外一个女子。
如此,弘历此刻的安静站在一旁,只让人觉得理所应当,甚至因为他那带着两分苦涩的笑容,不免让人更是怜惜他在额娘和媳妇之间两面不是人的为难。
坏人熹妃做了,弘历只是一个无可奈何的大孝子罢了,熹妃当仁不让他出头,把弘历隐在幕后。
富察氏满脸委屈的瞅了熹妃一眼,紧跟着有些踉跄的跪倒在了地上,什么话也不说,这满脸的委屈模样,就足够让其她人浮想联翩了。
熹妃见此很是恨铁不成钢的说道:“往日里你一向是一个周全人,做的事情从来都让本宫放心至极,怎么如今如此糊涂呢?
亦或者你在这里觉得委屈,那么就辩解辩解,皇上在这里,自然不会让你蒙受了不白之冤的。”
熹妃自然希望是由外部的人员动的手,否则的话,今日弘历就脸那就丢大了,但事情不能只往好的那一面想,若真是富察氏私底下动了手脚,那也得先把弘历给摘出去才行。
熹妃搁这上蹿下跳的夺人眼球,为的是什么,雍正也是一眼就能够看得出来,很是不耐烦地说道:“有事就说事,你们搁这儿当戏台子,那一出接着一出的好戏,你们不烦,朕都觉得腻歪。”
此话一出,众人这才偃旗息鼓,那种不怒自威的气势,让站在一旁的淑慧眼中那叫一个异彩连连。
富察氏当然知道,既然对方动手了,那就绝对会摆出铁证如山的姿态,让她辨无可辨,就是不知道这么缜密的手段,究竟是谁弄出来的吗?
富察氏无意一般的捶了捶腰,站在角落中的婢女见此深呼吸了一口气,随即站了出来,跪在地下,不停地喊冤道:“福晋是无辜的,福晋当初只是自己避孕了而已,并没有对其她人动手,这是旁人陷害福晋的。”
不是,这话里的意思,她们怎么理不明白呢,富察氏是疯了吗,对自己避孕,她是生怕自己身体太好,太能生孩子了吗?
若是你说你有一两个嫡子,那无妨,毕竟生产那是从鬼门关走一回的事,谁也不敢肯定她们不会折在这上头。
但你没有啊,你避孕为的是什么,众人心里如此想着,目光不由得放到了弘历身上,他还是一如既往地风度翩翩,这是在场的众人都只觉得他脑袋上仿佛带了一个无形的帽子,还是个绿色的。
弘历也没想到这事儿突然来个急转弯,闹出了自己意想不到的结果,一时也被惊得够呛。
富察氏的反应比谁都激烈,声音尖锐地问道:“不是说这药物那是助孕的吗,怎么突然间就成避孕的药物了?”
对嘛,只有助孕的药物讲起来才合乎逻辑呀,不过看富察氏满脸震惊的模样,众人心里都有了猜测,恐怕是她身边的人没有清理干净的。
婢女听着富察氏这尖锐的询问声,满脸空白,就像一个头脑发热的人,突然间冒出来,此刻才后知后觉的明白自己惹到了怎样的麻烦。
满脸惊慌的她下意识的瞅了一眼富察格格,随即欲盖弥彰的看了一眼众人。
不必多提,光看这架势,众人就觉得这人绝对有猫腻。
这一场戏来来去去的无非是又一次证明,这非是其他人所为,而是东四所钟又一次的内部碾压而已。
雍正沉了脸色,拉着淑贤的手,就准备先走,弘历眼疾手快地走上前去,跟在雍正的身侧。
看着这个从前自己很是满意的继承人,如今眉宇间满是沉稳,唯有眼中时不时的冒出来的精光,表现出他并非像表面上那样的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