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不是NPC[无限]——省略号挪挪
时间:2021-08-28 09:04:02

  阿墙小声嘀咕:“还挺惨。这报纸看着好像有些久远,也不知道她死了多久了,尸体是被谁缝起来的。”
  谢愁愁摇了下头:“不对,她还没有死。”
  “啊?”
  “应该说,她生前是因这件事而死,但是死后,在这个世界,并没有到死亡的时间。”
  飞流不息的是变化多端的窗外背景,视线正落的位置摆放着一个小巧的时钟。
  阿墙好奇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怎么了,你在看什么啊草……这个秒针是不是在往后跳?”
  谢愁愁轻点了下头。
  这是她刚才找报纸时,意外发现的一个小细节。秒针看似每一秒都在往前走,但只有仔细看便会发现,它在跳往下一个数字之前,有一个短促的、转瞬即逝的回跳过程。
  之前她未曾注意过这些时钟,只知道每个座位上都摆放了一个,除了看看时间外,再无其他用处。
  直到刚刚——
  即使是鬼,她也是一个有常识的鬼,知道时钟这玩意是怎么走的。
  她在那一瞬间,便冒出了个惊人的猜测,即使日出东方,即使残阳西落……即使此时是七点,一个小时后是八点钟,即使一切看起来那么正常。
  可有没有可能,时间是倒着流淌的?
  昨日是28号,今天是27号,明天是26号,后天……25号,才是女孩死亡的真正时间。
  并且,以经验来看,若是不及时找到通关关键,三日后,便是玩家们的死亡之日。
 
 
第98章 
  入夜,谢愁愁便拿到了小女孩这日的车票。
  企山——北新
  2025年5月27日21点32分开 01车xx号下铺
  看到上面的数字,她下意识松了口气。这说明,这个副本的时间,的确和她猜想中一样,是倒流的,28号并不特殊,27号也不是什么大日子。
  甚至连车票上填写的地址名,都应该只是用来混淆视听的。
  重点只在两日后的25号。
  也就是说,要想通过这一关,谢愁愁必须在今明两天内,找到“终点站”的真正含义。
  列车每日循环往复,这中间,到底哪一站才是所谓的终点站?
  她决定将这个问题先抛到后面去。目前,很显然还有另外一个问题没有解决,那就是,女孩夜里要吃的人,究竟是谁。
  既然她会吃错,那么,怎么样才算吃“对”?
  正思考着,“吧嗒吧嗒”的脚步声又出现在了耳边。谢愁愁视线望过去,便看到女孩抱着碗,蹦蹦跳跳地顺着过道往前去。
  不一会儿,她就选中了今夜的食物对象。
  被选中的家伙,似乎便会失去知觉,纵使被拉在地上拖一路,也没有反应。
  谢愁愁想了会儿,跟上去。
  去的时候,女孩已经开始享用了。她轻轻松松地将那人的胳膊扯下来,然后将之慢条斯理撕成指甲粗长条。撕完一整条胳膊上的皮肉,再将之整整齐齐地堆放到碗里。
  像极了一碗面条。
  她馋猫一样,用袖子蹭了蹭嘴角的口水,拿着筷子搅了搅碗里的“面条”,便开始大口大口吃。
  谢愁愁回想起她昨夜抱怨的模样。
  说着不想吃,吃起来倒是很香嘛。
  女该正埋头吃着,便突感身体一轻——她竟然被人提了起来。
  她恼怒且愕然地回头看,发现是昨夜的“食物”后,便更加不忿。
  “你做什么?”
  口上被缝了线,不光吃东西费劲儿,说话也费力,还漏风。
  谢愁愁未答话,提溜着她往前走,径直进入1号车厢,将她丢到一个熟睡的玩家乘客面前。
  女孩茫然:“做、做什么?”
  一旁的墙鬼蹿出个脑袋来:“她让你吃。”
  女孩瞪大眼睛:“……”
  “你不是说你昨晚吃错了吗?那今晚多吃几个,就知道错不错了。快吃,不然揍你哦!”
  “她为什么自己不说话?”
  阿墙露出了个高深莫测的表情,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隔了会儿,被拎在乘务员手中的他,朝她沉痛地摇了摇头:“看到了吗?”
  女孩:“……”
  阿墙又抬头看乘务员:“可以回答我最后一个问题吗?”
  乘务员沉默地拎着他往外走。
  他最后的“为什么她说话你不扔……”被车外的风吹散在半空中。
  女孩收回视线。
  她还沉浸在刚刚的震惊中,没缓过来。震惊的不是阿墙,而是他说的话。
  吃……这个人?
  为什么?
  她本想拒绝,但是一抬眼,就看到了默不作声站在一旁的少女。
  ……算了。
  打也打不过,吃也吃不死。
  再说,刚刚那只鬼说的话似乎有道理。她好像……每一夜都在哀叹自己吃错了。
  可每一夜,都只吃固定好的那一个。
  为什么不多吃几个试试呢?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要求是身为人类的这个少女主动提出来的,但是听上去还不错。
  女孩决定,再吃一个试试。
  结果,才刚等她将面前的食物弄死,开吃第一口,便再次被人提溜了起来。
  那少女拎着她,将她放到了又一个乘客面前。
  并用眼神示意她,继续吃。
  女孩:“……”
  她累了。
  于是,在被迫的情况下,她弄死了三个车厢一共7个乘客,在她认命地挺着鼓鼓的肚子,开始吃第八个乘客时,意向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这一次……
  似乎吃对了。
  谢愁愁看到,女孩第一口下去,脸上的表情便发生了变化。她茫然地呆立了一会儿,眼睫缓缓向下垂去,视线落在那乘客脸上,看了一会儿后,才吐出一句话:“我好像,记得这个人。”
  此话一出,便像是按响了某个开关。
  那看上去死透了的“玩家”,忽然从地上跳了起来,对女孩露出了个狰狞的笑容,便朝她脸上扑了过去。
  还未扑上身,便被一股更大的力道弹开。
  “玩家”在这股力道下,撞上了身后的墙壁,吐出一大口血来,显然已经奄奄一息。
  他面容错愕,视线触到一旁站着的谢愁愁,表情便变作了又惊又怒:“是你,你果然不是寻常人。”
  谢愁愁当然懒得和这种小螳螂废话。
  当然,从目前的状况看,似乎也轮不到她出手。这“玩家”说了话,按道理是应该扔出去的,不过女孩没给这个机会。
  她似乎对“玩家”的身体恨意很深,赶在乘务员来之前,硬生生将他生吞活吃了。
  乘务员赶到后,拧眉对着地上的血泊、碎肉,发了三秒钟的呆。
  三秒钟后,他默默转身离开。
  女孩吃得满脸都是血污,她小小的身体靠在门边,细细颤抖着,不知是不是气的。
  隔了好一会儿,她才缓慢平静下来。
  “那人我认识。”
  重新回到列车上的阿墙,早已接受了面前的设定,他嫌弃地扫了一眼地上的狼藉,大胆猜测:“我知道,很简单嘛,那家伙一定就是害死你的人。”
  于是,他又被丢出去了。
  本夜第二次爬回车上后,为了听完一个完整的故事,他捂紧嘴巴,没有再发出一点声音。
  从女孩的口中,谢愁愁得知——她已经死了很久了。
  死了这么久,即使死时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现在的鬼龄也不小了。
  而这些故事,这些属于她的记忆,在这之前,早已被女孩忘光。她只知道自己每夜都在等一辆哐啷啷响的绿皮火车,只知道自己每夜需要吃掉一个人类。
  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做这些。
  吃了仇人后,心内的仇恨得到平息,她也才缓缓记起了过去的一切。
  她本是个生活在父母身边的,无忧无虑的小女孩。
  可有一天,突然降临的陌生人,打破了她平静的生活。那人悄悄将她抱走,带着她上了一辆通往不知名地的火车。
  在车上,害怕她哭闹,他告诉她,不许说话。
  只要说话,吵到了别人,就会被乘务员丢下车。
  她害怕极了,便捂紧嘴巴,不让自己发出一丁点声音。
  火车到了站后,陌生叔叔像是收到了什么消息,慌慌张张地将她丢在了轨道上。
  他怕她哭闹惹人怀疑,骗她说,站在轨道边,冲着过来的列车招招手,司机叔叔看到她,便会停下来让她上车。
  上了车后,她便可以回到爸爸妈妈身边了。
  那时才六岁的她信了。
  她见过爸爸妈妈在路边冲公交车、小轿车招手的画面,于是,她觉得这个叔叔说的话是对的。
  于是,在朝着第一辆驶来的火车招手的那一瞬间,她被火车带走了生命。
  尸体躺在轨道上,血肉模糊。
  死后,一位善良的鬼婆婆,拾起她的尸体,用针线将她残破的身体缝好,并告诉她:“回去吧,回到列车路过的地方,总有一天,它会带你找到回家的路。”
 
 
第99章 
  或许因为,女孩是因列车而死,死后,这辆列车便同她捆绑在了一起。
  只要她在轨道中央招手,火车便会同马儿般温顺地停下。
  接着,载着她开往循环往复,永远没有终点的前方。
  或许是为了弥补,到了夜间,这辆列车上的乘客,除了她,谁都不能说话。
  而这,也成为了其他乘客的死亡条件之一。
  对于谢愁愁来说,知道那个家伙是人贩子之后,她便不由自主感慨,就那么让他死了,似乎有些太便宜他。
  但是眼下显然不是思考这个的时候,死都死了,又不能把尸体拉回来鞭尸。
  她眼神飘移,脑海中,女孩最后说的话,一直在回荡。
  “回去吧,回到列车路过的地方,总有一天,它会带你找到回家的路……”
  ……回家的路?
  谢愁愁的眼睫眨了两下。
  她没有说话,用口型,无声地将自己的问题传达给了女孩。
  女孩盯着看了一会儿,喃喃道:“家……?我家在鹤秋山……”
  说到这里时,她脸上的神情也就变得落寞了起来。
  “鹤秋山”三个字在她念来,声音虽低,却足够清晰。
  谢愁愁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为什么她会表情落寞,因为,这俩火车经过的所有站点里,并没有一个名叫“鹤秋山”的地方。
  她设想中的“将女孩送到家,也许能让列车终止前行”在这里卡住。
  火车不经过她家,你说气不气。
  所以这辆列车经过的,那些该死的站点,都是闹着玩的对吧!
  谢愁愁正愁得直皱眉时,忽地便觉察到了抹奇异的视线。
  她下意识朝视线方向望过去,却发现,那视线来自车外。
  折腾了大半宿,这会儿时间已到凌晨四点,车窗外是黑沉的天色,在最高最远的尽头,隐隐泛白,能看出即将破晓。
  可终究是还未破晓,近处仍旧是粘稠的墨色。
  那双眼睛就在这片浓稠的漆黑里,是双充斥着浑浊老态的眸子,眼窝深陷,眼白泛黄,瞳孔仿佛有了细痕的玻璃珠子,里面藏纳着灰尘污垢。
  是个老态龙钟的妇人,微微佝偻着腰,静默不语地盯着窗里。
  只不过,她的视线并没有长时间落在谢愁愁身上,一瞥过后,便转过去看那小女孩了。
  小女孩坐在对面,跷着脚,脚尖时不时点地,发出踢踢踏踏的声音。
  连阿墙都注意到了窗外的眼睛,慌慌张张指给她看,可她好像看不到窗外的婆婆,迷茫望过去,又迷茫转回头。
  而近半分钟的时间过去后,窗外的眼睛还是没有消失,就像是长到火车上了般,自始至终一声不吭地盯着里面。
  女孩抬目朝外又望了会儿,仍旧没有看到老婆婆,却误会了阿墙的意思。
  她恍然大悟般从座椅上站起:“哎呀今天居然拖延了这么久,到地儿了,该下车了。”
  说完,便急急忙忙往外赶。
  谢愁愁这才想起来,列车已经开到了女孩夜里的乘车点——又或许应该说,这里就是她过去死亡的地点。
  而窗外老婆婆的身份,也已不言而喻。
  她就是小女孩口中所说的,替她将尸体缝好,送她来到轨道旁的鬼婆婆。
  至于为什么鬼婆婆今夜会突然出现,又为什么小女孩没有看到她,则无人知道答案。
  女孩的下车方式比较豪放,她轻快地钻入卫生间,一个跟头从窗户处翻出去,紧接着人便不见了。
  谢愁愁琢磨着,这位鬼婆婆也许是见小女孩许久没有回去,专程过来看看。
  至于为什么女孩看不到她,她没想通原因。
  但,当视线再看向外面的时候,竟然又对上了鬼婆婆的视线。
  她居然没走……
  眼看着分针都挪了好几个位置,她还是待在原地没有消失。
  这一次,她盯着的人,便是谢愁愁了。
  隔着深沉的夜色和厚厚玻璃窗,也能看到肤上的暗沉老年色斑,脸上的每一条褶皱,都在诉说着她的年迈衰老,
  用阴森死气来形容她仿佛再合适不过。
  谢愁愁刚觉奇异,便见婆婆突然朝她露出了抹奇异的笑容。
  很难形容那是一抹怎么样的笑容,可却一瞬间驱逐了脸上的大片死气。
  她还未细看,便见鬼婆婆的身影忽然飘到了前方,她看着谢愁愁,朝她招了招手,继而,身影往前,消失在了窗外。
  真·鬼使神差的,谢愁愁跳下床,走出包厢,站在过道上,视线望向前面包厢的窗户,果不其然,又看到了老婆婆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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