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不是NPC[无限]——省略号挪挪
时间:2021-08-28 09:04:02

  她的眉头皱了起来:“他好像没法说话啊,万一这里面的真的是赶尸匠,咱们也没法和他交流啊。”
  刚刚喊话的那几声,没有得到坟包里的人的回应,却将其他几个玩家喊了过来。
  第一个跑过来的是陆家然,他跑到跟前,声音急促:“怎么了怎么了,找到赶尸匠了?”
  刘欣指了下外面:“喏,可能就在这里,但是我也不确定到底是不是赶尸匠。”
  说话间,其他人也到了。
  众人伸长了脖子往门外看过去,看到了外面的那个墓碑,和墓碑后面的坟包。
  “这……”暴发户表情呆滞,“你和我说赶尸匠在这墓里面,死了?谁信呢?”
  刘欣连忙道:“谁说死了的呀,我们刚刚还听到里面声音了,不过我先说好哦,我可没说这里面的就是赶尸匠。”
  “什么声音?”
  她缩了下脖子,看了问话者一眼,怯生生地回答道:“好像……是呼吸声?”
  “呼吸声……”暴发户轻吸一口气,“这游戏里,就连鬼都有可能有呼吸声,谁能证明外面的那个就是活人了。”
  “但是咱们这一圈找下来,的确也没有看到其他的活人存在。”短发女白了他一眼,“你好好说话,别乱吓唬人家小妹妹。”
  “咱们安静一些,仔细听听声音。”陆家然道。
  众人安静下来,视线朝外面看过去的时候,这一次,在鸦雀无声的状态下,的确是人人都听到了外面的声音。
  的确是呼吸声,绵长的,粗重的,虚弱的呼吸声。
  亲耳所闻,再没人将之同“鬼怪”联系起来。就算是伪装,恐怕鬼怪也伪装不出这么虚弱凄惨的声音来。
  又安静了一会儿,有人动了动唇,刚想开口说话,便听到了不一样的声音。
  “笃笃”。
  那是石头撞击石壁发出的声响,力道不大,在场众人却全都听见了。
  刘欣小声道;:“对对就是这个声音,我刚刚说话的时候,他也这么回应我了。”
  长发女看她一眼,视线望向那半圆的石墙:“先别敲了,我想问你,你是赶尸匠吗?”
  敲击声停下来,却半晌都没有回话。
  刘欣小声道:“他好像不会说话。”
  长发女轻轻吐出一口气,安静片刻后,又开口道:“回答我的问题,是或者否,是的话敲击两下,否的话敲击一下。”
  她轻顿一会儿,接着问:“你是赶尸匠吗?”
  里面的传来了“笃笃”两声响。
  是的。
  他是赶尸匠。
  可赶尸匠怎么就跑这里面来了?
  暴发户扯了扯嘴唇:“这游戏可真够鸡贼的,我们本来还想着,找到赶尸匠就能从他口中把那具尸体的位置给问出来,结果呢。呵呵,这家伙连话都没法说,咱们要怎么找到尸体啊?”
  短发女低声安慰他:“赶尸匠都能找到,尸体肯定也能,毕竟是死人,总不能自己偷溜走吧。”
  这话是用来安慰人的,也是用来自我安慰的。
  但话说到最后,她忍不住一乐:“也对,游戏世界里什么都有可能发生,谁知道这尸体会不会自个儿偷偷溜走呢。真是太可气了。”
  长发女又接着问道:“你找我们过来,是想让我们帮你将最后一具尸体运送回她的家乡,但是我们现在找不到尸体,你可以给我们提供一些线索吗?”
  里面好半天都没有出声,就连呼吸声都变轻了很多。
  接着,她又道:“随便你用什么办法,只要能将信息传递给我们就行。”
  “等等,我有这个。”刘欣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笔,“你们有人有纸吗,咱们让他写下来,从那个小缝隙里扔进去就行了。”
  没人带纸,不过义庄各个大门小门上都有贴白色的挽联,随便扯下来几个边角。
  众人之间寻了个准头教好的,让他将纸条从那个缝隙扔进了半圆坟包中。
  隔了一会儿后,赶尸匠似乎是写好了,“吧唧”一声,他将笔和纸从缝隙处扔了出来。
  扔的过程中,谢愁愁看到了他那只枯瘦不堪、布满了老褶的手。
  一个活人,究竟为什么会跑到坟包里待着,又究竟为什么会被立个墓碑?
  是他自己想不开,还是别人不让他想开?
  这个问题过于深奥,谢愁愁思索了0.01秒钟后,决定不为难自己,毫无负担地将之抛到了脑后。
  对于她来说,面前的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众人将一切都想得太轻松了些。以为两边互扔纸条,便可以迅速快捷地拿到赶尸匠的信息。
  理想是如此的丰满,现实是如此的骨感。他们忽略了一个重点,那就是赶尸匠这会儿已经是个快死的人了。
  他连敲石头都没力气,扔纸笔自然也没什么力气,只见纸笔从缝隙中出来,便直直坠落到了坟包边的土地上,紧紧地贴着坟包,似乎并不想这么快分离。
  众人沉默了一会儿,悲伤了一会儿。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大家的脑子不过卡机了一会儿,便又恢复了运转,他们从义庄里面寻来长长的竹竿,将之伸出门外。
  花费了一点力气之后,总算是将那纸笔给弄了回来。
  然而看到字条上面写着的东西之后,众人又有些傻眼。
  严格来说,不能用“写”,应该说是“画”,这老头可能并不会写字,他在字条上画了一团乱七八糟的东西。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里面的光线太暗了,老头画的时候眼睛看不见,只能瞎画一气,众人根本就看不清上面画着什么,唯一能够看清的,是一堆乱七八糟黑线之中的尸体。
  至于尸体长啥样,位于什么地方,要想从图画上得知,根本就是一件痴心妄想的事情。
  众玩家们无语凝噎,安静了好一会儿。
  “再问问?”
  “算……了吧?”短发女忍不住道,“我看这画,严重怀疑这里面的老头子也压根就不知道尸体到底在哪。”
  长发女耸了耸肩,语气无奈地道:“我感觉啊,我们根本就不是来给他赶尸体的,而是来帮他找尸体的。”
  “所以这老头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暴发户问道,“按照任务来看,咱们是为了完成他的遗愿才会出现在这个地方的,但是现在的情况嘛,就算没有他,对任务来说也没有什么影响。”
  “我觉得,应该是时限。”好久没说话的陆家然忽然开口道。
  “时限?”
  “难道就是那句‘在他离世之前’的所谓时限,可看他这样子,今晚就会一命呜呼也说不定,咱们怎么知道到底有多少天时间?”
  “不。”陆家然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外面,像是正在仔细端详那个小小的,诡异的,装着活人的坟包。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过这样一个习俗,在古时候,有些地方,家中的晚辈,会将年纪大的老人,关到砖头砌成的坟墓里,每天定时给他带水带饭,也定时带来一块砖头。”
  “啊?”众人表情迷茫。
  “每过一天,就会砌上一块砖头,等到砖头将最后一块缝隙堵死,便意味着这个老人的生命已经走到了重点。”陆家然接着道,“这是我小时候听家中长辈说的,过去一直当可怕的故事来听,却没有想到,居然真有这样的事情。”
  暴发户的眼睛都直了,他直愣愣看着不太平整的砖头石壁:“听你这么一说,我才察觉到,最上面的那个砖头底下的水泥好像都没有干,该不会在咱们来之前就有人来过吧?”
  “那咱们是不是明天早点过来守着,就可以找到其他的npc了?”
  “很有可能。”
  在众人讨论的时候,短发女的视线落在那奇怪的砖头上面,她目不转睛地盯着数了一会儿,转头看向陆家然:“老大,还有七块砖头,是不是意味着咱们还有七天的时间?”
  “应该就是如此。”
  七天的时间,得找到尸体,还得将尸体送回到家乡去。
  光是想想都觉得前路充满着艰难险阻。
  长发女叹了口气,将纸条揉揉搓搓,塞回口袋中:“算了,咱们明天来这儿蹲蹲npc吧,反正从这赶尸匠身上也拿不到更多的信息了。”
  虽浪费时间,却也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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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只能回到先前的住宅屋里,打扫了一间干净的大屋子,床不够用将从其他房间挪。
  这义庄里面晚上似乎不太安全,他们不敢太分散,人全都聚集在一起才安全,夜里也好守夜。
  虽然有六个老玩家聚在一起抱团,好在大家伙儿之间的氛围还算不错,轮流守夜,昨夜轮了谢愁愁和暴发户,以及两个新玩家。今夜便轮到了其他人。
  由于不用守夜,晚上的时候她睡得很熟。
  当然昨天夜里她同样睡得很香甜。
  到了后半夜的时候,身体无端觉察到了股冷意,她下意识睁开眼,接着便看到了一张惨白的鬼脸。
  是个女鬼,她身体呈半透明状,像个被泡发了的馒头,头发从两侧垂下,直直地垂到谢愁愁脸上两厘米的地方。
  奇了怪了。
  她在口中小声嘀咕,有阿墙在身旁坐镇,怎么还让她见了鬼了。
  女鬼面色惨白,直直地盯着她,却半晌没有动弹。
  谢愁愁心念一动,阿墙便从一旁跳出来。
  墙墙不愧是墙墙,刚一出来,那女鬼面无表情的脸蛋便有了一丝的崩裂。墙墙张牙舞爪龇牙咧嘴地扑过去,后者受到了惊吓,花容失色,连退数步,下一瞬,便从屋子里跳了出去。
  整个过程,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出现。
  谢愁愁眼神瞥向一旁,周围的玩家们全都正在酣睡,根本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至于阿墙,这段时间以来,有认真听从谢愁愁的“鬼力提升小经验”,一得了时间打着伞跑出去晒太阳,短短的时间内鬼力就有了质的飞跃。
  由于之前一直都没有什么对象供他实验一下自己的鬼力,这会儿猛地碰上了一个对手,就像个在田野上撒欢儿狂奔的野马,把那女鬼吓出去了也不肯罢休,跟着也跳着追了出去。
  这之后,谢愁愁却没了睡意。
  她还是没有弄清楚自己被女鬼盯上的原因。
  过去被鬼盯上情有可原,毕竟这游戏给她捏的“人身”可以以假乱真,就算是鬼同伴也认不出她的身份。
  可现在呢,因为时时刻刻身旁都跟着个墙鬼,寻常鬼怪大多会因为墙鬼的气息而对她退避三舍。
  谢愁愁搞不明白,为什么这只女鬼偏偏会盯上自己。
  是睡在旁边的那九个玩家的肉不够鲜美吗?
  她思索了一会儿也没有想出问题的答案来。好在没一会儿阿墙就回来了。
  谢愁愁无声用唇语询问他。
  他的脸蛋贴在墙壁上,没人能看到,张大嘴巴瞎比划了一会儿后,大概是觉得这样速度太慢,影响信息的传递,便索性将自己水渍一般的身体,化作了一个个清晰的字。
  墙壁上的字来回变换,最后形成了一句话。
  “她说你身上有蛇毒。”
  谢愁愁:“?”
  她身上怎么就有蛇毒了?
  昨夜的确进来过蛇,可她清清楚楚地记得,在自己醒来之前那些蛇便都消失了,她还是从其他人口中得知“蛇”曾进来过。况且,在场只有她一人睡在棺材里面,棺材板留出的缝隙只够呼吸,无论如何都不够钻入一条蛇。
  更重要的是,真要被蛇咬了的话,她怎么可能到现在都没有察觉到呢?
  又不是金刚不坏之身!
  谢愁愁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她又是挽袖子又是摸后颈,确定身上的确没有伤口之后,眼神落到了一旁。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在场的这么多玩家里,昨夜只有一个人被蛇咬伤了。
  就是那个暴发户。
  就算这被咬的人中加上谢愁愁,就算她的确在自己察觉不到的地方被咬下了伤口,那女鬼要找的也应该是那个暴发户才对啊。
  两两选择,怎么也不该选上她。
  暴发户的位置比谢愁愁更靠外,女鬼进来后,即使是按照就近原则,目标也应该是他。
  可现在,这家伙仍旧好端端地睡着,似乎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就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那么眼下只有两个可能——一是那个女鬼脑子不太好使,找错了人。
  还有个可能便是女鬼故意撒谎。
  这两个可能性小只有小,谢愁愁连想都不想就将之排除。
  紧接着,她的脑袋里又跳出了第三个猜测,有没有可能……是暴发户将自己的伤口转移到了她的身上。
  这个想法,在得知“保命道具”存在之前,谢愁愁并不会想到,可她清清楚楚地记得,上上次在中转站购买别墅的时候,她便看到了保命道具。
  其中有一个卡,名叫“替死卡”,她清清楚楚地记得,只要使用该道具,便可以使游戏内任一一名玩家替自己死亡。
  在确认自己的身上并没有伤口之后,她的视线便落在了那仍旧酣睡的男人身上。
  经过了一段时间的相处,墙鬼似乎已经和她培养出了很好的默契,谢愁愁一个眼神,他便狗腿兮兮地凑过来,用水迹拼出一行字。
  “有什么事情吗?”
  谢愁愁言简意赅地将自己的目的传达给他。
  阿墙果断扑了上去。他是鬼怪,只要他想,身体便可以是透明状态的,即使在那暴发户的身上搜了个遍,对方也察觉不到他的存在。
  摸了一会儿,阿墙便在他的口袋中摸到了一个淡金色的卡片。
  谢愁愁接过来,上面果真写着几个大字。
  “反替死卡”
  再下面,是一行小字。
  “已使用,生效中,绑定者,卢伟,被绑定者,谢愁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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