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个问题,他是她的特效安眠药,曲鸢认真权衡了下,口是心非道:“我不会想你的。”
徐墨凛换了种问法:“那我要是想你想得睡不着怎么办?”
曲鸢眨了眨眼,轻拍他手背:“你不是还有五指姑娘陪着吗?”
他的语气也变得不正经起来:“它更喜欢待在你的……温柔乡里。”
“……流氓。”
曲鸢嘴上说着不想,可离别时刻真正到来,下班回到住处,漫无目的地从里到外走了一圈,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她站在阳台看西子江中来来往往的轮船,看得出了神,依稀间听到他喊:“洗手吃饭了。”
她软声应道:“来了。”
转过身,迎接她的是浸在黑暗中,冷冷清清的厨房。
曲鸢缓缓地蹲下,双手抱住膝盖,思念无所遁形,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
此时,徐墨凛正在S市郊区疗养院的vip病房,里面气氛压抑,不到十分钟,他的耐心已然告罄:“如果没别的事,我先走了。”
女人坐在轮椅上,背对着他,面向落地窗,满头乌发用白色绢纱束着,背影优雅而得体,映在玻璃窗的面容,却是苍白消瘦:“徐墨凛,你这样对我,一定会有报应的。”
徐墨凛眉间染上讥诮,声音淡得听不出情绪:“拜你所赐,我连地狱都去过了,还怕什么报应?”
“对。”女人抓着轮椅边缘的手青筋毕露,咬牙切齿地冷笑着,“她就该下地狱!”
“下地狱。”她语无伦次,脸上显露出异于常人的癫狂,夹杂着惊恐,“不!我不能下地狱,不能……”
徐墨凛按了呼叫铃,立刻就有护士进来给她注射镇静剂。
他半秒都没有多停留,离开了病房。
回到市中心的公寓已是九点多,徐墨凛点开微信置顶,发送视频申请。
手机铃声响起,曲鸢接通,屏幕出现那张熟悉的俊脸,听到他问晚上有没有好好吃饭,她不受控制地眼眶微热:“吃了面条。你呢?”
徐墨凛没有食欲,并未用餐,他不想让她担心:“陪外公吃了养生餐。”
“好吃吗?”
“一般。”
两人聊着家常,思念藏在暗面,藏在话语里,藏在眼神里。
浴室传来提示音,是浴缸的水放好了,没有恒温功能,水会变冷,曲鸢红唇微抿:“我先去洗澡,待会再聊。”
“别关。”男人喊住她。
他单手解开两粒衬衫扣子,哑声补充:“想看。”
第69章 取悦她 我也只想和你共度余生
男人单手解开两粒衬衫扣子, 哑声补充:“想看。”
曲鸢红了耳朵,眼神飘来飘去,支支吾吾的:“又不是没看过。”
鸳鸯浴都不知洗了多少回, 虽然每次洗着洗着,总会偏离重点……
徐墨凛侧着躺在沙发上,露出平直的锁骨, 还有小片的胸膛,衣衫下看不见的地方,紧实的肌理线条若隐若现,并不显得那么刻意, 却充满了诱惑。
他唇角弯起好看的弧度:“不一样。”
从疗养院带出来的糟糕情绪,堆积在心间,只有她才能化解。
曲鸢没说行,也没说不行, 她拿了睡衣进浴室, 屏幕的画面变成了浴室的天花板, 很快有淅淅沥沥的水声传出,徐墨凛抬手轻揉眉心, 自行发挥想象力。
谁知镜头一转,对向了淋浴间, 比想象中更美的画面,铺天盖地地袭来, 极具视觉冲击力, 徐墨凛眸色幽深,有Y在翻涌,无法言说的燥热迅速地汇集到某处。
从花洒倾泻而下的水流细密,浇出氤氲的水雾, 朦朦胧胧似仙境,女孩子有着芭蕾舞者的出挑身形,蝴蝶骨优美,纤细腰身盈盈不足一握,线条匀称,纤秾有度,柔软如上等丝绸。
眉眼精致如画,白皙的雪肤蒸出了薄薄的红晕,纯真中带着几分妩媚。
徐墨凛喉结滚动,呼吸渐渐粗重,远在千里之外,看得见,抱不到,他这是在自寻折磨。
曲鸢简单淋浴完,关了花洒,坐进浴缸,提前加了玫瑰精油,清香和着热气弥漫开,全身的细胞跟着舒展,她惬意地哼起了调子。
她泡澡的时间里,徐墨凛也去冲了澡,顺带解决麻烦,吃饱餍足过的人,清粥小菜难以满足,等曲鸢穿好睡衣,拿起洗手台上的手机一看,咦,人哪儿去了?
直到她吹干头发,做完睡前护肤,躺到床上,他才慢悠悠地裹着浴巾出现了。
宽肩窄腰,漂亮的人鱼线,美色当前,不看白不看。
徐墨凛举高了手机,画面回到他的脸,曲鸢不满地控诉:“小气。”
他笑:“等回去让你看个够。”
谁想看他了?曲鸢清了清嗓子,正色问:“外公身体怎么样?”
徐墨凛下了飞机,回孟家老宅陪外公吃了午饭:“精神还不错。”
他一并告知老爷子透露年后会把他调回总部,正式交付重担的事。
这么快?曲鸢问出一直以来想问的问题:“你为什么会被降职调任到停云地产?”
徐墨凛反问:“你觉得是为什么?”
曲鸢略作思考,结合以前的传闻,条分缕析道:“其一,可能是你实权在握,锋芒太盛,遭到了四个舅舅的针对,老爷子有意将你调离总部核心,韬光养晦,等时机合适再委以重任。”
毕竟是异姓外孙,如果选择和有实力的家族联姻,如虎添翼,实现利益最大化,必然所向披靡,无所顾忌,可他最终却选择了她。
他说过的,不会为了利益出卖婚姻。
而且,他完全有实力接管兴阳集团。
“其二,停云地产是外公一手创立的,近年来为追求短期利益,失去大部分市场,险些动摇了根基,外公是想让你进行内部改革,将公司拉回正轨。”
“其三,你为小公鸡村‘旷野’的建筑项目而来。”
曲鸢见他沉默不语:“我分析得不对吗?”
“你说的多少有点沾边,”徐墨凛笑道,“但不是关键原因。”
她追问:“那是什么?”
他言简意赅:“我想换个新的环境。”
就这???
“是为了逃离我吗?”曲鸢忍不住翻起旧账,“你收到调任通知,当天就飞去了榆城,连声招呼都没跟我打,我还是从甄湘那儿知道的。”
“在那场怀孕误会后,我承认我是心乱了。”
徐墨凛眼底情绪复杂,一字一顿,说得很慢,“我需要不受你影响,冷静地,理智地重新审视和你的关系。”
“但我没想到,你会追过来,还追到了小公鸡村。”
既然要算旧账,那么就一次性算个清楚。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去吗?”曲鸢同样向他敞开心扉,“有两个原因,一是你走后我天天失眠,做噩梦,定时在5点14分醒来,可之前和你一起睡觉,就不会这样。”
“第二,我是去抓奸的。”
闻言,徐墨凛再也维持不了淡定的表情:“抓奸?”
“还记得外公八十寿宴的前夜,你做噩梦了,抱着我说‘别离开我’吗?我以为你婚内出轨,在外面金屋藏娇了。”
“所以,这就是你离家出走,以及和我冷战的原因。”
曲鸢长长地“哦”道:“原来你知道我在跟你冷战啊?”
“对不起,”徐墨凛向她道歉,“我那时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
“都过去了。”曲鸢的心结已解,不再耿耿于怀,但她还是要强调一点,“要是将来你真出轨了,我……”
她说不下去了,没有设想过这个可能性,根本不知道自己会怎样应对。
相比之前干净利落地和他离婚,在尝到爱情的甜蜜后,能那么轻易地割舍吗?
但这是她的底线。
“现在给你任何承诺,都无法彻底地打消你的疑虑。”徐墨凛深深地看进她的眼睛里,“我不知道该怎么向你表达,证明我的忠诚,我只知道,在婚后相互折磨的两年里,我从没想过去找别的女人。”
他拍了拍心口处:“这里认定了一个人,就是一辈子。”
语气轻而笃定地问:“你的心和我的心,是一样的,对吗?”
这是比“不会出轨”更打动曲鸢的回答,她有想过和他离婚后,去找另一个爱她的男人,但当误会澄清,藏在时光里的爱意浮出水面,关于他们的未来,她看到了清晰的轮廓:“我也只想和你共度余生。”
徐墨凛心底柔情四溢,凑近,隔着屏幕亲她:“我的荣幸。”
聊得太投入,不知不觉临近午夜,困意涌来,曲鸢掩口打了个呵欠,明天是周五还要上班,她打算睡觉了:“可以等我睡着了再挂断吗?”
徐墨凛应了声“好”:“晚安。”
曲鸢隔空飞吻,将手机放到床头桌的支架上,镜头对准床头位置,又把他的枕头拿过来,抱在怀里:“晚安。”
也许是有他间接的陪伴,曲鸢闻着熟悉的清冽气息,意识慢慢地消失,陷入沉睡。
徐墨凛并没有结束视频通话,凝视着她恬静的睡颜,久久不动,犹如一座木雕。
曲鸢一夜好眠醒来,根据阳光照进来的高度判断,上班肯定要迟到了,奇怪的是,闹钟居然没响,她按了按手机,也没反应。
没电了?
不可能吧,昨晚在床上是边充电边聊的,睡前拔掉充电器,她记得电量还有百分之八十。
曲鸢匆匆起床洗漱,赶到公司,等手机充上电开了机,她才知道原来电量耗尽自动关机,是因为从晚上近10点到凌晨4点40持续了6个多小时的通话。
是忘记挂断,还是一直在看她睡觉?
曲鸢顺手发了个“?”过去。
徐先生:“本来想跟你说早安的。”
曲鸢禁不住地心花怒放:“你不是还要去开会吗?”
徐先生发了张咖啡的照片。
曲鸢:“认真开会!”
徐先生:“遵命,徐太太。”
曲鸢弯起唇角,专注到工作中,有一份文件的资料要跟他核对,发了微信许久没回,她直接拨了电话,却被机械女声告知:“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他的手机对她24小时保持畅通,一般来说不会无缘无故关机的。
要么没电,要么是……开了飞行模式。
曲鸢放大咖啡照片,从中发现了端倪,桌子看起来很像S市机场VIP休息室的,她查了飞榆城的航班,果然时间能对得上。
徐先生这是提前回来给她惊喜?
她要不要给他一个反惊喜?
曲鸢请了下午的假,提前半小时来到机场,航班准时抵达,接机的人纷纷伸长脖子望着出口处,她找了个靠后的位置,第一次接机,生怕错过他,望眼欲穿。
一道挺拔的身影撞入视野,男人穿着深色外套,剪裁得宜,肩线挺括,黑色长裤勾勒出比例极好的长腿,他一出现,就吸引了大部分人的目光。
有两个年轻女孩子兴奋地你推我,我推你,示意对方去看,跃跃欲试着上前搭讪。
男人对招惹来的注视浑然不察,或者说习以为常,他目不斜视,不疾不徐地往前走着,俊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强大而无形的气场萦绕在四周,带着生人勿近的疏离感。
女孩子们交换眼神,互相鼓励,但还是退缩了。
将这幕收入眼中的曲鸢粲然一笑,绕到柱子后,悄悄跟在他后面,加快脚步靠近,她设想的是站在左边,拍他右肩,等他回头扑了个空,她再跳出来:“surprise!”
没想到她的手刚伸出去,男人就丢掉了行李箱,反手搂住她的腰,往上一个用力,曲鸢就趴到他后背了,她环住他脖子,脸颊紧紧贴着他的脸:“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第70章 取悦她 断线的风筝
“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徐墨凛偏过头, 笑着啄了下她唇角:“心灵感应。”
曲鸢不相信,她明明没透露任何要来接机的消息,刚才也藏得好好的, 除非他后面长了眼睛,她不依不饶地问:“到底怎么发现的?”
徐墨凛改口说:“闻出了你身上的香味。”
曲鸢闻了闻,香气很淡, 他嗅觉有这么灵敏?
“其他人的脚步踏在地面,”他一本正经地说,“只有你的踏在我心上。”
曲鸢埋在他颈边笑得不行:“你从哪儿学来的土味情话?”
她抬眼看去,前面的柱子是镜面设计, 正倒映出他们的影子,破案了。
怪不得他会出其不意地反手来了一招,她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眼皮子底下。
“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会在这儿?”
曲鸢期待着向他炫耀,她是如何地冰雪聪明, 凭着手机关机和一张咖啡照片就识破了他提前回来给她惊喜的计划。
然而, 他给出的答案是:“因为你迫不及待地想见到我。”
略过细枝末节, 直抵核心,曲鸢的心尖仿佛被一根羽毛轻轻拂过, 微痒,她嘴唇贴上他耳畔, 嗓音清软:“答对了。”
大批来自天南地北的旅客涌出,面上带着疲态, 风尘仆仆的, 同前来接机的人或拥抱,或勾肩搭背,或客气地握手,人来人往, 赶着奔向各自的目的地。
清隽的男人背着清丽娇俏的女孩子,亲密地耳语,俊男美女,赏心悦目,俨然天作之合,频频引人侧目。
原来帅哥已经有女朋友了,前一秒他还是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淡,此刻唇角微扬,低眉浅笑的模样,感觉像瞬间从寒冬过渡到了暖春,两个打退堂鼓的女生对视笑笑,暗暗庆幸没有一时冲动,不然就得尴尬收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