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错别字有点多,爬上来改一下下
第37章 、37
衡南大学开学时间早, 等到真正开庭那一天学校已经开学了。
郑雨薇为了更好地处理这些事,请了一周的假。
她请的律师是燕回推荐的,很有权威性, 业务能力也极好, 还会安慰她, 给她提供更好的思路。
而郑如意这边也不甘示弱, 请了律师回击。
当然, 这律师不是她自己请的,是由池家出面请的。
现在他们属于一根绳子上的蚂蚱,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必须得联合起来一致对外, 才有可能将这一局扳回去。
用钱之琳的话来说就是:“早知道当初就该直接把她给打了, 流产也不生她出来, 就会使一些勾引人的功夫,让男人为她神魂颠倒。”
言外之意,就是郑雨薇能有如今的底气,全靠她勾引了燕回。
池有德不是很赞成她这么骂,但他对郑雨薇只有那一点点因为像他早逝的妹妹而产生的同情,除此之外是没什么感情的。
所以他虽然不喜钱之琳这样骂郑雨薇, 但现在公司也出现了一些危机,他懒得给自己找更多麻烦, 所以就没有反驳钱之琳说的话, 免得惹她生气了, 又给自己找不痛快。
钱之琳跟郑如意一起骂了郑雨薇好久, 最后上法院这天都是一起的,当然,郑如意作为被告, 而她却不是。
总得来说,当初被换婴儿她是不知情的,所以这事儿暂时还波及不到她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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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儿闹得也不算小,对簿公堂这天,许多民众都过来看了,还有很多记者,想来都觉得梧西的金融大亨家出现了这样的事是一件很有热度的事情。
而后,法庭之上,郑雨薇的代理人一直替她发言,举证。
“郑如意女士在十八年前,也就是2001年初就已经怀孕,我们走访了当时她周围认识的人,都说那时候她已经怀孕几月,但是最后临近生产的两个月,她却忽然消失了。”
“而根据池家佣人的介绍,当时池家太太钱之琳身边有一位照顾她的年长的女佣,而这名女佣正是郑如意的姑姑,叫郑茹慧。”
“郑茹慧跟随钱之琳多年,将她带大后又一起随她进入了池家,深得钱之琳的信任,因此也就有了后来的偷梁换柱。”
“而这一切,郑如意是知情也愿意配合的。”
“胡说!你有什么证据证明——”
“安静!”
郑如意当众喧哗的反驳还没说完就被打断,她不服气地咬了咬牙,只能静待她的辩护人替她发声。
“对方律师说话是否有证据,我相信天底下没有一个母亲愿意将辛苦怀胎十月刚生下来的孩子交给别人的,而我的委托人同样也说,她不知情,当时她生产大出血昏迷过去,醒来时就以为自己生的是个女儿。”
“我们自然有证据,且已将证据提交,同时我们还有证人,就是在池家已经工作二十几年的女佣。”
审判长查看完证据后:“证据已收到,判断证据属实,请证人发言。”
而后,池家的女佣站了出来。
钱之琳和郑如意看着那个站出来的女佣,顿时都气得眼红牙痒痒。
那是一个平时相当低调的女佣,甚至因为年级太大,大家平常跟她交集很少。
就是这样一个不起眼的人,居然如今站到了对面要来打她们的脸!
钱之琳握紧了手,已经将这个女佣骂了一万遍。
而郑雨薇自然还记得她,就是当初逃离池家的那个晚上,她在花园里偷听时看见的那个说是亲眼见到郑茹慧将她跟池惟调换的那个人。
而且,也是那个悄悄塞给她燕回送来的手机的那个人。
而后女佣作为证人将自己十八年前看到的那一幕说了出来:“十八年前那个夜晚,我亲眼见到郑茹慧抱着太太刚生出来的女婴偷偷摸摸地绕过所有人的视线进了一个小房间,过了会儿出来,手上抱着的已经是个男婴了。”
“两个婴儿哭声不一样,男婴哭声大一点,女婴哭声弱一点,我也是当妈的人,我不会认错。而且等她走后我也偷偷趴在窗户上看了,那个小房间里的床上躺着的就是郑如意,以及一名跟郑茹慧之前抱着的那个女婴哭声一样弱小的婴儿。”
“后来过了六年,郑如意去而复返,带着一个小女孩重新回到池家做佣人,那时候她毁了容,而且时间太久,我又只见过她一面,所以第一时间没有认出来。”
“但是随着我们少爷长大,大家都发现他跟先生太太长得都不一样,反而和毁了容的郑如意的眉眼很像,而那个小女孩,也就是郑如意带过来的女儿跟她长得不像,我这才将她认了出来。”
“大概一个多月以前,也就是少爷刚放寒假的时候,先生太太也承认了,少爷不是他们亲生的,而是郑如意的儿子,而郑雨薇小姐才是我们先生和太太的女儿。”
“可是就算这样,对方也并不能证明,该名女佣所看见的就是事实,也不能证明我的委托人是知情的。据我的委托人所言,那时候她的姑姑,也就是郑茹慧女士看她一个人怀孕可怜,所以把她接到了池家照顾。”
“至于后来发生的一切,我的委托人都是不知情的,她醒来的时候,身旁躺着的就已经是个女婴,这时候谁又会怀疑这个女婴不是自己的亲生孩子呢?”
审判长:“原告已举证,证据充分显示女佣所说一切属实,原告律师请继续发言。”
“对方律师所说,郑如意律师一直以为我的委托人才是她的亲女儿,还认为谁都不会舍得自己辛苦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给别人,如此看来,郑如意女士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应该是很爱她当时的孩子,也就是我的委托人的。”
“可是据我的委托人所说,她从小就被郑如意虐待打骂,经常吃不上饭也没衣服穿,到六岁都没上学,谁家母亲又舍得这样对待自己的孩子呢?由此可见,郑如意从一开始就知道我的委托人不是她的清生孩子。”
“而这一点,我们同样也向当时周围的邻居取证过,都说郑如意一直不管我的委托人,还经常听见她打骂我的委托人,那时小孩儿的哭声让周围住户都记忆尤深。如果不是靠周围的邻居接济,给她旧衣服穿,让她吃百家饭,她早就被郑如意女士给饿死了。”
“况且,除夕前夜的酒店里,郑如意女士确实亲口承认过,当初将我的委托人换了过去。”
审判长继续查看证据:“证据已收到,证据属实,请被告律师发言。”
“对方律师这样也只能证明我的委托人并不爱她的女儿,也就是郑雨薇女士,但这并不能说明,我的委托人一早就知道郑雨薇女士并非她亲生,据我的委托人所说,她只是单纯不喜欢女儿,所以才会对她不好。”
“而根据郑雨薇女士提供的录音来看,我的委托人也只是因为当时太过生气,所以才会口不择言地说出当时将她换过来的话,人在极度愤怒的情况下,会说出一些不符合事实的话,这并不能充分证明,她确实参与了换婴儿这个行为。”
这样似乎也说得通,顶多证明郑如意没人性罢了,却不能证明她是因为知道郑雨薇不是她的女儿才那样对她。
法庭之上,忽然诡异地安静了一会儿。
郑雨薇此刻才真正见识到什么事巧舌如簧,什么是颠倒黑白。
果然人一旦没了人性,什么事都能做出来,什么话都说得出口。
她的委托律师一时间没有发言,这让她不免有些担心:难道就要这样败诉了?
此时,郑如意的表情就变得有些得意了,显然是觉得已经胜利在望,像一只骄傲的老母鸡一样朝着郑雨薇看过来。
包括钱之琳,也比刚刚变得放松了一些,心想这不愧是花了大价钱请来的律师。
一切现象都预示着,郑雨薇的这场官司即将败诉。
“原告律师是否继续举证继续发言?”
安静的法庭之上,只有这一句话响起,似乎荡起回音。
郑雨薇眉头紧蹙,双手握紧,实在没想到事情的走向最后会变成这样。
如果败诉,以后怕是再也不能翻案,而郑如意便会逍遥法外,并且将她的户口本继续占有,还会让她负责赡养的义务。
忽然,她的代理人开了口:“我申请补充证据。”
郑如意和钱之琳瞬时警惕地看过来,郑雨薇也有些错愕。
谁都没想到,这场看起来结果很明显已经快要结束的案子就这么毫无征兆地突然有了转机。
“准许补充证据。”
而后,他们新补充的证据交了上去。
“如同对方律师所言,就算郑如意女士虐待我的委托人,也并不能充分证明,她一早就知道我的委托人非她亲生,她也可以只是单纯地讨厌女儿。”
“所以,我们新补充一份证据,证明她确实是知情的,不仅知情,甚至还亲自策划、参与了这个换婴的行为。”
“刚提交的证据表明,去年十一月,郑如意获得了一大笔钱以及一套房子,随后她去了西山墓地,也就是她的亲姑姑郑茹慧的墓碑前看望。”
“她买了一束鲜花,买了水果,买了祭奠的用品,这个情况下,我们可以看做她是极度清醒且正常的,也保持着正常人的理智,前去看望逝去的姑姑。”
“随后,她在郑茹慧的墓碑旁边待了许久,因为怀旧之类的感慨,她在那墓碑前说出了‘姑姑,还好当时我决定了将惟惟跟那小贱人交换的话,现在他有了池家还有封家做后盾,往后必会一帆风顺,当时刚生下来我还有点不舍得,还好有你,今天我来看望你,往后我也是有房有钱的富太太了,你放心,我不会忘了你。’这样的话,这可以充分证明,她知情且谋划且参与。”
郑如意和钱之琳的脸色瞬时间变得非常难看,一阵苍白,就如同见了鬼似的。
尤其是郑如意,她万万没想到,她去西山祭拜郑茹慧会被人跟踪偷拍!
而且那些话,确实是她所说,可以说丝毫不差,甚至还有些辱骂郑雨薇的话那律师没有说出来。
怎么会……
郑如意顿时想抓住些什么东西,以免自己站不稳而摔倒。
同样震惊的还有郑雨薇,这个证据,她事先并没看过,也并不知情,甚至不知道郑如意去西山祭拜过郑茹慧。
而且,这还是去年的事,那时候她还在学校读书。
这个证据是哪里来的?
怎么会有人这么未雨绸缪……
她瞬间想到一个人,可却又没办法完全相信。
燕回他、他会那么早就预料到这些事,又那么上心,一直关注着梧西市池家和郑如意的动静吗?
而他做这些,仅仅是因为自己小时候救过他一命吗?
审判长:“证据已收到,证据属实,所言属实。”
这一回,轮到郑如意的律师哑口无言。
再经过几轮辩论,最终的结果不言而喻,自然是郑雨薇胜诉。
虽然没有当庭宣判结果,但她的律师告诉她
郑如意以弃婴罪、偷婴罪、虐待婴儿罪数罪并罚,判处有期徒刑二十年。
同时,郑雨薇的户口也从郑如意的户口上迁了出来,成为了一个单独的户口。
听着宣判的结果,郑如意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浑浊的泪水从她的眼里不停地流出,而她呆愣如同木鸡。
钱之琳见状,也不愿在此多待,迅速溜了。
郑雨薇停留在那里,眼眶湿润,抿了抿颤抖的嘴唇,才忍住没有直接哭出来。
这一天,她等了好久好久,终于来了。
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可以从那黑暗里脱身出来,站在代表公平与正义的法庭之上,打败那些压迫自己的黑暗。
这一切,十八岁以前的郑雨薇来说,就像是一个久远的梦境,是难以实现的梦。
但是今天,但是现在,但是此刻,她终于触及到了真正的光明。
原来,她可以做到的。
郑如意被带走的时候,那双眼就如同长在了郑雨薇的身上,狠狠地、狠狠地盯着她。
若是她此刻人身自由,大概会冲上来使尽浑身力气将郑雨薇一顿暴打。
可惜她双手被人控制着,半点自由都没,只能这样,愤怒却又无能为力地瞪着郑雨薇。
郑雨薇淡定地回视,但她的眼神温柔带笑,虽然眼眶湿润,那但是属于胜利者的感动,跟郑如意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们交错着,郑如意与她擦肩而过,就如同这十八年的过往,一幕幕如同电影,时空交错,而她即将迎来全然不一样的人生。
郑雨薇仰起头眨了眨眼,将那些要漫出来的泪水憋了回去,随后一身轻快地走出法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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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街头,一连多日的雨停了,外头日光正盛。
郑雨薇刚出法院大门,还没有下长长的阶梯,就被阳光落了满身。
人潮熙攘,人声热闹鲜活,阳光落在她的脸上,她闭上了眼,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外面的新鲜空气。
仿佛可以感觉到,脸上的毛孔都跟她一起开心着,张开了,贪婪地吸收着阳光的温暖。
浅而细短的绒毛随着微风微不可见地飘摇着,似乎也在与她一同庆祝欢喜。
这种被阳光照耀的感觉,真的好好。
郑雨薇嘴角翘起来,睁开眼,蹦蹦跳跳地往台阶下跑。
有记者围过来,要采访她,她也欣然应允,有问必答。
“我永远相信正义会到来。”她说,“黑暗的尽头,就是光明。”
人群之外的远处,停着一辆迈巴赫,车窗降了一半,露出男人英俊的侧脸。
他远远看着被人群环绕、笑得如同阳光一样灿烂的女孩子热情地回答着记者的提问,薄削的嘴唇也跟着微微翘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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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雨薇应付完所有的记者后,迫不及待地要打电话给燕回,告诉他这个好消息,虽然知道他可能已经收到了这个消息。
电话很快被接通,郑雨薇不等他应声便开口:“先生我赢了!”
远处车里的燕回看着她,默默笑了:“恭喜。”
“郑如意被判了二十年呢!”郑雨薇说到这里忍不住蹦了一下,“太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