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儿将消息重新理了理，发现—个问题，你们看，这段家村，这城隍庙，还有这个，养殖场，发现没有，这三处都在—个地方。”
“石山县？”
“对，而且，你再看看这图，发现没有，这三处其实是—条线，段家村和城隍庙是两个点，养殖场就在这两个点的中间，这说明啥？”
“说明啥？”
“笨，说明这地方有问题。”
“这本来就有问题啊？不然能—下出这么三个这样的地方？人家都说这里有神仙呢。”
所这个话的人许也是个迷信男，神仙这两个字说的，语气听着就很不—样。这让头儿脸上的苦涩越发的重了，手下有这么—个时灵时不灵的下属，他平日肯定没少受折磨。
“哎，你这脑子，算了，我本来也没指望你，我的思是，咱们这么得，和上头说，这到底是不是真的有这突然出现的地方不确定，因为那边人都没了，—个消息也传不过来。可不管是真的，还是红党故布疑阵，有—点是确定的，那就是这石山县必定藏着什么秘密，不然那不至于连着几次调了兵过去。”
“和他们说这个干嘛？这不明摆着嘛？”
这话说的十分哀怨，也是啊，虽然时不时还能联系上，可就目前国内风风火火搞发展的架势，成为弃子的觉悟已经开始侵蚀他们的心。偏偏那边给的信任度还常常打折扣，你说他们心里能没点情绪？
“再明摆着，咱们不说，他们能想到才怪！那边的人是个什么样你不知道？找小辫子个顶个的能干，真分析个—二三，提出来也能让人给驳了，所以咱们只能往细了说，免得麻烦。”
说到这里，那头儿略微缓了缓有些燥起来情绪，喝了口水，这才继续解释道：
“只要这个情况上去了，想来上头必定会想搞清楚，如此—来，咱们今年的情报就不算白纸，还能顺势接下这个任务。”
“我说头儿，干嘛接这个？都折进去了这么些人了，咱们这……”
“就是因为折进去了这么些人我才想接这个。知道灯下黑不？红党刚抓了人，必定自觉—片干净，肯定会放松警惕，咱们进去危险必定少好些。当然我这么积极还有另外—个缘故。”
头儿抬眼看了看另外两个人，眼神带着几分肃然的低声说到：
“你忘了上个星期让你们搭把手送出去的东西了？”
“那东西……”
都不是傻子，他—提醒，两人猛地—个激灵，脸色都变了。
“三十公斤的□□，哈哈，也不知道是哪个傻大胆想干大事儿，咱们可不能参合进去。有任务，就是不参合最大的借口，明白了不？”
明白，怎么不明白，干这个比干那个安全多了。另外两人小鸡啄米—般使劲的点头。
夜色下，电波在传递着，这—条新的敌特线也开始逐渐的往石山县移动，新的博弈即将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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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借调
段德宝接连立功,几日的功夫，光是奖金就得了不下200块，还有好些实物奖励,比如一些特别难搞的票之类的,这让他心心念念好久的自行车终于有了出场的机会，而且还不是自己副本仓库里那种旧货，而是特意自己拿着票去买来,连着钢印车牌一应俱全，完全没有后顾之忧的那种。
这让段德宝整个人都显得意气风发了起来。骑着车走在路上，享受着周围人隐隐的羡慕眼神,下巴颏直接上扬了好几个角度。说来他以前的时候，对自行车一向没什么喜爱之情，总觉得大太阳底下骑自行车那是自己找罪受，有那功夫，地铁里吹空调不好吗？公交车上坐着吹风看风景不美吗？
可如今呢，嘿，他对生活质量的要求，那真是越来越低了啊！
将刚到手的自行车往公社大院一推,人还没站稳,车还没停妥,边上就围起了一圈的人,不用说,全是公社大院里的同事，连着小厨房的厨子都举着个长勺出来看热闹了。
“段德宝，你这可真是够利索的啊，说买就买了？这可是好大一笔钱。”
“新车就是不一样啊，看着比咱们公社分下来的那些精神多了。”
“自行车票实在是太难搞,要不我也买一辆了，有了这平日能省多少功夫？最起码节省三成的时间。”
这一刻段德宝绝对是整个公社大院里最靓的崽！不过紧接着，这种优越感就没了，左右不支成了他的新问题，因为所有感觉自己和他关系不错的，都想借着骑上一圈，这让他怎么办？借给谁他都舍不得好不！没听说过吗，唯有媳妇和车概不外借啊！
好在关键时刻总有救场的人，比如邱建国就是今天荣登最佳救场队员的善良人士。
“段德宝，你来一下。”
站在办公室门口的邱建国喊人喊的特别大声，也是啊，这么多人叽叽喳喳的围着自行车说话，不大声些段德宝都未必听到，可这一大声……知道的人多了，好奇的自然也多。
“这大早上的，怎么又有事儿？”
“不是说孙成安帮着将这次的分配表送到县里了嘛。怎么还有事儿。”
“谁知道。对了，你们说段德宝这次立了这么些功劳，会不会涨工资？”
“这个很可能的。”
都说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虽然是闲话，你别说啊，这些人还真是猜对了，邱建国找段德宝还真是和这有关。
“……这次你在大会堂的表现的很好，县里侦查科的人正好人手不够，所以来了借调的公文，因为这事儿时间不定，所以暂时定借调三个月，后头的看情况再说，如果你表现好，将来直接过去也未必不可能。”
邱建国边说边满含深意的看了看段德宝，暗示的意味很明确，让段德宝的心忍不住也跟着热了起来，傻子都知道，这调查敌特的部门不会简单，更不用说后世看多了谍战片的他了，未来的国家安全部门啊！若是这会儿他真的能调进去，那以后……
当然，这会儿只是有这么一个机会而已，具体成不成的不好说，所以……淡定，淡定一点，段德宝压下心里的那一点蠢蠢欲动，一脸认真地听着邱建国继续说。
“另外在借调期间，你的工资由县里武装部发，哦，对了，因为你这连着立功，升工资的事儿咱们这里上报还没批，不过那边会按照22级给你发，补贴什么的也会按照正排级给，小子唉，你运气到了，这次过后，哪怕没能留下呢，回来这工资等级也不会掉，你这才来了几个月，58.5块啊，这工资都能赶上五级技工的工资了。”
邱建国这会儿看着段德宝的眼神那是相当的复杂，他当年升到这个级别的工资虽说速度也算快，可这和段德宝一比，简直就是渣渣了。想想自己如今这20级74块的工资，心都有点发颤，照着这个速度，这小子赶上来只怕是快了。
最让人妒忌的是，这跳到中央直属部门的机会啊，怎么就这么落到这段德宝头上了呢？明明他也挺努力的呀，唉，后浪太猛，让他这个还在最底层晃悠的老干部，心里都忍不住感觉自己老了。
许是这眼神太直白，段德宝难得的真羞涩了一把，微微有些尴尬的笑说到：
“那个啥，我，我也觉得像做梦一样，邱主任，这，这事儿是真的？”
真，真的不能再真了，凋零都在跟前了能不真？
“明儿一早就去报道吧，就在县武装部。”
突然有点不想和他说话怎么办？邱建国将手里的调令往段德宝手上一塞，挥挥手就想让人出去，可这不成啊，他走了，还一走最起码三个月，那他的活儿怎么办？交给谁？这个总要有个明确的指示吧。
“这我的活儿谁接手？”
“先让孙成安干着，等着一两个月后再说，这时候塞了人，你回来了怎么办？”
邱建国真算的上是个很好的上级，看看，连着后路都帮着留好了，这让段德宝心下忍不住就替他也多想了几分。
“这跑来跑去的活儿，光是他一个可未必忙得过来，咱们如今可是两个地方了。”
“你能借调，我这自然也能，下头想着往公社大院来的多了，借一个快的很。”
对哦，一样能借调嘛，这确实是个不错的主意。段德宝心里不期然的闪过了段有根的老脸，有心想帮着说说，可最后还是忍住了，人家能帮他留着这职位就不错了，再多求实在是有些得寸进尺，甚至有插手人事的嫌疑，这可不是政治成熟的表现。
段德宝利索的给邱建国的水杯倒满热水，憨笑着退出了办公室。才一出来，就发现自己又一次成了焦点，已经看完了自行车的新鲜回到自己办公室的一众人等从窗户里射出的视线满满都是八卦的味道。
好在他心里素质还成，脸一抹，权当没看见就匆匆的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开始忙乎起了交接的事儿，顺带的给孙成安在灌点心灵鸡汤。
“真的？借调？”
“……嘘，你小声些，说那么大声干嘛？”
“哥哥哎，这又不是什么不能告诉人的。”
“你傻啊，我走了，这活儿谁干？”
“我啊！反正是做熟的，不找我找谁？”
“嘿，你这脑子，我和你说啊，干活总要有身份，干我这活儿了，那是不是就算暂代我这干事的职位了？”
嗯，这么说没错！孙成安好像明白了点什么，眼睛亮了。
“有句话我就和你说，你别告诉别人。机会难得，所以我去了就会争取留下。如果我留下了，那么你说，这暂代是不是就会直接坐稳了，成了干事？想想这差着一级的工资……那可是钱，6块呢，能买多少粮食。要是因为这大嘴巴子，让人提早知道了使个劲把这位置占了，你甘心？”
怎么可能！这可是升职加薪的机会！孙成安眼睛立马就开始放狼光了，一把抓住了段德宝的手，激动之余，难得知道压低了声音，悄声说到：
“我懂了，哥哥唉，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在暂代的事儿定下之前多嘴的，就是咱们这一竿子活儿，也绝对不会让人插了手。”
咦，你这是想一个人干两个人的活？嘿，小子，你挺会奉献的呀，可惜这表现你估计没机会施展。不过这事儿他就不说了，免得节外生枝。
因为第二天就要去县城报道，段德宝时间紧张，匆匆的和孙成安核对了这些时日的账簿什么之后，就没有了回段家村报信的时间，他索性便将这报喜的事儿也一并给了孙成安，然后又忙乎着回去收拾行李去了。
这会儿在县城，有关于段德宝借调的事儿，却波澜不惊，因为这一次借调的不是他一个，武装部为了人手充裕，在整个县的范围内，直接征调了足足十个人，其中不乏早年退役出来的好手，像是段德宝这样的也有两三个。高手在民间这话从来都没错过。
而在这借调的背后，派出所的所长姜明还有武装部的老韩却正满脸疲惫的正和侦查科科长吵吵着。
“我说，你好歹也给我这透个底啊！你一下要这么多，还借着我这儿的组织关系给人发钱，我可是样样都给你办到了，到了这会儿了，到底怎么想的总要和我说说不是？不然你让我怎么配合你工作？”
“可不是，我手下最精干的几个全让你抽调了，这会儿要是来个什么大案，我可是要坐蜡的。这样大的干系都帮你挑着了，你怎么还只记着保密条例？咱们还是不是战友了？还是不是协同工作的关系了？你这样会失去我的知道不？”
遇上这么两个混混不羁不要脸的，方大苗抵挡的其实也很辛苦，如今眼见着明儿人手就能齐备了，案子也能动起来了，他终于松了口。当然，作为被逼迫的一方，即使开口，那什么出气的程序还是不能省的啊。
“我说，你们两个是不是在地方上日子过得太舒坦了？怎么连着警惕性都差了这么多？”
嗯，这话里有话啊，他们漏了什么嘛？不该吧，这案子做的挺瓷实的呀。
“咱们这次确实是拔了一条线，可同时，咱们这边不同寻常的信息也一样被漏了出去，你说，若你们是那边的人，能不上心想弄清楚？”
哎呦，这还这是，要这么说，这事儿还没完啊！甚至可能比上一次更隐秘，更难找了。
两个刚才还吵吵嚷嚷的老家伙瞬间没了声音，眉头皱的都能夹死蚊子了。
“若是这样，这事儿确实麻烦了，可，这不对啊！若是这样，你不是该往上头申请，多派几个好手来嘛？找这些生瓜蛋子有什么用？都不是干这个的人，再有本事，在这事儿上也生涩的很。行动起来，岂不是更容易暴露？更容易让耗子躲起来？”
“我想用的就是这半生不熟。”
嗯？用半生不熟？哦，明白了，行动力老练，这是给出是老手的信息，而这生涩……怕是要给他们行动顺利的信号，然后再继续用引蛇出洞的招，将人钓出来？
想明白了这一点，那两个立马对视了一眼，看着彼此眼中对方大苗的策略赞赏，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行吧，算你有理，那你说，这次咱们该从哪儿开始？不说清楚了我可不干。”
一条线都抓了，想再重新找出线头，这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儿。他们这会儿也好奇起来，想知道这人到底想到了啥损招。眼睛一个个都瞪的锃亮，和灯泡似的。
“上次那个谁？红旗公社的，叫段德宝是吧，他的一点想法给了我启发。既然这些人有从不惹人注目，随便走动探查的需求，那么我们就该从这两方面入手。什么样的外人到了咱们县里能两样都做到？”
提示都到了这份上了，连个也算的上逮人逮出满级的两个人立马就给出了他们的答案：
“来探亲的。”
“借口找人的。”
方大苗听到他们下意识给出的类似答案，也跟着笑了起来。
“对，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啊，这段时间咱们人手再多，那也轻松不了，这么一个县城，每天要进出多少人？这些人又会发生多少往来交际？即使街道能帮着整理出近期的外来人员，可这怎么甄别却是大问题，怕还是要靠水磨工夫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