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始乱终弃的奴隶登基了——山有青木
时间:2021-08-30 09:15:14

  “殿下不如靠近点看。”他突然开口。
  赵乐莹硬生生压下苦涩,将视线别开后淡淡开口:“我没看。”
  傅砚山唇角勾起短促的笑意,想到什么后又冷了下来,只是静静垂着眼眸烤衣物。
  外面还下着雨,山洞里却因为这团火闷热闷热的,赵乐莹身上的里衣潮湿冰凉,额头却出了一层细细的汗,正当她忍受煎熬时,一件被烤得干燥的外衣兜头罩了下来,她陷入一片黑暗的同时,也嗅到了只属于他身上的味道。
  是他的衣裳。
  “将身上那些都脱了。”傅砚山的声音穿过外衣传来。
  赵乐莹顿了顿,最后借着宽大外衣的遮挡,抿着唇将里衣脱了递给他。傅砚山接过去,略有些粗糙的手攥着细白的衣裳,冷淡地看着脸颊薄红的她:“小衣。”
  “……那件就不必了。”赵乐莹裹紧他的外衣。
  傅砚山面无表情:“要我自己取?”
  赵乐莹:“……”
  无言许久后,确定他真能做出这种事,她只得磨磨蹭蹭地缩进外衣,蹙着眉头去解身后的细带。她已经尽可能遮掩,傅砚山还是清楚地看到她白皙的胳膊与肩头,眼底晦暗如深夜的海,隐藏着未知的危险。
  片刻,赵乐莹终于将小衣解了下来,团成一团递给了他。傅砚山垂下眼眸,继续为她烘烤。
  赵乐莹裹着衣裳坐在不远处,静静看着他脖颈上被火烤出的汗水,一时也不知在想什么。
  山洞外的雨还在下,一直没有停歇的意思。起初赵乐莹还耐心等着,可等到衣裳都烘干换上天色也暗了,雨依然没停,傅砚山依然稳坐钓鱼台,她终于忍不住了:“不走吗?”
  “地面太滑,天也晚了,不能赶路。”傅砚山回答。
  赵乐莹蹙眉:“那我们……”
  “住一晚。”傅砚山直接回答。
  赵乐莹看了眼什么都没有的山洞,无语了。
  “殿下想走,自己走也行。”傅砚山缓缓开口。
  赵乐莹深吸一口气:“那便住一晚吧。”
  说罢,她在山洞里走了一圈,挑了个还算平坦的地方,正要坐下时,突然注意到地上有东西蠕动,意识到那是什么后,她瞬间浑身冰凉。
  傅砚山虽没有看她,可余光一直注意她的动向,当发现她的不对时,脑子还未有反应,人却已经冲过去将她抱进了怀里,。
  “……砚奴,有虫。”她颤声唤他。
  熟悉的名字在耳边响起,傅砚山心头倏然剧烈疼痛,他下意识想推开她,然而在对上她泛红的眼睛后,却还是咬着牙将她打横抱起,直接抱去了山洞口坐下。
  赵乐莹还在颤抖,贴身的骑装勾勒出姣好的身姿,她蜷在傅砚山怀中,脸色苍白地揪着他的衣领。傅砚山沉默地抱着她,直到她身子颤抖幅度越来越小,才缓缓松开抱她的手。
  赵乐莹略微冷静了些,半晌抬眸看向他:“虫……死了吗?”
  “没有。”傅砚山回答。
  她脸色顿时苍白。
  “……我去打死。”傅砚山说罢便要放下她,然而下一瞬,她又揽紧了他的脖子。
  傅砚山只得抱着她过去,可惜他们耽误这一会儿功夫,虫子也早就消失不见了。
  这世上比看见虫子更可怕的事,大约就是刚才还看到的虫子这会儿不见了,这便意味着它极有可能在任何时间出现在眼前。赵乐莹咽了下口水,尽可能克制恐惧,身子却依然颤抖。
  傅砚山察觉到她的恐惧,本该觉得畅快,可心里却闷得厉害,最后还是妥协掏出一瓶防虫蚁的药,在地上划了一个不大的圈。
  “你在圈内,它们便不会过来。”傅砚山开口。
  赵乐莹睫毛都湿了:“……我想回去。”
  “外面还在下雨,只会有更多虫。”
  傅砚山一句话,便让她彻底打消了离开的心思。
  傅砚山抱着她进到圈里,将身上的外衣直接脱下铺到地上,这才抬眸看向她。赵乐莹犹豫许久,才低着头到他衣裳上坐下,静了片刻后开口:“不如你再四处找一下。”
  傅砚山皱眉。
  赵乐莹眼底逐渐蓄起泪水。
  “……好。”傅砚山板着脸答应,开始在山洞里四处找虫子。
  赵乐莹抱着膝盖坐在他的外衣上,视线始终追随着他,直到他说找到了,她才终于松一口气。
  折腾了许久,天已经彻底黑了,赵乐莹还保持原有的姿势,直到傅砚山也坐过来,她才略微放松,倚着他逐渐睡去。
  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梦里又是虫子又是鲜血,她拼命逃命,那些恐怖的事物却还是如影随形,正当她越来越绝望时,她被一道熟悉的声音唤醒,总算从梦境中挣扎出来。
  黑暗中,她头脑沉沉地开口:“砚奴。”
  “殿下认错人了,砚奴已经死了。”他语气淡漠。
  赵乐莹清醒,静默一瞬后开口:“抱歉。”
  接着便是漫长的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傅砚山突然问:“昨日在石头后,为何要吻我?”
  赵乐莹顿了一下,没想到他会这个时候提起那件事。
  本以为他不打算提了。赵乐莹垂下眼眸。
  雨已经停了,山洞里静悄悄的,能清楚地听到远山蝉鸣。
  许久,傅砚山突然开口:“要吗?”
  赵乐莹顿了一下,怔怔看向他。
  最后也不知是谁先主动的,当纠缠倒下时,地上的外衣顿时皱成一团。随着他接近野蛮的进攻,赵乐莹咬着唇昂起脖颈,将命脉彻底暴露在他眼前。
  疯了,一切都疯了。
  她算到了一切,却独独没有算到发生这一切时,会在这样一个破落的山洞里。
  情意愈来愈热时,她意识恍惚,隐约听到傅砚山开口:“殿下,你多久没有过了?”
  赵乐莹嘴唇动了动,话到嘴边却化成一声呜咽。
  山洞外的地面上泥泞一片,野兔跑过,不经意撞断了花枝,花瓣飘零到地上,很快便被泥水染透。
  傅砚山在床上是野蛮的,这一点赵乐莹一直都知道,只是从未想过,以前那样的野蛮已是克制,一旦不再克制,给她的便是狂风骤雨。她从一开始咬着唇不肯出声,到最后哭着推他,一切都像是失了控,每一下接触都带着摧枯拉朽般的毁灭欲。
  他恨她,当抚上他心口的伤痕时,赵乐莹清楚地感知到了这一事实。
  最后,她噙着眼泪睡去。傅砚山静静看着她疲惫的模样,又一次对自己产生厌弃。
  虽然身处山洞,身下只有一层薄薄的外衣做垫子,赵乐莹却睡得很沉,若非听到远方着急的呼唤,她或许还要再睡一会儿。
  睁开眼睛时,她整个身子都贴在傅砚山怀中,两个人勉强盖一件他的衣裳。
  “殿下……殿下……”
  辨认出是裴绎之的声音后,赵乐莹蹙了蹙眉,便起身要找自己的衣裳,然而还未伸出手去,便被傅砚山重新拉了回去。
  她顿了一下,平静开口:“傅砚山。”
  “他找了你一夜,”傅砚山声音没有起伏,“若他知道你同我在一起,会是何反应?”
  “你如何知道他找了我一夜。”赵乐莹看向他。
  傅砚山平静与她对视。
  裴绎之的声音越来越近,像是被人刻意往这边引一样,而赵乐莹的眼底丝毫不见惊慌,反而有种意外的平静。
  傅砚山突然心烦,在裴绎之闯进山洞之间,用衣裳将赵乐莹裹个严实,面无表情地开口:“穿好。”
  说罢,便只着一条亵裤出去了。
  裴绎之猝不及防与他遇上,看到他身上指甲抓出的红印和痕迹后大受震撼,一时间连戏都忘了演:“傅砚山?!”
  傅砚山冷淡地看着他。
  裴绎之咽了下口水:“殿下在里面吗?”
  傅砚山不回答。
  “……你强迫她了?”裴绎之脸色一变,见他还不回答,便要直接闯进去,然而下一瞬,他便被一支锋利的箭矢抵住了脖子,裴绎之也毫不退让,抽出腰间的短剑抵在他的小腹。
  气氛猛地剑拔弩张,好在赵乐莹及时开口:“没有。”
  没头没尾的一句,对峙的两个人却同时听懂了。
  傅砚山没有强迫她。
  裴绎之表情一瞬复杂,有松一口气有好奇,也有不知该不该演戏的纠结。几种情绪之下,他的神色不大好看,倒也骗过了傅砚山。
  当赵乐莹从山洞出来,两人才同时放下手中武器,傅砚山扫了裴绎之一眼,眼底的挑衅毫不遮掩:“我曾以为你是独一无二,看来也不过如此。”
  说罢,便骑上马离开了。
  裴绎之无言许久,扭头看向赵乐莹:“他好讨打,若非我打不过他,定要狠狠教训他一通。”
  “那你还真是厉害。”赵乐莹脸上挂着明显的疲惫。
  裴绎之顿了一下,虚心请教:“能否跟小弟说说,您是如何又同他厮混到一处的?若非我运气好找到这里,您是不是还打算瞒我一辈子?”
  “你真当是自己运气好?”赵乐莹抬眸。
  裴绎之愣了一下,表情倏然严肃:“一切都是他早有预谋?”
  赵乐莹不语,等同默认。
  “无耻!他竟想用这种法子羞辱你,若我与你真是夫妻,你被我这样找到,岂不是等同泼天的耻辱?!”裴绎之越想越气,一低头却看到她十分平静,愣了愣后皱眉,“你早就知道他的计划?!”
  赵乐莹睫毛动了一下。
  “……何时知晓的?”
  赵乐莹抿了抿唇:“昨日,河边大石头旁。”
  如今的他还爱不爱自己,她不太确定,可确定他对自己有恨、有执念。这样的他,却在昨日突然做出种种暧昧行为,根本就是反常。
  她当时便猜到了,也乐得配合,所以便有了那个吻。
  裴绎之看着淡定的她无言许久,才真诚问一句:“你图什么呢?”
  “大概是想让他出出气,”赵乐莹想起他刚才为自己裹衣裳的表情,不免有些惋惜,“可惜,似乎失败了。”
  若她猜得没错,他的原计划应该是裴绎之直接进山洞,撞破他们的一切。
  裴绎之深吸一口气:“……你是活菩萨吗?就为了让他高兴,连偷晴的戏码也愿意陪他演了?”
  赵乐莹顿了一下,脑海浮现昨日画面,一时有些脸热:“倒也不算演戏。”
  裴绎之:“……”
  两个人一边说话,一边往外走,很快便有其他人找来了,看他们的表情,似乎不知道赵乐莹和傅砚山的事。
  “……费尽心机报复,临门一脚心软,他也是吃饱撑的。”裴绎之吐槽。
  赵乐莹斜了他一眼,提醒:“待会儿见到其他人,记得自己的身份。”
  “什么身份?”裴绎之请教。
  “刚戴了绿帽子却碍于颜面不能张扬只能强撑敢怒不敢言的绿毛龟。”
  裴绎之:“……”
  待他将这个身份仔仔细细地消化完时,他们也跟着寻来的那些人从山林走出去了,外面营帐已经收好,似乎准备回城,而傅砚山却不见踪迹。
  “世子爷已经提前走了。”小厮回禀。
  裴绎之乐得轻松:“那我就不用演了。”
  赵乐莹轻嗤一声,还未来得及说他什么,他们从京都带来的随从突然快马冲了过来,一看到他们立刻翻身下马:“殿下,驸马爷,阿瑞少爷来了!”
  裴绎之和赵乐莹脸色同时一变。
  “已经来两个时辰了,来了便跟周统领一同进了镇南王府,据说是皇上下旨派人送的,”侍卫表情严肃,“按小少爷到的时间,应该是咱们从京都出发后不久,皇上便下旨了。”
  “狗、皇、帝!”裴绎之顿时咬牙切齿。
  赵乐莹则直接抢过一匹马,朝着城门的方向疾驰而去。
 
 
第47章 (父子)
  赵乐莹刚骑上马赶路的时候,傅砚山已经回到了镇南王府。门房小厮们看见他,急忙将门槛合力搬开,正要去为他牵马,便看到他面无表情地走了进去。
  看着他阴郁沉默的背影,几个小厮面面相觑,愣是没人敢追上去言语。眼睁睁看着他离开后,其中一个小厮深吸一口气,忐忑开口:“还要追去吗?”
  先前府中管家吩咐过,世子爷回来之后,要立即告诉他那位少爷来了。
  另一个小厮纠结许久:“都走远了……府中自然会有人说的,咱就别上去犯冲了。”
  “是是是……”
  几个小厮商议的功夫,傅砚山已经走进了园子里。他气压低沉,眼底郁色一片,周身都泛着生人勿近的寒气,一路上遇到的丫鬟小厮皆是唯唯诺诺,愣是无人敢知会他有客远来的事。
  他一路走到自己的住处,一只脚即将踏入院子时,墙角的灌丛突然发出一点响动,他眼神一凛,声音瞬间严厉:“谁?!”
  灌丛窸窸窣窣的声音更大,他眯起眼眸,眼底是凝结的杀意。
  咔哒,从灌丛里探出一个奶呼呼的脑袋,黑葡萄一样的眼睛圆溜溜地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的瞬间,傅砚山眼底闪过一丝怔愣,接着便蹙起了眉头:“你是谁?”
  “箭!”小团子开心地指着他。
  傅砚山眼神一冷,接着意识到他不是骂人,而是在说他背着的箭筒。
  “无聊。”傅砚山面无表情地往院里走。
  小团子立刻跟了过去,眼巴巴地盯着他背上的箭筒,藕节一样嫩呼呼的小手填在嘴里,嘴边全是口水:“箭箭,箭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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