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是个黑·切·白——瑟刃
时间:2021-08-31 09:49:27

  “是啊,还赶着回临厉呢。”李勇在一旁搭腔。
  “临厉?”白芨不由反问,“那还挺远。得两个月吧?”话才说完,她又觉得不对。她怎么会知道临厉与此地的距离呢?
  “嗯?你去过临厉?”李勇顿时来了兴致,“那常来玩啊!我是临厉的老大,来了就报我名字,我罩着你!”
  “什么老大,流氓就是了。”江月颇为不留情面,“你还是早些做点正经事吧,别总和些地痞流氓混在一起。”
  “什么地痞流氓,那都是我兄弟!”李勇不满。
  “你要真想保一方平安,还不如做个捕快。”
  “什么捕快!听着都土,没劲。”李勇撇撇嘴。
  “捕快大哥们才是真的罩着临厉呢。”江月道,“你怎么就看不见。”
  二人吵吵嚷嚷地与白芨他们别过,转身离开。
  李勇与江月并肩走着,极自然地轻轻一挤,便将江月引进了道路的里侧。他就这么一直走在她的外侧,身侧隔着的是时不时经过的马匹与人流。
  白芨看着他们。
  总觉得……好像有谁,也曾经这样认真地对待着她。
  在每一个细节之中保护她。
  ……是谁呢?
  “——阿姐。”她忽然被一声呼唤打断了思绪。低头一看,便见是楼醉仙正叫她。
  竟不是陆清衡……毕竟,楼醉仙向来话不多,不太有主动开口说话的时候。
  “什么?”白芨问道。
  “……对不起。”他低下头。
  “不是都道歉过了吗?”白芨一笑,摸了摸他的脑袋,“我们是一家人,道歉的话说一次就够了。——但是,背德的事,绝对不能有下次了。”
  “嗯。”楼醉仙忙应道。那句“一家人”让他的心头火热火热,不由得又伸手去拉了白芨的衣裳。
  但是,他还有更重要的话要说。
  “阿姐,”他说,“我们一定不再偷东西了。所以,求你……”他捏着白芨的衣角,“求你……别那么累了。你有什么事,就让我们干。”
  白芨看着他,又看了看陆清衡。
  陆清衡也是极认同的神色,道:“我们也可以辛苦。请阿姐……不要都担在自己身上。”
  其实,白芨也考虑过这件事。
  这几个孩子甚至做出了偷窃的举动,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她太勉强自己了。
  如果完全不改变现状,就还是治标不治本,仍会让他们一直担心。那么以后,难保他们不会再为了她而做出什么事来。
  他们多半是会听她的话的,不会再违背道德。但是,万一是伤害身体呢?万一他们为了拼命赚钱而过度劳累了呢?受到伤害了呢?
  才十岁的孩子,还是禁不起什么折腾的年纪。万一真的受到了什么伤害,她再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白芨将楼醉仙抱在怀里,揉了揉他的脑袋。
  “阿姐知道了。”她轻声道,“阿姐会改的。”
  第二天,白芨便和秦柔谈起了这事。
  “……什么意思?”听着白芨的话,秦柔的脸都僵了。
  “这个……”白芨颇有些不好意思,“我知道如今,掌柜也——”
  “等等。”秦柔冷着脸,打断了她的话,“你刚才是什么意思?”
  “我可能要放缓还钱的速度……”白芨低声。
  “不是这个!”秦柔再次打断了她的话,整张脸阴沉无比,“你不是说,书店老板给你的钱多,你才能还得这么快吗!”
  “……这个……”
  “你一直在熬夜?!”
  “我……”
  “崽子也在辛苦抄书?!”
  “就……”
  “还去偷东西了?!”
  “不是……”
  “我是出于对你的信任,才会你说什么信什么!”
  “对不……”
  “你就这么骗我?!”
  “我……”
  “谁要你赶着还钱了!”秦柔气得手指直点柜台,都快把柜台戳出洞来了,“我差你钱吗?钱存着也是存着,借你也是存着,我逼你还钱了?”
  “没有……”
  “那你干嘛呢?你拼什么呢?觉不睡干嘛?着什么急?崽子还去偷东西了?你像话吗?崽子都这么担心你,你这阿姐当得对吗?啊?说话?”
  ……然而根本没给白芨说话的机会。
  白芨,在二十余岁的年纪,猝不及防地被人训斥了半个时辰,冷战了一整天。
  “……掌柜,我错了。”
  原来她生气的时候,弟弟们是这种感受吗……
  哄人居然有这么难……
  啊……
  秦柔并没有她说得那么宽裕。白芨一直在她店里,免不了帮忙算账,当然什么都是知道的。
  现金流骤然减少,确实是影响了她的生意的。只是白芨还钱还得尽力,她店又每日都有盈利,如今才算是缓了过来。
  但这些事,在秦柔的口中都是轻飘飘的。“我不差你的钱”“存你那里也是存着”,不管是什么事,被她一说就总是显得很轻松。
  白芨很感激。
 
 
第113章 打工 [VIP]
  “这是什么酒!”白芨撑在柜台上, 像见了鱼的小猫似的,盯着直看。
  这气味,也太香了吧!
  “没尝过吧?”钱掌柜得意一笑, 道, “十几年的女儿红!这可是好东西啊。”
  “女儿红……花雕?”仿佛是藏在心底里的某种本能, 白芨从未喝过这个,却忽然特别确信, 自己一定会很喜欢。
  非常非常喜欢。
  如果能喝上一口……
  可惜……虽然放缓了还债的速度,但他们倒也不是那么宽裕的状况。
  白芨盯着那酒, 委委屈屈地咽了一下口水。
  物欲不重要,物欲不重要……
  陆清衡在旁边看着她。平日里, 都是白芨一个人来醉仙楼的。今日是店里进货极多,他才会跟来帮忙算账。
  ……还好跟来了。
  白芨委屈巴巴地又望了那酒好几眼,正要移开视线,忽然听到了笑声,道:“姑娘这么想喝酒,不如就让我请上一壶?”
  白芨闻声回头, 就见一个高大俊朗的男子走了进来, 满脸都是爽朗的笑意。
  “多谢。”白芨爽快地道谢,“只是, 无功不受禄,酒就不必了。”
  “何必客气。”男人摆了摆手,“同是爱酒的人,请上一壶又何妨?”
  “真的不用了。”白芨笑道, “没道理无缘无故蹭您的酒喝。”
  见白芨坚持, 男人摇了摇头, 颇为遗憾, 道:“看着挺大方的姑娘,做事怎么如此扭捏。”这才作罢。
  此时,白芨已做好了店里的事,也到了该回去的时候了,便向店里的人告了辞。
  离开的时候,那爽朗的男人正大大方方地往凳上一坐,挥手点了一桌子的菜,又指明了一堆好菜要带走。
  吃得完这么多吗?
  白芨无所谓地想着,转身离开了。
  走出了店,白芨便向陆清衡伸出了手。
  陆清衡迟疑了一下,揣摩着白芨的神色,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没想明白她想要什么。
  “要什么?”他问道。
  “手!”
  “手?”陆清衡将手伸给她。
  下一刻,就被一把抓住。
  “对嘛。”白芨很满意,“和阿姐出来,要牵着阿姐的手嘛。”
  陆清衡些微一愣。
  说来,他还真没什么被人拉着手的回忆。
  世家出身,嫡生独子,天资聪颖,肩负众望。他从记事起就懂得何为庄重自持,从很小的时候就不被允许有小孩的样子,又怎么会被人牵着手走路。
  感觉……很奇怪,很异样,从未这样过。
  ……但也不想松开。
  *
  秦柔细心地叠起了桌上的布。
  一叠,两叠。
  血迹藏在里面,干净的地方露在外头。
  藏在药柜背后的最角落。
  再补上殷红的口脂。
  就不会有人发现了。
  做完这一切的时候,白芨刚好推门而入。
  “来这么早。”秦柔皱眉,“让你睡觉,你睡了吗?”还惦记着白芨熬夜还钱的事。
  “当然睡了!”白芨理直气壮。
  “到时候,我去找你家崽子问话检查。”秦柔冷静地宣布,“就找话最少的那个。”迅速地分析出了哪一个最不会说谎。
  “……我又不是小孩了。”白芨无奈。
  “你在我这里已经没有信任可言了。”
  “呜呜。”
  白芨假哭着,走到了柜台后面,顺手收了收东西。此时,店里没人,也没什么事做。白芨便自然而然地又掏出书来,光明正大地执行起官方认证的摸鱼行为:抄书。
  秦柔在原处坐着,撑着脑袋,看了白芨一会儿。她性格有几分强势泼辣,体态却又不知为何,时常会带上几分慵懒,好像提不起什么劲似的。再加上美艳的妆容,让她像只不可捉摸的猫。
  白芨偶尔抬头看她一眼,总要赞叹一下她的吸引力。
  在原处坐了一会儿,秦柔这才像是总算提起了做事的力气。她站起身来,抻了抻身子,就走到白芨旁边,拿了支笔,也陪着白芨抄起了书来。
  客人就是在这个时候来的。
  “掌柜的,来点药!”还没进门,爽朗的声音就先闯了进来。
  白芨只觉得这种过分阳光的声音颇为耳熟。一抬头,果然见过,正是早上那个说要请她喝酒的男人。
  “嗬,你也在这儿?”见了白芨,男人也颇为惊喜,笑道,“咱们素未平生,一日却能遇着两回,这可真是缘分!在下决芒,姑娘是?”
  “任范。”白芨报上了自己已经不知不觉习惯了的名字。
  “任姑娘。”决芒拱手,笑道,“这般,我们也算是认识了。”
  “是。”白芨应道,她不讨厌这种不拘小节自来熟的人,“来买药吗?”
  “对。照着这方子抓就成。”决芒说着,掏出张药方来,往柜台上一放。
  白芨拿起方子看了看,就去准备了。
  秦柔也伸手拿过了药方,仔细地瞧了瞧。她是开药铺的,心中总有几分责任在,见有人来买药,都要确认下客人指定的药品是否有异样。
  这是张补身子的方子。非要说有什么异样,也不过是用药讲究,不计钱财。秦柔便将药方放了下来,随口寒暄,道:“家中有人体弱?”
  “是啊。”决芒应道,“阿妹身体不好,得好好补补。”
  “是哪里开的方子,很讲究。”同为医者,秦柔下意识问道。
  “自己开的。”决芒一笑,“不是我自夸,我对医术可颇为精通。”是常人少有的自信了。
  若是别的,秦柔只会觉得对方自信,并不会有其他的想法。但若事关医术,秦柔就不由开口,道:“医术博大精深,名医行医一生未必敢说‘精通’。治病是要紧的事,一步也不能出差错。决公子若是行医,还是不能太过托大才是。”
  决芒笑了笑,看着柜台上摊开的书本,颇为自然地换了个话题,道:“你这药铺还一块儿读书,是想铺子里出个状元?”
  “是为了赚钱。”白芨揉了揉手腕,毫不避讳地解释,“我可缺钱。”
  “缺钱?”决芒疑惑,“这么年轻的姑娘,怎么就缺起钱来了?”
  “要养弟弟呢。”白芨答道。
  “哦……年纪轻轻,就顾起孩子来了。不容易。”决芒闻言,似乎颇有几分感慨,道,“也是。小孩放在那儿,哪有人能不管的。光是看着都要心疼。”
  “是吧?”这话可真是说到了白芨的心坎里。谁说不是呢?年幼的孩子放在哪里,哪可能不管呢?
  “你们掌柜也是善人。”决芒看着柜台上的两份笔墨,感叹道,“由着手底下的人兼做别的事也就算了,自己居然还反过来帮忙。”
  “嗯!”白芨言笑晏晏,“掌柜是很好的人,我特别特别喜欢她。”
  秦柔闻言,些微愣了一下,脸颊竟染上了些许薄红,讲话头一次地带了点磕巴:“……你,你当你这么说,我就会高兴吗?”
  “不高兴吗?”白芨疑惑,“那我全世界最最喜欢掌柜了!——这样高兴吗?”
  “——你这丫头!”
  决芒不由大笑。
  “你笑的又是什么!”秦柔脸上薄红未消,高声训斥。
  “我错了,我错了。”决芒连忙举手告饶。
  “笑点真低。”白芨在旁边摇了摇头,提起笔,继续抄起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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