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敌国病娇皇子后——执竹赠酒
时间:2021-08-31 09:54:10

  她半夜醒来,望见病美人夫君神情脆弱,一双盛着黑夜的眸子直勾勾望着她。
  苏娇虞没有注意到季归褚阴森诡谲的气质,或是说,她选择性忽略了。
  不是杀意,那就无所谓。
  季归褚为何半夜把她喊醒?
  苏娇虞快速想了想,立马扮出担忧,神情严肃紧张,“夫君,你身体不舒服么?需要我去帮你喊御医么?”
  “小娘子,你怎么睡得如此安稳呢?”季归褚幽幽问。
  苏娇虞茫然了一下,这算什么问题?难道季归褚是在谴责她毫不关心他的身体?
  “夫君,我只是......”苏娇虞编造的理由还没说出来,就听到季归褚嗓音微哑,语气脆弱说:
  “我们成亲不久,你怎么不等我就睡,难道你对我变得冷淡了么?”
  作者有话说:
  苏娇虞:?没有,从未爱过。
  ——
 
 
第17章 夫君太黏人
  月色朦朦,季归褚的身影宛如夜晚狐妖。
  他的黑眸清凌凌地,神态脆弱地盯着苏娇虞。
  苏娇虞困倦的思绪清醒了几分。
  她混沌地想,季归褚说了什么?他怎么、怎么还委屈上了?
  苏娇虞被季归褚那苍白脸庞上可怜的神情弄得有些反应不过来。
  总有女子独守空房,垂泪愁怨丈夫不归,少见男子反过来为妻子不等他而伤心。
  苏娇虞看向季归褚,季归褚反而收了视线,避开与她的相望,苏娇虞便不再看他的眼睛,视线向下,见男人一袭黑色宽裳,领口衣襟微低,露出白色裳衣,绣有火云纹,暗沉奢红。
  他的穿衣打扮,华贵间,隐约透出些不可侵犯的诡谲凌厉。
  此时,男人眼睫垂下,月光朦朦,虚幻间透出玉色风骨、琉璃般的病弱。
  季归褚这副病美人模样让苏娇虞觉得他不应当穿黑衣,而是应当穿一袭仙人般的白衣。
  苏娇虞不禁沉思。
  她夫君真实的模样便是如此脆弱温顺么?
  还是说,他只是在对她示弱。
  然而,苏娇虞一直想不通的,是季归褚对她示弱作甚?苏娇虞为此疑惑万分,她想了许多原因,现在勉勉强强觉得一个能说得通:
  难道季归褚只是单纯地因为她是他的妻子,所以才对她无比温软。莫非......季归褚是不想吓跑她,因为她是他好不容易娶的妻子?
  倘若季归褚能听到她的猜测,那季归褚会轻轻笑一下,若是旁的女子嫁给他,那别说是嫁过来了,估计在上花轿前就被他的煞意吓得哆嗦逃跑了。
  更不要提与他同枕而眠。
  与他耳鬓相接。
  他愿意亲近的、能削弱他身体病痛的女郎,只有苏娇虞一人罢了。
  她太过可贵,轻轻贴近她,便能缓解他身体的蚀骨之痛,让骨肉间密密麻麻啃咬的刺痛消散,季归褚怎能不想多多靠近、眼巴巴贴着她。
  “小娘子,你熄了灯,早早进入梦乡,睡得憨甜,身躯挡在床榻,我该如何躺下。”季归褚柔声无辜,解释了他半夜唤醒苏娇虞的理由,“若将你晃醒,太过粗鲁,所以只得将你喊醒了。”
  苏娇虞心里想,这就是你喊醒我的原因?未免有些牵强。
  她余光看了一下宽大的床榻,暗暗说,你随便躺着,就算翻身打滚,我这小身躯也不会影响你。
  “夫君公务繁忙,竟操劳到现在......”苏娇虞启声说,她咬了下唇瓣,恰当露出了担心,“夫君的身体可还好?”
  小娘子柔软雪白的手牵住季归褚的指尖,她嗓音软软,能哄得人心都化了,“夫君,注意身体,快些歇息睡觉罢。”
  苏娇虞压着困意,只想赶紧把季归褚糊弄过去,让她好好睡觉,继续方才的美梦。
  季归褚眼皮跳了跳。
  若真的担心他,那怎会睡得如此香甜。
  季归褚心思幽幽,但望着小娘子温软乖巧的脸与那双睡意朦朦的眼睛,他是一点脾气也发不出。
  男人轻轻搂住苏娇虞,与她躺在榻上,他语气有点倦,就像在温柔缱绻地说些家常话。
  “小娘子,下次为我留一盏烛火,好不好?”
  季归褚样貌好看,眉眼甚至可以称得上为靡丽,苍白的肌肤与极黑的眸色,让他看上去如冷冰冰的毒蛇。
  而此时他充分利用了自己的病弱,语气柔和,似乎要幽幽艳艳地蛊惑苏娇虞。
  病恹恹的身体是季归褚的弱势,然他懂得利用自己的这份弱势。
  将自己的病弱暴露,让他既有不可攀的琉璃脆弱,又有可怜的无辜。
  季归褚可不是什么无辜的病美人,他心狠手辣,行事疯狂。
  他在苏娇虞面前一副病美人模样......不过是因为他会利用自己的病弱罢了。
  这般利用自己的病弱,是他早早就学会的。
  曾经那位华真妃子,为了争宠为了夺得天子的信任,为了让天子陷入她编织的谎言中,虎毒尚且不食子,然华真妃子不同,她对季归褚可是无甚舐犊之情,常常利用季归褚这病弱的孩子呢。
  季归褚厌恶病弱的自己,然而在面对苏娇虞时,他不知不觉,捡起了曾经被他埋在鲜血下、抛之脑后的弱势。
  他竟觉得心甘情愿。
  对于苏娇虞而言,她觉得季归褚今日分外黏人。
  虽然如此形容她的这位罗刹夫君似乎并不恰当,但季归褚今晚的行为确实称得上黏人了。
  他抱着她,衣衫都未曾褪下,便急急地搂紧她的腰肢。
  他鼻尖嗅了嗅她的后颈,怀抱她的力度似乎比往日要大一些。
  当季归褚让她以后都为他留一盏灯时,苏娇虞心说,好麻烦。
  不过苏娇虞又想,虽然麻烦,只是留一盏烛火罢了,并不是什么做不到的事,于是苏娇虞能够接受这样的要求。
  毕竟,当季归褚这般贴近她可怜兮兮地抱紧她,苏娇虞即使对他没什么感情,她依然感到了些酥麻,有点晕晕乎乎的。
  她打了个哈欠,语气朦朦困倦,有些像被吹了枕头风,点点头答应季归褚,“嗯,给你留烛火。”
  夜色深深,小娘子实在困倦,对季归褚演戏的力气都少了些许,她脑袋晃了晃,懒懒地搭在季归褚身上,脸庞轻轻相贴,苏娇虞嘟囔说:“快睡罢。”
  话音落下,苏娇虞也不管季归褚什么心情,她直接闭了眼,靠在他怀里睡着了。
  季归褚将苏娇虞紧紧地拥入怀中。
  他伸手,撩起贴在小娘子脸上的发丝,他的黑眸细细打量着苏娇虞,眼底的轻柔有些许散去,露出病态的阴鸷。
  只要靠近她,他那病弱的、折磨他一辈子的身躯就会感到全然的放松、病痛皆消散。
  这让他这个习惯于编织陷阱的狂徒,一步步走入她的蛊惑中。
  季归褚半垂眼睫,耳畔听着小娘子温软的呼吸,他在夜晚中思索。静下心思忖半晌,季归褚意识到自己有些太过在意苏娇虞,季归褚为自己的失态感到些懊恼。
  而小娘子熟睡安然,根本不知道他内心的纠结,季归褚轻轻嗤笑一声,似乎是在嘲笑自己,但是,怎么办呀,他确实无法离开苏娇虞。
  季归褚的体温冰凉,他抱着苏娇虞,苏娇虞无意识间哆嗦了几下。
  看着苏娇虞紧闭的双睫,和在他怀里微微颤抖的身体。
  季归褚恍然间觉得,他苟活的生机,是从她身上偷来的。
  作者有话说:
  今天苏娇虞被她的病美人夫君吹枕头风了吗?
  ——
 
 
第18章 夫君,吃饭是美德
  清晨,苏娇虞醒来,眸色闪过微不可查的惊讶。
  见榻上躺着一位美人,那美人正是她的夫君。
  季归褚竟还在床榻上……苏娇虞感到些意外。
  往常,季归褚起的早,当苏娇虞醒来时,他早就不见人影了。
  季归褚每日似乎很忙碌。
  苏娇虞并没有主动探究他的生活,而且,她也不是很需要他留下来陪她。
  她平时装装样子,乖乖巧巧地,只是想让季归褚能对她心软些,让他莫要忘记殷国的事。
  季归褚罕见地留下来与苏娇虞一起用早膳,苏娇虞反而感受到了点不自在。
  若是季归褚在身侧,那她吃饭都要小心翼翼,生怕手一哆嗦,弄脏了什么。
  季归褚偏偏又坐的很近,寻常贵人同桌用食相隔较远,而季归储在苏娇虞面前,他似乎没有什么拉开距离的想法,几乎是与她肩膀贴着肩膀,男人一边给苏娇虞喂食,一边看着她微笑。
  苏娇虞觉得,季归储好像很喜欢看她吃东西。
  苏娇虞吃了八分饱后,拿帕子擦了擦嘴角,漱了下口,抬起眼眸,轻声关心似的问季归褚:“夫君,你好像没吃什么,胃口不好么?”
  她说的已经有些委婉了,实际上,季归褚什么也没有吃。
  苏娇虞看了看桌案餐食,四皇子府的厨房做出的饭食大多清淡,季归褚应当是可以吃的,他为何不吃呢?
  季归褚一愣,他没有想到苏娇虞竟然会问他这样的问题。同时,他也有些忘记自己应当是需要用早膳的,苏娇虞的话,让他有几分恍然。
  这对苏娇虞而言,只是一个稀疏平常的关心,但对季归褚而言,却是难得的温暖,他鲜少收到旁人对他的担心。
  季归褚没有什么亲人,天子在高堂,母妃远在昭国,他一人待在清冷的皇子府,没有什么信任的人,时时刻刻提防来自各方势力的暗杀。
  家常小事、细枝末节,更是无人关心他。
  季归褚抿了下唇瓣。
  “夫君,不吃早膳怎么行呢?”苏娇虞见季归褚眸色微暗且不说话,以为他有些不情愿,于是,苏娇虞出声劝他用膳。
  她的夫君似乎病的很重,太后说她夫君活不久了……
  想到这里,苏娇虞更是扯了扯季归褚的衣角,“夫君,快用膳,莫要饿着肚子,对身体不好。”
  小娘子身体像软玉,眼巴巴的模样透出娇俏可爱,因这副娇憨模样,劝季归褚吃饭的她,看上去就像在对他撒娇。
  季归褚下意识翘了翘唇角。
  他拿起了玉箸,男人指节白皙,行为优雅。
  他终于吃了!
  苏娇虞竟感到些欣慰。
  接着,似乎只过了短短几个眨眼的功夫,季归褚就放下了玉箸筷子。
  苏娇虞的表情变了变,犹疑出声:“夫君你……吃完了?”
  “嗯。”季归褚眨了下眼,他温和说,“莫要担心,吃饱了。”
  苏娇虞感到不可置信。
  季归褚胃口这般小?
  男人看着她,又眨了下眼,漂亮的脸有些无辜,似乎不知道苏娇虞为何要惊讶。
  季归褚模样清凌凌,盯着苏娇虞,竟让苏娇虞的脊背感到了些酥麻,她下意识别开了视线。
  季归褚胃口小,一方面是因为他对饮食过于挑剔,身体多病,大多食物难以下咽,另一方面是因为在年少时,华真妃子故意让他挨饿,让他面色看起来更加苍白,好带着他去见太后、天子,让太后、天子对他产生可怜之情。
  这般被虐待着不怎么吃饭,时间久了,季归褚竟也习惯。
  若无人提醒,他常常忘记进食的事。
  寻常人也许会因此饿到腹痛,但季归褚身上的疼痛太多,因此,他也察觉不到。
  且他行军打仗,即使再过讲究,也总是比不得待在府邸精心休养,不可能时时刻刻处于温柔舒适中,常常在炼狱中与死亡擦肩而过,所以他的身体一步步损耗着,饿肚子倒也不算什么大事了。
  就这般拖着病恹恹的身体,煎熬着渡过了每一日。
  “……”
  看着苏娇虞,季归褚心底越发喜爱。
  也许是对药引的喜爱,或是对他这样的疯子能得到关心的喜爱。
  “夫君?”苏娇虞眼睫颤了颤,季归褚俯身,低眉,他凑近苏娇虞,诡谲如业火在深夜燃烧的檀香一瞬裹挟着她。
  他鼻梁高悬,眉骨优越,此时慢条斯理望着苏娇虞,病态的清雅间流露出压制的危险。
  苏娇虞没有动,季归褚指尖扶起她的脸,指腹擦过她的耳朵。
  咚咚咚、苏娇虞心跳竟有些快。
  一个美人如此贴近,苏娇虞不是圣人,她还是会有点感觉的。
  越靠近苏娇虞,季归褚的疼痛越是消弭。
  他眸色极暗,昳丽眉眼浮现一丝沉迷。
  季归褚将要搂住小娘子,小厮急急的声音传过来,“殿下?您在此处么?您还未用药,罗御医让小的送来汤药。”
  苏娇虞立马推开季归褚,理了理耳边的鬓发,端庄地坐在位置上。
  小厮端着高盘,进入屋内,他见到苏娇虞,也没感到什么奇怪,夫妻共处一室,自是无需惊讶。
  因此,小厮没有发现古怪,只是恭敬地说:“殿下,御医让小的传话,说这次莫要把药放冷,要早些喝。”
  “知道了,放下罢。”季归褚捏了捏鼻梁,被人打扰,他感到些不虞,但因为苏娇虞在场,他怕吓到她,于是维持了温和宽容的模样。
  季归褚对小厮勾起一抹温温笑意,“辛苦你将药送来了,早些回去歇息。”
  小厮人有些愣,殿下语气怎会如此温和?
  他下意识抬头。
  小厮看见季归褚的眼神,手一哆嗦,差点把汤药砸到地上。
  望见季归褚阴冷的乌色眼眸,小厮怎能不明白这位祖宗心情又不好了。
  小厮脊背发凉,肩膀发硬,步伐都变得紧张,瑟缩着退下。
  “夫君,他怎么了?”苏娇虞端坐着,心里无聊,闲散地打量着小厮手里的汤药,见小厮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哆嗦了一下,差点把汤药弄撒,苏娇虞捏了一把汗。
  再看到小厮颤抖着退下的样子,苏娇虞更是疑惑问:“夫君,他怎么浑身哆嗦?”
  季归褚微笑:“许是天气转凉,有些冷罢。”
  苏娇虞:“……”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季归褚很笃定的样子,但她总觉得她的夫君在扯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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