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Q省制辖下的,村民不配合工作就算了,还要赶人走,这让Q省的民警觉得被打了脸,有意在海市面前表现一下,顺便粉饰太平。
警员一脸苦逼样出去走了一通,很快就又回来了。脸色更不好看,甚至有些绝望,小年轻支支吾吾快哭出来了:“支队,不行啊,这群人不听劝,我们的车胎都被拆了,前挡风玻璃都被砸了个稀烂......怎么办啊——”
想他刚出去时见到的四个车胎都没了,只剩四个黑洞时,他要多震惊就有多震惊。
这是群什么人啊?遇到了强盗村了吗?他们车都被拆了,还怎么下山。
汪支队这下像是明白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震惊,看向刘队他们:“究竟是怎么回事?村民中有帮凶?”
刘队不想打击到他,想了想还是说:“可能这些村名,都牵扯近了拐卖案件,没几个干净的。”
五位Q省民警听了脑海里爆炸开了烟花,他们Q省每年层出不穷的人口失踪案件,绝对是每一位公安都生活在永远无法捉拿的拐卖案件中。
这绝对是他们所有人的阴影,所以这次听说跟拐卖案件有关,他们才出奇的配合。
没几个干净的......
五位民警瞬间明白过来。
脸色青红交错,斑驳一片,各个后背不禁升起一层冷汗,一村不干净的人......
各种来村时见到的怪异之处此刻涌上心头,当时他们没仔细想,现在回头想想,真是,造孽啊......
“快滚!滚出我们村!”
“对!滚出去!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我们村不是你们该待的地方,这是我们自己的地盘,天王老子来了我们都不怕!”
愚昧无知的地方,连法律都没有普及,说他们胆子小,刚见到警察时连对视都不敢。可转眼间,一群老实巴交的村民俨然已经化身成了地狱里上来的恶魔。
聚众的村民拿着镰刀,锄头甚至还有斧头到了她们屋外叫嚣,态度越来越恶劣,外边□□的警员完全平息不了这群疯狂村民的怒火,甚至有村民要动手抢夺民警的配枪。
“你们不要在靠近了!继续靠近就是阻碍我们执行公务!是犯法的行为!”警员连连后退,他手上拿着枪,可总不能真开枪。那群村民也知道他们的顾忌,更是有恃无恐。
“不要怕他们,直接上!他们根本不敢朝我们动手!”
“对!我们村不欢迎外人!警察你要跟我们村过不去,就别想走!”
杭清在里边听了一会儿,实在是没有了耐心。问汪支队:“他们这算什么?阻碍公务?在你们省这都不算犯刑法?还忍?”
汪支队苦着脸,生无可恋:“阻碍警方公务,肯定算犯法,但能怎么地啊?对待群众总不能真动枪子吧?”
“我算是明白这群人贩子为什么这么猖狂了,嗬嗬。这是有恃无恐啊。”
杭清沉了脸往外走。
刘队阻止杭清:“小苏你冷静点,外边村民人数多,咱们暂且退避一下。”
小羊听了生气了:“还能往哪儿退呐?再退大门就被砸开了!苏姐!我跟你一块出去打架去!”
刘队气急,这没安慰好一个,另一个也要跟着瞎起哄:“小羊你想不想转正了?”
“不用转正!我也不稀罕。”小羊将警帽一脱,就要跟上杭清。
杭清回头看了他一眼,严肃道:“你安静地一边待着,别拖我后腿。”
。。。。。。
。。。。。。
夜幕渐深,整个山谷没有一丝月色,偶尔听到远处山上传来一阵动物的咆叫声,四辆警车扑闪着灯火,停在了山下。
三十余名衣着正式的刑警大队迅速开门下车。
最后一辆军车打开,六匹军犬窜了出来,它们仿佛察觉到了这里的不对劲,低声不停的嘶吼着,夹紧尾巴朝着山里龇牙,这是犬类遇到危险时的表现,训导员带了军犬这么多年,其中有两匹军犬还参与过缉毒工作,他从没见过警犬这样。
训导员安抚许久才安稳了警犬,它们仍是夹着尾巴,不过已经低头在各处嗅着味道,安稳里一些。
后面嘈杂一片,最后下来了个身姿挺拔面容严肃的男人,他下车后抬脚迅速于众人擦肩而过,走到了队伍最前排,仿佛天生的向导,领着众人往漆黑的山野里走去。
身后认出他来的警员激动地发抖:“巫局......是巫局!巫局竟然来了!”
“真的是!这次的案子看来不小啊,劳烦巫局亲自出马。”
他们为什么会认识隔壁省的巫局,是因为这位年轻有为的局长简直太出名了,在他们公安部门内部,绝对是一颗最耀眼的星,自从他还是实习警员开始,他们就听说了这位的鼎鼎大名。
屡破奇案,屡立奇功。不然也不会这把年纪就做到了市局局长的位置。
巫山走进来时看到了那辆四个车轱辘和玻璃已经被拆了的警车,这辆身残志坚的警车此时已经被暴起的村民抬到了小溪里,只露出一截车脑袋,看着就心酸。
哪怕是先得到了消息,赶来的众人也忍不住皱起眉头。见了惨景心底一凉,更不敢耽搁。
等巫山赶到时,场面早就安静了下来,巫山看到杭清靠在一颗树边,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她的眼睛生的好看,在媚与清冷之间来回巡转,看向自己的眼神透着一种难以形容的情感,巫山难得的对杭清升起了一丝好奇。
一个还在读书的学生,身手矫健,处事从容不迫,永远都是那副寡淡的没有情绪的眼神,好似对待一切都漫不经心。
巫山好奇,究竟是什么事情能让她认真起来......
人生头一次看不懂一个人,一点都看不懂。
这位二十岁的小姑娘身上仿佛有一层层迷雾,将她笼罩。
不愧是多年的刑警出身,巫山看向人时,强烈的气场让杭清一度认为,这货看谁谁是凶手。
她觉得自己被怀疑了:“巫局,整个村的村民都涉嫌阻碍公务,您先派人抓回局里拘役吧。”
巫山点点头,他看了眼已经整装完毕的先行部队,刘队走了过来:“巫局,嫌疑人不肯招供,但同伙应该就在附近。
人员分散开来有秩序的搜山,山里到处都是小路,看着不大的山真要搜查起来,这几十号人根本不够。
巫山牵过来一只格外健硕的黑背,一人一狗朝着一侧出发。
刘队带着小羊有些纠结:“巫局,你一个真的行吗?要不还是咱两换换。”
让局长来一个人搜查,出差错了怎么办?
巫山笑了:“我一个男人怕什么?”
小羊也道:“对啊,苏姐都一个人去了。”
刘队听了才发现杭清已经独自走远,他叫唤:“唉,这孩子跑的太快了......再厉害一个女孩子家的,也不能一个人行动。”
涉及到了拐卖,不太放心杭清一个人,真要出什么事,哭都哭不出来。
小羊犹豫:“那要不我去追苏姐!”
刘队一巴拍在他后脑勺:“你别给我惹事,你上去有个屁用?她都说了你别给她拖后腿!别给人家帮倒忙了!”
巫山抿嘴:“她能行。”
虽然这么说,他还是牵着那条警犬跟上了杭清那条路。
越往后走越偏僻,甚至是连路都没有的荒山,很多地段都要靠攀岩和跳跃。
这就是现实生活中残酷的一幕。
杭清一边翻越一边对008感慨:“你知道吗,很多被拐卖的妇女逃不出来都是因为地形原因,封闭山村村民连枝同气,互相包庇,唯一的一条山路他们不会放任受害者独自走。想要偷跑,就要往小道走,可这种连媳妇儿都要靠拐的穷地方,人都是懒得连庄家都不肯耕种的人家,一村都是。这村啊我看连山村小道都没有。除了大路外,就是连路都没的荒山野岭,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偷跑出来往哪儿走啊?进了山里也是迷路或者遭狼吃的命。”
008听了生出愤怒和无比的凄凉来:“说的对,穷到一村男人都娶不到媳妇儿的地方,根肯定是烂的。别的不敢说,我没看见村里有女婴的,肯定也是生下来就丢了,或者就溺死了。要是侥幸活下来的女婴,估计还不如一出生就死了。”
杭清的裤腿上黏满了肮脏的泥土,在她黑色的牛仔裤上更加显眼,深一脚浅一脚。她后退几米一个冲刺,顿时原地跃起,轻巧的如同一只羚羊,跳去了另一块石头上。
她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看见跟上来的巫山。
巫山身手矫健,一双长腿肌肉均匀,占了身高的优势,他一路走来毫不费力,倒是牵着的警犬有点狼狈,嘴里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杭清拍了拍腿上的灰尘,看了眼跑到她脚边的警犬:“这狗有点年纪了吧?体力差了点。”
巫山听了低头抚摸脚边喘着粗气的警犬:“这家伙累了,十岁的老狗了,本来已经退休了,临时被重新返组,体力跟不上。”
而且,他们已经搜了快两个小时,哪怕是青壮年的狗子,也跟不上他两人的变态体力。
杭清拧眉:“巫局怎么来了?这条路有我。”
巫山是个不善于跟女人沟通的男人,话到嘴边改成:“你自己一个人不符合队里的规矩。”
才说道这里,那条老警犬可能察觉到了什么气味,朝着暗处低声嘶吼,四只腿压低不停地刨着地面,如果不是巫山拉着绳,它会立刻冲入树林深处。
巫山谈笑的眉眼立刻严肃冷峻起来,他正打算放开绳索,杭清忽然发现了线索,不起眼的角落,一处的草比周围矮了一截,在看周围几处,发现了好几处不同。
巫山自然也第一时间发现了,他把狗牵过来,拍了拍她的脑袋,警犬嗅出半天,巫山放开狗链,警犬如同一条利箭迅速蹿了出去。
巫山回头:“跟上。”
杭清不用他提醒,第一时间就跟了上去。
跟着狗穿过比人还要高一头的藤蔓野草,四周漆黑只听得到草轻微的晃动声。
巫山忽然回头抓住了杭清的手臂,杭清傻眼时人已经被他拉着贴着他的后背。
巫山有些不自在,怕杭清误会:“跟紧,你太矮,容易迷路在这里。”
杭清:“..............”
人生头一次遭人鄙视身高矮,不过也确实,巫山的海拔,看谁都矮。
巫山走路很快,杭清又被他拉的紧,难以避免的两人几乎贴在了一起。
身前是巫山挺拔宽阔的身躯,他握着她小臂的手掌滚烫。
她能察觉到前面身躯的僵硬,甚至微颤,黑夜中的杭清忍不住伸出舌尖舔了舔唇。
许久未出声的009又开始阴阳怪气:“噢?你会迷路?巫山这个单纯的傻孩子,他迷路了你也不会迷路!”
行走的GPS·清露齿一笑:“偶尔迷路一次也不是不可以。”
008:“......”
第69章 深暗处阿宽几人……
深暗处阿宽几人脸上面露惊恐,外边的阵仗他们不清楚,只是直觉这次大事不妙。
“要不要出去看看情况?”
“出去看啥?你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想吃牢饭啊?都说在里面待着等,咱们就在里面撑个十天半个月,还熬不过外边的人?跟他们耗着去,看谁耗得过。”
阿宽一口一口猛抽着烟,脸上一脸享受,本就丑陋的面庞更加猥琐起来,他常年在警察手下逃命,胆子早就练的不是一般的大,此时此刻仍然半点不害怕。
这里有女人玩,有吃有喝,要在外边能有这么多空闲时间?
那死老太婆管的紧,三天两天的要他们兄弟出去带人去,带回来的货色还有要求,规矩贼鸡儿多,好货色全部留出来卖了,那些低等货色才能随便他们兄弟玩。
阿强一身不吭,跑去外边贴着墙的地方听了半天,回来一脸萧瑟:“我怎么听到,好想有狗叫声呢?不会是警察带着狗搜山了吧?”
他们敢有恃无恐的原因,就在于他们藏人的地方在山里,这藏人的地方是就着山洞的走向地势简陋修建的,天然的迷宫,他们给几个出口装上简易的门,根本外路不通,他们来一趟这里也费事。平时住在这里看人,一次性把吃的喝的带够,还要带上发电机和蚊香什么的,不然深山老林里晚上光是蚊虫就能把人吃了。
哪怕是村里人都找不到这里,更何况是外面来的没走过山路的民警。
“放宽了心,”阿宽安慰他们,吸完一根烟,露出满嘴黄牙奸笑:“真要有什么不对劲,我们就跑路,我早就不想再这里混了,死老太婆厉害得很,钱抽成高的要命,到咱们手里的钱能有多少?咱们自己换个地方继续干去。”
在山里看着人,虽然女人随便挑,但挑来挑去都是那群。又不敢整天住村里,大多数时间就待在这里,水电不通,在这里看守女人就跟蹲监狱一样。
他们做了这么些年,早就弄到了不少钱,真不想再过这种苦哈哈的日子了。
要是赚不到钱,谁愿意做犯法的勾当?这要被抓到,判刑就能盼到死。
他们三个其实都不是村里的人,村里人胆小愚笨,也没见过世面,干不成大事。死老太婆才看不上村里那群人。阿宽阿强几个都是外地犯过事的逃犯,原先犯的是抢劫罪,把几个女的给先奸后杀了,被当地警察追捕,只能跑离了家乡。
后来遇到了人贩子大姐,那时候老太婆还挺年轻,看中了他们凶狠大胆,就招揽他们入伙了。
三人也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抢劫就是蠢货才干出来的事,抢劫一次能抢多少钱?每一次抢劫都是一次赌博,大城市有钱的人才多,可大城市到处是监控,每一次抢劫就是把自己的脸往监视器上怼。
而他们现在做的这一行,只要能找得到真实买家,出去一次,几天功夫就能轻轻松松赚十几万。
要他们舍弃了这么赚钱的勾当,或者金盆洗手,他们打死也不会干。
同样的,谁要敢砸烂了他们的铁饭碗,他们绝不会放过。
“嘭咚——”
一声轻响从上面响起。
接着一阵轻微的撞击声。
“砰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