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在她的背后窃窃私语。
钉崎野蔷薇:“我怎么觉得……”
伏黑惠:“这个人……”
虎杖悠仁:“似曾相识?”
“轻浮又恶劣的感觉扑面而来了呢。”胖达叉着腰感叹。
狗卷棘:“鲑鱼子。”
不管大家怎么想的,太宰治还是依次“友好”地和他们打了招呼,握了手。
“我叫太宰治,目前就读四年级,请多指教。”
首先是唯二的女孩子。
“是叫钉崎野蔷薇吗?果然美丽耀眼得像是蔷薇一样呢!”
钉崎和她达成共识:“对对对,我也觉得自己很漂亮,就是像你这么识货的人太少了。”
“那么这位应该是二年级的禅院真希,就初次印象而言,我觉得你应该是很厉害的咒术师。而且有人反复叮嘱我不要动你的咒具。”
“啊,你好。”禅院真希伸手和她握了一下。
然后是可以随便应付的男生。
“是叫惠吗?你的发型是用的发胶吗?听说你价值十亿是真的吗?”
伏黑惠:“……”
“胖达你的名字是panda的谐音吗?学校养熊猫是被允许的吗?”
胖达:“……”
“狗卷君你喜欢狗吗?我不喜欢诶。以及你这样捂着嘴巴,夏天不会热吗?”
狗卷棘:“……”
到虎杖悠仁的时候,太宰治还没有开头,就听见对方问:“为什么只和女生握手呢?”
“因为和女生握手是想和女生牵,和男生就属于表演项目了。”太宰治露出不怀好意的表情,将一只白皙骨感的手递到虎杖悠仁的面前,“来,把宿傩放出来给我玩玩。”
其他人:玩玩?!
宿傩大概也是第一次听见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刚开始邪魅一笑,没来得及说出“女人,你成功地引起了我的注意”的台词,就被太宰治骤然握住了手臂。
并不是没有反应过来,只是觉得很弱所以不必在意。然后就出事了。
瞬间被替换了的虎杖悠仁迷茫地说:“刚才发生了什么?”
太宰治松开他,后退几步,靠着树坐下。
“这是她的‘术’哦。”神出鬼没的五条悟坐在她的身旁,把手里抓住的乌鸦递给她,“效果是无效化一切术式,被触碰的人无法使用咒力。”
“并且——”伸出一根手指摆在面前,他脸上的笑意愈深,“这个术式绝对成立无法抵抗,就算是老师我也不行。”
“诶?!”
对此类bug级的能力,大家纷纷表示震惊并且坐下来围观。
乌鸦在手里消失,太宰治攥着一根漆黑的羽毛,头疼地听着乌鸦带来的消息——“给我打电话。”
说好的绝对安全和隐蔽的结界呢?这才第一天就让她被发现了。
先把这件事放到一边,她回应起大家的问题。
“就像老师说的那样,我的术式的发动条件为触碰,碰不到的话就没办法了。”
五条悟:“对,所以太宰的定位是辅助。你们和她一起出任务的话,要保护好她哦。”
作为东京校唯一的纯辅助(大家一致觉得她没有任何攻击力),即使太宰治的能力不像家入硝子那样是治愈方向的,但她依然得到了大家的一致热情对待。
虽然性格奇怪一点,但咒术师都是疯子,问题不大。
太宰治回到房间之后,稍微整理了一下门边的箱子,发现除了生活用品之外,还有两箱绷带。
某位老师意外的贴心呢。
绷带底下的两箱,是五条悟答应给她找的书。
一直读书到深夜,她才不情不愿地给某个人打了电话。
“晚上好呀,棣棠。”
“晚上好。”电话那边的少女不仅平静地接受她现在才打电话的事情,语气还十分温柔慈爱。
太宰治怕的就是这个。
“跑了这么些天,散心也差不多够了,离开咒术高专,回到妾身这里吧。”
她冷漠地说:“我拒绝,本来还说想邀请你明天陪我去买衣服的。”
“好。”
“那么晚安。”
那头传来低哑妩媚的笑声,当太宰治打算像以往一样直接挂掉电话的时候,终于传来一句话——“鬼舞辻无惨要来东京了。”
果然。
第4章
用一句话形容五条悟在和织田作之助就“某十八岁大龄问题儿童的饲养方法”这个话题进行的长达四个小时的讨论结果——
五条悟:我悟了。
也不知道他是被织田作之助灌了什么迷魂药,总之当再想起太宰治这个人的时候,已经可以自动地带入她干净漂亮的脸和“这还是个孩子”的滤镜了。
甚至在抓紧时间解决了今天任务之后,还给太宰治捎了夜宵。
一份蟹肉粥。
“她应该一天没吃饭。”某个年轻的老父亲说。
五条悟万分自信地敲响了太宰治的房门:“太宰。”
房门被打开。
他的目光不用四处打量就能够发现:除了床上铺了几本书之外,他早上来的时候这里是啥样现在就是啥样。
被子都没有铺。
他欣慰地说:“是一直在学习……”么。
一只手把他拽进房,然后反手关上了门。
“五条老师听说过鬼舞辻无惨吗?”
“鬼王。”他轻描淡写地说着,并且把手里装粥的保温杯打开递给他,“给你带了夜宵,加了三倍的蟹肉。”
她故作严肃的表情一下子散开,欢快地说:“谢谢。”
一边吃着,她一边说:“晚上的那通电话是告诉我,鬼舞辻无惨来东京了,让我离开咒术高专。您和他打过交道吗?”
这才是正确的信息。
第一句的重点不是回到对方的身边,是离开这里。
第二句的真相不是无惨要来东京,而是他已经来了。
“没有,事实上,我对鬼王的了解全部来自传说。毕竟还没有见到他又活下来了的人。”
太宰治发出了谴责的声音:“那您真是好淡定哦,不应该担心一下人类的安危吗?”
“没必要要担心,我是最强的嘛,为什么要怕一个连进东京都要鬼鬼祟祟的鬼呢?”
“胆小啊——”她意味深长地拖长了尾音。
和她的判断完全一致。
鬼王鬼舞辻无惨,存在时间可以追溯到千年前的平安时代,鬼和妖分为两种概念就是因为他。
所有的鬼都来自于鬼舞辻无惨。获得了他血液并且存活下来的人类,会变成不能晒太阳只能以人为食的鬼。吃的人越多,鬼就会越强,但所有的鬼都不能违抗鬼舞辻无惨。
就这么牛逼的存在,居然在鬼杀队把总部搬到东京之后收敛了对杀鬼剑士的追杀。而且一千多年过去,都没有他的消息外传。
太过谨慎,就是胆小了。
太宰治:“所以说咒灵那边是要搞什么大活动吗?都请了鬼王来诶。”
吃瓜jpg.
五条悟:“你的语气好像他们要开展夏令营一样。”
“确实啊。”
“需要我提醒你,你现在是准咒术师了吗?”
太宰治突然兴奋:“要是能杀死我的话,岂不是更好?”
“……”
沉默了一下,五条悟重新戴上了“她还只是个孩子”的滤镜,以同样的兴奋语气说:“吃完了吗?吃完了我们就开始学习吧!”
太宰治:?
“现在十一点了老师。”
他忧郁地说:“因为你的话,老师很可能又要加班了,所以只能深夜给你授课。”
“虽然咒术师的咒力也是从负面情绪中提取的,但强烈的负面情绪反而会让咒灵有可趁之机……”
“等一下,老师我有问题。”
难得正经地讲基础知识的五条悟:……她还是个孩子。
“问。”
太宰治胳膊陷进柔软的枕头里,用手撑着脸,一派好奇:“咒力可能来源于对自身死亡的畏惧不甘和对他人死亡的痛苦愤怒,老师您的咒力是来自于什么样的负面情绪呢?”
“我是最强的。”
在某个险些被人杀死的日子里,他突然领悟到了这一点。
然后“天上天下,唯我独尊”变成增幅他的束缚。因此他变得更加强大,然后束缚的效果也因此增强。
无限正循环。
太宰治觉得面前的人发出的光有些灼目了,于是阴阳怪气地说:“真没想到啊,居然是‘傲慢’。”
她伸出手拉对方胳膊,五条悟没有躲:“被我抓到就不能够使用咒力和术式了,现在的您还觉得自己是最强的吗?”
少女海藻似的棕黑色长发散落身体和床上,绷带在柔软卷曲的发丝中若隐若现,鸢色的眼睛没有光,如同深渊里的魔物在拉人一同坠入深渊。
只要面前的人产生一丝软弱和害怕。
“当然。”
没有一丝犹豫和动摇,干脆利落的回答。
这个男人实在是太难搞了,暂时找不到弱点啊。
难过地把脸埋在枕头里,太宰治生无可恋地说:“您继续。”
五条悟于是继续讲:“不在对战时产生过于强烈的负面情绪除了不给咒灵机会外,更多的是要保持清醒的理智来操控自己的咒力。这一点对你来说并不使用。我觉得太宰你的负面情绪和理智可以共存。”
接下的时间里,天才的五条悟向负面情绪爆表的太宰治阐述了自己的天才构想——
让她直接从自己的情绪中分层次地大量提取咒力,这样即使咒力被人间失格的被动抵消了,也会因为时间差而造成“存在”的现象。然后就可以使用咒力了。
太宰治下拉嘴角,表情麻木地看着他。
“这是可以实现的。如果把你身上的情绪转化成咒力,大概能大于等于两个宿傩。你看你连宿傩都不能搞定,说明这个方法有极大的可行性。”
“……您真看得起我。”在短暂的抬头之后,她又充满拒绝地把脸埋进了枕头。
五条悟抽走她的枕头,把她翻了过来:“试一下嘛。”
“不要……”太宰治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取下自己的眼罩,而她在对上那双蓝色眼睛的时候又一次地失神了。
那张十足少年气的脸上满是执着,不见讨好的神色,但语气失去了锋锐:“试一下。”
真是过分,这样恶劣的人长着这样一张脸,有着这样一双漂亮的眼睛。
她挪开眼睛:“你是在用美人计吗?我告诉你,我见过的美人可以从东京排到横滨。”
“我以为比起我的人,你更喜欢我的眼睛。”五条悟对自己在对方心中的形象有较为清晰的认知。
“事实上那是您身上唯一讨人喜欢的东西了。”
心知不答应这事儿就没完之后,她认命地坐起来,按照五条悟说的方法开始尝试提炼咒力。
太宰治一直是个自我情绪管理非常到位的人,会在角落里任自己被情绪埋没,却很少在人前完全表现。
她的负面情绪源于对世界的拒绝和绝望,对自我的否定,对生的厌倦,对死的求而不得,畏惧和无法回应别人的喜欢。
憎,怨,求不得,不知爱。
眼前被血色蒙上,过了很久才有月白的光在她摊开的手上升起,如同烟花一样一瞬即逝。
真是讽刺啊,她的咒力居然是这种颜色。
偏偏这个时候旁边的男人还用正经的语气说:“看来我的预估有错误,你应该大于等于三点五个宿傩。”
“宿傩知道自己被当做计量单位了吗?”眨了眨眼睛,她把自己的情绪收起,继续瘫倒在床上。“不过可能要让您失望了,我的异能会随着我情绪的增强而增强,咒力一经产生就会消失。”
“不失望啊,你的异能和被动术式没有区别,增强是很值得高兴的事情。而且这样就可以减去‘学习咒力的运用’这个课程了,你直接从任务做起,刷的任务越多,一个月内毕业成功的概率越大。”
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的太宰:“说好的我只需要呆一个月其他的你解决呢?”
某人理直气壮:“但咒术协会不是我开的呀。这一个月你做任务不也只是一个月吗?”
“虽然早猜到你很无耻,但真的遭遇了果然还是很生气。”
五条悟被赶出去的时候,对上了三双憔悴的熊猫眼。
伏黑惠:“凌晨一点半了。”
钉崎野蔷薇:“您在女孩子的房间里待到现在。”
虎杖悠仁:“是在干什么?”
他:“上课啊,我任务结束本来就很晚了,明天还有事要做。”
突然心细如尘的钉崎:“上什么课?眼罩都摘了。”
“我为什么不能摘呢?我给悠仁上课的时候也摘了的。对我的师德稍微有点信任好吗?大晚上不睡觉蹲女孩子门外的三个家伙。”
五条悟一顿反问给他们整蒙,然后严肃地说:“东京很快会出一些变故,从明天开始,你们轮流和太宰出任务,除此之外留在学校里不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