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厉声道:“宸王妃你可知罪?”
“不知皇后娘娘何故这么问?”
“何故?之前你在中秋那日举办宴会有功,陛下对你赞誉有加,可以你却飘飘然起来。竟然敢阻止太医给慎修容看诊,慎修容可是你的庶母,你竟然如此不敬,你是何居心。”
苏锦婳不急不缓的说:“儿臣并不知道此事,不过儿臣自问,还没有这个本事,左右宫中太医行事。”
“你没有?你家姐有孕,以身体不适为由多次请太医。这本没什么,但是我问你,昨晚你为何要把太医院中所有太医都叫走。”
懿贵妃见皇后得意帮腔道:“皇后娘娘这话说的,未免太夸张了吧?就算是宸王得宠,宸王妃一贯知礼守礼,也断然不可能做出这等无理之事。”
皇后装作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道:“本宫也知道宸王妃一贯克己守礼,可是此事确实是因为你而起,若是本宫绕了你这次,后宫众人都效仿起来,那后宫岂不是要乱了套了。”
“皇后娘娘恕罪,但此事儿臣确实不知情。儿臣确实因为家姊身体,派了太医去给家姊诊脉,但儿臣绝对没有吩咐过让太医们,不给其他人诊治。”
慎修容抚着胸口道:“你自然不感,但是太医院的人却喜欢谄媚讨好,这是本宫病了,本宫尚可忍一忍,若是陛下龙体有恙,你担待得起么?”
苏锦婳不卑不亢的说:“既然修容娘娘也说此事是太医们谄媚讨好,那该受罚的自然是那些,恶意讨好的太医。”
懿贵妃继续帮腔,“宸王妃说的是,此事虽然是宸王妃疏漏了,但是错又不在宸王妃。自然皇后娘娘您是六宫表率,要是硬说此事错在宸王妃,那宸王妃也只能乖乖认罪了。”
皇后喝了口茶,“虽然此事错不全在宸王妃,但是到底因你而起。本宫就罚你在宫门口跪上一个时常,你可服?”
苏锦婳知道不领罚,这事是过不去了,“儿臣遵命。”
说完便跪在了宫门口。
春兰心疼的说,“外面这么冷,跪上一个时辰,王妃那里受得了。那个慎修容根本就没事,明显就是和皇后做好局,在恶意污蔑王妃。”
“这里是皇宫,既然皇后要处罚我,那我跪着也就是了。”
春兰小声抱怨,“她们分明是99Z.L见王爷不在,故意欺负王妃。”
“不要说了,左右她们不敢做的多过分。”
春红犹豫道:“要不奴婢叫人去请平郡王妃来?”
“不必,一个时辰而已。”
半个时辰后苏锦婳觉得自己有些腹痛,但是也没在意,只以为是自己的月事来了。
后来下面的衣裙上直接晕开了一大片,苏锦婳也昏了过去。
“王妃!您醒醒,您别吓奴婢。”
宸王刚赶来就看到这一幕,连忙快步上前,“锦婳……太医,快去叫太医!”
吩咐完宸王一把抱起来苏锦婳,将她抱进偏殿里。这一变故,把洋洋得意的皇后和慎修容吓了一跳,连忙赶到偏殿。
“这是怎么了,才跪了半个多时辰,别是在装病吧。”
懿贵妃幸灾乐祸的看了眼,说话的慎修容。宸王看向慎修容,目光仿佛淬了毒。
“谁叫锦婳去跪着的?”
“是皇后娘娘吩咐。”
宸王沉声道:“请问皇后,为何要罚本王王妃?”
“宸王,你怎能在皇后面前自称本王呢?”
皇后温声道:“不怪宸王,也是本宫考虑不周,没想到宸王妃身子如此羸弱,本宫不过是想训诫她一二而已。”
宸王逼问道:“你一个继后,有什么资格代替母后,训诫本王的王妃?”
“你这简直是大不敬,难怪宸王妃如此无礼。”
宸王看向说话的慎修容,“不过一介宫婢,也还大放厥词?本王的正妃若是有什么闪失,本王必定会叫你们……”
“老六。”
“参见陛下。”
康元帝落座,“免礼,到底怎么回事?”
懿贵妃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
康元帝听完看向皇后和慎修容,太医这时进来了。
“参见……”
“免礼,快去给那宸王妃看看。”
太医连忙进去诊脉,出来是吓出来一身虚汗:“回禀陛下,宸王妃是……是小产了。”
宸王第一反应是不可能,但顾及殿中众人也没有说出来。
慎修容不可置信的问:“你没诊错吧?”
懿贵妃讥讽道:“慎修容是眼瞎么,没瞧见这一盆盆血水么?”
“即便如此,皇后和臣妾也并非有意,宸王妃连自己有孕都不知晓,也只能说她福薄。若非她蛮横不讲理,皇后岂会责罚她?”
宸王抬头看向慎修容,“你说什么?”
康元帝示意宸王别说话,然后对着慎修容质问,“既然你病的很重,那为何才过去一晚,便活蹦乱跳的?”
慎修容暗暗后悔自己得意过头,忘了掩饰,连忙哭诉道:“臣妾这是老毛病了,但是昨天确实是宸王妃的不是。”
康元帝也动怒了怒:“简直前言不搭后语!慎修容德行有亏降为正四品美人,皇后治理后宫无方禁足三月。另择皇后慎美人以及安郡王和安郡王妃,抄写往生经百遍,茹素三月。”
宸王还想在说什么,不过最终都克制住了,几步走到了寝殿里。
苏锦婳刚刚转醒对这件事尚不清楚,看到忽然出现在自己眼99Z.L前的宸王,低声唤来句,“明瑾。”
“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没保护好你。”
苏锦婳不解:“明瑾我怎么了,你为什么要这么说?我……”
后面的话,苏锦婳怎么也说不出来了。如果她真的是小产,那孩子会没,到底是因为自己被罚跪,还是因为……因为药。
宸王显然也是想到了,紧紧的抱住苏锦婳,不停的说:“对不起,对不起,都是你我不好,对不起。”
苏锦婳摇头,“不…不怪你,不怪你。”
等回了府。
苏锦妍第一时间就赶过来了。
“妹妹,都是我不好。要不是因为惦记我,你也不会……”
苏锦妍话没说完,就已泪流满面。苏锦婳伸手给苏锦妍擦擦脸,“不怪你,就是他们不拿这件事说事,也会找别的借口。”
“可是……”
苏锦婳摇了摇头,“你我姐妹不要说这些话,不然我可真的要动怒了。”
“容郡王妃到!康王妃到!平郡王妃到!”
众人互相问安后便落座了。
容郡王最先开口道:“我给弟妹带了一些上等阿胶,以及百年份的人参,弟妹可一定要注意身体啊。”
“多谢大嫂嫂惦记,我自会保重身体。”
“弟妹也不要太伤心了,毕竟你和六弟还年轻,总有机会再有孩子的。”
平郡王妃眼底划过一抹厌恶,“弟妹好好休息,注意调养身体。”
康王妃也忙跟着劝,“弟妹好好修养。我们也不多待了,你好生休息。”
苏锦婳点点头,三人离开了,苏锦妍见苏锦婳一脸疲倦也连忙走了,每走一步都不放心的回头。
“姐姐别担心,你快回去吧。”
“那等妹妹好些个,我再来看你。”
苏锦婳轻轻点头,苏锦妍鼻子一酸,心里难受不已,连步伐都有些踉跄。
春红连忙扶着,苏锦妍哽咽道:“春红一定要好好照顾你家主子。”
“是。”
等人都走了,宸王也从书房回了院子。
宸王回来的时候苏锦婳已经疲倦的睡着了,宸王看着满脸憔悴的苏锦婳握紧了她的手。心里懊恼早知道他不该喝药的,若是他们顺其自然的有了孩子,他们的孩子也不会因药物影响而如此虚弱。
但是归根究底,若非皇后和慎美人,锦婳也不会小产,他一定要她们两个为此付出代价。
宸王收住眼泪,给苏锦婳掖好被子,出了院子。
康王拍了拍宸王的肩膀,“总会再有孩子的。”
“是我不好,要不是……”
“弟弟,别说了。那件事你就烂在肚子了,不要和任何人提起。”
宸王颓然的说:“锦婳身子虚,我本想着等调养一二,我们再要孩子的,可是谁知道……”
“我明白,但是这件事也不怪你。谁知道皇后和慎美人两个,会趁着你我不在的时候发难?”
“这笔账我一定要还回去。”
康王再次拍了拍宸王的肩膀,“去陪陪她吧,我也回去了。”
……
直郡王
钱雅歌闻听喜讯,乐的开99Z.L怀:“那狐媚子就是活该,谁叫她出风头,怎么样孩子掉了吧?”
“可惜皇后娘娘,也因为此事遭了陛下斥责。”
钱雅歌不在意的说:“陛下想斥责谁便斥责谁吧,左右我现在也不指望她们母女了。”
“经此一事,宸王怕是更加痛恨咱们府上以及安郡王府上了吧?听说安郡王的母亲,已经被贬为美人了。”
钱雅歌不屑的撇撇嘴,“安郡王不过是一条听话的狗,谁得势就冲谁摇尾吧。活该他如今跌到泥潭里去。当初要不是安慧县主嫁给他,他怕是连得意的机会都没有,如今这样子才符合他身份。最妙的是苏锦婳失去了孩子,只要她不痛快我就高兴。”
柳兰一边给钱雅歌捶背一边道:“那是王妃负责深厚,想什么都能得成所愿。王妃……明日要不要亲自去看看宸王妃呢?”
钱雅歌笑意更甚,“当然要,本身可要好好看看她那副憔悴的样子,光是想想都够让我开心的了。等明天你可别忘了提醒我,多给她带点好东西,让她好好补一补。到时候我要好好劝一劝她,毕竟她那么年轻,想要孩子总会有的,你说是不是?”
柳兰笑着点头,“王妃说的极是。”
“宸王就是个脾气暴躁的性子,这以后慎美人皇后宫里,还有安郡王直郡王府里,可别想安生了。斗吧,斗的越厉害越好,最好宸王一怒之下把皇后和直郡王母子都宰了。这样唯一能和……争的人,也就都趴下了。”
柳兰接着给钱雅歌揉腿,“要不然怎么说王爷计谋高超呢?这离间计果然好用。”
“唯一让人没想到的是苏锦婳那贱人竟然有了孕,要不然还能让她多跪一会儿。”
柳兰宽慰:“就算有了孕又如何,孩子不是照样没保住,而且小产伤身,这一年半载之内可是养不好的。不仅如此还可以让咱们的人,借此机会挑拨一下卓家和苏府的关系,简直是一举数得。”
这一夜许多人都没睡好,苏锦婳睡的也不稳,一直都在做梦。
“孩子……”
宸王正好端药进来,见到苏锦婳在呓语,连忙上前叫醒苏锦婳,“锦婳锦婳,你醒醒。”
“明瑾……我刚刚做梦了,我梦到那个孩子在哭,他才不到一个月,都是我不好,没有保护好他。”
宸王瞬间哽咽,“不怪锦婳,要怪只能怪那些个小人,等你养好身体,我们的孩子一定会再回来的。 ”
“明瑾你说孩子会不会不愿意见我,他会不会怪我?会不会,不愿意在回来了。”
“不会的,不会的。来,我们喝药。”
春红走进来欲言又止,宸王语气不太好的问:“什么事?”
“直接王妃过来了,说是看望王妃。”
宸王沉声道:“叫她滚,若是再敢过来打扰,本王必定不会轻饶她。”
“是。”
……
直郡王妃没看成热闹,悻悻的回到了直郡王府。
“可惜了,没亲眼看到那99Z.L贱人的惨状,不过本妃想她此刻,应该是痛不欲生的。”
柳兰给钱雅歌端上茶,“那是自然,我听太医说那天宸王妃出了好多血了,身体损耗想必不小。”
直郡王妃吹了茶,喝了一口,“也许就是她自己命里就是无子呢,可见光芒太过,未见的是什么好事?”
“那也是宸王妃自己服薄,压不住这么大的福气。”
钱雅歌得意的说:“那是自然,也只有本妃才有这样的夫妻,等以后我一定要把她死死踩在脚底下,划烂她那张狐狸皮,让她做最低等的奴才,天天倒夜香。”
日子一天天过去,天也越来越冷甘州的灾情越来越严重,宸王无心再出去,康元帝便派了康王和平郡王过去。
苏锦婳的心情也终于有了好转,宸王细心的喂着苏锦婳吃完燕窝,给苏锦婳擦了擦嘴。
“这几天是越来越冷了,京城里的难民也越来越多,大臣们人心攒动,又开始催父皇立储了。”
苏锦婳靠在宸王身上,“父皇什么意思?”
“父皇已经松口,可大臣对立谁为太子的事争执不休。父皇便叫他们都商议统一了,在下旨。”
苏锦婳难得笑了,“父皇可真促狭,大臣们怎么可能统一的了意见呢?”
“管他们,他们争他们的,咱们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得了。就算他们说破了天,我估计父皇也不会同意的。”
“父皇乾纲独断,岂会那么容易被人左右。母亲好一些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