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其他人的时候，陈司姳说得基本都是唱得好，提到孙一琳的时候，重点提了下自己有看到她很努力，提到沈清粤的时候，她只有一句话。
“就是想选她。”
哼，反正后悔药也没得吃，人也甩不掉了，炒炒CP吃点红利得了。这句话解读起来对她也没坏处，CP粉可以CP脑解读，唯粉和路人可以当做关系好的朋友来解读，深层次一点的，还能读出“怕沈清粤没人选于是她来选”这种思路。
反正她不吃亏，至少在粉丝上不吃亏。
回到宿舍，陈司姳掰着手指头算，算距离下一次老师验收还有几天，好让自己心里有个底。
夜深人静的时候，四个人心照不宣地玩起了手机。周藿似乎是在和男朋友聊天，偶尔发一两句语音，蒙着被子也听不清她说了什么。
公司依旧没人联系她，陈司姳无聊地打开豆瓣专组，想看看现在风向如何。
专组的风向确实改变了。
从前几天的站位和制服颜色讨论，变成了今天的kswl。
？？？
她们在嗑什么啊？
节目还没播出，怎么就嗑了一百多层楼了呢。
陈司姳一头雾水地点进最高的那栋kswl楼，然后跳转微博链接，戴上耳机，打开了一个小视频。
视频很短，20秒，配的BGM是陈泫孝的《静悄悄》，内容是她和赵可可。
是的，内容是她陈司姳和赵可可。这段视频就是录制主题曲那天被怕到的，她被强光晃了一下，然后赵可可一把揽住她，还用手遮在她的眼前，带着她往前走。视频里先是正常速度放了这一段，又放大两个人，把她被赵可可揽住那几秒重新慢放了一下，配的BGM的歌词刚刚好是从“可我真的没想到你把我拥入怀抱”到“此刻你就是唯一”。
靠！怎么会这样！
陈司姳捂住嘴巴。她真的有点嗑到了。
啊，这个氛围，啊，这个美貌，啊，这个身高差——
而且嗑到了的她一点都没有代入自己的感觉。视频里她就根本没有露出全脸来，赵可可的手把她上半张脸全挡住了。就连视频一开头被晃到的片段，她自己又抬起手臂挡了一下，可以说时间再过得久一点，本人也未必认得出来是自己。
捂住嘴巴的陈司姳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视频，又点进去微博评论。评论也是一水儿的嗑到了，夹杂着几个人问这是哪两个练习生。豆瓣那栋高楼也是如此，大家都在真心或是礼貌的发出“kswl”的声音。
陈司姳翻了好几条楼中楼，只见满眼都是“赵可可”三个字，她的名字并没有出现，仿佛这个视频里只有一个人一样。
她冷静了。呵，让你跟着嗑让你跟着嗑，傻了吧，嗑了一百多层楼，没一个认出来你。
绝了。节目还没播，就给对手送了波关注度，她才是真的“一点CP红利都没吃到”。
陈司姳火速搜索她的新站子Hyacinth·司姳，打算装作一个无意间发现了视频里另一个人是谁的普通秀粉，拿着她的新站子的图去那个cp视频微博底下，说一句“看不见脸的好像是这个妹妹吧”。
好歹不能只让赵可可吃红利，她也得赶上一口热乎的！
等她兴冲冲点进Hyacinth·司姳的微博里，才发现前几天那条被她吐槽到底是不是自己站子的微博居然删掉了，站姐重新发了一条下班微博，删掉了她在赵可可怀里的那张图，留下了她在车上的五张图。
看来站姐好像也不能确定在赵可可怀里的，到底是不是她陈司姳，干脆删掉了那张图。
陈司姳悲愤地关掉手机。
今天这一天，这都什么事儿啊——
第69章 剧本，是剧本吧！
因为更改了歌词分part，原本给她们设计的站位和走位也重新编排了。还好vocal组的走位一般都简单得很，顺几遍就能走下来。
副歌部分从最开始的突出她一个人，改成了突出她和朱珠两个人，原本副歌部分走位在最边上的朱珠，改成了和她一起站在中间，互动也被要求增加，比如对视。
和有实力的人一起排练就是很痛快。
陈司姳的身心倍感愉快顺畅，这一段的走位和互动排了三遍就过了，呈现出来的效果非常不错。
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可是为什么，还被老师训了呢？
按理说，除了沈清粤的部分，其他部分都很好的，至少大家都是及格线以上，呈现出来的整体效果也不差，走位也没问题。
然而还是被MOKA老师毫不留情地批评了。
“你们是觉得自己表演得很好吗？”
这是看完她们的表演，沉默了一分钟的MOKA老师说的第一句话。
原本脸上挂着期待的陈司姳立刻怂了，甚至因为MOKA老师气场太强大，不由自主地把垂在身体两侧的手背到了背后，和她在学校偶尔挨批评的时候一个样儿。
“队长是谁？”MOKA老师问。
“我……”陈司姳颤着声举起手回答。
“你们有一起讨论过该怎么唱这首歌吗？”
“讨论过分part和技巧问题。”
MOKA老师点着头，说：“就讨论了这些是吗？”
陈司姳大气也不敢出，气氛凝重到就连角落里等待的B组成员都坐得端正了起来。
“那你作为队长，觉得你们的表演合格吗？”见她没说话，MOKA老师换了个问题。
“不太合格……”陈司姳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半垂着头都不敢看老师，十足像个犯了错正在被训话的学生。
“什么叫不太合格。合格就是合格，不合格就是不合格。”MOKA老师表情更严肃了。
“不合格。”脑子终于转了一下的陈司姳立刻回答。眼下这气氛，她就是觉得合格也得说不合格。
“清楚哪里不合格吗？”MOKA老师又问。
陈司姳没敢说话，看了这么多年选秀节目的经验告诉她，说多错多，宁肯不说话当个“不适合做队长”的哑巴，也万万不能胡说乱说。
见她不说话，MOKA老师开始说了起来：“不清楚是吗，首先是你们自己讨论过的技巧问题，除了司姳，朱珠，张驰之外，剩下三个人的vocal技巧是远远不合格的。既然讨论过，我相信你们对自己，对这个团队，对每个队友的实力有清楚的认知。那么你们告诉我，从分组到现在已经一周了，为什么还是唱成这个样子？”
“还有司姳和朱珠，副歌这段我听说是婕喜老师帮你们改的，明明改得很好，你们两个唱的时候为什么会给人感觉不在一种情绪里呢？你唱你的，她唱她的，各自沉浸在各自的情绪里。还加了对视和互动，视线是对上了，情绪对上了吗？你知道她想要表达的是什么感情是什么情绪吗？你们讨论了分part讨论了技巧，就不知道讨论下这首歌要表达的是什么？”
MOKA老师扭头看一眼窝在墙角的B组，“你们之间沟通过这个问题吗？”
B组六个人也不敢说话，只有几个人摇了摇头。
“连这首歌到底是要表达什么，你们都不去统一一下，那你们这一周在练什么？练根本没有提升的技巧吗？”
陈司姳越听心越慌。因为没时间，也不能看其他vocal组的验收过程，所以她完全摸不清其他几个组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只看自己这组，这段要是剪进正片，除非后面一公舞台她们能绝地反击拿到高票数，不然自己铁定危险。
不过往好处想想，或许是在给她们发剧本？一般都有的嘛，就那种大反差剧本，排练过程中被老师不看好，临到彩排被老师感叹“真的很厉害”，然后一公拿下很多票数，就这种咯。每年都要发这种剧本的，说不定今年轮到的就是她们组。
陈司姳垂着头胡思乱想了半分钟，又继续听MOKA老师的训导。MOKA老师真的很尽职尽责，给她们讲这首歌的要传达的感情，还亲自给她们示范该怎么唱该怎么互动，并且格外强调感情流露的重要性。
“唱歌唱的不只是技巧，还有情感。你们是表演者，站在台上的表演者，如果不能让观众从你们的歌声、动作、情绪甚至表情里看到感情，感受到情绪的流淌和传达，那你们有什么站在台上的必要吗。”
MOKA老师的这席话让陈司姳感觉非常对。作为一个多年老秀粉，她能够反复刷的vocal舞台非常非常少，甚至很多买了热搜的所谓好的vocal舞台，在她看来，也是没有看第二遍的必要。好的vocal舞台的标准不知道何时变成了“服化道灯光到位、不跑调、流眼泪、飙高音”，再加上参差不齐的vocal水平，标准一降再降，早些年还有所谓神仙打架的舞台，现在说是菜鸡互啄都不为过。
这个选秀世界对vocal饭一点也不友好，科科。
挨完了训，几个人一起去吃了饭，又赶回练习室继续练习。既然老师已经给他们指明了努力的方向，那就拼尽全力向着那个方向奔跑。
还有一周。
“还有一周，我们一定可以的。”陈司姳对朱珠她们说。
一周过得很快。这期间陈司姳对沈清粤进行了高强度训练，虽然结果是没什么大改变，但是态度一定要做到位，好在沈清粤也是个很懂的人，从来不跟她抱怨。到时候剪几个熬夜练习的片段放进正片去，对她，对沈清粤，对她们A组，都是有好处的。
今天就是彩排，看到服装的陈司姳很是开心：“这是我们明天要穿的衣服吗？好漂亮！”
“对啊，上面贴着名字，自己换。”
今年的服装还算是上心，给她们这组配的全是蛮好看的衣服，A组的颜色以蓝绿白为主，B组以紫黄白为主，设计上还算不错，没有她担心的多余的装饰之类的。她分到的那条裙子长度刚到膝盖，宝蓝色的抹胸裙，袖子和衣领锁骨部位是半透明的白纱，带着点蕾丝花边。和她一同占据中心位的朱珠，裙子是长及脚踝的宝石绿长裙，腰间加了白绿色的花朵装饰。沈清粤的则是白色裙裤，上半身是垂感非常好的浅蓝色衬衫。
陈司姳伸手摸了摸沈清粤穿着的衬衫：“好光滑啊。”
沈清粤伸手摸了摸她的裙子：“也很光滑啊。”
两个人转向朱珠，朱珠一脸嫌弃：“别摸了别摸了，都一样，去摸张驰的，她的跟我们的不一样。”
张弛的服装确实和她们不一样，是白蓝色的拖尾纱裙，有点婚纱的感觉，非常蓬。
“再来个头纱，你就是婚礼在逃新娘。”盛嫣然打趣张驰。
“那再来个小礼帽，沈清粤不就是相册在逃新郎。”张驰往沈清粤身边一站，笑嘻嘻地说。
啧。
陈司姳离开她们一步，摸着下巴看这两个人。
怎么说呢，这两位，好像是有那么一点点配哦。
朱珠突然冒出来，手里握着一个系着蝴蝶结的话筒，又不知从哪里找来一束花塞到她手里。
“喏，新郎，新娘，花童，司仪，这不就全了。”
第70章 人鱼妆
陈司姳气得把花束直往朱珠手里塞：“你才是花童！！！变着法说我矮是吧！！！”
“哪有~”朱珠笑嘻嘻地往张驰背后躲，“夸你可爱呢！”
沈清粤拦着她，“好啦好啦，去试鞋子啦。”
朱珠火上浇油，“要不咱们都穿平底鞋，让司姳一个人穿高跟鞋，这样身高还统一一点。”
“！”陈司姳气得脸蛋鼓鼓。
服装老师适时地插进话来，“没有平底鞋哦。”
朱珠揽住陈司姳的肩膀，“可是老师，我们身高确实差得有点多，视觉上会不会不太好看？”
“她的鞋跟比你们的稍微高一点，到时候发型做一下就不会那么明显了。”
果然，她的鞋跟确实比其他几个人的稍微高一点。穿上之后六个人站在一起，她看上去矮的就没那么明显了。
“这不怪我。”陈司姳撅着嘴看服化老师忙活，“谁让我们组两个最高的站我旁边了。”
孙一琳和沈清粤老老实实坐在椅子上烫发染发，化妆老师拿着一盒子饰品给她们挨个试。
“你没打耳洞啊？”化妆师惊讶地问陈司姳。
“小时候打过，”陈司姳有点不好意思，“上学的时候不方便戴耳钉，结果自己又长好了。”
“那现在打吧。”化妆师拿起工具。
“！”陈司姳慌了，疯狂摆手，“不了吧不了吧不了吧，姐姐我可以戴耳夹呀！”
耳洞是万万不能打的，她把打耳洞这件事规划在出道之后了，拍个打耳洞的vlog，再把耳洞的护理清洁之类的注意事项一起拍出来，拉进自己和粉丝之间的距离，也算是一个营业固粉吸粉的点。
化妆师翻了翻那盒子饰品，“没带耳夹，我也没想到还有没打耳洞的。”
陈司姳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
化妆师姐姐又去找了另一个化妆师姐姐，然后拿着像是蓝色翅膀的东西回来了，“那给你用这个好了。”
陈司姳低头细看。是一对鱼鳍耳饰，和她的手差不多大，很漂亮的银蓝渐变色，她在一些coser的作品里见过类似的东西。
“现在就戴吗？”
“对，先试试吧。”化妆师姐姐上手给她鼓捣。
化妆师姐姐把她的头发拢到耳后，把人鱼鱼鳍固定在她的耳朵上，又看了看她的脸，拿卷发棒把她的齐刘海卷了一下，从中间稍稍分开，然后在额头中间用闪粉按了个点。
“行了，下一个。”化妆师姐姐转身去给另一个人做造型。
陈司姳瞪大眼睛看镜子里的自己，确实有点人鱼的味道了，如果眼妆加上，脸上贴点小鱼鳞搞一点蓝紫色珠光闪粉什么的，再戴个假发，嗯，有那味儿了。
顶着染发帽的沈清粤把脸往她的脸旁边一凑，一起看镜子里的她，“要是卷发就更好了。”
陈司姳摇摇头，“烫发好烦的，我不要烫发。”
“明天临时用卷发棒弄一下嘛，”朱珠也凑了过来，摸了摸她的鱼鳍耳饰，“不然白浪费这鱼耳朵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