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母女二人又回到了医院,宋涟也告诉了父母这件事情的全过程,同时,把300元夸大成了3000元。
宋和平和丁如兰呆住了。
“那杨教授真就这么有钱?!”
“对,他可有钱了,而且乐善好施,特别喜欢赞助我们这样的穷苦孩子读书!”
宋涟干脆的点头,把一叠钱折好,递给了丁如兰保存。
“所以我决定了,明年好好努力,一定要考上清华北大!”
“你明年是初三,是考高中,不是考大学!”
宋和平和丁如兰对视一眼,都笑了。
“这孩子,高兴糊涂了吧!”
宋和平罕见地大笑起来。
“就是!她自己几岁都快记不清了!哈哈哈哈,其实我也差不多,刚才护士问我,我还不小心说错了呢……”
夫妻二人的双手,也在被子上紧紧握在一起。
宋涟也不想打破这份温馨,只是一起笑了,其实,她心里可没把自己的话当做玩笑。
明年直接去参加高考,宋涟是真的在考虑中的!
这个时代,大学生是相当受追捧和需要的。人们从闭塞里走出来,要发展经济,对于知识的渴望和重视,都一下子被摆上了台面。
所以,各地都很热衷于报道神童、状元之类的新闻,而宋有余,已经从这里面尝到了大甜头。
原作里就有说,宋有余拿了全市第一,主要是脑子里记得考试题,提前做了很多准备。
不过,要说她是真学霸,宋涟可不以为然了。
十多天过去,暑假也快到尽头了。
宋和平有了护士和亲人的细心照顾,恢复的很好。这段时间一家人都胖了一些,神采中喜气洋洋,终于回到了阔别已久的河口村。
宋涟拎着大包小包,一走进村口,就引发了不少邻居的围观。
看到这一家子,村民就没有一个不觉得惊奇的。
“二嫂子,回来啦?”
“和平,你们这是从什么地方搬了个家啊!”
宋和平去城里求医,是谁也没告诉偷偷摸摸走的,连地都丢下不管了。他们消失的这十几天,王红英到处流窜,嘲笑骂人,说丁如兰是听孩子胡说,发了疯了。
大家都把这件事,当做一个笑话来谈论。
没想到,这宋老二家一回来,三个人的脸色气质都变了。
瘫痪的宋和平,还真的能拄着拐杖走路了!
“哟,城里人可算是回来啦!这新衣服新鞋,不便宜吧?”
王红英听到响动,忙来到门口阴阳怪气。
一看到宋涟,她眼珠一转,又笑得格外刻薄。
“哎呀,小涟也一起回来了!我先前想着,你俩怎么突然有钱治病了呢?根本没有来钱的地方,还以为是小涟被卖给人家当老婆了呢!”
丁如兰气结。
“你胡说什么!你这种没良心的才会卖女儿呢!我们家女儿都和宝贝似的,只有你整天抱着个儿子不撒手,有余哭了都懒得哄!”
丁如兰这次骂了一长串,居然很罕见的,没有犯结巴!
王红英呆了一瞬间,马上跳着脚反击。
“我有儿子就是了不起,看你老了能靠谁养!”
“妈,犯不着和她吵。”
宋涟先把父母推进门,笑眯眯的打量了王红英两眼。
那眼神一点愤怒都没有,反而带着点高高在上的可怜和嘲讽,直看的对方背上开始发毛。
王红英警惕起来,“你……你看什么看?”
“进了一趟医院,我才知道得病多可怕。”
宋涟还是微笑着,说出的话却毫不留情。
“尤其是婶娘这种烂舌头的,不早治,舌癌会死得很快!你怕是等不到有庆他们养老咯!”
哟呵,这丫头还敢还嘴了?
王红英顿时脾气上冲,叉着腰就要开骂。然而她身后,宋有余却掀开帘子出来了。
“小涟,你们这大老远回来了,也不和妈问声好?妈这是关心你啊,这都多久没来个音信了!”
她一面嗔怪着,瞪了王红英一眼,一面塞给了宋涟一个小纸包。
“来,先吃个芝麻糖,甜甜你这嘴!”
芝麻糖又香又甜,里面还有花生碎,属于镇上的点心铺才有卖的昂贵点心。河口村里,一般人都舍不得拿它来平时待客。
这种糖块,宋涟以前只有过年时才能吃到。
宋有余摆出一副大人口气,装作姐姐模样,“施舍”地给了块糖。
她原本以为能息事宁人,让宋涟对自己露出感谢的表情。然而,宋涟接过来剥开一看,居然毫不东西,随手就扔在了地上!
三四只鸡冲过来,直接抢去吃了。
宋有余急了,“唉,你这是干什么!”
“还把我当无知小孩呢?这糖坏了,你弟弟咬了一个角不吃,你才给我!”
宋涟一眼就看出,宋有余没那么好心。
她偏要在两人面前晃手中的塑料瓶子,里面各种彩色糖纸,被太阳照射的闪闪发光。
“进口的糖果我有的是,架不住某些人嘴甜心苦啊!”
宋有余震惊极了,一时忘了说话,眼睁睁地看着宋涟转身离开。
她突然发现,这个堂妹,好像变得和之前不一样了!
“呸,小贱货!”
王红英嘴里不干不净地,愤愤地和上门板。
她也看清楚了,宋涟手上提着三个大袋子,里面都是一些副食品,还有那种很高级的什锦水果罐头。
而刚刚走进去的丁如兰,手里拿的是一台卫星收音机!
那种收音机,她也是不久前刚买,还是款式更老的,一台就要□□十块呢!
要不是宋有余执意要求,王红英是舍不得花这钱的。
她这两年好不容易攒了一些,原本是为了将来两个儿子娶妻盖楼用的。
“这伙人疯了,到底是偷的还是抢的?”
王红英掰了掰指头,再次确定了,宋和平一家这次进城,开销不小。
她酸味四溢,心中越发狐疑。
“这么些钱,是路上捡到金子了?我觉得他们铁定没干什么好事!”
“好了,妈你少说几句!”
宋有余很讨厌她市侩的样子,转身上楼,“我饿了,你赶紧去做饭吧!”
然而,在自己的书桌前坐下,宋有余还是觉得很憋屈,原本的心情都被破坏了。
王红英疑惑,难道她就不疑惑了吗?
宋和平一家之前明明都穷的卖家具了。连两亩稻田,也因为没人种植而委托给了村长宋繁荣家,自己只剩下一小片菜地了。
这笔钱是哪里冒出来的?
宋有余闷闷不乐了大半天,连晚饭也没吃几口。然而,等到第二天清早,更加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宋有余睡到一半,就被窗外的喧闹声吵醒了。好像突然有十几二十个人,呼啦啦一下,都大声说着话,挤入了他们的院子。
宋有余赶紧起来,打开窗户一看,差点把一双眼珠子都瞪出来。
那间熟悉的小破瓦房外,一夜之间就搭起来了脚手架。一大堆青壮劳力闹哄哄地围在一起,正是一支来修房子的施工队!
“这一大清早,谁让你们过来的?”
宋大平披着外衣,怒气冲冲地打开大门。
“老六头,我们这院子里不是开会的地方!”
被叫做老六的包工头叼了一支烟,对他一摊手。
“宋和平说的啊!这房子要拆了重修!你是他哥,你不知道啊?”
第10章 被破坏的宝藏
宋大平被问得目瞪口呆,这事儿,他还真不知道!
昨天回来晚,他自顾自吃饭喝酒,和对面一家连个面都没见。这下突然听说消息,整个人头脑都变得一片空白,没了主意。
“村里都在疯传他发财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宋大平忙套上了衣服,四处张望。
“和平人呢?这人到哪里去了?”
宋涟他们才不会和宋大平说呢。
回家后,一家人休息了一天,直接搬出去,先租了村长宋繁荣家的一层楼暂住。
宋繁荣家里的两个子女,都在村里修了新房,平时忙于工作都不回来。因此,宋涟和他们商量了一个很低的价格,就先搬进去住,等自家的房子修好。
“三奶奶,你怎么还跟着我们?”
宋涟搬着两条凳子,好奇地看着身后的三奶奶。
“觉得租金太低了吗?”
“不是,租金够了,够了!”
三奶奶连忙摆手。
她和身后一大堆人,全都按捺不住好奇心,跑来搭把手,其实是围观宋和平一家搬家。
大家议论纷纷,都闹不清楚,宋家怎么要修新房了,怎么又租得起这么一大层房子?
丁如兰就按照女儿吩咐,把宋涟如何认出坏人,如何帮助杨教授家的老人说了。
只不过,这个过程略微夸大了一些,给宋涟吹的神机妙算,胆大心细。把杨教授加了滤镜,变成了省城一位神秘的大生意人,视金钱如粪土,非要感恩赞助宋涟不可。
宋涟都有点默默脸红了。
然而,这种带着传奇感觉的新闻,却让吃瓜群众都很喜欢。
“哎呀,这是撞大运了,宋老二家的,你有福气啊!”
“还是宋涟这孩子聪明,反应快,这才能时来运转!”
“我就说嘛,你是好心人,好人都会有好报的……”
大家都一声一声,羡慕赞叹不停。
丁如兰人生里,还是第一次成为这么多人的焦点,高兴的只会点头傻笑了。
宋涟可不喜欢被一堆农妇围着八卦,她悄悄离开人群,出去找到了二花。
二花正在愁眉苦脸地补作业呢,一回头,看到来的人是她,又是惊喜,又是埋怨。
“我明天就要回悦城了,还以为你家里忙,都把我的事忘了呢!”
“怎么可能,我当然是言而有信的。”
宋涟把事先准备好的零食都给了二花,顺便打听消息。
“你们家离村口近,最近这几天,那个刘瞎子有没有什么不对劲啊?”
“不对劲?”
二花迷茫地眨了眨眼睛,咬着铅笔头问:“什么叫做不对劲啊?”
“就是出村去啦,和外面的陌生人有交流啦……”
“那我也不知道。”
二花摇了摇头,转而思索了半天。
“不过……他好像去了好几次小卖部吧!”
宋涟的心头一跳。
虽然二花说的很含糊,但这个信息,刚好和她的一个猜测对应上了。
河口村有电话的只有三个地方。一个是村委会办公室,一个是村长宋繁荣家里,另外一个,就是村口黄家人开的小卖部了。
出远门去的人有事,打电话一般都是打到小卖部,然后,再由姓黄的店主来给村里的亲人传话的。
刘瞎子一个单身汉,反复去小卖部买东西不太可能。
他很可能就是去打电话,好找外面的一些不法分子沟通。
宋涟可是很确定,河口村附近就有非常宝贵的大型墓葬的!
她把东西交给二花后,二话不说,悄悄跑去了村子后面的刘瞎子住处。
这是一个相当破旧,脏乱的院子,篱笆都倒了一半。里面看起来,似乎是堆着很多泥土、垃圾。
蹲在一处草丛的后面,宋涟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打开了系统的搜索功能。随着和系统的沟通,一张半透明的地图在眼前展开。
宋涟定睛一看,就被地图上的一大堆信息给吓了一跳。
刘瞎子的院子,是典型的农家单身汉住的。
虽然房子有好几间,但都是土房,堆满了脏乱的农具和杂物。
表面上看起来,这家简直就是灰头土脸,猫嫌狗弃,连一般在村里乱逛的鸡鸭鹅,都不愿意到那院子里去。
然而,这再寻常不过的场景里,居然有四五个被标注出来的文物!
虽然宋涟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但系统已经贴心地把星级都注明了。
没有一件是一星,都是二星和三星,而且,还是破损状态的。
按照简单粗暴的价值判断,这些东西起码在千万级以上,很可能还有学术研究的宝贵价值!
好一个盗墓贼!
宋涟先是惊讶,紧接着就是一阵气愤。
她作为一个考古系学生,虽然都没读几天书吧,但对于这种情况简直就是深恶痛绝!
盗墓分子只顾利益,从来不会考虑挑选比较脆弱的文物去卖,而且,在挖掘的过程中,他们往往还会对文物造成严重的破坏。
刘瞎子得到了不少战国墓葬里的宝贝,但都是破损的。
宋涟一看搜索结果,就觉得心头在滴血。
那只战国水晶杯能保持完整,简直就是运气过人,如有神佑了。
四周寂静无人。
宋涟起身张望着,偷偷迈过破损的篱笆,就要往里面走。
反正这个时候没有监控。
她想,这刘瞎子现在刚好不在家,不如直接把东西都偷出来好了!
然而,宋涟刚刚翻过篱笆,搬起一个挡路的破罐子,身后就传来了一声大喝。
“站住!干什么呢!”
宋涟脸色一白。
刘瞎子扛着一筐土,手拿锄头回来了!
他面容枯黄,半弓着腰,穿着一件沾满泥土的汗衫。一只三角的独眼里面,看着宋涟,寒光直冒!
对上这眼神,宋涟也吓了一跳,脊背发冷。
糟糕,假如刘瞎子知道自己是来偷东西,要打她怎么办?
对方毕竟是个成年人,手里还有武器,自己不可能是对手呀!
她很快反应过来,干脆心虚地笑了,好像真的是要干坏事被抓到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