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把绑定系统上交了——暮予
时间:2021-09-04 09:12:20

  卓颜猛地朝着前方扑去,被旁边的人伸胳膊拦住:“卓姐等等,不要造成二次伤害。”
  卓颜其实在过来的时候就想到了这点,脚步也顿了顿,是以没有冲到对方身上,而是停在了他的前面。
  “对,不能……医生呢?准备的医生呢?”她焦急地寻找着,想看到白大褂的踪影。
  那边,地上的阮渔胸腔猛地起伏了一下。
  “噗——”
  她吐出来了一滩棕褐色的东西,带着血,还有块状物质。
  “医生!!!”
  ——
  带着石头穿越时空的感受总是很刺激的,上一次是这样,这一次亦是。
  阮渔从半空跌落,她没有维持在母虫那边趴着的姿势,更像是被谁抓住了脚踝,直接丢了回来。
  一侧的背部狠狠地砸在了坚硬的大理石板上,肩胛骨一阵疼痛。
  她听不太清楚周围的动静,眼前模糊一片,看东西跟打了马赛克似的,只有不规则的色块,没有清晰的边缘。
  脏腑疼痛,胸口被挤压得难受,喉咙间似乎多了什么在试图往外挤,阮渔没忍住,猛地朝外吐了一口。
  她听到有人在大声地呼唤,可惜听不清楚内容。
  阮渔顾不上这么多了,这一下之后,她觉得胸口被挤压的感觉舒缓了许多。
  整个人缓缓地蹭了蹭,从侧躺翻到了正躺,天花板的颜色就规则了许多,眼前基本都是一大片白。
  看着舒服多了,阮渔心想。
  但她这一下子,把周围的人快吓死了。
  连朔聂云呢?回来了吗?还好吗?阮渔想着,张着双眼茫然地扭着脖子撇来撇去地寻找。
  “你别乱动!”
  “别动了。”
  “你在找什么?”
  有人在问她,听到阮渔的耳朵里,只有“呼噜噜”的声响,辨认不出来具体的发音。
  “连朔呢?聂云呢?”她张口,声音嘶哑。
  咦,我是不是没有发出声音?
  医生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连忙握住她的手,用力地摇晃,大声道:“回来了!在旁边!回来了!”
  阮渔只觉得有人在自己上方晃来晃去,方向似乎是上下。
  在点头吗?
  哦,那我说出来了啊。
  所以,是我自己听不到了?
  她的耳朵依然很疼,疼到快要没知觉了。
  随即,阮渔感觉自己怀里多了个好大的东西,大概是因为她变成了仰躺,所以整个压在了她的身上。
  摸了摸,有点凉,不太沉。
  勾着脖子看一看,只见到了一坨发光物质。
  真跟着回来了。这是阮渔昏迷之前的最后一个想法。
  ——
  三人衣物整洁,如果不是每个人的耳朵里都流出了不少的血,大家还以为他们没有遇到麻烦。
  阮渔那一口血,也让在场的众人惊诧不已,随即就是万分戒备。
  更何况,血在地上,块状物里有东西在蠕动,稍后立刻消失不见,似乎被蒸发了似的。
  旁边的人手再快,也没那玩意儿消失的速度快,只能眼睁睁看着地上的血里少了一大块实质物体。
  好在摄像机一直开着,周围有人监控,后续复盘的时候可以再行研究。
  此时却是先要把这个疑惑置后了。
  医疗组很快赶来,一批人半跪在阮渔身前替她检查,另有两批分别在连朔和聂云身边。
  相比没几秒就昏迷的阮渔,连朔和聂云好了许多,他们甚至在这个间隙里,就此次穿越经过做了简短的汇报。
  “到了异世界,遇到了虫族,还有星际人。他们在爆发战争,而阮渔找到了碎片,也就是另一块更大的石头。石头可能是星球医生,可以治疗崩溃的星球。”
  几句话便说清楚了此行经过,连朔痛苦地皱着眉头,医生连忙让他停下,他觉得交待好了,于是也就不再坚持。
  稍后,三人被抬上了担架,送去了军区医院。
  阮渔怀里抱着石头,没人敢去触碰它,于是只能暂时维持这个姿势,连人带石头地直接送上了担架。
  三人被送走以后,现场的其余人等开始了新等级的保密工作。
  因连朔的简短汇报,“虫族”一词让人瞠目结舌,本就被严阵以待的穿越事件,再次调高了保密等级,并对这一片区域进行了更高级别的隔离。
  自从上次去往花格星以后,阮渔身边就随时待命了医疗组,负责在突发事件后安排一系列隔离工作。
  他们担心万一什么时候有异世界的病毒被带了回来,那就糟了。
  虽然不清楚是否从异世界带回了东西,虫族对三人有没有其他的影响,但这个第一现场,直接按照最高规格传染病预防的方式,被早就等在此处的疾控专业人员铺开了隔离设备。
  除此之外,其他的小组也紧张有序地开展着他们的工作。
  阮渔三人尚未到达医院,这边,就已经有换好了全副隔离服的几位拎着箱子进入了隔离区,开始搜集未被破坏的资料。
  关于那个在阮渔的血里消失的物体,成为了他们研究的关键。
  ——
  救护车上,医生护士手里动作稳且快,他们目不斜视,对阮渔怀里抱着的石头毫无兴趣。
  只除了有点嫌弃它太大,影响给阮渔扎针和佩戴仪器。
  “心率、血氧……”有声音在说话。
  但这些与阮渔没有了关系。
  她闭上眼睛,怀里抱着石头,感觉自己坠入了一片深海。
  ——
  阮渔抬头,看到顶部不是蓝天,没有太阳,而是波澜起伏的水纹,透着清澈的光线,折射出来了浅浅的蓝色。
  这是哪儿?
  她好奇地左右张望,见到了许多的小鱼,色彩斑斓,成群结队。
  阮渔低头往下,发现自己光着脚飘在水里,脚底下是深得似墨的颜色。
  “海洋吗?”她不由呢喃出声,却发现自己居然能发音,还可以听到。
  “诶?”
  阮渔在这个时候才意识到,原来她在这里是不影响自己呼吸的。
  是梦吗?梦还可以这么形象的?
  她有了兴趣,在水里翻转了一下,摆动小腿朝海底游去,将海面越抛越远。
  压强对她没有任何影响,阮渔觉得自己游了很久,但却一点都不累。
  这里的水很凉,她能感觉到,不过并不觉得难受,也没有抽筋痉挛的预兆。
  她左右翻转,在水下笑出了声,有一群黄色的小鱼游了过来,绕着她缠了个宽松的彩带。
  然后小鱼陪着她继续往下,直到它们受不了这个深度,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阮渔舒展手臂,冲它们摆摆手,告别了这群热情可爱的小家伙。
  下潜的有点深了,这里的光线很弱。阳光不足以穿破海底,深海总是黑暗又可怖的。
  有一只大家伙朝着阮渔游来,速度极快,发出了一连串的哼唧声音。
  阮渔扭头,停下了动作,静静地等待那个大可爱。
  很快,一只灰鲸出现,从远到近,傻傻的大脑袋在阮渔的视野内逐渐变大。
  它来到了阮渔面前,围着她转圈,还不住地张嘴嚎叫。
  阮渔伸出手,抚摸着它的皮肤。
  坑坑洼洼的,她想。
  灰鲸的皮肤凹凸不平,都是被鲸虱、藤壶等寄生动物附着以后留下的痕迹。
  阮渔揪了下它淡黄色的鲸须,问:“你来找我的吗?”
  灰鲸哼哼了两声。
  阮渔失笑:“我要继续往下,你还要一起吗?”
  灰鲸基本是浅潜水之后,进行一次较长时间的深潜水,深度大概在一百米左右。
  从上面追到这儿,阮渔能感觉到它的勉强。
  鲸鱼是海洋哺乳动物,要定期到水面换气,所以潜水深度都不会太深。
  灰鲸又哼哼了两声,跟撒娇似的。
  阮渔:“好,那一起。”
  阮渔在这里是自由的,但灰鲸不是。
  随着向下深潜,水压变大,它的肋骨、胸骨、脊椎骨等地发生了一定的变化,胸部收缩,肺也收缩。
  直到到了某个深度,灰鲸表示它不行了,要上去补个呼吸。
  阮渔笑得乱晃,拍了拍它,说去吧。
  灰鲸跟那群小鱼似的,不舍地叫了一声,然后甩着庞大的身躯离开了她。
  阮渔继续往下。
  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但觉得就要往下面去,也许到了某一个深度,就能知道了。
  至于这里是否危险,自己的梦,为什么还会危险呢?
  有人有深海恐惧症,见不得海洋的深沉,连看到旁人下潜到一定的深度,自己都会感到呼吸艰难。
  阮渔没有,起码她现在没有。
  这里黑了下来,几乎看不到光亮。
  有发光的水母过来陪着她,也有其他的小小生物,路上遇到了一只抹香鲸,伴随她一路往下到了两千米的深度。
  阮渔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直到,她踩在了有实质感的地面上。
  这里是海底,有着海床的地方,深不见日,有奇怪物种在她周围游来游去。
  一批又一批,长得挺丑,还自带光芒,生怕别人看不见它们似的。
  “好像去别的地方玩,当地人出来看热闹啊。”阮渔感叹。
  鱼们:瞧,来了个稀奇古怪的人。
  她左右看了看,不知道自己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而后,脚下有了一道浅浅的光亮,从一点到一线,从豆子大小到亮如日光。
  阮渔抬脚,不怎么费力地轻轻飘浮后退,站在一旁看这个从海底下冒出来的东西。
  “咔——”顺着这条线,两侧的海底向旁边裂开,露出来了一指宽的厚度。
  阮渔好奇地蹲下,低头去看,伸手摸了摸它。
  这种行为一般很作死,不过此时没有让阮渔挂掉。
  她的中指指腹抚摸着那条露出来的白线,触手之际是温暖,像是泡进了温泉里,让阮渔不由得喟叹出声。
  而后,她感觉到了一股蓬勃的生命跃动之力。
  “咚咚咚。”
  是心跳,是水流,是撞击,是绵延无尽的能量。
  阮渔看到了——无数的碎片落于此地,凝结成了一块不规则的石头,在这里改变了一场死亡冰柱的既定事实。
  它逆转了生命的旅程,将无数海洋生物从死亡中解救,赋予它们新生。
  阮渔看到了——数不尽的族群到了这里,在这块深埋海底的石头之上,旋转、回游、舞蹈,而后离去。
  一批又一批,从它的位置到海面有着数千米的高度,最繁盛时这条线上处处有鱼群。
  “你想告诉我,你就在这里吗?”阮渔看着它,曲起手指轻轻地敲了敲,“我带着碎片来找你了,你开心吗?”
  白光闪了闪,可能是在说,开心。
  阮渔笑了起来。
  ——
  卓颜坐在病床前,看着熟睡的阮渔。
  “怎么就是不醒呢?”她无奈地叹气。
  医生检查没有其他的问题,耳朵也治疗了,慢慢地就能够恢复如初。
  隔壁的连朔和聂云都可以下地跑了,阮渔却还是在这里躺着,就是不醒。
  石头没有人敢动,便只能让它挨着阮渔,静静地躺在病床上。
  原以为会跟上一次一样一起消失,没想到只要碰到了阮渔,真的就是完整的。
  之前它从阮渔身上滚落到一边时,周围的人倒吸一口气,还以为要糟糕了呢。
  卓颜叹气。
  早点醒来啊。
 
 
第81章 立竿见影
  “我要小兔子造型的,你给我切个耳朵出来嘛。”
  病房内,阮渔脆生生地提着要求,右手抱着一个大块发光石头,左手戳着一根牙签,上面是切好的芒果块。
  卓颜闭上眼睛,告诉自己孩子是病号,得忍。
  她睁眼:“我不会切兔子。”
  阮渔:“手机拿来,搜一下教程。”
  卓颜:“……”
  她骂骂咧咧地掏出手机,认命地去给阮渔找苹果兔子的教程。
  “……这也不像是兔子啊?”
  就这?
  阮渔凑过去看了一眼:“跟我室友切得不太一样啊。”
  卓颜摸了个苹果到手里,开始用水果刀削皮,顺便问她室友切的是什么样子。
  阮渔:“就正常一兔子啊,大耳朵的。这啥啊这,这是兔子?”
  切成了块,兔耳朵就是两片尖的苹果皮。
  夸它是兔子都得昧着良心。
  卓颜:“你室友做的什么样子,给我看看?”
  阮渔:“在我手机里,那会儿我们还比较流行吃东西之前用手机拍照消毒。”
  卓颜:“那算了,你手机暂时不在这儿。”
  吃什么兔子苹果,切成块儿就够了。
  卓颜利索地削好皮,把手凑到盘子上空,就那么地给她划成块儿落了下去。
  阮渔也就是撒个娇,没那么矫情非得吃造型,拿着牙签就戳了一块。
  “我想起来了,我室友家里是开饭店的,练得一手好刀功,还给我们萝卜雕花来着。”
  说到这儿,阮渔显摆起来:“有一次在外面吃火锅,她给一只鹌鹑蛋上描了个龙猫出来,然后下到底料里,我们几个看到底谁能吃到。”
  卓颜:“最后谁吃到了?”
  阮渔觉得她实在多此一问:“除了我还能有谁?”
  卓颜:“……”
  对不起我忘记了你这个设定。
  她看了眼阮渔单手抱着的石头,问:“沉吗?”
  阮渔摇摇头:“不沉,没多少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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