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璃看到这个印鉴后,本能的觉得害怕,不由的移开眼睛不敢去看。
这时候,山壁上也出现了和贺兰陵身上一样的脉线,它们像是九渊山的血脉一般,缓缓的流动,伸展,将整个山壁映照出一片淡金色,甚至还隐隐有着吟唱,神圣的像是来自亘古的远方。
“果然印鉴在你身上,那些老东西为了对付我,连自己的血脉都能舍弃。”九尾狐啧啧两声。
贺兰陵冷笑一声:“只要能不让你为祸世间,我这条命又算的了什么。”
“行行行,我怕了你们还不行么?”九尾狐说完后退两步,在地上留下深深的爪印,这是发力的前兆。
但是洞里光线昏暗,阮璃和贺兰陵都没有发现,他们的注意力都在九尾狐的身上。
九尾又看了看阮璃,然后摇了摇头对贺兰陵说道:“虽然你是个人物,只是可惜啊,娶的女人却是个……”
“大仙,给我们一条活路吧。”阮璃咚的一声跪下:“您的大恩大德我们一定没齿难忘。”
她的意思很明显了,让九尾不要暴露她的身份,以后或许她还可以帮上它的忙。
虽然她从中强行把话打断,但是贺兰陵还是将话题接了起来:“是个什么?”
阮璃哀求的看着九尾狐,九尾若有所思一番后:“是个没什么用的只会哭的娇气包。”
“是是是,我就是这样的,大仙说的对。”阮璃忙不迭的点头。
贺兰陵看她这副模样,一时竟无言以对,只能一把将她拉了起来:“走。”
两人后退着向洞口而去,九尾的双腿继续发力,然后伸出舌头在他的利爪上舔了几下,待沾上唾液后,便骤起向贺兰陵扑去。
贺兰陵听到声音,立刻双手在胸前结印,厉喝一声:“锁。”
一瞬间,山壁上无数像他身上脉线一样的东西像藤蔓一般卷向九尾狐,瞬间就将它拖走。
但是,贺兰陵的左肩还是被九尾沾了口水的利爪伤到。
九尾狐边被拖走边大笑着:“哈哈哈,这是本君送你的礼物,好好享受吧,少年郎。”
阮璃听的一头雾水,九尾给贺兰陵什么了,她怎么什么也没看到啊。
倒是贺兰陵,憎恨的看着九尾狐,像是要将它生吞活剥了一般。
“你受伤了。”她拿住帕子捂在贺兰陵受伤的左肩。
然而贺兰陵却将她一把推开,狠狠说道:“不要碰我。”
“不碰就不碰嘛,凶什么凶啊。”阮璃也生气了,她只是关心他,又不是要害他。
贺兰陵自己捂住肩膀,脸色铁青的往前走。
“为什么一个人到这里来?”他压着怒气问道。
阮璃想了想回道:“我本来是骑豆鹤去观景台的,谁知半道上豆鹤转了方向掉了下来,我见山壁上裂了一条缝,正想看看怎么回事,突然就被狐妖拖了进去,我叫也叫不出声,幸好你来了。”
她半真半假的说道,没有告诉他是因为她怀疑穆兰芝而来的。
“你不是恐高么,还能骑鹤?”贺兰陵每次都能精准抓住她的破绽。
阮璃也愣了一下,自己那时一时心急,竟然忘了害怕了。
“我现在飞低点没事了。”她心虚的辩解。
阮璃一边解释一边向后看去,除了越来越远的九尾狐的真身,旁的什么也没发现,穆兰芝至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过。
两人到了洞外,阮璃才发现外面已经全是贺兰家的人,他们每个都结印护山,山体的脉线全都是他们的灵力所化。
她这才知道,贺兰氏竟然是以全族之力在封印着九尾,而贺兰陵就是这个封印的印鉴,至关重要,他一死,九尾也会死。
“陵儿,你受伤了,让娘看看,伤的重不重。”沈姒心疼的说道。
但是贺兰陵紧紧捂着肩头不让看,像是那个伤口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娘,孩儿没事。”
沈姒也看到了阮璃:“你怎么也在里面?”
阮璃正要回道,贺兰陵却抢了先:“她骑的豆鹤受到了九尾妖力影响,掉到了这里,被九尾抓了进去。”
有了他这番话,其他人并未怎么怀疑
待封印重新结好后,贺兰陵身上的印鉴才消失,他才将衣衫穿上,那处伤口也终被遮掩。
阮璃被人护送回去,贺兰陵则被他父亲叫走。
回到星河鹭起,只见穆兰芝正在房中,弟弟妹妹们也已经熟睡。
见到她回来,穆兰芝好像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烟火好看吗?”
阮璃注视着她:“我没有去看烟火。”
“为什么?”穆兰芝问道。
“狐妖的封印松了,我被抓了进去,差点死在那里。”她回道。
穆兰芝大惊失色:“那你有没有受伤?快让我看看。”
阮璃走了过去让穆兰芝检查,同时她也在闻穆兰芝身上的味道,没错,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味道,也是洞里曾经出现过的味道。
她觉得,自己好像是被利用了。
“娘,您这些年,有没有什么事瞒着我?”她认真的问道。
穆兰芝怜爱的说道:“咱家就那么大点,娘有什么事能瞒你,你怎么突然这么问?”
“哦,就是今天在山洞里,我看见娘了,以为您和妖狐是一起的。”她故意说道。
然而穆兰芝神色丝毫没有变化,她很平静:“我看你是被吓到了,娘怎么会和狐妖有关系,你先去睡吧,睡一觉就好了。”
阮璃看不出任何的头绪,只能先回房。
钧天殿。
贺兰陵单独和父亲贺兰延在一起。
“把衣服脱下来,我看看你的伤。”贺兰延正色说道。
“父亲,孩儿没事。”贺兰陵不愿展现伤口。
“脱。”贺兰延坚持着。
贺兰陵只好将衣衫脱下,左肩的伤口已经结了疤,看起来并没什么不妥,除了散发着一股奇怪的香味外。
贺兰延看了两眼,咒骂一句:“该死的狐妖,死性不改。”
贺兰陵默默的将衣衫穿上:“父亲,若没有什么事,孩儿先回去了。”
“你等会儿,这件事我们商量一下。”贺兰延在椅子上坐下,沉思了一会儿说道:“你是真的一点也不喜欢阿璃么?”
贺兰陵犹豫了一会儿,才点了一下头。
“那你喜欢的是谁?是月儿?还是谢妩?”贺兰延又问道。
“没有,孩儿当月儿是妹妹,谢妩也只是普通友人,孩儿也没有其他喜欢的女子。”贺兰陵回答的比刚才倒是果断。
贺兰延上下打量了儿子一番:“那如果硬让你选一个,阿璃,月儿,谢妩,亦或者旁的什么女子,你会选谁?”
“父亲,这事就没有其他的解决方法么?”贺兰陵没有直接回答。
贺兰陵摇了摇头:“没有,九尾的唾液是至淫之物,现在又是它的繁育期,它是存心让你如此。”
“可是孩儿不明白,这件事只要找一个女子就能解决,它不可能想不到,为什么还要这样做?”贺兰陵猜不透九尾的心思。
贺兰延也猜不透:“它行事一向疯魔,很难捉摸,你既然没有什么喜欢的女子,那就还是阿璃吧,你们已经是夫妻,我知道你对和她的婚事颇有微词,但两人生活久了,总会有感情的,像我和你娘,当年我也是被捆进洞房的,现在不还是有了你们兄弟七个。”
贺兰陵第一次听父亲说起这样的事:“您被捆进洞房?”
贺兰延咳嗽一声:“过去的事不提也罢,反正你好好和阿璃过日子,不要打什么和离的主意,否则你祖父是要伤心的。”
贺兰陵原以为自己的心思隐藏的很好,没想到还是被父亲看出了他有和离的打算。
“可是,父亲就从没考虑过,孩儿也会伤心吗?”贺兰陵低声说道,少年的他从小就背负着责任,一天自由的日子都没有过。
贺兰延脸上有愧色,但是他也无能为力,因为他的人生也是这般过的,他也曾反抗过,可最后还是背上了枷锁。
从钧天殿出来后,他看了眼星河鹭起的方向,然后向宝书阁走去,他要去找有没有解狐毒的法子,趁他现在还有时间。
山洞里,九尾惬意的翘着二郎腿,它对今天自己的做法很满意。
它有窥探人心的能力,知道贺兰陵不喜欢阮璃,所以它就让自己的狐毒感染贺兰陵,到时候他就算不愿意还是会与阮璃亲近。
这样,他就会与自己最厌恶的妖苟合,甚至还可能会有一个或者孩子,孩子出生之时必定会妖血显现,贺兰家从此颜面扫地,再也没有立足之地。
就算没有孩子,它也可以自己出去揭穿这一切,反正贺兰家别想好过。
”妙,妙啊。“九尾给自己鼓起了掌。
阮璃醒来的时候,贺兰陵的榻上很平整,显然是一夜未归。
她计划了一下,决定今天就向他要结丹的药,不能等到和离后了,时间太迟了。
现在的她,必须尽快恢复灵力,事情越来越复杂,她已经深陷其中,是时候提升自己了。
贺兰陵一直没回来,她就亲自去找,凌霄说他去了宝书阁,一晚上都没出来。
她独自一人进了宝书楼,从外面看书楼不大,就是三层小楼,可是走到里面才发现这里是书的海洋。
真,书的海洋。
她放眼望去,这里书比九渊山上的树还要多,都整齐的排在书架上,也不知道是多少人多少年的心血才有这般规模。
“少君此刻在何处?”她问正在整理书库的一个弟子。
弟子指了指书架的尽头:“在那边,不过少君吩咐过,旁人不能打扰。”
阮璃眉头一拧:“大兄弟,我是旁人么?”
那认真的弟子竟然还思考了一番才道:“您和少君夫妻一体,您过去吧。”
阮璃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轻手轻脚的走过去。
书架尽头处的墙壁上有一扇圆形小窗,温暖的阳光从窗户里照射进来,在木地板上形成一个漂亮的轮廓。
贺兰陵就坐在这光影之下的书堆里,但他已经睡着了,头靠着书架,纤密的睫毛在他儿眼下投出块阴影,唇微张着,有轻轻的呼吸声响起。
他就像一头累了的小鹿,在万纸千言中熟睡,就连她来了都没察觉。
她不忍心打扰他,便在他身边坐下,然后捡起散落在他身边的一本书翻看着。
结果越看脸色越难看,因为她手里的这本书的书名是《服用邪药后的身体反应》。
随便翻了两三页,都是不可描述的文字,细节描写更是细腻的让人发指,编写这本书的人绝对是个实战者。
她又看了看散落的其他几本,每本都让她从书名到内容直呼好家伙,都是关于男女欢好之事,虽然期间也夹着着狐狸、龙、蛇这些种族的介绍,但此刻她已经忽略了,她认定贺兰陵是个表里不一的浪荡子。
可是他看这些书是为了谁?
反正不是为了她。
“喂,别睡了,找你商量一个事。”她推了推贺兰陵。
贺兰陵缓缓睁开眼睛,没睡醒的他有一种人畜无害的青涩感。
他迷迷瞪瞪的看着她,阳光照在他的脸上,让他有一种通透润泽的好看。
这种青涩的少年气,让阮璃连呼吸突然就变得小心翼翼起来,生怕打破了这种宁静。
甚至语气都变得温和了许多:“别在地上睡啊,回去睡吧。”
少年动了动身体,阮璃以为他要起身,正准备让开一些,谁知少年的手握上了她的胳膊,然后轻轻一用力,就将她压倒在了书架后面。
然后,他温热的唇覆在了她的唇上,一点一点的吞吃起来。
阮璃大脑一片空白,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怔了那么一会儿后,她用力的推着他:“不行不行,这里是宝书楼啊。”
说完她又觉得自己说的不对,就算不是宝书楼而是其他的地方,他这样对她也是不行的。
贺兰陵听见了,但是他没有放开她,而是抱着她又往书架里面藏了一些,不让人看见。
阮璃觉得他有些不对劲,伸手推他却被他一只手就给按在头顶,让她动弹不得。
她现在才知道以前争吵的时候都是他让着她,他要是动真格,就算不用捆仙绳也能让她无法逃脱。
就这样,她被迫在一堆荒唐的书堆里被贺兰陵咬来咬去。
同时,她也清晰的感觉到他身体某处的变化,起初的时候还像一根小枝,可那么三下两下后,就怒涨了几大圈,甚是可怖。
质地坚硬的,一点都不平平无奇。
就这么一瞬间,她就想到了生死之事,为了保住小命,她抬起膝盖就朝那处撞去。
然后她就听见一声痛苦的闷哼,贺兰陵翻到了地上,身体像虾米一样蜷缩着,脸更是苍白一片。
“你别装啊,我可没用什么力气。”她立刻爬起来远远的站着,而且她刚才真的也没怎么用劲。
可是贺兰陵一动不动的保持着这个姿势,额上的汗水滚滚而下,像是受了重伤一般。
她吓到了,立刻要去叫人来帮忙,却被他紧紧握住手腕:“不要惊动别人。”
他现在清醒了。
“不行啊,你这伤的挺重。”她坚持着要去找人,然后挣脱了他的手跑了出去。
当她带着人回来的时候,贺兰陵已经不见了,地上散乱的书已经被放回原位,就好像他从未来过一般。
他究竟怎么了,怎么突然变成这个样子,就和她前几日繁育期来时一样。
但是他是人啊,人虽然随时后可以有繁育期,然而他们也是能控制的,以他的性格和控制能力,不像是会做出刚才的事。
因为贺兰陵已经不在,她只好回星河鹭起,半路上遇见了凌霄。
“少夫人,我去采木芝,你去不去?”凌霄高兴的问道。
她这时候也不是很想回去:“好啊,我们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