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杰的脸已经被番外个体扯变形,基本上说不出话来。
“五条悟那个死白毛一看就知道是养尊处优从来没有吃过苦头的大少爷,他从小到大吃得最苦的苦估计就是你给的。他说要改革咒术界肯定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从你知道开始有十年了吧?这十年来他有做出什么样的成绩吗?”
“反而被一大堆的麻烦束缚住了。”番外个体和夏油杰心知肚明。
“我承认从教育开始这一步还算好棋,后面完完全全没有干成绝对是因为五条悟这个家伙一点都不靠谱的原因。”
“还有,从腐烂的根基里生出的花想要反过来烧却内部腐朽的大树,怎么想都觉得要用藤缠树的韧劲,可是那家伙想想就不是这样的人。”
“他做不到的事,由我来实现。”
“哈,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他在破灭的火光下的表情了。”番外个体的笑脸兴奋到有点扭曲。
破灭?你刚刚说的是新生的火光不是破灭吧。
悟,你的学生大有问题。夏油杰想。
“快回答,帮还是不帮。”番外个体死死盯着他。
“先…放……手……”夏油杰努力抢回来一点话语权。
“哦。”番外个体毫无愧疚地放开扯着对方腮帮子的手。
“不答应的话。”夏油杰斜眼看番外个体。
“没有这个选项。”啵的一声,番外个体把右手从石膏里,手指点了一下他右边的身体。用电流刺激他的细胞,加速端粒分裂,起到加速愈合伤势的作用。不过最快的方法还是找有反转术式的家入硝子或者是武装侦探社的与谢野晶子给他治一下。
夏油杰半边身体都快碎掉了,还是找与谢野晶子更快。
“人和人是永远不可能相互理解的,但是他们又永远都试图朝彼此靠近。在靠近中产生的微妙的物质是让这个世界变得耀眼的一部分,你要的没有咒灵的世界我给不了你,但是我可以给一个更漂亮的。”
“你的回答。”番外个体凑近了看夏油杰还沾着血的脸,用手戳他的眼尾。
夏油杰垂下眼,黑色的睫毛轻颤。
“悟没有教过你,不要和陌生男人凑得太近吗?”夏油杰感觉到对方稚嫩的呼吸打在他的脸上,涉世未深的眼神里透着一股稀薄的光。
“学习机有教过。”两人不知不觉扯到了题外话上,但番外个体很快又转回来了,“你不答应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
“收一收你脸上的表情,笑得太荡漾了。”夏油杰口袋还揣着番外个体用能力黑了网络给他安排好的安全屋房卡,以及去横滨找与谢野晶子的线路图。番外个体说只要他到武装侦探社不用多说什么,侦探会帮他的。
“因为番外个体刚刚说要毁灭咒术界的表情太帅了。”五条悟上下抛着手机,从暗处走出来,幸好一早就把手机的网络给断掉了关掉了声音,所以才能把照片留下来。五条悟想到心狠的小混蛋,不禁笑了起来。
“不,她……你们两个果然都很有问题。”夏油杰身上的伤恰好恢复到可以行动的地步。因为再愈合,那些断在身体里的骨头不好长对。他暂时还不知道,与谢野的治疗手段。
“诶嘿”
“没有在夸你!”
“那孩子……”夏油杰刚想说什么,就被五条悟打断了。
“超可爱的对不对,不过再可爱也是我的学生,你没有。”五条悟的脸上还飘着两朵小红晕,用尽浑身解数来嘲讽夏油杰。
于是夏油杰就在想,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长了一张嘴。
“既然你在,我也懒得制作假尸体诈死了,你自己看着办。”
“没事咒术界的人都知道我是一个不会在这种事情上作假的人,我只要和他们说我把你埋了。他们也不敢来五条家挖坟。”
夏油杰:……你就不觉得把“我”埋到你家地里这件事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五条悟:当然没有啦
“诶,杰,你真的打算帮她,你居然帮她不帮我。我可是你的挚友啊。”五条悟表情埋怨地说,喂喂喂,不是吧,说好的要毁灭普通人,创造一个只有咒术师的世界呢?怎么说放下就放下了。
成年人,尤其是定了性的成年人是很难改变自己的想法的。五条悟怀疑他那个臭味相投的挚友只是在利用他的学生。
“你真的打算回来了吗?”五条悟低头沉默了一瞬,沉默中是心里未尽的话语。你要从那一条一路走到黑的前路回来了吗?五条悟不会去劝夏油杰,难道他真的看不见前路黑暗?他又不是瞎子。
“我可没有说要回到你那边去。”夏油杰垂眼沉声,纠正五条悟的说法。
难道说?!五条悟不可置信地看向夏油杰。
“我要去的那一边也是番外个体那一边。”夏油杰对他露出不怀好意的一笑。
这家伙果然在打什么坏主意!五条悟还不清楚挚友的性子,能他成为挚友的家伙能有什么好东西。把自己也骂进去的五条悟可管不了这么多。
“不是我不帮你哦,杰。”五条悟一本正经地说,“如果骗了番外个体或者最后关头反水的话,会被那孩子的姐姐们会打穿世界跑过来揍你的。”
“什么?”夏油杰不明所以地眨眨眼睛,似乎同时很想要晃一晃挚友脑袋里的水,“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不过,顺便把这个帮我还给她吧。”夏油杰掏出一张学生证,恰好是番外个体丢的那一张。
“刚刚忘记还给她了。”
……
横滨,武装侦探社
夏油杰冷静地用身上的袈裟擦了一把脸上的血,他刚从与谢野医生的医务室里出来。夏油杰按了一下额头,即使作为诅咒师能够面对千万咒灵而面不改色,可是在作为人类的那一面,无论是谁在面对电锯朝自己大动脉砍过去,都会腿软的。
与谢野晶子说她可是熟人介绍的优待了,用的是起效最快的电锯。
“莫,名侦探才不要这样子不清不楚地和她和好。”半个小时前夏油杰来到武装侦探社,那位叫做江户川乱步的名侦探在看到夏油杰的那一刻便开始了长达半小时的撒泼打滚。
“道歉呢?点心呢?什么都没有,还把这个傻瓜扔过来让我帮忙。”江户川乱步抱头拒绝番外个体投递过来的和好信号,他嚷嚷着,“啊啊啊,她去找东京那家伙都不来找我,我要和她绝交嗷嗷嗷。”
“绝交,一定要绝交!”
作为被挂牌正式饲养的大猫中岛敦不知所措地哄着全侦探社都在宠着的名侦探。
闹腾得有点出乎意料。夏油杰揣着袖子想,即便浑身染血他也自有一身不动风华。因为番外个体很推崇江户川乱步,然而没有想到居然是一个没有长大的熊孩子的幼稚人设。夏油杰缓缓叹气。
这时,江户川乱步猛地一抬头,清澈森然的碧色眼眸冷淡地看了一眼脸上挂着温和笑意的夏油杰,“喂,你知道自己被人盯上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蛊王和wtw绝对是真的虽然我不知道蛊王到底埋在哪里了但是我觉得埋在五条家才比较符合他俩的关系
被小看了的乱步猫猫,警觉抬头.jpg:是谁在说他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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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被盯上了……是什么意思呢?”夏油杰试图套话,脸上一惯带着面对信徒时,宛如佛祖般慈祥的微笑。
然而夏油杰对面的江户川乱步脸上的表情却宛如在面对一个智障,“烦死了,太宰你来!”原谅他吧,今天番外个体没有来横滨反而扔过来一个麻烦,乱步的心情实在是不怎么美妙。
“诶为什么是我啦。”太宰治不满地拖长了声音,轻浮的声线显得过于活泼。恍惚间,夏油杰感觉自己像是看见了另一个五条悟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说到底是御坂小姐先丢过来的麻烦,乱步桑帮到现在已经足够了,真的觉得麻烦的话就把那个笨蛋丢回去好了。”太宰治挥挥手仿佛像是在挥走什么惹人厌的小飞虫,漫不经心地撺掇着。
在一旁分别被两人叫做傻瓜和笨蛋的夏油杰嘴角抽了抽,这张惹人厌的嘴也超级像五条悟那个人渣。他这是什么运气,心里哀叹自己的运气的夏油杰突然想到,不不不,是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和五条悟如此相似的人,真的是太可怕了。
“不要!”江户川乱步想也不想地拒绝太宰治看似好意的提议,他将脸扭过去正好看见太宰治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笑脸,“在这件事情上能帮到她的就只有乱步大人。”
江户川乱步将自己的视线平移至夏油杰的身上,脸颊微鼓,像只气呼呼的小松鼠。真的是一个超级大的麻烦,这种抱着理想一起溺死的家伙,是最难让他清醒过来了。
被扔过来的诅咒师是一个想要把所有普通人杀死追寻不可实现理想的中二病,真想把他扔到魔人那边,那像躲在臭水沟里的老鼠的俄罗斯人理想是杀死所有的异能者。这俩理想主义者干脆打一架看看谁的理想能够胜出好了。太宰治不无恶意地想。
太宰治眼珠子一转,嘛,以后肯定有机会的。
夏油杰忽然感觉到一阵恶寒。他坐在侦探社里被分隔出来会客的区域,“看上去并没有需要我的地方了。”他看着两个自顾自交谈的……或许是拥有特殊能力的猴子。
江户川乱步抬起仿佛蕴藏着一片森林的翠色瞳孔,抿起嘴角,“你还没有付医药费,神棍。”江户川乱步剥开一根棒棒糖塞进嘴里。
“我以为番外个体已经替我支付过了,因为我现在算是要替她工作。”夏油杰眯眼笑,像是一只纯良的狐狸,他一开始就发现了江户川乱步很在意番外个体。夏油杰笑着等江户川乱步发火。
果不其然,江户川乱步猛地提起一口气,像是要喷洒火焰的小火龙。
再多说一点关于番外个体的情报吧,夏油杰满脸微笑期待着,染血的佛祖宝相端庄。
“我是被番外个体养着的,她顺带还养了整个侦探社,番外个体是侦探最大的资助人。”江户川乱步一口咬碎嘴里的棒棒糖,舌头舔了一下碎糖块,是甜甜的草莓味,他心满意足,咕叽咕叽地说着。
所以这是在炫耀吗?夏油杰心里不由地好笑起来,真真是小孩子心性。
“她所有流入侦探社的钱都被默认为是用来养我…我们的,不包括你。”江户川乱步将糖块咬得更碎,“用你自己的钱来付医药费。”
夏油杰只好问出了一个数字,然而当他想要转账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账户里的余额为零。
“哦呀哦呀,是没有钱了吗?没有钱的话,就要打工还债哦。”太宰治在一边笑眯眯地补刀,“放心,我们也不是什么魔鬼啦。”
“敦,过来。”太宰治小幅度地挥挥手,“来来来,这位是你在咒术界的前辈哦,好好请教他怎么在诅咒中活下去。”
“诶?”中岛敦嘴角抽了抽,“虽然我懂太宰桑您的想法,但是你的说法也太可怕了一点。”在诅咒里活下去什么的……想想就觉得可怕。
太宰治像是掸灰尘一样掸了掸肩膀,原本嘴角一直噙着悠然消息的夏油杰嘴角落下,抿起一个不容忽视的角度。
“啊,好像碰到什么东西了。”太宰治语气不确定的用食指点了点自己的唇角,显出一股子娇态,只是他鸢色的眼神冰冷,直直地刺入夏油杰的眼底,仿佛涌动着恶意。
被戳破把戏的夏油杰莞尔一笑,不见丝毫慌乱之色。他拿着手机,看着空空如也的账户,“真奇怪啊,怎么什么都没有了。”
不单单是夏油杰的个人账户,连盘星教里的资产包括一系列教众献上来的不动产统统被番外个体打包带走了。
“胜者拥有失败者的一切,我觉得没有什么地方不对的。”番外个体手指在屏幕上划了几下,几处被她收缴黑掉的的盘星教房产就被她作中间商卖出去了。没办法呀,处处用钱,她又要没钱了。
“是日本的韭菜快被你割光了吧。”绫辻行人头疼地揉了一下太阳穴,番外个体又偷偷跑到事务所里来蹭饭。甚至事务所里养的两只猫都认为番外个体是家里新来的猫了只偶尔来家里蹭一蹭饭,到点就跑到外面去自由自在地潇洒去了的一只桀骜不驯的野猫。
“还不到尽数割干净的时候。”番外个体是这么说的,随手拍碎了身上由绝望的股民产生的诅咒。不成气候,她嫌弃地看了一眼散成黑雾的怨气。
她自己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绫辻也不去管,“你的右手又受伤了?”
“没有。”番外个体重操旧业给他示范一下如何将自己的右手臂从石膏里拔出来,“石膏让我有安全感。”
绫辻行人:……你是什么毛病?
绫辻行人在心里吐槽,以前打石膏的时候天天嫌弃,现在没了又故意打一个找安全感。
“不知道。”番外个体搓了搓手臂,打从心底里的凉飕飕的,急需一点安全感。“就像是有一只巨型哈士奇蹲在拐角打算扑过来给你一个惊喜一样。”番外个体试图给绫辻行人讲清楚自己的感觉。
“你讨厌狗?”
“还好,但是我更喜欢猫。”
番外个体又搓了一下手臂了抚平手臂上的鸡皮疙瘩,事务所里的一只黑猫和一只三花猫对番外个体既不表示亲近也不表示讨厌,它们和它们的主人一样都喜欢蹲在一边看她。
绫辻行人作为政府的侦探总是闲不下来,一直都有需要用到他的案件。但是他要是真的有表面上堆满了文件报告的桌子那样尽职尽责也不会选择和番外个体一起摸鱼。
到底是哪个刁民想要害她,刨去那个就算是想要捉弄她番外个体也躲不过去的无良教师,同期同学们几乎都在养伤,乱步在侦探社,烂橘子们一时半会儿还在收拾百鬼夜行留下来的烂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