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土匪的仓库里东西真的很多。
顺着一路前行,他们还真的发现了土匪的老巢。
两个人打晕了土匪,扮成了土匪的样子进去之后,慢慢摸清了里面的人和地点。
杭天志发现谢易安能屈能伸,有几个土匪对他出言不逊,他一直没有反抗。
两人小心谨慎在那里生活了几日,谢易安将这里的地图给了杨奇,让他悄悄从原路回去。
他们两个则继续呆在这里,那个土匪老大要过寿辰,他们想趁这个时候来个里应外合,一网打尽。
谢易安还摸进了那土匪老大的房间,可本应死掉的另外一个土匪回来,他认出了杭天志,杭天志就这么暴露。
本来他们已经开始下药,杭天志烟花都要放出,突然被认出,还以为他们在劫难逃。
那土匪都叫嚷着让老大来处死杭天志,土匪老大是一个五十多岁,满脸络腮胡的精明男子。
他本也要杀了杭天志,可谢易安此时从屋内出来,手里拿了一匣子,然后叫出了土匪老大的名字。
后来发生的事情就让杭天志想不通了,那土匪老大原本凶神恶煞,可听到名字后却十分恍惚,他同谢易安进去屋内谈了一夜,最后土匪放了他们。
他们下山之后,恰好听说孟氏父子攻打凤台阁与洪启洲,两个人马不停蹄地往回赶。
路上颠簸,杭天志倒还受得住,可是谢易安受了那么重的伤,却比他还要拼。
他几次都看到谢易安的伤口渗出血来,可他却一声不吭,连多休息一会儿也不肯。
他本来以为谢易安对他妹妹的喜欢都只是浮于表面,或者跟所有的花花公子一样,只是看中他妹妹的美色,仅此而已。
可这一次,他却看得清清楚楚,如果说,他担心妹妹是天经地义,谢易安一个外人,为了妹妹连命都不要了,这不是喜欢,又会是什么呢。
他们在路上的时候还遇到谢子谦的人,据他们谢子谦带人来也是要去清宁,可行至半路知道凤台阁跟洪启洲被孟氏父子所占领,他担心陆采盈有危险,所以分出一部分继续往清宁,另外一部分是随他一起回去救陆采盈。
杭天志听说之后倒是十分惊讶,没想到妹妹的爱慕者众多,谢子谦也是其中一个。
不过谢易安听说之后前进的步伐并没有停止,反到更加快了。
他们悄悄来的洪启洲,意外遇到几个散兵,两方还差点起了冲突。
后来其中一人发现了谢易安,立马像见了救星一样。
他们是谢子谦的人,来攻打洪启洲,结果主帅反倒被抓,他们是在混乱之中逃出来准备去报信的。
得知这一情况之后,两人深觉要快些入内,因为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孟氏父子绝对不会想到,除了谢子谦之外,会有人进行一个二次进攻。
更重要的是听说孟鹤通强逼陆采盈与他成亲,现在也是深夜,如果再晚一步,怕是陆采盈就要被欺负。
航天志正式召集了自己的人要强攻进去,谢易安却不同意,反倒说自己有更好的办法。
他带领杭天志和将士们从一密道进入洪启洲内,杭天志从来不知道,原来这里还有密道。
虽说他夺了这洪启洲,但是如果以后真的谢易安想要抢,有这样一条密道在,简直是轻而易举。
可是他现在却在自己的眼前暴露了,他是没想到,还是考虑到了却不在意。
杭天志看一眼谢易安,谢易安快速前行,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杭天志神情的变化。
杭天志心中颇为复杂。
他们进城之后,发现就连守门的将领都已经站着睡着了。
他们赶紧往府宅跑,遇到一队巡逻的士兵,他们迅速杀了之后,再次前行。
终于到了府宅,谢易安看着上面的大红喜字,只觉分为扎眼。
他们冲了进去,宾客们都尚在喝酒,已经喝得人事不省,只有一些侍卫看到谢易安他们大喊道:“来人,来人。”
可他也很快被抹了脖子,还是孟安义发现了异样,让侍卫查看,这下两班人马打了起来。
谢易安一心往内宅跑,半道发现之后曹白生和小禾,他救下二人,小禾看到他先惊后喜,让他赶紧去救陆采盈。
谢易安顺着她指的方向,跑了过去,一进门发现孟鹤通正欲行不轨之事,那一瞬间,他五脏六腑均燃起了烈火,只欲将孟鹤通烧成灰烬。
杭天志到的时候,孟鹤通已经死了。
陆采盈听完才知道原来还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想到谢易安后背上的伤是为了杭天志,而伤口再次开裂是为了赶回来救自己。
她记得小说里,谢易安最后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
按照哥哥的说法,因为这个密道,他本可以轻易地抓住杭天志,可是他却一直没有这么做。
他难道没有野心吗?
不,不是的,她最了解男主,可是现在他却为了自己让步了。
如果说她没有触动,那是不可能的。
过了半个时常,曹白生终于从里面出来了。
陆采盈赶紧过去问道:“曹大夫,小王爷怎么样?”
“没有什么大碍,那一刀虽然厉害,但是也没有伤到肺腑,只是原先的伤倒是比较严重一些,这阵子多多的休息,吃药便可以。”
陆采盈松了口气,她进去里面看看,谢易安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现在正趴在床上。
见到陆采盈,他欲起身,陆采盈连忙道:“你不用起来休息一下吧。”
“我还有很多事要做。”
“你是有很多事要做,但什么事情能比得过你的身体?”陆采盈将他按了下去,“歇着吧,我都听哥哥说了,你们一路从清宁过来,路上都没有休息。你这样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也不怕会出事。”
谢易安笑了:“你现在真的是一点都不怕,教训起我来也是得心应手了。”
陆采盈被他这么一提才发现自己的确对他说话随意,她道:“我一直也没有怕过你。”
“是吗?那你以前迁就我,对我说那些话,真的只是因为你寄人篱下,所以才会如此吗?”谢易安问道。
这好像还是这么久以来,他们第一次谈到以前。
陆采盈想了想道:“是,我那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你救了我,又是小王爷,我自然要对你更加客气。”
谢易安沉默了下,陆采盈还以为他被自己说得心里不舒服,她刚想再说两句,就听谢易安道:“现在你不用这么做了,以后也不用在我面前委屈自己,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就像刚刚那样也没关系。”
刚刚那样,被自己说几句吗?
陆采盈看他一副“我没关系,你高兴就好”的样子,嘴角不自觉往上扬,她轻咳一声道:“要不是你是因为我受的伤,我才不愿意啰嗦。”
谢易安静静看着她,不说话。
空气突然就变得有些许暧昧,尤其是当她瞄到谢易安脖子上的抓痕时,脸似乎有点热。
她忙转过身去不再看谢易安,心中暗道:一定,一定是刚刚那药还没有完全祛除,要不然她怎么被谢易安盯着,心砰砰跳,人也像踩在云端上了一样。
她平心静气道:“你放心养伤,我哥也不是什么趁虚而入的小人,他不会动你的人。对了,子谦也来救我,不过被抓了,这会儿我哥应该已经把他放出来了。”
谢易安道:“我听说了,他也担心你。”
他们正说着,小禾进来道三皇子知道谢易安在这里还受了伤,要过来看谢易安。
陆采盈连忙让他进来,谢子谦进来,看到陆采盈与谢易安都在,而谢易安背上果然是受了伤的。
两人见面都颇为激动,谢子谦道:“兄长,你没事?你坠崖的事,是真的吗?”
谢易安点点头,然后说了一下自己在清宁的事。
陆采盈听着,他隐去了与土匪见面,并且被土匪放走的事。
谢子谦听后道:“没事我就放心了。”
他松了口气,谢易安看着谢子谦,知道谢子谦此次派人去救他,其实已经违反了皇帝的意思,谢子谦不会不知道,可他能做出这种举动来,已经可以说明他有多重视他们兄弟之间的情谊。
他道:“谢谢你子谦。”
谢子谦道:“兄长,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们是兄弟,兄弟有难,难道要袖手旁观吗?”
谢易安看着谢子谦,他已经决定,虽然自己一定会打上京都,可是谢子谦他是决定不会碰。
他是自己的兄弟,到时候谢子谦想做什么,他都会支持。
两兄弟见面有很多话要说,可是谢易安脸色苍白,精神也不如刚刚好。
谢子谦与陆采盈都能看出来,他需要休息。
两人便要出去,陆采盈叮嘱道:“等下,曹大夫煎好药来,你要喝完它。”
谢易安点点头道:“我知道了,今晚你们也累了,先休息,明日再谈接下来的事。”
陆采盈让他趴下,然后为他盖上被子,谢子谦在一旁看着,他已经知道兄长这伤是怎么来的。
如果换成是他,他也愿意为陆采盈挨刀,可感情这事有时就是讲缘分,即使这次他来的比兄长早,他心里也存着想赢回陆采盈的心,可他没能救了陆采盈,反倒被关了起来。
最后还是兄长赶来,从孟鹤通的手里夺回了陆采盈。
这是他们两个人的缘分,自己怕是一辈子跟陆采盈都是有缘无分了。
陆采盈给谢易安盖上被子,示意他快些闭上眼睛。
谢易安笑了下,他本来打算听陆采盈的话,等他们离开,自己再睁开。
可是等一下要来了实在是太累了呢,再加上多日劳累奔波,他几乎一躺下去就睡着了。
速度之快,让陆采盈也惊讶。
她想到以前谢易安是夜夜做噩梦,发癔症,没睡过什么好觉。
今天却一下子就睡着了。
还是太累。
陆采盈转身,恰好对上谢子谦的眼睛,谢子谦眸子里的遗憾让她一怔,不过很快谢子谦脸上便带了淡淡笑意道:“兄长累了,我们走吧。”
陆采盈点点头,两人离开,关上了门。
士兵们还在忙碌善后,陆采盈对谢子谦道:“子谦,今日真要好好谢你。”
“谢我做什么,其实我都没有能够帮上你的忙。”谢子谦自嘲。
陆采盈忙说:“怎么会,要不是你的出现,我想孟鹤通一定一早就得手,或许我就等不得我哥来了。”
她故作轻松地道:“其实,你不知道,当时我藏了匕首,我想如果孟鹤通敢硬来,我就跟他拼了。如果我没有那个能力杀得了他,我就自我了断。”
谢子谦被她说得心头直跳,他道:“你……”
他倒没想到陆采盈性烈至此,想到如果自己晚来一步,她真的会自刎,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笑着同自己说话,他就如剜心一般痛。
“后来幸好你来了,才转移了孟鹤通是心思,我才暂时没有对自己下手。”
陆采盈看着谢子谦:“是,救了大家是小王爷和我哥,但是如果没有子谦你一开始来救我,我也等不到他们,你说对吗?”
陆采盈言笑晏晏,眸中也是感激之情,谢子谦精神一松道:“是,我来对了。”
陆采盈眼如弯月,谢子谦看着如今的陆采盈,也释然了。
第二日,谢子谦去看谢易安,两兄弟说了会儿话,谢子谦见谢易安没有大碍,便要回去了。
谢易安知道他会是这样的选择,他本就是冒险来救人,他现在也没办法对杭天志下手,如果再不回去,被皇帝知道,怕是大为不妥。
只是他还是要提醒一下谢子谦,那个副将是皇帝派来的人,怕是谢子谦的一言一行都会被他给上报,谢子谦一定要多加留意。
谢易安知道,他问谢易安之后怎么办,他擅自回来也是违抗圣旨的。
谢易安告诉他,自己之后还是要去剿匪。
谢子谦听了眉头紧皱,这次谢易安去了清宁,已经是九死一生,下次再去不知又会有怎样的危险。
不过,他也知道,这是皇帝的命令。
即使是他,也必须听从皇帝的旨意。
不过,看着谢易安苍白的脸,他心中产生了怀疑:父皇他为什么一次又一次地为难兄长,真正的宠爱绝对不是这样,如果仅仅是忌惮就这样要置他于死地,难道真的是一点儿也不顾忌亲情吗?
对于兄长,他是有些羞愧的。
这次去营救也是想要弥补,不过好在,兄长没事。
从洪启洲离开回到原处,那副将果然又开始说谢易安的坏话,可这次谢子谦只觉斥责了他,不准他再如此。
谢易安就在这里养伤,他的人与杭天志的人奇怪地和平相处。
毕竟是因为他们兄妹受的伤,陆采盈每日里也去探望,谢易安每次看到她都很高兴,一日还小心问她是不是不讨厌他了。
得到陆采盈的肯定回答之后,他又试探地问,那有没有一点儿喜欢他。
陆采盈这个可没回答他,她沉默的时间长了,谢易安也不敢再问,自顾自地转移了话题,塞给她点心,还顺嘴说了一句这点心没有她做的的好吃。
陆采盈被他逗笑,也不再想这个问题。
有时她也会撞见哥哥与谢易安两人下棋,她看出来,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已然发生了改变。
相信跟去清宁剿匪之行有关系,毕竟两个人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生死之交。”
只是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谢易安的伤虽然日日在养,也结疤了,可他的脸色依旧不好,每日喝的药也多。
曹大夫日夜泡在医馆里,胡子长了也不见他修理。
这情形就跟之前她在王府,曹大夫奉命给自己治失魂症一样。
她偷偷问过曹大夫,谢易安真的没事吧。
曹大夫表情很严肃,说出的话却是谢易安没事。
曹大夫的话她还是信的,便以为是自己多想了。
如此过了半个月,日子过得安稳又惬意,就在陆采盈觉得如果一直这样下去也不错的时候,京都传来了消息。
秦王妃在参加皇后举行的宴席时不小心跌入了湖中,虽然救了上来,可听说人一直昏迷不醒,恐怕撑不了多久。
简直晴天霹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