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阮凉冲他举了下酒杯, 微微一笑的时候,他更是眼神瑟缩,受到惊吓。
阮凉漂亮的面孔,在章严那里已经成了恶魔的形象,甚至对阮凉这种类型的美人, 都已经有了心理阴影不敢接触。
再次见到章严这么个人,阮凉做了件为民除害的事, 具体的,就是将他送进监狱帮他清心寡欲了。
他对阮凉做的事,可并非第一起。
阮凉便见到了其中一位受害者,名张琪,一位很漂亮的女子, 因为章严的缘故,由原来的开朗变的胆小,不敢出门,不敢谈恋爱,再也没有了笑容,像一朵即将枯萎的花朵。
章严威胁与利诱并用,拍下了张琪私密的床照,让她不敢报案,又给了张琪钱,告诉张琪即使她告了,也是男女朋友的你情我愿而已。
施暴者在阳光之下光鲜亮丽,而受害者却躲在阴影里恐惧,余生都难以走出来。
阮凉在询问过张琪的意见之后,花高价使人偷出了章严的那些威胁录像,又请了很好的律师,将章严给告了。
期间又有其他受害者也站了出来,指控章严的罪名。
当庭审终于结束之后,张琪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虽然很浅,但却很让人触动。
她告诉阮凉:“我可以开始新的生活了。”
阮凉心中也久久不能平静,她想将赚来的钱拿出来一部分,去帮助如张琪这样的一些人。
赚钱就是用来花的嘛,阮凉虽然爱钱,但是其实并不抠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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栾晨过的越来越不好,他作为老头子现任妻子的儿子,本来最占优势,但同时也是他那诸位同母异父的兄弟姐妹靶子。
更别提其中还有阮凉也插了一脚对他使绊子,还有关注着阮凉的余野,在发现了阮凉的动作后,也同样进行了推波助澜。
处处不顺,步步倒霉,栾晨压抑着,压抑着直接爆发了。
当听到栾晨被戴上银手铐的时候,阮凉都惊呆了。她就是想给栾晨找些不痛快,甚至最终让他变成穷光蛋,尝一下社畜的苦而已。
并不知道章严的事情中,栾晨也沾了一手的阮凉,对栾晨虽然厌烦的不得了,但她还没那么狠,并没想着让栾晨进去。
却原来栾晨在处处不顺,眼看将要与继承人无缘的时候,他直接将他爸给弄死了,这样一来栾晨妈和栾晨自己能分到的遗产就占到了大头。
当然栾晨没有蠢到自己去动手,而是鼓动了一位私生子动的手。
栾晨他爸身体本就不好,还被真爱小六哄着秘密写下了一份遗嘱,遗嘱中小六的儿子继承他的大部分遗产。
不过这份秘密遗嘱究竟有多秘密,看栾晨就知道了其中内容就知道了。
反正后来真爱小六将栾晨他爸给气的心脏病发,死了,然后小六儿子拿出了遗嘱,再然后小六被抓,到最后查出栾晨也是幕后凶手,唱了好大一出好戏。
也挺让人唏嘘的。
所以又不是古代,搞些家里红旗不倒,家外彩旗飘飘的事把自己给搞死了吧?
这件事闹的还挺轰动的,他们那个圈子养小三弄私生子的还因此收敛了不少。
阮凉看着栾晨被逮捕的新闻,感受还挺复杂的,竟然就走到了这个样子。
唏嘘完,生活工作都还要继续。
余野坐在窗边,看着阮凉从公司的大门走出来,直看到她坐入车中,全程都没有发现他。
阮凉的公司越做越大,余野心想她应该挺高兴的吧。
他今日只是顺路经过这里,想着能不能见到她,而果然见到了,他今天运气还不错。
余野现在也开始进入了家中集团,被他爸亲自培养,某些会议聚会的时候甚至能和阮凉碰到面。
余野爸爸看着自己儿子在家里对着镜子照了又照,不由嫌弃地道:“行了,别照了,帅!”
“快点走,你去晚了可要少看到某人几分钟了。”
今天他们要参加一个商圈的聚会,不用说,看余野这个样子,阮凉也会参加。
像在这样的场合,阮凉不会不给他面子,因此余野就挺喜欢这样的聚会的。
他自己觉得随着时间慢慢推移,某一日阮凉就会慢慢软化的。
他周围有的人某个时候会说一句有必要吗?换一个人不可以吗?可其实他并没有特意坚持,只是想这么做而已,他甘之如饴。
换一个人不可以。
只是在某一次看到她身边跟着的一位阳光男孩,当看到那男孩看向她的眼神时,他心中才一凉,不安极了。
直到后来确定了那男孩没有能留在她身边,才放松下来。
余野时而会想起以前的事,想起在乡下的那段时光,当时的煎熬现在看来竟都变成了带着甜意的回忆。
余野以为这样远离守望着的日子要许久,却不想后来的后来,连这段日子都被对比成了幸福。
阮凉入了医院,刚开始还只以为是因为工作太过疲累,虽然赚钱重要,可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这句话是真理,阮凉自然也明白的。
阮凉将工作放了下来,养身体。
余野总来医院探病送饭,阮凉不想浪费,吃了好几回,后来不知怎么回事,还被他哄骗着开始点菜了都。
余野眼神温柔地看着阮凉吃饭,嘴角噙着笑意。
阮凉瞥了他一眼,唉或许是因为他的手艺实在比医院食堂好太多了吧,又或许是因为这家伙脸皮越来越厚,越来越会,总让她难以拒绝,又或许是因为生病让人脆弱心软……
吃人嘴短,在吃完余野的东西之后,她都也不好意思马上将人给赶走,后果就是这家伙在医院里待的越来越久。
今天半个小时,明天四十分钟,后天四十五分钟……
哼,当是能瞒过谁呢?
阮凉将被子蒙在头上,算了,不想了,以后再说。
余野提着饭盒离开医院,眼中残留温柔宠溺,一切都在慢慢变好,大家都以为这场病情也很快就会过去。
可是后来,当一直查不出身体虚弱的原因,而且还阻止不了的越来越虚弱,就让人慌了。
阮凉已经开始安排后事,以前听人说人死了钱还没花她还不以为然,现在却成了真。
她将财产一部分留给了家人,剩下的就都给了之前就在做的关于困难女性的慈善公益。
最后看着余野,她心中叹了口气,目光在余野脸上细细描绘,她也不知若是她还有余生的话,他们会走向何种结局,但是现在一切都不用想了。
阮凉对余野说道:“忘了我吧。”
因为这么一句话,余野瞬间红了眼眶,他将头抵在阮凉的手背上,不想让她看到他眼中的湿润。
余野找遍了医生,甚至余野妈妈也帮着在国外咨询了许多医生,可最终依然没有阻止阮凉在初夏的某一日,安然长眠。
怎么可能忘的掉?
可是这世间再也没有了那个人,没有了那个初夏与他相识的人。
这世间再没有了她的呼吸,他坐在那家公司附近却再也看不到她走出的身影,只余一个凉凉的墓碑,再不会对他说一句话。
第63章 一女二夫
一场春雨过后, 枝头粉色桃花上雨珠莹莹,地上枝叶花瓣绿的红的都污在了泥里。
一位大宫女拿着披风匆匆赶来,给阮凉将衣服搭上:“娘娘可是喜欢这桃花?我们剪几支回去插花瓶里?”
阮凉摇了摇头, 只是看看,透透气而已。
大宫女齐兰小心觑了新进宫的容妃一眼,压下心底的惊艳, 肌肤如冰如雪, 眸若点漆, 像是画中走出来的仙人一样,又像雪山上不染尘埃的雪莲, 站在她身边觉得连空气也变得清凌凌的干净了。
这样绝色的女子, 她一个女人看了都觉动心, 也怪不得陛下会如此上心。
只是想起某些传言,齐兰心想容貌太好也非好事。
“娘娘身体刚好,要不要去亭中小坐歇一歇?”
阮凉道:“也好。”
阮凉所在的清许宫景致极好, 有花有树有水有亭,都不必外出去花园,最重要的是离陛下起居的长华宫也近。
住在此处就是宠妃的标志,阮凉不是从低阶妃嫔升上来的,而是陛下直接从外面带回来的, 一入宫就入住了清许宫,这样的盛宠让后宫碎了不少的瓷器。
可惜陛下对她看的很严, 前几日在陈妃的带领下,他们只是去清许宫看了看那位容妃,就被陛下好一番敲打训斥,他们这些人也只好按捺了下来。
被禁足的陈妃此时正在宫里发火,她扔了一只杯子出去, 美丽的面庞此时只剩下狰狞:“容妃!容丞相的嫡女?呵!当大家都是瞎的吗?”
“不就是阮家那个贱人?!”
“傅景林看不上她,陛下居然会捡回来,一女嫁二夫,她怎么还有脸活着,她怎么不去死?”
陈妃的心腹宫女忙道:“娘娘消声,小心传入陛下耳中。”
这话却让陈妃气的又给砸了好几只杯子。
一双黄色龙纹的靴子,踏入了清许宫的大门,今上谢仪云制止了宫人的通传,静悄悄地走入。
当看到亭中浅蓝色宫裙的绝色佳人时,眸色略深。
阮凉察觉到了那股如有实质的,存在感很强的浓烈视线,回头看过去,便看到了一气宇非凡的男子。
剑眉凛厉,眼若深渊,鼻梁高挺,面貌并不差,但更让人注目的则是他身为上位者的那种气势,如不入剑鞘的利剑,锋利,压迫感十足。
这位便是当今陛下谢仪云了。
他所行之处,宫女太监皆微微低头不敢直视圣颜,这不仅是因为宫中规矩,也是因为这位陛下本人让人畏惧,虽远不到暴君的程度,但也绝称不得仁君。
此人不惧人言,不受束缚,连抢夺臣子之妻的事都做得出来。
阮凉目光清凌凌地看了一会儿他,就又移开了目光。
谢仪云走进亭中:“爱妃身子好了不少?心情也不错?”
阮凉垂眸玩自己的指甲,并不想与他说话。
谢仪云顿了顿道:“傅爱卿妻子去世,但他还年轻,家中没个女子帮他持家,朕打算为他赐婚。”
阮凉终于抬起眼:“陛下下旨赐婚,他傅景林好大的面子,献妻求荣,终于荣获盛宠?”
看着阮凉脸上的嘲讽,谢仪云道:“也只有朕提到傅景林,你才会理朕了么?”
“不过阮家女已亡,你现在是容妍,是朕的容妃。”
“以后忘了傅景林。”
“朕不想再看到你挂念他。”
阮凉:“我是不想看你为他赐婚,但是是不想看你作孽,我看他克妻,也不知哪家才会那么倒霉。”
谢仪云眼眸幽深:“以后就安心留在朕的宫里。”
阮凉呵了一声。
谢仪云在清许宫留下用饭,殿中安静异常,若是别的妃嫔宫中,妃子巧笑嫣然,还会帮着布菜,但是在清许宫这里就不用奢望了。
不过即使面对的是阮凉的冷脸,谢仪云也乐意。
谢仪云没有急着留宿,虽然将人抢回了宫中,但他愿意给佳人一些时间接受。
虽然不留宿,但谢仪云却三五不时地就来清许宫坐坐,而且当帝王的耐心也不会特别足。
阮凉懒懒散散地斜倚在亭中,谢仪云靠近,她听到动静,也只是懒懒看了一眼,连起都没起一下,更别说行礼了。
谢仪云身边跟着的刘总管心想这满宫上下如此对待陛下的也就这么一位主了,但谁让陛下喜欢呢?
不过花无百日红,宫中盛宠又哪里有长盛不衰的,也不知以后又会是个什么样儿?
“爱妃在看什么?”
谢仪云在旁人面前帝王威仪尽显,但是在心头宠跟前则又是另外一个模样,刘总管看着陛下凑近容妃,却得不到容妃的一个笑脸,还被容妃给冷淡着直接将书塞到了手里:“你想看给你自己拿着。”
谢仪云并非想看那书,不过被塞到了手中之后,他也多看了几眼,这一看他稍微有点惊讶:“大衍地志录?爱妃喜欢看这个?”
“看这本书,不如问朕。”
谢仪云是大衍的主人。
阮凉:“陛下愿意讲,我难道还会拦着?”
谢仪云一下来了兴致,阮凉可算与他有话说了。
谢仪云讲了许久,而当阮凉问上几句的时候,更是不觉疲倦,在用完餐之后,阮凉等着谢仪云离开。
谢仪云这次却没有离开。
他或许觉得已经给了阮凉足够的时间了吧。
谢仪云道:“朕再给你讲讲南疆之地。”
阮凉沉默地看着谢仪云,那双清凌凌的眼睛分明已经看清了他的心思。
而谢仪云此次也决定不再纵容。
阮凉呵笑了一声:“陛下这是打算留宿?”
谢仪云:“对。”
阮凉:“我不愿呢?”
谢仪云:“你已经入了宫,已经是朕的妃子。”
阮凉:“恩将仇报,强娶臣妻,陛下与昏君何异?若我早知你是这样的人,才不会多给你一个眼神。”
刘总管听着容妃嘴里的昏君一词,一个哆嗦将头埋的更低了。
谢仪云则周身气压低了下来,这位君王可不是没有脾气的软男人:“阮凉,你不要仗着朕宠爱你,就无法无天,肆无忌惮。”
但是帝王的雷霆之怒,只是让阮凉挑了挑眉:“不是容妍了?”
“陛下说我对你有救命之恩,我不需要你报恩,放我离宫。”
谢仪云道:“不可能。”
阮凉冷笑一声:“陛下见色起意而已,说的什么救命之恩?”
谢仪云:“傅景林心中只有章诗诗,在他身边守活寡难道就胜过做朕的女人?”
的确,虽说一入宫门深似海,但是却不知有多少女人想入住这天底下最尊贵的地方。
但那其中不包括阮凉。
“你若真想帮我,可以帮我合离,而不是让我丢了阮凉这个身份。”
谢仪云道:“事已至此,你还是接受吧。”
其实阮凉说的见色起意也没错,当时谢仪云在宫外雪地里受伤,阮凉也只是让人给了他衣物食物和伤药而已,只从马车中掀开帘子看了那么一眼,连马车都没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