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这两人是天生的冤家,从一开始,到现在,大事小事,只要牵扯到彼此的,都会互相嘲讽。
“苏湄。”距离上课还有五分钟的时候,苏挽忽然来到了七班门口,朝着苏湄叫了一声,让她出去。
这下,原本还在吵架的两个人都停了下来,齐齐的看向了苏湄。
“有什么事吗?”苏湄微笑着看着苏挽,站在门口,没有踏出门栏。
见此,苏挽有些不高兴,暗暗的把这事记在了自己的小本本上:“奥数比赛,你会参加吗?”
“不知道呢。”
“希望你参加,我们在比赛场上见。”苏挽自动的认为苏湄会参加比赛,气势汹汹的丢下了这么一句话后,挺直了脊背离开七班门口。
所以苏挽来这里,只是单纯的想要向她宣战?可她根本就不打算参加比赛,这不是抛媚眼给瞎子看吗。
“班长,她是谁?”赵斌没有见过苏挽,见到她过来向班长宣战,有些不高兴,“脑子有病吗?”
“我表姐,高二,英语小组组长。”苏湄耸肩,调笑的看向赵斌,“对她有兴趣?”
听到这话,赵斌只觉得浑身鸡皮疙瘩都立了起来,连忙用手搓了搓自己的胳膊,摇了摇头:“不不不,我不喜欢老牛,我还是嫩草。”
赵斌的言论引得班里同学都笑了起来。
这叫什么话,人家妹子能看上你就不错了,还你是嫩草?
“今天提前几分钟上课,要去厕所的都快点。”还没给他们闹完,陈老师就抱着书走了进去,敲了敲桌面,让班内安静下来,“班长,你过来一下。”
老师的话音刚刚落下,班里的同学纷纷做好,至于那些还在厕所里没有回来的,也有人特意去叫了。
苏湄两步走到了讲台上,站在陈老师身边,等着他开口。
“这几次作业,我发现同学普遍的基础水平都提高了许多,你做的很好,”陈老师把作业本放在讲台上,随手拿了一本翻了两页,表扬了苏湄,“不过大家的单词量还没有提上来,以后早读,你记得抽五分钟,带大家读一读单词,毕竟无论文理科,这英语也很重要。”
“好的老师。”苏湄接过作业本,没有立刻走开,“还有没有别的事,老师?”
“没有了,你先把作业发掉。”陈老师打开水杯喝了一口水,润了一下嗓子,摆手让苏湄下去发作业。
按住把作业发了回去,等苏湄坐回位置的时候,上课铃声已经响了起来。
“好了,大家打开第十页的单词表,我们先把它读一遍,然后我在讲一下作业里面错误最严重的地方。”看到人都齐了,陈老师站了起来,等铃声过去后才开口。
一天下来,报名的也只有五个人,剩下的同学,据苏湄所见,都在做自己手上的事情。
“你不报名吗?”接到报名表,赵老师看了一眼,抬头看着苏湄。
“班里的同学都十分擅长数学,我可比不过他们。”苏湄笑着,说明了自己不参加的理由。
赵老师点了点头,也没有多说什么。
苏湄下楼的时候,傅志齐已经在楼下等她了。
“嫂子。”见到苏湄下来,傅志齐上前就要去帮着拎东西,被苏湄轻巧的躲开了。
“我要去店里一趟,你要先回去吗?”苏湄的袋子里装着绣帕,原是想周末的时候送过去,正好又遇上了苏家的那些事,也就耽搁了下来。
傅志齐怎么可能会留下苏湄一个人自己回家,就算心底想,也不能做,不然回去了,挨打不至于,但是肯定少不了傅爱国的一顿教训。
最后,两人一起来到了邮局对面的服装店。
“你来了,先做。”老板娘看到苏湄进来,脸上带着笑容,顺便给她们拉了两条凳子。
“我过来是给你送绣帕的,先看看?”看到老板娘要过去倒茶,苏湄叫住了她,“我们还要赶着回家,不用忙的。”
既然苏湄都这么说了,老板娘自然不会耽搁时间,接过她递过来的绣帕,仔仔细细的瞧了一遍。
不得不说,苏湄这次带过来的绣帕比上一次的明显要精细许多,就连原本还有些生涩的过度,也融洽了不少。只是这绣法,她研究了许多地方的绣法,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
“你的花样真是一次比一次惊艳。”老板娘细细的收好了绣帕,转身到柜台拿了钱,用信封包好递给了苏湄,“上一次的花样,有人花了大价钱买,你收好了。”
“谢谢老板娘。”苏湄虽然对自己十分自信,却也没想到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卖出花样。
老板娘温婉一笑,举手投足间都是浓浓的水乡女子的柔美可人:“是呢,正巧前几天有个太太来这儿,一眼就瞧中了,还让把你下次送过来的也给送到她府上去。”
“以后也请老板娘多多照顾了。”苏湄也没有多问,生意这种事情,个人有个人的门路,刨根问底到底是不好的习惯。
“叫我清络就好了,只要你拿来绣花样,我会尽量给你卖出去的。”清络笑道。
也没有多余的寒暄,说完这句,苏湄就和清络道了别。
离开店之后,傅志齐才开口说话。
“嫂子这么会,认识这家店的老板娘?”问的时候,傅志齐还有几分不好意思,漆黑的脸颊微不可见的有些红扑扑的。
“正巧进去的,就这样认识,这么了?”苏湄也没看信封里到底有多少钱,仔细的把它放进包里,抬头看向傅志齐。
傅志齐摸了摸自己的手腕,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总不能说,自从无意间的一眼,他对老板娘芳心暗许吧!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嘿嘿,不立flag,用更新来表达我的诚意
第015章
两人各自怀着心思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月上柳梢,星光点点,村里的乡间小路也几乎没什么人在那里行走了。
“快吃饭吧,在锅里热着。”傅爱国正在前院砍材,见两人一前一后进来,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大气不喘一下。
苏湄也没有回屋放东西,直接将布包放在了大厅的桌子上,然后进厨房端菜。
害怕两个孩子学习营养跟不上,傅爱国这几日多做了一些肉菜,苏湄虽然没有说出来,却也全看在了眼里。
“嫂子,哥要是回来,你们办婚礼吗?”坐在桌上吃饭的时候,傅志齐忽然想到了这个问题。
要是嫂子这个文文弱弱的姑娘看不上他那个三大五粗的哥哥怎么办?她会不会委屈自己嫁给哥哥?一想到这些问题,傅志齐忽然觉得有些棘手。
哥哥长年在部队,好不容易混到了现在的,的确可敬,但是,这么多年没有接触过女性……
傅志齐只觉得未来一片黑暗。
“你哥哥是一个明事理的人。”猛一听到傅丞军,苏湄夹菜的手顿了一下,然后镇定自若的收了回来。
从表情上也看不出一丝蛛丝马迹,傅志齐虽然心底着急,却也不敢直接开口询问。
要是打草惊蛇了,丢了一个嫂子,那可划不来。
洗了碗后,苏湄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开了灯,定定的看着窗户发呆。小人参从梳妆台哼哧哼哧的爬到了桌子上,找了好一会儿,也没找到苏湄给自己带东西。
“我的东西呢?”小人参气呼呼的瞪着苏湄,质问道。
苏湄故作思考的模样,然后一副我竟然忘记了的模样,看的小人参差点气的根须一根根炸起来。
“给你带了。”苏湄看到小人参的确是气着了,噗呲一声笑了出来,然后从包里拿出了用油纸包好的莲子,放在了他面前。
看到面前的莲子,小人参怎么可能还不知道自己被耍了,气哼哼的拉过莲子,自顾自打开吃,说什么也不理苏湄了。
没了绣样片的心思,苏湄干脆拿出了书开始复习。
傅丞军回不回来,现在并不是太重要的事情了,眼下还有另一个让她感到新奇的事,那就是月考。
除了入学考试外,这还是她第一次在这里经历考试。不知道,和那些乡试有什么区别。摸了摸书页,苏湄淡淡一笑,这是爹娘还有哥哥为她争取来的一线生机,让她好好的活下去。
“如果还有回去的机会,你愿意回去吗?”看书看的正入迷,小人参忽然开口。
做笔记的手顿了一下,苏湄笑道:“一切皆有因果,该回便回。”
现在的苏湄,对这里的一切都还只是半分热度,如果能回去,她又怎么会选择留下。
毕竟那里,才是她的家。
事实告诉我们,不要轻易的立flag。
“但愿你以后还是这么想。”小人参虽然平时瞧着不靠谱,关键时刻却不会掉线。
无论将来是否真的能回到大唐,他□□提前给苏湄打好警惕。机会永远只有一次,而那一次的选择,会关系她的一生。
不动心吗?
说实话,苏湄恨不得现在就回去。
没了看书的心情,苏湄第一次早早的就上床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醒来的时候,苏湄有些昏昏沉沉的,浑身提不起劲儿来,从床上爬起来穿好衣服出去洗漱的时候,被傅志远瞧了个正着,顿时一惊。
“嫂子,你脸色很难看,要不要去诊所看一下?”傅志远有些担心的走了过去,询问道。
苏湄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入手冰凉,想来是受了风寒:“无碍,我烧些热水喝了就行。”
“嫂子要是不舒服,我帮你去请假,今天就在家好好休息吧。”也没有强迫苏湄去看病,傅志远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若是下午嫂子还是不舒服,就一定要去医生那里瞧瞧。”
“好,有劳小弟了。”苏湄这会儿是真的提不起精神,傅志远既然说了帮她请假,她也没必要逞强。
洗了把脸,苏湄连早饭也没有吃下的胃口,直接回了房间躺下休息。这一睡,就直接睡到了中午。
再次睁开眼,外面已经大亮,苏湄伸手遮住了眼睛,往外面看过去,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就连日光,她瞧着都像是五彩斑斓的。撑着从床上做起来,苏湄忍不住喘气。
这具身子还是太弱了,连生病都是这般难受,真是不太习惯。
“湄儿,身子好些了吗?”傅志远去上学前和傅爱国说了一声,这回傅爱国见苏湄还没有起,有些担心的过来敲门。
苏湄深呼吸一口,提高了些音量:“我没事,一会就起。”
“你仔细些,别摔着了。”傅爱国也不知道苏湄到底病的严重不严重,敲了敲自己的烟杆子,也没有多说什么。
坐在那里缓了好一会儿,苏湄才有了力气起床。不知道是不是她想太多了,越躺着,她越觉得没劲儿。
当傅爱国在院子里看到苏湄出来的时候,也吓了一跳。苏湄平时并不生病,可今日这一病,瞧着却十分严重,有些吓人。
“你弟说你病了,要不去陈医生那里瞧瞧。”傅爱国原本想抽一口旱烟,但是想到儿媳妇还病着,就忍住了,没有抽。
苏湄眨了眨有些干涩的眼睛:“好的,爸,我现在就去。”
“我陪你去。”到底还是不放心苏湄一个病人自己去村子里的诊所看病,傅爱国把烟杆子放下,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陪着苏湄来到诊所的时候,里面已经有人在候诊了。没法,苏湄只能先坐在那里等着,前面的人轮完才能到她。傅爱国这会儿又没有旱烟,又没有什么可以做的事,只能在里面干巴巴的站着。
“这不是老傅吗,这是你儿媳妇儿?”傅丞军结婚的事早就传遍了整个村子,这会儿看到傅爱国带着个小姑娘来诊所,好事的人都忍不住偷偷的瞧几眼。
也只有平日里关系还算可以,会直接问出来。
傅爱国见问话的是熟人,也就聊了起来:“可不是,这不是刚要准备请你们过去吃酒,那个兔崽子就走了嘛,等他下次回来,再请你们。”
“没大碍,没大碍,小姑娘长的水灵,听说会读书?你家老大有福气啊。”婶子倒是个热心肠的,听到傅爱国说这话,就知道是对儿媳妇特别满意,也没有自讨没趣的说他们家的那些事。
“那是,还是班长。”对于这个儿媳妇,傅爱国总是会偏爱一些。
“我瞧着她好像不太舒服,是不是受凉了?”婶子笑眯眯的打量了苏湄几眼,看到她白着脸,关切的询问。
“昨天还瞧着好好的,今天一早起来,志齐就说他嫂子有些不舒服,”傅爱国面上瞧不出什么,只是语气中多少有些心疼小辈,“睡了一会也不见好,就带来让陈医生看看了。”
“哎呦,这可耽搁不得,这样,婶子在这儿排了好一会儿,等会轮到了,你先去看,婶子排最后看就是。”婶子身上摸了摸苏湄的额头,拔凉拔凉了,就和夏日里的冰块一样,顿时有些担心。
“那就谢谢大妹子了。”傅爱国也不是古板的人,既然能给这家人先瞧病,这份恩情,记者以后再还就是。
苏湄全程没有开口,也就是婶子伸手探她额头的时候对婶子笑了笑。很快,就轮到了婶子,把这个名额让给了苏湄后,婶子又排到了刚刚苏湄排的位置,继续等着。
陈医生一瞧苏湄脸色苍白,给她把了脉,问了几个问题,就开了药。
诊断的结果和苏湄想的差不多,伤寒加思虑过重。开的药全是西药,叫苏湄不怎么愿意吃,可自己又实在病的没有精力去些药方,只能跟着傅爱国回家,先吃了药,在床上又躺下了。
“湄湄,你没事吧。”小人参一觉睡到大中午,还是被苏湄中午的动静吵醒的,只是那会儿傅爱国要带苏湄去看医生了,他也就没敢出现。
现在苏湄回来了,小人参麻利的从角落里出来,看到苏湄惨白着脸躺在床上,有些担心。
苏湄摇了摇头,额头还冒着冷汗,没力气说话。
哼唧哼唧的爬上了苏湄的床,小人参摸了摸苏湄的手腕,说道:“你真是一点都没有苏大哥说的风范,笑笑的伤寒就能让你起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