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这样的,还能叫哥?”苏湄笑了出来,没有从座位上站起来,“还是说,你希望我们到局里说清楚?”
男人脸上微微有些惊恐,却又强撑着在那里理直气壮:“什么局里说清楚,要不是你穿这样勾引人,谁还稀罕理你!”
就算知道这个男人是为了躲避那些跟踪的人,苏湄也无法原谅他说的那句话,穿的勾引人?逗她玩?
苏湄直接一把握住了男人的手腕,死死的扣着他的命门,一边对司机大喊:“师傅,停车,我要把这个人送去警局!”
司机原想劝和,但是见苏湄和男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还是停下了车,打开车门让他们下去。
因为不是靠站停车,苏湄拉着男人下去的时候,车上的人没有跟上。随意进了一条巷子,连拐了两个街角,算是保险起见,不会被轻易找到。
“唉,这位小姐,你去哪里。”男人见苏湄转身就大步离开,连忙追了上来,不远不近的跟着苏湄。
这人虽然说不上是坏人,也不能算是好人,起码就他的言论来看,苏湄就极其不喜欢他。顺水推舟救他,也不过是为了避免麻烦。
“你跟着我,是觉得自己还没有被打够吗?”苏湄停下脚步,男人意思没刹住车,差点就撞到了苏湄身上,苏湄又怎么会让他碰到自己,一个侧身,让男人直接跌在了地上。
“小姐,救人救到底,送佛送上西吧,你既然救了我,就顺便带我去漯河街去呗。”男人麻溜的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继续嬉皮笑脸的黏了上来。
苏湄认真的看着男人,就在男人以为苏湄要松口带他过去的时候,腹部却猛的一疼,原来苏湄直接照着他的肚子来了一圈,然后转身离开了巷子。
她喜欢和人打交道,但是却不喜欢和这样的人打交道。
一路尾随着苏湄,这次男人学乖了,没有跑到她身边去叽叽喳喳,而是乖乖的安静如鸡的跟在苏湄身后一百米左右,苏湄做什么他就做什么,直等到苏湄重新搭上了回村的车。
他在来这座江南小城的时候就做过了功课,起码从客车站坐几路车才能到目的地这类,他还是清楚的。下了客车后,他就发现自己被人跟踪了,正好又瞧见苏湄夫妻二人从那辆公交车上下来,在联系傅丞军只买一张票,所以他顶着挨揍的风险,确保自己的安全。
果不其然,那几个跟踪的人不敢轻举妄动,一直到现在,应该算是甩掉了那群人。
见苏湄实在不喜欢他,男人坐在车上的时候有些焉儿吧唧的,没有敢坐到苏湄的附近,而是远远的坐在了最前面。
原本打算直接回村里的苏湄想了想,最后决定亲手做一顿美食,以答谢傅家这些日子的照顾。自从来了傅家后,苏湄就过上了安逸的生活,但是,这不代表苏湄就能不知感恩厚着脸皮的继续这样下去。
过了大约半个多小时,车终于抵达了镇上的停车站,苏湄看了一眼外面,拎着包就下了车。
车停下的时候,男人愣了半秒,忽然反应过来这是他的目的地,连忙下车急急忙忙的往苏湄的方向追过去。
说不定他们两个有缘,还能住在一个地方。
这会儿并不迟,从出发到回来,苏湄前后不过花了一个多小时,现在最多也就八点多,那些从村里挑着菜出来卖的农民大多还没有回去。在摊上买了一把新鲜的菊花菜,正好又在前面看见了卖笋干的,顺手买了一斤,家里三个人,天热,她吃不了多少,傅志齐倒是喜欢吃肉,如果做的肉多了,估计能吃上好多。
傅爱国就更别提了,家里的主要劳动力,吃的当然得多一些。
买好了蔬菜,苏湄又到前面的肉铺买了五块钱的猪肉和排骨,满满当当的一大袋。既然已经买了,索性就连晚饭的份也一块买了,在猪肉摊隔壁买了一只肥硕的母鸡,这才回家。
看见苏湄买了一大堆东西,又回去等车,男人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大步的离开了那个地方,不知道去找谁了。
到家的时候,傅爱国去了傅母的坟墓前说知心话了,而傅志齐则是接替了傅爱国的工作,坐在前院赤/膊砍柴,见苏湄回来了,连放下他手中的东西,起来帮忙。
“一会帮我杀鸡。”苏湄揉了揉鼻梁,把菜都塞给了傅志齐让他带进厨房后,转身抱了一堆柴火进厨房,“到时候我会拿开水褪毛。”
“好的,嫂子。”傅志齐利落的接过了苏湄手上的一大袋东西,两步就进了厨房。
傅志齐出去杀鸡的时候,苏湄在厨房里把菊花菜给处理好装在篮子里放到了一遍,再用水过了一遍笋干,切了要用的量摆在盘子里。
排骨是在买的时候,摊主就一个给她剁好了,只需要清洗一下,就可以拿来炖了。
至于面前的这些猪肉,苏湄摸了摸下巴,决定把它们腌制了以后塞到鸡肚子里,把整只鸡烤了吃。
可问题又来了,那些鸡内脏该怎么办。
余光看到了家里还有一堆小尖椒,苏湄了然一笑,她想到了,到底该做什么。
等傅志齐到外面杀鸡放血后,苏湄锅里烧着的热水也已经好了。把热水舀到铁盆子里,然后再把鸡给丢进了水盆里。用开水一烫,再伸手撸鸡毛,简直不要太顺利了。
处理好鸡毛后,清洗干净后,苏湄破开了鸡的肚子,把里面的东西全给拿了出,把已经放在边上腌制的猪肉给塞了进去,然后再用一样的料,把整只鸡也给腌制了。
在腌制了差不多时间后,刷上一层薄薄的油,然后再用荷叶一片一片的把鸡给包的严严实实的,透不出一丝气来,用泥土在外面又包了一层,直接丢进了正在熊熊燃烧的火里。
“嫂子,你就这样把鸡丢进去了,真的没事吗?”傅志齐见苏湄的样子,有些害怕的问了一句。
苏湄却是噗呲一声笑了出来:“你要是觉得不可以,到时候别动它就是了。“
既然苏湄都已经这么说了,傅志齐除了用笑容缓解尴尬外,就只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就像是一个哨兵一样。
傅志齐觉得自己已经足够安静到让别人忽视他了,苏湄却嫌弃的看了他一眼,说他站在这像是累赘一眼妨碍了他,直接被轰了出去。
站在厨房门口,傅志齐忽然觉得自己很委屈,如果是傅丞军站在这里,苏湄绝对不会嫌弃他麻烦的。
傅志去出去后,苏湄开始准备炖笋干排骨了,把砂锅拿出来刷了一遍,然后倒满水,将笋干泡了进去。灶上的火还燃着,苏湄将排骨在热水里过了一遍,再捞出来丢进砂锅。
将砂锅放在煤炉上后,苏湄开始往里面加东西,生姜,八角,盐,少许花椒,又捻了一点点白糖下去,盖上了盖子,让它自己慢慢炖着。
正好这时,苏湄把鸡杂给处理了干净,切了几颗青椒,放入锅中爆炒。
一直等到灶内的火开始变小,鸡杂也没有刚刚出锅时那么烫了以后,苏湄开始抄菊花菜。傅志齐原本就没吃多少早饭,这会儿苏湄炒菜的味道都泄了出来,让他的肚子咕噜咕噜的不停叫。
菊花菜出锅,灶子里的火也快灭了。苏湄拿了钩子,把里面已经烧成一团硬邦邦的鸡给勾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清醒以后发现,更新的是什么垃圾……绝对不承认那是我写的
第25章
把硬邦邦的被泥包裹住的荷叶鸡往边上一放, 苏湄拿了黄酒和酱油, 打开了砂锅盖,依次倒了下去, 然后又盖了回去,继续炖。
傅爱国远远的就闻到了香味,原本还在心里想今天谁家有什么好事, 一进院子才知道,原来是自己的儿媳妇在做饭。
“爸, 嫂子烧的可香了。”傅志齐抹了一把嘴边的哈喇子, 兴奋的看着傅爱国, “要是知道嫂子做大肉这么香,我就是存钱也要让嫂子做一顿。”
苏湄做的菜原本就不错,加上肉食原本就有的香味,经过处理,更加的香浓。
等苏湄把泥快敲掉, 里面的味道就开始散发出来, 等到苏湄剥完荷叶, 冲到水池边用冰水冲洗的时候, 傅志齐才想起来要进去帮忙。
“把菜端出去就好了,排骨汤也快好了。”苏湄蹲在煤炉旁候着那一锅的笋干排骨。
等苏湄端着那一锅笋干排骨出去的时候,傅爱国和傅志齐已经坐在那里等着开饭了。
“哥哥在的时候我都在读书,等他下次回来了,我们再做一次。”苏湄顿了一下,添了一句。
前脚刚刚把傅丞军送走, 后脚就在家里做大餐,多少有些说不过去。谁让傅丞军直接没有口福,偏偏在她有时间的时候回去。
傅爱国和傅志齐倒是没有想太多,傅丞军向来在家里待不就,苏湄前脚送他去车站,回来的时候顺手在市场买了菜,都是合情合理的。
不得不说,苏湄做的荷叶鸡的确算得上是美味,连带着节省惯了的傅家父子二人都吃了不少饭,最后连根鸡骨头都没有剩下来。
“嫂子,你忙活了一上午,先去休息吧,这里留着我来。”傅志齐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那我先去回去看书了,爸,小弟,你们慢慢吃。”苏湄见他们还没有停筷子的意思,也就顺着傅志齐的话回屋看书去了。
小人参这会儿还睡得正香,连苏湄回来了都没有反应。
一进房间,苏湄就打开了窗户通风。现在傅爱国已经准备做生意了,傅丞军回到了部队继续自己的事情,傅志齐明年也要参加高考,她也需要做一些什么。毕竟高中三年,她不可能除了读书就什么都不做了。
群众的生意好做,虽然卖的便宜,但是架不住人多。只是如今有了傅爱国走这一条商路,那么苏湄就想到了另外一挑。
除了群众,还有那么一大部分上层人士,从他们手里来钱是最快的。虽然他们的人比百姓少的多,但是花销大,如果质量好,那么她就不怕那个圈子里的人的不知道。
苏湄向清络卖的那些绣花,一般人不太会买,一来价格高昂,二来不适合在日常使用。对这里的人来说,衣服好看有什么用,既不能抵一顿饱饭,又不能换钱。
“湄湄,你在想什么。”小人参一睁开眼就看到苏湄盯着外面游神天外,爬上了桌子,坐在她面前询问。
听到小人参的话,苏湄回过神:“没什么,我只是在想,未来该怎么做。”
“那你慢慢想,我去找吃的。”小人参对苏湄的思考并不感兴趣,一溜烟的爬下了桌子,就不知道跑到了哪里。
从抽屉里取出了绢丝,细腻的绢丝在指尖留下了难以言喻的触感,苏湄愣了一下,一时间就有了打算。
清络一个弱女子能在这里开店,必然有她自己的本事,何况能面不改色的定下苏湄手上的绣品,这样的人着实不多。
“嫂子,”就在苏湄拿了本子在写规划的时候,傅志齐过来敲门了,“明天有集市,你要不要去?”
顿了一下手,苏湄思考了一下:“去的。”
“那我和爸说一声,让他多准备一些吃的。”傅志齐得到回答后就离开了,院子里恢复了宁静。
写着写着,苏湄忽然觉得有些厌烦,从桌前站了起来,一把推开窗,对着虚空张开了五指。莫名的,她今天就是脾气很暴躁,说不出原因,就是想发脾气。
明明自己并不是一个容易冲动的人,连未来规划都想好了,又有什么事情能让她烦躁?
腹部忽然有一股热流,然后传来了湿濡的感觉。苏湄身形一顿,立刻明白了为什么。
自从来到这里后,就有一位大人从没有光顾过她,现在忽然来了,让她十分措手不及。
现在哪里有棉布条给她用,总不能每个月都要换几条裤子,这简直太浪费了。
没办法,苏湄只能关好窗后,慢慢的挪到自己的衣柜前,翻箱倒柜的寻找布头,来做一个临时的葵水带。换下了身上已经弄脏了的衣物,苏湄换了一身干净的黑色裤子,脚步奇怪的走了出去。
“嫂子,怎么了?”傅志齐看到苏湄扭捏着身子出来,停下的手里的活,问道。
苏湄皱了皱眉,问道:“能帮我问问隔壁婶子在家吗,我有事要找她。”
傅志齐张口就像问苏湄什么事,又想到万一不是方便的事情,问了也多一些尴尬,站起来就往外面走。
“赵叔,婶子在吗?”傅志齐小跑到了边上熟悉的人家,敲了敲门,问道。
听到傅志齐问自己的妻子,赵叔也没想什么,连忙把妻子叫来:“梅子,志齐找你。”
“来了。”赵婶在厨房做东西,听到自己的丈夫说有人找,擦干净了手就往外面走,“志齐,这是怎么了?”
“我嫂子好像有什么事,让我过来找您。”傅志齐如是回答。
赵婶也知道傅家的这个大儿媳妇,听说才十五,来的时候她远远瞧见,那个小姑娘看上去营养不良似乎只有十三岁的样子。只是后来她去读高中后,就不怎么见得到了。
傅志齐这么一来,赵婶心底多少有些猜测,没有多说,回屋拿了点东西就跟着傅志齐过去了。
苏湄在院子里坐立不安,见到傅志齐带着赵婶过来了,连忙站起来,这一站哗啦啦的就像是洪水一般倾泻,让她僵硬在原地,不敢乱动。
“丞军媳妇,是不是第一次来亲戚?”赵婶见苏湄一副要过来却不敢乱动的模样,心里的猜测自然坐实了,几步走到她面前,扶住了她,低头确认了一遍。
苏湄有些羞赧的点了点头,道歉着:“对不起婶子,我这样有些失礼了。”
“没事没事,姑娘家都有第一次,咱们先进屋里。”赵婶拍了拍苏湄的手背,安慰了一番,带着她慢慢的走回了屋子。
从口袋里拿出包裹严实的扬妮卫生巾,手把手教导苏湄该怎么用。等处理好之后出来,苏湄脸红的不行。
“这几天别吃辛辣,冰凉的东西,小心受凉,那个你看着换,换下来就丢掉,婶子给你拿了两包,要是不够再叫志齐来拿,过些日子,你方便了,就到店里去买,都有,两块钱一包。”赵婶拍了拍苏湄的肩膀,说了好大一堆注意的话,这才回家继续做饭。
摸了摸渐渐消退红晕的脸,苏湄觉得这个地方也很不错,起码女儿家的事来了,没有那么麻烦,也不用一直在家里坐着不动。
接下来就是连续好几日的颓废,傅志齐不知道苏湄这么了,但是傅爱国多少能看出来,索性家里不忙,以前就两个大老爷们也这样过来了,苏湄什么活也不做,倒也没有婆婆说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