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当于他在空间里呆五个时辰出了空间依然还是他睡觉前的时辰,于是他每日都会在空间呆上几个时辰,然后出空间睡觉,这就比其他人每日多了好几个时辰,进步就越发神速,如果不是因为时间太长身体会吃不消,恐怕他会在空间里能呆上更长时间。
这六年来,李家也发生了很多的改变,二弟李均凌到了入学的年龄之后,爷爷李长河也把他送进了李均竹所在的学堂。
可他每日在课堂上都会被先生打手板,下了学之后则呼朋唤友的溜到村头玩将军士兵的游戏,为此没少挨二婶张氏的打。
他每次都立马认错,却从不改变,只有在李均竹的监督之下才能勉强完成夫子的课业,才不至于一字不识,白上了几年学堂。
而李家三房,三婶钱氏在李均竹上学堂的第二年就查出怀孕终于生下了三房的第一个儿子李均念,小名铁头,第三年更是又生下一子李均松,小名高升,为此三婶钱氏很是得意,她有两个儿子以后入学可赚了呢!
而最让李均竹意外的是自家娘亲也与三婶同时怀孕,生下了他的小弟李均安小名铁蛋,今年5岁多,最是可爱的时候,每次李均竹下学回家永远第一个来迎接他的都是坐在门槛上的自家小弟。
这一日晚饭过后李均竹正在房间里温习课业,一边给二弟李均凌讲解着他不懂的地方,母亲张氏突然找上门来说起了大姐李雪梅的婚事。
这几年随着李均竹的长大,他在李家话语权也不断增长,现在家里有个啥事都会问问他的意见。
李均竹一愣这才想起,大姐李雪梅已经十四岁了,在这个时代十四岁已经是可以相看的年龄了,所以李大山父母也着急起来,四处相看了几个人选,想让李均竹给个意见。
“娘,这几个人选,爹去看过没有啊。”听张氏说完这几个人选之后李均竹还是慎重的问道。
这几年大姐李雪梅出落的越发标志,性格像极了奶奶老赵氏,现在家里灶上的活都是大姐操持。
每天早上他和二弟李均凌的早饭都是大姐做的,可以说在这个家里几个姐姐中他和大姐是最亲的,他当然希望大姐能嫁个好人家。
“去看过了,你爹相中隔壁村的王家,他家条件不错,可是你奶奶觉得咱们村里的后生张家不错。”
“他是家里的老二,张家家风不错,在村里人缘也好,张老婆子也不是蹉跎人的性子,而且都在一个村咱也好能顾着些。”张氏想了想把家里最属意的两个人选说了说。
“庭生哥?庭生哥确实不错,那日我在路上歪了脚,还是他送我回家的,连口水都没喝,就匆匆忙忙赶回家了。
至于隔壁村的王家,我到是不了解,等我明日去学堂找同窗了解下”虽然对张庭生映象不错,李均竹还是决定多了解下,他总觉得自家大姐值得更好的。
“行,但是要藏着点,”张氏嘱咐道:
这时突然坐在一旁的二弟李均凌却开口道:“大伯娘,那王家不是个好东西,你可千万别让大姐嫁到那家去。”
吃了一惊的张氏连忙问道;“他们家怎么了?”
“大伯娘,我有个同窗是他们村的,听他说他们王家在他们村可是臭名昭著的,那王婆子虐待大儿媳妇,大儿媳前几年跳河自尽了。”
“大儿媳的娘家还打上门去了,我同窗说,他们村子里的人家都很瞧不起他们王家,可不能让大姐嫁过去。”
一听到二侄子如此说道,张氏也吓了一跳,这相看的媒婆可没说这着,不行她得赶紧和娘说去,说着连忙站起身离开了房间,留下两兄弟大眼瞪小眼的互望着。
第二天一早李均竹领着还没睡醒的壮头正准备去学堂上学,奶奶老赵氏和娘亲也急急忙忙的出了门。
没过几天李均竹才知道大姐已经与张庭生交换了庚帖,正式定亲了,李均竹问过大姐,没想到大姐很害羞的表示自己也看上了张庭生,就在前次庭生哥送他回家的那次,她远远的看到过那个背影。
正式定下的大姐,在成亲前基本就不用出门做农活了,虽然是农户姑娘,可还是希望在出嫁前能捂白点,这样才显得自家对女儿的重视,
解决完大姐的亲事,李均竹对赚钱也开始迫切起来,他想趁大姐出嫁前攒些钱,这样大姐出嫁时他也好拿些银子给大姐傍身。
赚钱的计划还没规划出来,下学后他却被夫子叫到了书房。
“均竹,老夫教授你读书今年是第几个年头了?”许夫子坐在椅子上,仔细打量了一会李均竹的神情,见他恭敬的垂首站在面前,这才开口道:
“回夫子的话,第六个年头了”李均竹答:
“是啊,都六年了,这六年老夫从一开始见你有几分聪慧,到如今已经把老夫所能教授给你的都交予你了,现在该到你离开学堂,去县上私塾里求学的时候了!”
许夫子挣扎了许久终于还是说出了口,虽然他不舍,可也知道,自己已经没有能教的了,现在四书五经已经教授完成,其中经义他也一知半解,是时候该找个学问更好的老师了!
早料到这么一天的李均竹连忙作揖感谢“一切听夫子安排”虽然他也不舍,但科考之路他才踏上旅程,未来还会有很多次的分离,他都必须习惯。
看着自己这个学生脸上一脸风平浪静,他也不得不感慨,这稚子天生是做官的料啊,不管心里什么想法脸上永远是云淡风轻,从不在长辈面前表现出任何情绪。
“那好,今日课程结束你明日就不必来了,过几日老夫会派人通知你,到时你与我一起去镇上拜访两位老朋友。”摆了摆手,许夫子示意李均竹不用再说其他的话。
可李均竹还是庄重的朝这个教导了自己六年的老师行了叩拜礼,才倒退着离开了书房。
结束最后一堂的习字课,李均竹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与小胖子陈百富一起离开了学堂,在路上他还是把自己要离开学堂去县上求学的事告诉了李百富。
这六年来他是自己在这个学堂里唯一的朋友,由于李均竹变态的学习速度,不知不觉有很多同窗也都不在与李均竹玩耍,只有李百富一直同自己每天上下学。
渐渐的两人竟在这路上结下了友谊,平时陈百富不会的功课都是李均竹给他讲解的。
一听李均竹不再来学堂,激动的陈百富还大哭了起来,最后还是李均竹哭笑不得的和他约定好休假回村时一定来找他玩耍,才安抚好了这个多愁善感的小胖子。两人依依不舍的在村头道了别。
第7章 会友
没过几日,许夫子就派人来跟李均竹说好三日后一早他要去县上访友,到时候牛车会直接来接他,让他准备好自己所写的字,以及自己所做的文章。
第三天一早,李家大门很早就被爷爷李长河打开,吃完早饭就一直坐在门槛上吸着旱烟.
不多时穿着崭新长衫的许夫子端坐在牛车上,学堂的车夫刘伯正赶着牛车朝李家走来,李均竹向前迎了几步,扶着夫子下车与长辈们见完了礼,才爬上牛车随着夫子离开。
牛车载着师徒两慢慢悠悠的,路两边偶尔有一两个挑着竹筐的行人匆匆忙忙的向前走着,有些时候速度甚至超过了他们的牛车,李均竹却没有一点不耐烦。
实在是春天的景色太美了,他到这个世界已经十一年了,只有偶尔跟随父母去镇上购买些纸笔,每次都行色匆匆的,像今天这样的悠闲可是少有的。
看李均竹脸上露出好奇的神色,眼珠子东张西望的就没个消停,许夫子便和他讲起了自己年轻时和好友外出游历时的见闻,这土包子李均竹也听的心驰神往,当然如果这牛车不是那么颠簸就更好了。
虽然牛车上铺着厚厚的被子,可两个时辰的路程还是让李均竹腰酸背疼,到了县城,刚下牛车时,还打了几个踉跄,才勉强站稳。
再看夫子显然已经习惯了这种颠簸,下车之后只是理了理衣角就一派闲然自得的模样,好整以暇的看着李均竹出丑。
李均竹心下腹诽,这夫子平时那样严肃的一个人,没想到还挺......
脸上则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也随老师弹了弹衣角上不存在的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还调皮的向老师眨了眨眼。
“你这,顽徒,休得一副小儿做派。”终于还是笑出声的许夫子道:
“一会跟紧为师,我们一会去拜访两个友人,这两个友人....算了咱们先去拜访了再说,不管一会发生了什么都切不可冲动。”
看着欲言又止的夫子,李均竹连忙正了正神色拱手回到:“好的,夫子。”他感觉要拜访的这两人一定有什么问题,还是小心为妙。
刘伯在城外指定的地点停好了牛车,提着拜访用的礼品,一行三人交了入城的费用,没有闲逛,径直朝着城东的一条巷子里走去.
这昆山县县城不算大,东面是一片住宅区,这一片住着的都是一些小官小吏,也有一些富户和秀才之类的住在此地,而西面则是住着一些普通的老百姓,甚至一些穷人。
北面则是各种商业聚集的地方,昆山县大部分的交易活动都在北面,而南面则是一些商户的住宅聚集地,也是路面最整齐宽敞的地界,而这些还都是李均竹闲暇时在昆山县的地域志上看到的。
随着夫子左拐右拐,终于在一座枣红色大门前停下,刘伯上前叩响了门环,没一会就出来一个身穿灰色短褐的小厮。
刘伯报上姓名之后,小厮关上大门请三人稍等片刻,自己则进内院报道了去了。
没一会小厮面色嘲讽的打开出门来,大声的朝三人说道:“我们老爷说了,他钱正堂没有一个姓许的同窗,如果想打秋风,请三位另寻他处。”
“我们老爷还说了,就算是打秋风,我们老爷也不是那等薄情寡义之徒,这是给你们回去的盘缠,如有下回就报官了”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串铜钱,看也没看的丢到了三人面前。
看着这散落一地的铜钱,李均竹气愤极了,不是说是老师的友人吗?这么侮辱人,本想上前一步理论,可想起临行前夫子的嘱咐,还是按捺住冲动,只是看向许夫子,等着夫子发话。
可没想到许夫子只是轻飘飘的瞟了一眼小厮,开口说道:“今日这些铜钱买断我与钱正堂的情谊,足矣!”说完蹲下身开始捡起了铜钱。
看着许夫子如此做,李均竹也连忙蹲下身与刘伯和夫子一起捡了起来,周围传来的阵阵议论声,他全当听不见,比起这位素未蒙面的钱举人,他当然无条件相信自己老师。
捡好铜钱,三人在周围邻居的阵阵议论声中离开了东边的巷子。
李均竹原本以为夫子会愤怒会斥责,没想到夫子只是瞅了瞅一脸愤慨的李均竹开口说道:“均竹,你可知为何那钱举人如此羞辱我?”
“那钱举人,绝对是考上举人之后,怕夫子上门打秋风。”李均竹气呼呼的说:
“你既不知道他为何如此不顾脸面羞辱于我,你怎会如此判断。也许是夫子我往日对他有愧呢?你既不知前因,又怎么能妄下结果呢?科考之路很难,你一路上会遇到形形色色的人,切不可如此独断专行的判断一个人的好坏,知道了吗?”
被唬了一跳的李均竹听夫子如此说道,也感觉自己幼稚了,前世的自己可绝对不是只会听信一面之词的人,怎么这一世随着年龄的变小,心智也不成熟起来了。
“夫子你说的对,是学生轻浮了,学生只是万分相信夫子的为人,才会如此气愤”李均竹陈恳的检讨自己。
“这钱举人与我算是半个同窗吧!当年我家境贫寒,家里根本没有多余的钱财可供我读书,于是我到书院去找了份小厮的活,学生们上课的时候我就在窗外偷听,一来二去的就被夫子发现了。
“夫子看我向学心诚,于是破例让我在教室旁听,所以啊这钱举人说的也没错,我和他算不得正经的同窗。”
“在学堂读书期间我也交了两个好友,他们家境都比我好些,可这银子谁也不会嫌多,所以我们一边读书一边给人抄书,还约好到时一起去县试!”
“后来我们终于攒齐了去科考的银子,可没想到书院里发生了盗窃,我和钱举人攒的银子都不翼而飞了,偏偏当时我们的另一个好友手里的银子只够借于我们其中一人,因为我家里不会拿钱给我科举,而钱举人家是能凑出科考的银子的,于是那位好友便把钱借予了我,钱举人可能也因此暗恨上了我二人吧。”
许夫子叹了口气:“这么多年了,当初县试时我们同住一个客栈,他被人陷害临入考场前弄断了写字的笔,我把准备的笔借了他一支,他还向我道谢呢!”
“本以为早已化解了误会,只是没想到如今的他竟然还般。。。。诶!”
“本想这这次带你来拜会于他,他会看在你聪慧沉稳的面上,收下你,毕竟他可也是我们昆山县唯二的举人!学识也是很好的。”
听到夫子回忆这些陈年往事,李均竹却也确定了这钱举人确实是一个忘恩负义的小人,并且自私自利,还好没有进的门去,不然自己看到那副小人嘴脸,怕是要恨不得戳瞎自己的眼睛了。
“夫子,不必介怀,虽然学生读书时日尚短,可学生也知道,这授业恩师,授的不仅是业还有德,如此无德,不堪为师”看夫子隐隐有些自责,李均竹连忙开口:
“说的不错,授业解惑,育德,正是我们教书育人的初衷,为师有些一叶障目了。”把手里的铜钱递给刘伯,许夫子从怀里拿出帕子擦了擦手里的灰。
“而且夫子不是还有位友人吗?这位友人可是借钱给您的那位?”李均竹猜测:
“没错!就是何兄,虽然何兄只是个秀才,可是品性洒脱,前些年一直在外游历,最近才回到昆山县,开了一所私塾,教授一些普通人家的孩子,束脩也很便宜,教授你也绰绰有余了。”说完敲了敲李均竹的头,生怕这孩子把刚才的情绪带到何家。
果然如老师所说,到了何家一听许夫子的名字,还未等小厮请入,一个身着灰色长衫的老者就从门内奔来。
衣袖翻飞中颇有股江湖侠士的感觉,等走进一看才发现这老者除了头发有丝丝白发,竟完全看不出来和自家夫子竟然是同龄之人。
只见他一路小跑,等跑到许夫子面前时,猛的伸手拍了许夫子的肩膀,看对面的人痛的龇牙咧嘴竟哈哈大笑起来。
“好你个许伯生,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平日里我叫你来喝酒,你都推脱要教学生走不开,怎么今日舍得你的爱徒到我这来了。”一边笑着,何秀才也终于注意到了手足无措立在门口的李均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