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初玄道了谢，她对于吻戏的准备工作确实有些经验不足。
金才昱的保姆车停到了片场外，他从车上走了下来。
当看到文初玄时，他的眼神飘忽了一瞬，但还是走了过去。
“昨晚睡得还好吗？”金才昱温和地问道。
文初玄给出了肯定的答案，而裴斗那看到男人眼下的青黑色，调侃道：“我看你昨晚睡得不太好啊。”
金才昱假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昨晚又过了几遍剧本，希望今天能少几次NG。”
等到副导演到达片场，剧组的各个部门都开始运转了起来，演员们也都坐在一旁巩固自己的台词。
同一时间，孔佑在家里把自己收拾利落，拿着礼物盒子走到车库。
他在昨天就询问了安哲美《黑羊》的拍摄地点，打算出发给文初玄一个惊喜。
孔佑开车到达片场附近的时候，刘桠仁正在拍摄一场群戏，因为群演比较多，大家配合起来不太容易，所以这场戏已经在拍第三遍了。
“抱歉，里面正在拍摄，非剧组人员不可以进来。”
孔佑戴着墨镜和帽子，被工作人员拦了下来。
他单手摘下墨镜，笑了笑，“我是来探班的。”
“啊，是孔佑xi！”工作人员立刻认出了他，面带歉意地说道，“抱歉，刚才不知道是您。”
孔佑完全没有生气，“不，没什么需要抱歉的，你很负责，是我来得唐突了一些。”
工作人员带着他走进了片场里面，“您是来看金才昱xi的吗？”
孔佑说道：“嗯，来看看他和初玄。”
工作人员这才想起文初玄和孔佑是同个公司的前后辈，“原来是这样。他们都坐在那边，我带您过去。”
孔佑跟着工作人员身后来到了演员休息区，他走过去的时候看到文初玄正在和金才昱对台词。
“初玄。”孔佑站在文初玄身后，叫了她的名字。
文初玄听到了熟悉的声音，转过头望向对方，“阿加西，你怎么来了？”
孔佑弯起嘴角，说道：“其实早就打算来探班了，正好今天是你的生日，我就问哲美xi要了地址。”
他举起手中的礼品袋，放在文初玄面前的桌子上，“这是给你的生日礼物，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文初玄把盒子从礼品袋里拿了出来，认真地拆开包装纸，发现里面是一支新款手机。
她虽然没有关注电子产品的价格，但也听说过这个品牌并不便宜。
文初玄惊讶地抬起头，“大叔，礼物太贵重了。”
工作人员搬来了一个椅子，孔佑在文初玄身边坐下。
“你之前的手机拍照不够清楚，换了这个新的下次粉丝就不会抱怨了。”他的嗓音中带着温柔的笑意，“而且之前在顺天的时候你不是拍了池塘的照片发给我吗？我总觉得没能看到清晰的画面有些遗憾来着。”
文初玄用的手机是原身升学时文父文母买给她的，其实用的时间不久，只是当初买的本就是低价位的，所以性能不是很好。这里的电子产品和星际都相差很远，所以高价位、低价位在文初玄看来区别并不大，她觉得功能够用就可以了，于是一直都没有更换。
她倒是给文父文母买了新的手机，但轮到自己的时候就觉得没什么必要。
文初玄没想到孔佑注意到了这一点。
“那好吧，我就收下了，谢谢阿加西。”文初玄笑着点点头。
坐在他们对面的金才昱看到文初玄和孔佑旁若无人地聊天，心里忽然有些不太舒服。
“我还以为孔佑xi是来找我的呢，没想到一来就坐到了初玄旁边。”金才昱开玩笑似地说道。
“怎么说起敬语来了？”孔佑看了他一眼，也开了个玩笑，“好久不见我们生疏了吗？”
金才昱刚想说什么，助理导演的声音在不远处响了起来。
“才昱、初玄，你们准备啊，下一场是你们的戏份！”
孔佑说道：“那你们过去吧，我就在这看着就好。”
文初玄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拿出裴斗那给她的唇膏涂在了嘴唇上。
孔佑看到她的动作没有多想，只以为她是觉得嘴唇有些干，想要滋润一下。
之前带孔佑进入片场的那位工作人员拿了一瓶矿泉水过来，孔佑接过矿泉水，对起身准备去拍摄的文初玄笑了笑，“加油。”
金才昱站到文初玄身边，微低下头对她轻声说道：“我们走吧。”
孔佑看着两人并肩离去的背影，忽略了心里那丝突然冒出的异样感。
……
前面的几个镜头都拍摄得十分顺利，金才昱和文初玄的演技没有什么可以指摘的地方，基本上一两遍就过了。导演安建元有时会补拍几个镜头，或是让他们尝试不同的演绎方式，方便后期再去筛选。
孔佑坐在不远处看到文初玄的表现，有些欣慰。
他想起了文初玄刚进公司的时候，那时的她演戏很有灵气，只是技巧上还能看出几分青涩。现在的文初玄比那时进步了不止一星半点，她已经是个优秀的演员了。
虽然才不到一年的时间，孔佑还是有种自家孩子长大了的感觉。
不过说起来，文初玄的确是长大了。
她比进公司的时候长高了不少，本来就足够漂亮的脸又长开了一些。
网络上许多男男女女开始喊着老公/老婆娶我，孔佑那天突然意识到，等到明年文初玄就到了法定结婚年龄。
平时他总会下意识地叫她“那孩子”，但文初玄已经不是个孩子了。
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少女坐在金才昱旁边，安静地看着对方。
房间的外面是韩澈平在喊话：“南光赫，我们已经包围了这里，不要妄想抵抗了。”
“束手就擒吧！”
房间里南光赫的属下们噤若寒蝉，身穿西装的男人双腿优雅地交叠着，一只手指在膝盖上有节奏地轻点。
“他们来得比我想的要快一些。”金才昱转过头望向窗外，他的眼神很平静，就像是幽深的潭水一般。
他沉默了片刻，说道：“你们都出去吧。”
“举着手出去，不要交火，活着在外面等我。”
“南先生！”裴斗那饰演的雇佣兵表情有些复杂，她曾经因为时觅珍而对南光赫颇有微词，但此刻却想不起那些龃龉了。
“出去。”男人的声音不大，却让其他人都忍不住听从。
只有文初玄饰演的时觅珍没有动。
“你为什么不走？韩澈平就在外面……”
文初玄欺身过去，双手撑在金才昱身后的沙发扶手上。
男人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个香甜的吻堵住了。
金才昱僵在原地，任由女孩柔软的唇瓣贴上自己的双唇。
片场很安静，除了机器运转的声音之外其他人都没有说话。在这种安静的环境下，金才昱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声像是疯了一样，一下一下地响在他的耳边。
文初玄的睫毛垂下来，遮住她的目光。
金才昱在这一瞬间忘记了自己的剧本，女孩唇上有着淡淡的玫瑰味，而她身上还散发着一种清冽的木质调香气，占据了男人全部的头脑。
文初玄离开了金才昱的双唇，重新坐直了身体，那种香气也渐渐远离。
金才昱靠在沙发上，只觉得手脚都像是失去了力气。
“Cut——”安建元喊了停，“才昱啊，你愣着干嘛？”
“抱歉，我刚才走神了。”他抹了一把脸。
安建元缓和了态度，金才昱的表现一直都很稳定，偶尔有失误也不是什么大问题，“要不要稍微休息一会儿？去旁边喝点水？”
金才昱苦笑着摇摇头。
“是我刚才做得哪里不对吗？”文初玄问道。
“不是。”金才昱眼神复杂地望着她，“你做得很好。”
是他的问题。
金才昱终究不是冷静自若的南光赫，他只是会被文初玄的一个吻搞得晕头转向的普通男人。
在此之前，他从来不知道一个吻能对他有这么大的影响。
“咚——”重物落地的声音。
大家都转过头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
孔佑沉着脸捡起了掉在地上的矿泉水瓶。
“您没事吧？”工作人员关切地问道。
孔佑想要说没事，却发现自己很难挤出一个笑容。
当文初玄吻上对方的时候，他心里只有烦躁，像是被大团的棉花堵住了心口。
孔佑打开矿泉水的瓶盖，灌了一大口水。
他低下头，从手机黑屏的倒影中看见了自己的脸。
经验丰富的演员从那双眼睛里发现了一丝嫉妒。
这不是普通前辈该有的反应。
第52章 入围
孔佑把手机屏幕扣在了桌子上, 很难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他只觉得自己脑袋里乱糟糟的，各种想法像是缠起的毛线，理不清头绪。
孔佑回忆起当初文初玄刚进公司的时候, 金代表让他多带带后辈, 孔佑就把她当做家里的小辈一样照顾。
带她去吃烤肉、带她喝咖啡、带着她练习演技……孔佑欣赏她，没有人会不喜欢那么懂事、认真又上进的孩子。
渐渐地，他开始习惯了这样的日子。
明明是在休假, 却会频繁地开车去公司。在和朋友聊天的时候，会不自觉地说出文初玄的名字。
孔孝瑱经常笑他带孩子带上瘾了。
孔佑一直以为那些都只是前辈对后辈的爱护。但现在想来, 或许他对文初玄的想法早在不知不觉中偏离了原本的路线, 只是他自己的心不够坦诚而已。
“孔佑xi……”工作人员小心翼翼地看向他，“要不我给您再拿一瓶水？”
孔佑从纷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把喝空了的瓶子放在桌子上。
他摇了摇头，“不用了, 谢谢你。”
孔佑抬起头正好看到文初玄和金才昱在准备拍摄第二遍吻戏镜头，文初玄似乎在和金才昱说些什么，两个人都笑了。
他觉得有些闷，干脆站起了身，离开了片场。
文初玄的余光扫到了他离去的背影, 有些疑惑。
“在看什么？”金才昱问道。
“阿加西好像走出片场了。”文初玄回答，“是坐得太无聊了吗？”
金才昱转过头瞟了一眼他艺人休息区的桌椅，孔佑果然不在那里了。
也许是自诩为长辈的某人看不下去了吧。金才昱想着。
他开了个玩笑，“没关系，他不会走丢的。”
……
孔佑走到了片场外没有人的地方，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
他摸了个空，这才想起今天自己没有带烟。
因为文初玄的嗅觉比较灵敏，他每次和她见面的时候都会注意这一点。一开始还是躲到公司楼梯间的窗户旁边抽烟, 后来他开始考虑戒掉。孔佑一直没把这个想法和文初玄联系起来，他对外的说法是为了健康考虑。
但仔细想想，他第一次有戒烟的念头是看到文初玄闻到别人身上的烟味微微皱眉的时候。
孔佑在外面转了一圈，终究还是不太放心。
圈子里有过男演员在吻戏中占女演员便宜的事情，即使孔佑知道金才昱不是那样的人，他还是没法放下心来。
或许就是嫉妒心作祟吧，孔佑承认这一点，看到文初玄亲吻金才昱他甚至想走过去推开对方。
他走回片场，紧紧盯着被摄像机包围着的两人。
金才昱感受到自己身上针刺般的目光，转过头看到了冷着脸抱臂站在一旁的孔佑。
他无奈地笑了笑，有些人老房子着火，都快要烧到自己身上了。
只可惜孔佑再怎么盯，初玄吻的也是自己。金才昱想到方才那个吻，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孔佑的视线顿时更强烈了，几乎想把他烧出一个洞来。
金才昱不是那种为了占女演员便宜会故意NG的男人。第二遍拍摄时他表现得很好，没有出现什么问题，导演大手一挥就给过了，文初玄也不必再吻他第三次。
金才昱说不清自己究竟是开心还是遗憾，这种感觉就像是清晨起床，发现一场好梦结束了。
一边庆幸这场梦醒得早，因为再继续下去，恐怕就不想醒来了；另一边又忍不住回想起梦里的种种，对它念念不忘。
金才昱低下头轻声笑了，人真是矛盾的生物啊。
……
拍完这场戏，孔佑终于不再死盯着金才昱了。
等到今天的戏份全部结束，文初玄向场边的孔佑走过去。
前辈来探班，结果她一下午都在忙，实在有些不太合适。
然而孔佑嘴角刚刚开始上扬，文初玄就被截胡了。
裴斗那把她拉到了休息区，将她按到椅子上，笑着说道：“我们的小寿星想要现在离开可不行。”
她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纸王冠戴在了文初玄的头上，然后忍不住拿出手机对着文初玄拍了一张照片，“你真可爱。”
导演安建元看到其他人都围了过去，没有多说什么。
剧组已经收工了，只要不是违反规定的事，演员们想做什么他也管不着。更何况他知道今天是文初玄的生日，他们只是想给那孩子一个惊喜。
安建元和老朋友约着去喝酒了，留下副导演看着剧组的工作人员们收拾片场。大家一边收尾自己的工作，一边偷瞄着演员休息区那边的动静。
裴斗那从包里拿出了一个小盒子放到文初玄面前，“给你买了一条项链，之前你穿衬衫的时候我就觉得脖子有些空，正好逛街看到了这款，感觉很适合你。”
她打开盒子，把项链拿了出来，精致的铂金细链上穿着一个小巧的无限符号。裴斗那绕到文初玄身后，拨开她的长发，“我帮你戴上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