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你这么说……”太皇太后想到了静安在这些事情里的踪影，看似有静安的踪影，但是更多的是别人的踪影。
比如女子学堂这边，皇后、明珠公主等人的存在感都比静安的存在感强。静安偶尔过来，跟女学生聊聊，聊的也不是很多。
太皇太后来了这边几天，也知道这些女学生的性子，还知道女学堂有时候还有请一些贵夫人过来。学堂不一定是让那些贵夫人来讲课，可能就是让那些贵夫人说一些她们的经历，她们的体悟。
有的贵夫人来女子学堂闲逛，也有女学生上前。
女子学堂没有随意对外开放，外面的人不能随意进来游玩。那些进来的贵夫人也是事先知道了女子学堂的规矩，这才进来的。
“怎么？”静安疑惑。
“你这样挺好的。”太皇太后想静安在这些事情里的存在感没有那么强挺好的，那就不容易招人忌惮。
静安到底没有皇家血缘关系，难保那些人就不会有别的想法。
太皇太后认为静安都是让其他人去做那些事情，这样挺好的，那么静安公主的名声也就没有那么大。那些百姓们也就是觉得朝廷好，朝廷让那些贫苦的女子有了读书的机会，让她们有改变命运的机会。
那些百姓们不会想这后面是不是有一个静安公主，因为静安公主本身就很少出现，所以那些人不可能去想。他们便是想，更多想的是也是朝廷，想的是皇后等人。
这也是极为不错的。
名声太大，有时候就是一种负累。
“这些荷花长得很好看。”太皇太后道，“要不要采一些莲蓬回去？”
“家里也能有。”静安道，“这些莲蓬就让那些姑娘们去采。”
“也罢。”太皇太后道，“在这边采摘回去，还麻烦。”
皇宫，太上皇没在，太皇太后没在，皇帝真觉得皇宫很空很空。皇帝不用去给谁请安，也不用想着头上有人压着他，不用想着他是不是没有做好。
皇帝拿出了通讯牌，想着都好几天过去了，太上皇都没有联系他。
不行，他得联系一下太上皇。
皇帝就点了太上皇的号，联系太上皇。
“有什么事？”太上皇的语气不是很好，“你是皇帝了，自己好好处理，我这边很忙，先挂了啊。”
“……”皇帝默了，别以为他没有听到太上皇那边的说笑声。
太上皇根本就不是忙着什么正事，就是忙着玩吧。
皇帝好想再联系一下太上皇，可他还是有些害怕太上皇。
要不，联系一下太皇太后？
当太皇太后听到通讯牌有声响，拿了起来，原来是皇帝联系她。
“皇帝啊。”太皇太后道，“要用晚膳了吧，怎么，还没吃吗？”
“得等等。”皇帝道，“祖母可要一起吃？”
“不了，不了，你自己吃啊。”太皇太后故意把通讯牌放远一点，“啊，你静安小皇姑叫我呢。”
然后，太皇太后挂断了通讯。
皇帝默了，这些人能不能不要这么快就挂断啊。
而太皇太后看着下人们端上来的八宝莲子粥，她便想着尝一尝，她总觉得外面的吃食比宫里的吃食好多了。在外面吃饭，也没有那么多人盯着，也轻松许多。
至于皇帝过得如何，太皇太后想自己就没有必要去操心了，皇帝迟早能适应的。
皇帝确实在努力适应，他就是觉得长辈还在，想着会不会有人多跟他说说话，会不会说他哪里做不好。可是这些人就跟消失了一样，都没有联系他，也没有跟他说什么话，没有训导他。
这就让皇帝的骨头有些痒了，就觉得不大对了。
“去皇后那儿。”皇帝对着一旁的太监道，他还是有妻妾的人，没有必要一个人吃饭，顺带看看嫡子。
皇帝想着过一段时间就封太子，太上皇之前就早早封他为太子，他也想着早点封嫡子为太子，得让嫡子多接受一些帝王教导。
静安公主府，静安来到太皇太后这边时，太皇太后已经喝了一碗粥，正在喝第二碗。
“这粥不错，改天可以多做做。”太皇太后道。
“材料好。”静安笑着道，“有些灵气的材料，做出来的吃食味道就比较好，也有利于身体。您是不是觉得现在的身体还算硬朗？”
“是。”太皇太后确实觉得身体情况还不错，至少现在还没有要死的感觉。
“吃些，就是不适合吃灵气太多的。”静安道，“现在，那些东西，灵气也没有那么多。估计得等好几十年，上百年，灵气才能更加浓郁一点。到了那个时候，人们的寿命将更长。”
“那也不错。”太皇太后想自己就不去想了，能活多长久就活多长久。
要是她现在去想多了，那就只会觉得累，她能活这么久，就已经是一种幸运。
太皇太后看着碗里的粥，“皇帝刚刚还联系我，问要不要跟他一起用膳，算了吧，不进宫了。”
谁傻啊，都出宫了，在外面自由自在的，谁还回去。
又不是逢年过节的，太皇太后表示自己才不回去。
腊月之前，宫里就先举行小选，那些符合小选的姑娘一个个进宫去参选了。她们带着她们家里的希望而去，哪怕是小选，她们都希望自己能被选上，贾元春也在其中。
第58章 、为难
荣国府, 贾元春入选了，就要进宫了。
王氏舍不得贾元春，又想着若是女儿能当上宫妃, 那么她在荣国府的地位也就不一样, 也就不用一直被张氏压着了。她一直都很不喜欢张氏，张氏就是娘家厉害一些，可那又如何。
“你且放心去, 家里的一切, 你都不用担心。”王氏拉着贾元春的手。
“嗯。”贾元春微微点头, “宝玉呢？”
“他知道你要进宫，舍不得你, 还哭了。”王氏道，“他一会儿就过来。”
“女儿此次进宫, 也不是何时能出来看你们。”贾元春眼睛微红, 她进宫当女官, 那就是伺候别人的活, 她也不知道那些活到底好做不好做。
哪怕家里的人跟她说只要忍个一两年, 她现在的年纪小点, 皇帝又是刚刚登基没有多久。等过一两年, 她的年纪差不多了, 皇帝便会宠幸她，她就能当主子。
现在主要就是多了解宫里的情况, 稳住。
贾元春明白是明白, 但内心还是会有些其他的想法。
“大房那边不好惹, 您以后就少跟他们说话，别被他们气着了。”贾元春道。
“是，等你出息了再说。”王氏想着只要自己的女儿成为宫妃了, 那么张家的人又能如何呢。
而张氏根本就不管贾元春以后在宫里会如何，当今皇帝已经有了嫡子，庶子的岁数也不小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贾元春嫁给一个能给她当爹的皇帝，又有什么好的呢。贾元春就是下一个甄妃，极有可能膝下就没有一个儿女。
一个女人膝下要是没有儿女，等她以后老了，又该怎么办呢？
张氏不怕贾元春当了妃嫔之后为难大房，若是贾元春敢那么做，那么他们就敢对贾元春下手。
荣庆堂，当荣国府的人几个主子来了之后，贾老夫人就说了一些话。无非就是贾元春要进宫了，让他们看看有什么要跟贾元春说的。
贾元春就只是进宫当女官，不能随意带一些东西进去，主要还是带一些银子进去。贾元春带了银子进去，到时候才好打点。
“让抱琴跟元姐儿一块儿去。”贾老夫人道。
有抱琴伺候贾元春，那么他们这些人也能放心点。
至于没有女官从家里带丫鬟去，贾老夫人认为这不是问题，使上一点法子便行了。
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情，抱琴也不是那等子不会伺候人的人。皇家也明白荣国府送贾元春进宫当女官是为了什么，贾元春迟早要成为宫妃，那么她带一个丫鬟进宫，那也就不是什么大事情了。
“老太太做主便是。”张氏没有意见，又不是她的女儿进宫。
张氏早就知道贾老夫人有些固执，她根本就无法让老太太改变态度。她也不在这个时候做这个坏人，若是她，她就不可能让贾元春再带一个抱琴去。
哪怕皇家的人知道荣国府的意思，但是贾元春就只是去当女官的，又还没有成为妃嫔。
年前，贾元春就进宫了，当太皇太后进宫准备在宫中过年的时候，便瞧见了贾元春。
贾元春没有在皇后的身边伺候，皇后没有打算让贾元春伺候自己，让贾元春伺候别的妃嫔吧，有的妃嫔也不愿意。
至于让贾元春去伺候太皇太后，那更不可能。让贾元春去伺候甄太妃，那也不合适。
于是皇后就先让贾元春去伺候淑妃，后宫的那些妃嫔心里都有数，她们都知道荣国府送贾元春进宫来，就是为了让贾元春成为皇帝的妃嫔。
若不是因为贾元春是贾政的女儿，她的父亲就是从五品，贾元春就通过大选入宫了。
宁寿宫，太皇太后已经知道贾元春进宫，正巧静安在她这边，她不禁八卦了一句。
“荣国府的姑娘到底还是进宫了。”太皇太后感慨，“没有去女子学堂，就是一心进宫。”
太皇太后不是说贾元春进宫有什么不对，就是认为这些人明明有机会去接触新事物。可是这些人就是没有去接触那些新鲜的东西，就是想着进宫。
“她不是她一个人。”静安没有说贾元春的不对。
静安以前看《红楼梦》相关研究的时候，还看了相关衍生小说，总有人喜欢写贾元春不好。可贾元春在原著里前前后后才出现过几次啊，贾元春是为了荣国府进宫的。
若是荣国府的那些男子有出息一些，那么荣国府就不用靠着贾元春进宫当妃嫔拉家里一把。
“是如此。”太皇太后道，“多少人家都是如此，哪里能让女子自己做主。”
太皇太后也不觉得可惜，没有一个贾元春，那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姑娘在女子学堂都学得好好的，在太皇太后跟一些女学生聊过之后，她就越发希望那些女学生能多学习一些内容，希望那些人能改变这个世界。
“是。”静安从空间里拿出了一串香蕉，为太皇太后剥了一根香蕉，“等过年后，就一块儿出去住着。这宫里，就没有消停的时候。”
小选，有不少官家女子进宫了。
等后面大选，也有不少高身份的女子进宫。
静安不认为那些人都只当太皇太后是摆设，难免还是有人把太皇太后牵扯进去。她们还是出宫住为好，便也就没有那么容易被那些人牵扯进去。
“就待三五天，就出去。”太皇太后道，今年是皇帝登基后的第一个年，她便进宫。
太上皇没有回京，依旧在外面。
而太皇太后就在京城，她便回宫。
贾元春得知太皇太后进宫了，顶多就是想着在太皇太后的面前出现几次，却没有想着去伺候太皇太后。太皇太后后头还要出宫住在静安公主府，若是她去伺候太皇太后，又没有跟着出宫，那就是守着一个空的宁寿宫。
一个空的宁寿宫，皇帝又会过去多少次呢。
贾元春还想着多见见皇帝，哪怕她现在没有跟皇帝在一起，那也得让皇帝多见见她，记着她。
天空飘雪，外面冷，贾元春第一次在这么冷的时候还要去伺候别人。以前，都是那些丫鬟奴仆伺候她，贾元春多多少少有些不习惯。
淑妃见贾元春出去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回来，等贾元春回来之后，忍不住就说了几句。
“你就在这宫里当差，还是要去别的宫里？”淑妃问。
“就在您这边。”贾元春连忙道。
“又没让你出去做事，你就去外面那么久。”淑妃道，“莫不是见太皇太后回宫了，想要到她老人家面前多表现。还是去甄太妃那边？”
“外面地滑，又冷，便慢了一点。”贾元春没有说她到底去做什么。
贾元春出去，没有想着非得到太皇太后的跟前，便是想着太皇太后能远远地看见她也好。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刷存在感，哪怕要过一两年，她也得做准备。
这也是贾元春才进宫没有多久，贾元春才这么积极。等过一段时间，她就会稍微安静一点。
“那就是你走路慢？”淑妃懒得多问了，贾元春进宫当女官还要带一个丫鬟来，谁家女子进宫当女官是这样当的。
皇后把贾元春安排到她的宫殿来，她就只能应承着，淑妃瞥了一眼贾元春，便不多看。
贾元春见淑妃没有继续问下去，她也就松了一口气。在宫里给人当下人，哪里有那么好当的，贾元春有时候就觉得淑妃很多事情，认为淑妃不应该问那么多。
可贾元春又瞧见其他宫女女官都做得好好的，就是她这边有各种问题。
贾元春也不能跟其他人抱怨，别人还在背后说她清闲，说她都不用做什么事情，说她哪里是进宫来当女官的。贾元春心想自己本来就不是进宫当女官的，她的目标很明确，就是要当妃嫔。
淑妃挥手让贾元春离开，她看着贾元春就心烦。这样的女官，怎么用都不好，淑妃便很少用贾元春。
当贾元春回到房间休息的时候，便觉得很累。
“姑娘。”抱琴上前，给贾元春揉揉肩膀。
“被为难了吗？”贾元春问，那些人不好多问难她，就可能多为难跟着她一块儿进宫的抱琴。
“没有。”抱琴道，“一些小事。”
抱琴想自己就只是一个丫鬟，一个女官的丫鬟，她没有资格去抱怨什么。
“姑娘，您就放心吧，奴婢没有那么脆弱。”抱琴劝慰，“您且先休息。”
皇宫不是一个多有温度的地方，贾元春在宫里就感觉很是冰冷，她没有那么多时间总是跑到甄太妃那边去。甄太妃又无儿无女的，曾经还得罪过皇帝，那么贾元春就不好多跑去甄太妃那边。
抱琴在宫里确实也被人欺负了，可她就是得忍，只有忍着，不给姑娘添乱，她们主仆在宫里的日子才会好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