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妃明白这个理，这是她和四大家族之间的默契。若是四大家族的人有麻烦，她也会在皇帝的耳边吹吹枕边风。
宁寿宫，当太后得知荣国公夫人等人去了甄妃那边，她一点都不意外。那些人跟甄妃的关系亲近，荣国公夫人平日进宫的次数也多一些，多是去见甄妃。
在荣国公夫人一行人离开之后，小静安也不打哈欠了。
“怎么还送玉佛呢？”太后好奇。
“她送礼了啊。”小静安道，“回礼。”
“其他人就没回礼？”太后想到了王氏，王氏在这边坐着的时候几次看向小腹，到了后面，王氏更是直接提醒她们她怀孕了。
“眼缘呀。”小静安撇嘴，“还有哦……”
“什么？”太后好奇，凑到小静安的身边。
“我偏心啊。”小静安理直气壮地道，“我也是人，心，原本就是偏的，不可能真的一视同仁。”
“好，可以。”太后还以为小静安要说什么，不过就是偏心而已，这又没有什么。
太后的心也是偏的，她对皇帝生的那些阿哥态度不同，对皇帝生的那些公主态度也不同。她更加看好养在自己身边的阿哥公主，五公主没了，五阿哥还在。她没有想着让五阿哥去争夺皇位，就是想着五阿哥安安静静地过日子，别去折腾那些有的没有的。
那些女眷进宫的时辰有限定，她们再晚回去，在关宫门之前都必须回去。
荣国公夫人一行人回去之后，张氏也没有去说王氏在宫里表现不好。王氏是四大家族的女子，张氏便想若是自己去说，也许婆婆还说她的不是。四大家族都比较护短他们内部的人，他们姻亲关系复杂，祖上就是相互帮扶的。
张氏不认为自己一个外来的儿媳妇能比得过王氏，王氏除了是荣国府的儿媳妇，还是王家女。
荣国公夫人也没有在张氏的面前说王氏的不错，便是让王氏留下，私底下跟王氏说几句。
“今儿，你不该在太后和静安公主的面前说那些话。”荣国公夫人道，“在我们府里，你自是金贵的。在宫里，你什么都不是。”
荣国公夫人不至于连这一点都不明白，不可能觉得自己的儿媳妇比宫里的太后和公主金贵。就算儿媳妇怀了身孕，儿媳妇也没有皇家的人来得尊贵。
“什么话？”王氏不大明白，“今儿，静安公主还送给大嫂玉佛，也不知道他们那边是不是有什么脏东西，需要玉佛镇着。”
王氏一直都不喜欢张氏，大房以后要继承荣国公府，还有就是张氏出身言情书网之家，老太太还活着的时候就重视张氏。如今，荣国公依旧也看重张氏，王氏便觉得自己在府里一直被张氏压制着。
张氏掌管中馈，张氏受重视……王氏哪里可能高兴，她更想自己掌管那些东西。
“胡说什么。”荣国公夫人皱眉，“若是大房不好，公主又怎么可能随意赠送玉佛，是他们有福气。”
荣国公夫人不可能去说静安公主不好，免得那些话被传出去，宫里的人知道了，那么他们荣国府的人就要受罪了。
张氏回到屋里之后，便让人把瑚哥儿抱过来，让瑚哥儿戴上玉佛。
瑚哥儿不过四五岁，年纪还小，正是活泼好动的年纪。
“这是什么？”贾瑚好奇，低头看看戴在脖子上的玉佛。
“送你保平安的。”张氏给贾瑚整整衣服，她没有刻意去说是静安公主送给他的。静安公主说送给她的孩子，并没有指名道姓说送给贾瑚，是她这个当娘的送给儿子。
儿子小，张氏就想要是自己说是静安公主送的，那么儿子会不会跑到外面随意说。若是儿子嚷嚷着静安公主送他玉佛，指不定有人就想歪了，觉得他们想着让贾瑚和静安公主凑作堆。
张氏真没有想着让自己的儿子贾瑚尚公主，公主没有那么好尚的，更别说出生有异象的公主。
金光，金莲，佛珠手串……张氏认为像静安公主这般的存在，静安公主不是孤独终老，便是嫁一个同样不平凡的男子。若是静安公主随意嫁人，那个人再有旁的心思呢？
“好看。”贾瑚道，“喜欢。”
贾瑚感觉戴上玉佛之后，身体就舒畅许多，心情也好。他娘送给他的，他一定要好好戴着。
九阿哥府，十阿哥前来看望九阿哥。十阿哥的脑子没有九阿哥的那么好用，娶的还是草原上来的格格，但他十分听九阿哥、八阿哥的话。
“九哥，这两天怎么不见你上朝？”十阿哥坐了下来，他看着九阿哥就觉得九阿哥有点不大一样。
“等过一阵子。”虽然海棠花妖已经被抓了，但是九阿哥还是有些后怕。他有那么多银子不一定有用，要是命没了，他拿什么去享受。
九阿哥就想着沐浴斋戒一段时间，好好抄一段时间的佛经，暂时不去管外面的纷纷扰扰。
“活着，才是最重要的！”这就是九阿哥这几天来的体会。
“什么？”十阿哥不大明白。
“要多做善事。”九阿哥又道，“这世界还是有因果循环的。”
“……”十阿哥觉得九阿哥变得让人有些捉摸不透，怎么好端端地说这些话。
“阿弥陀佛。”九阿哥双手合十，“闲着没事的时候，也念念‘阿弥陀佛’，感觉不同的。”
“九哥，你不会想出家吧？”十阿哥睁大眼睛，“你去见那个静安了？”
“那是小皇姑。”九阿哥强调，“要敬重小皇姑，等到以后，你会明白她的厉害。”
九阿哥想不会就自己一个阿哥遇见海棠花妖吧，其他阿哥有没有遇见那些妖怪呢？
“有什么厉害的？”十阿哥不解，“是让人有想出家的厉害？”
“我没想出家！”九阿哥咬牙，怎么十阿哥就死死抓住这一点，“就是静静心。”
“不对啊。”十阿哥伸手摸摸九阿哥的额头，“没发烧啊。”
“……”九阿哥嘴角微扯。
“八哥那边还有不少事情呢。”十阿哥道，“兴许八哥还在等着九哥。”“阿弥陀佛。”九阿哥告诉自己十阿哥什么都不懂得，不要跟十阿哥置气，眼前的人就是个憨憨，“最近暂时不做。”
九阿哥想过了，一个海棠花妖没了，指不定还有其他的妖，他要多念一段时间的经书，还得抄一段时间的经书。他不能一直靠着小静安给的佛珠手串，万一小皇姑觉得自己不够虔诚，不帮衬自己了，那该怎么办呢。
这世界有妖怪！
九阿哥只觉得自己打开新世界的大门，什么争权夺利，他们就只是凡人，根本就打不过那些妖怪。他们应当多努力，迟早有一天……他们能比妖厉害吗？
是不是这个世界的妖太多了？上天才让小静安来的？
“色不异空空不异色……”九阿哥念着。
十阿哥默了，他感觉九阿哥坏掉了，他是不是应该跟八阿哥说一说啊。
第13章 、病猫
当十阿哥从九阿哥府里离开之后，走到了门口，他抬头望天。他刚刚瞧见了九阿哥府里的花园一团乱，一片空。哪怕有下人们在整理，十阿哥瞧着也补是多好。
那些花草原本长得好好的，还有那一株长得极为好看的海棠花，现在都没了。
十阿哥就想九阿哥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偏偏九阿哥又不跟他多说。他问了九阿哥府里的下人，那些下人们也不敢多说，这让十阿哥更加好奇了。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那些人都保持沉默。
于是十阿哥前去找八阿哥，他一向觉得九阿哥更加靠近八阿哥，八阿哥应当更了解九阿哥，九阿哥也应该更加愿意跟八阿哥说那些事情。
当八阿哥得知九阿哥决定精心养神一段时间，不禁皱起了眉头。
眼下，太子失去了索额图的支持，索额图已经死了。但是太子身边还有一些，八阿哥认为最近一段时间都很关键，这关系到他们能不能及时把太子拉下宝座。
“你可有问是什么事情？”八阿哥询问。
“问了啊。”十阿哥道，“可是他们一个个都不说。”
“前几日，静安……皇姑曾经去过他那边。”八阿哥这几天还没有见到九阿哥，便也没有问九阿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八阿哥不能说小静安邪门，在寺庙金莲里出生的人，怕是有点来头。他就不知道小静安的出现会不会影响他们这些阿哥争夺皇位，若是影响的话，小静安又会站在哪个阿哥那边？
若是可以，八阿哥不希望小静安插手，不希望小静安站在太子那边，除非她站在他这边。
只不过八阿哥不认为小静安会站在他这边，他不是嫡子，也不是庶长子，哪怕有贤名在外。那也是八阿哥苦心经营而来的，朝堂的人说的多了，八阿哥还要保持头脑清醒，不能认为那些大臣站在自己这边，不能认为自己的名声好就能为所欲为。
“是。”十阿哥坐了下来，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感觉……九哥还在那里念什么空不异色色不异空的。”
十阿哥认为九阿哥变化太大，九阿哥根本就不像是九阿哥了。
“是么？”在十阿哥和九阿哥之间，八阿哥更加看重九阿哥。九阿哥的额娘是后宫宠妃宜妃，且九阿哥做了不少生意，本身赚的银钱还多，九阿哥对八阿哥的助力远远比十阿哥对八阿哥的助力多。
十阿哥的亲生额娘早已经去了，娶的又福晋又是草原上的格格，至于十阿哥的那些舅舅等人，也没有那么容易靠的。
八阿哥不希望九阿哥跑去念经，更不希望九阿哥跑去出家。
皇家就有人出家的，顺治帝在董鄂妃去世之后，他曾经就嚷嚷着要出家。常年待在相国寺的明空大师原本也是皇家人，没瞧见皇家多给明空大师面子么。
八阿哥自然就不希望九阿哥突然间就看破红尘，那个小静安到底有什么本事？
“对啊。”十阿哥道，“他还说念经好，让我时不时也念一句‘阿弥陀佛’，也许有意外收获。”
十阿哥觉得自己就不能理解九阿哥的想法，什么叫做时不时念一句就有不一样的感觉。
“……”八阿哥没有说话，他还没有搞清楚具体的事情是如何的，着实没有必要在这个时候多说其他的。
八阿哥思考要不要去见一见九阿哥，皇帝不喜欢他们这些人结党私营，但是八阿哥和九阿哥、十阿哥一向走得近，算是兄弟情深。兄弟走得近一些，反倒是还好。
荣国府，张氏一早用膳的时候就有些想吐，又想着月事还没有来，便让大夫瞧一瞧。这一瞧，大夫便说张氏怀有身孕。
张氏怀孕的月份比王氏的浅，张氏这边也就差不多一个月。
“娘亲怀有小宝宝了吗？”贾瑚得知张氏怀有身孕的时候，就十分稀奇。他还没有弟弟妹妹的，二房的贾珠，那是二房的，不大一样。
平日里，王氏不是很喜欢贾珠跟贾瑚多接触。而贾珠时常去荣国公夫人那边，荣国公夫人对贾珠的态度也更加好，这让贾瑚心里不大是滋味，也就更加不喜欢去荣国公夫人那边。
荣国公夫人当然也疼贾瑚，贾瑚是她的第一个孙子。可是她一向偏向二房的，当二房有了孩子，难免就多顾着二房的孩子。贾瑚年纪虽小，却也能察觉到大人们的态度变化。
一来二去，贾瑚就不愿意多到荣国公夫人那边去。荣国公夫人见贾瑚不多去，见贾珠多去了，便更加疼贾珠。
“是，你要有弟弟了，也许是妹妹。”张氏笑着道。
时间一天天过去，八阿哥特意让人做了小花灯给小静安。花灯是莲花样式的，还有好几种样式。
八阿哥原本想去见九阿哥，奈何九阿哥最近闭门谢客。按理说，八阿哥和九阿哥的关系这么好，要是八阿哥让人去通知九阿哥一声，九阿哥多半会见八阿哥。
奈何八阿哥这个人也有点脾气，他便觉得九阿哥没有跟他商量就直接闭门谢客去念经，有种自己被背叛了的感觉。他就想九阿哥是不是要跟自己断绝来往，是不是真要去出家。
有的人，突然间想开，其他人也莫可奈何。
八阿哥不想多想，可他们这些阿哥有几个会不多想的。要是他们不多考虑一点，不未雨绸缪，只怕早已经被别人踩在脚底下。
宁寿宫，小静安看着那些花灯，便觉得这些花灯漂亮是漂亮，对她却没有多大的用处。
“这么多……”小静安有些惆怅，“要是用的话，万一起火了怎么办？”
小静安很久没用这样的花灯，她是用法器照明，还有就是到了她这个修为，她的眼睛就能看到黑夜里的东西。除非她特意控制，没有去看黑夜的东西，不放一点修为，可有的东西到达一定程度，有没有修为都差不多了，这些身体部位早就得到强化。
“起火？”八阿哥没有想到小静安看到花灯首先想到的竟然是火，这让他特别无语。小孩子不是应该关心这些花灯好看不好看么，怎么就想着火不火的。
“是啊。”小静安点点头，“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有宫人。”八阿哥道，“他们会看着。”
“那就只有他们在的时候才能看。”小静安道。
“……”八阿哥怎么觉得小静安不大喜欢他，不然，小静安为什么说这样的话，这就跟在刁难他差不多。
“没事，可以送人的。”小静安想了想，又叹息，“不过这样的东西，外面好看，中看不中用的。”
小静安寻常百姓哪里可能用这样的花灯，那些百姓们大多数都觉得简单一点好，像这种这么复杂的花灯，拿出去卖才是硬道理。
“那就卖掉好了！”小静安笑了。
太后听到小静安的话之后，噗嗤一声笑了，“才送你的，你就当着人说要卖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