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蓁蓁心里原本对珵王竖起了高高的城墙和尖刺,但珵王的态度始终是那般的温和可亲,说出来的话也是这般的体贴随和,思及京城里也从未有人说过珵王的坏话,贵女们有多是憧憬,崔蓁蓁的刺软了大半,她疑心是自己过度神经了。
崔蓁蓁的神态变化哪里逃得过珵王的眼,她身上的刺都像是软了,怎么这般好骗,就这么软乎乎又傻乎乎的,珵王又捏起了珠串,忍耐的舔了舔牙,他告诫自己,不能急,不能急。
既是做好人,那就做到底,珵王没有在找借口留崔蓁蓁,只是说她得空可以找崔侧妃叙叙话,就让董进采送她出去了。
崔蓁蓁真情实意的对着珵王道了一回谢,才后退几步,转过身走了。
等出了楼,崔蓁蓁回头往小亭台上看了一眼,没有看见人影,她心里的那一点惴惴也算是放下了,看来真是碰巧遇见了,也是,想来珵王一半是性情原因,一半怕也是她那大姐姐的缘故。
崔蓁蓁放心的走了,没看见小亭台上珵王的身影再一次出现了,他嘴角带着笑意,不紧不慢的拨弄着手里的乌木珠串,就那么看着崔蓁蓁离开。
▍作者有话说:
我又摸上来了,今天老板开口要我加班,还不给加班费,说我是自愿的,(当着老板的面,我敢怒不敢言),回来,呵呵(骂骂咧咧,狗屁黑心鬼,迟早要打爆老板的头)。
大家的评论我看了,为了不吊大家的胃口,我小小的解释一下,啊,我没想卡到这的,这个场面还不够大啊,蓁蓁美是美,但有些胆怯,不够有气场啊,我想的是,要一个大场面。
而且很多事情光看,感触没那么深,蓁蓁还要一个爆发点,撞一撞南墙,把她所有的侥幸,所有的逃避都撞得粉碎,真正的脱胎换骨。
我喜欢把什么都学会了,在推进主线的,啊,我是会写爽文的,前面的几个小姐姐都是心机小美人,之后出场这个又飒又美的小姐姐气场一米八,让她带带蓁蓁。
至于某些小问题,额,比如袅袅,啊,都怪那首歌,我写东西的时候喜欢听歌,欢快的,我写起来就贼六,悲伤的,就跑偏了,(大纲那是什么玩意),所有我现在戒歌。
写绾绾的时候,我听得《红叶寺》啊,好爽,别妄想红尘解脱,我是你的心魔.红叶身下厮磨。
啊,可以看的时候听一听,嘿嘿。
对了,不喜欢绾绾的小可爱可以先跳过,我会标记的,标题后面括号里有绾绾的,就是绾绾的故事,这个故事有头有尾,自豪,回来后蓁蓁就能起飞了。
第40章 二合一 [VIP]
“娘”, 宴席一结束,崔芸就钻进了柳氏的房里,柳氏还没来得及询问崔芸今日宴会上过的怎么样, 崔芸就开口了, :“娘, 您让崔蓁蓁随我一起,等到谕哥哥明年高中, 我就要嫁给谕哥哥。”
柳氏才含笑顺着崔芸的头发,一听这话, 她的脸色沉了,带着崔蓁蓁一同出嫁, 她也是真敢想。
“不行!”崔芸还没来得及发脾气,柳氏就沉着脸看着她,:“芸儿,你告诉娘,这是谁的主意?”
“不是谁的主意,”崔芸看着柳氏的神情, 下意识的没有说实话, 她撇了撇嘴,:“哼, 我就是看不惯崔蓁蓁那个狐媚样子,我就是要带着她出嫁,让她天天在我面前立规矩。”
“胡闹”,柳氏笑骂着戳着崔芸的脑门, 这种事也是崔芸一拍脑门能想出来的, 柳氏没有起疑。
见崔芸去参加了宴会一回来还是张口闭口游谕, 柳氏也不挣扎了, 但崔芸这说风就是雨的性子,还得好好说说。
思及上次的不愉快,柳氏没说她留着崔蓁蓁有什么用,而是换了角度对崔芸说道,:“你爹是吏部尚书,你又是嫡女,游谕再好,他的身份还是低了些,你嫁给他,已经是他天大的福分,哪里有尚书府的两位姑娘一同嫁给他的道理。”
“娘,崔蓁蓁她才不是嫁,她可不配,若是不能有身份的话,就当她是作为我的陪嫁丫鬟随我出嫁,那不就行了。”崔芸眼睛一转,用最轻松的语气说着恶毒的话。
这话一出口,不仅在一旁的周嬷嬷没忍住抬头看了崔芸一眼,就连柳氏也没忍住,伸手掐了掐崔芸的脸,看看崔芸的脸皮都有多厚。
柳氏看着毫无悔意,龇牙咧嘴的崔芸,真真是哭不得也笑不得,让崔蓁蓁那样堪称是奢侈的容貌做陪嫁,嫁的还是个白身的书生,自家这傻子也是真敢张口。
柳氏今个一下午哪也没去,就在这屋里琢磨崔蓁蓁的事情,家世是一种资源,学识也是一种资源,像崔蓁蓁一般的美人更是顶顶好的好东西。
这世道上生成什么模样,那就是天注定的,所以,不开口说话的崔蓁蓁,开着光环的崔蓁蓁,就是如今柳氏捏在手里最珍贵的一张王炸。
这样的福气像是上天给的,这样的崔蓁蓁,柳氏之前随意拿的主意都统统打消了,就想将她用在刀刃上。
为着这,来来回回都不知道想了多少遍,如今崔芸一张嘴,就要将崔蓁蓁白送出去,说的刻薄些,就凭如今的他也配?已经有了她的宝贝女儿,还要她将珍珠当鱼目送出去?
也就是崔芸了,换个人,柳氏肯定赏他一巴掌让他清醒清醒。
“娘,说话就说话,好端端的,捏我的脸做什么,怪疼的。”
崔芸挣脱开柳氏的手,一边揉着脸,一边嘟囔着。
“还知道疼?娘还以为你的脸皮厚的没感觉呢。”柳氏看着崔芸,就是个点不醒的,幺蛾子出不尽。
她冷笑着拍了拍崔芸的头,:“和崔蓁蓁一起出嫁?你是嫌自己日子过的太好吗?男人在好,也是食色的,你把崔蓁蓁放在身边,是准备一辈子守活寡不成?”
“娘,”崔芸被柳氏这番话说的又羞又气,眼泪都快出来了,:“哪有你这样说女儿的,我才是你亲生的,你老是偏着崔蓁蓁做什么呀。”
“得亏你是我亲生的。”柳氏没好气的说了一声,揉了揉额角,既然崔蓁蓁是有大用的,就不能在由着崔芸随便折腾人了。
也不知是不是两人天生犯冲,一碰上崔蓁蓁,崔芸就和被下了降头一样,硬往上顶,两败俱伤,死不悔改,拽都拽不回头。
以前柳氏还能折腾崔蓁蓁给崔芸出气,但柳氏现在不能那么简单粗暴的下手了,若是舍了崔蓁蓁,如今的柳氏光是想想都觉得肉痛,干脆隔开。
这么看来,崔芸嫁给游谕也是件好事,免得她这性子,入了那些高门里将来吃亏,想着,柳氏给崔芸下了死命令:
“ 既然你自己已经选定了,你的婚事也近了,这些日子,就多留在房里养养身子,绣绣嫁衣,你的嫁妆娘都给你准备好了,还有几个陪嫁庄子,回头,娘就把人手都交给你,你得开始学着操持庶务,学着稳重端庄些。”
一提起嫁给游谕的事情,崔芸的脸就红了,还没等她害羞完,柳氏之后的话就叫崔芸的兴奋劲扑灭了。
“以后不许再去后院找五姐儿的麻烦,安安心心的备嫁,等到明年会试之后,你的婚事也就近了。”
“娘!”崔芸气的不行,但还没等她说完,柳氏温和的表情就沉了下来,:“芸儿,娘说的话你要好好听,这世上谁都会害你,娘不会,以前你的性子就是骄纵了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娘都愿意由着你,现在,娘既然已经这样说了,你就要好好听话。”
崔芸到底是还记得那一巴掌,见柳氏的神情,她咬着唇,哼的一声负气出去了。
“这是怎么了?”一掀开帘进来的就是崔尚书,他刚刚进院子里,就见崔芸草草的对他施了一礼,急匆匆的咬着唇跑出去了。
柳氏面上的阴沉消失不见,全是一片温婉的笑意,:“老爷还说呢,你这宝贝女儿,和老爷一个性子,还不是谕哥儿的事情,明年要陪出去的几个庄子,老爷心里可有数?”
“哈哈哈,”闻言,崔尚书满面红光,搅着胡子笑了出来,他笑着一挥手,:“既然如此,索性多给芸姐儿多陪几个庄子,省的你老是心里头惦记着。”
柳氏一面笑着摇头,一面殷勤的上前陪着崔尚书进了里间换衣裳,见崔尚书心情是在是好,便开口问道,:“老爷如此高兴,可是有什么喜事?”
崔尚书脸上的笑意没淡下去,闻言,他一边穿着常服,一面看着帮自己系着扣子的柳氏,:“夫人可知,今日太子爷身边的蒙公公过来传话了。”
“哦?”柳氏的笑容也愈发的浓烈了,如今老圣人病重,朝里朝外的事情,都是太子一手处理,老话说,一朝天子一朝臣,崔尚书如今虽然身居高位,但圣心这种事情,实在是说不好。
更让她引忧的是,琇姐儿已经是珵王的侧妃了。
虽说珵王没有像其他几位被贬为庶人的皇子一样与太子争位,但这些年老圣人对珵王圣宠优渥,难说太子也心里是个什么想法。
若是为着这恶了太子,难保不会迁怒琇姐儿,迁怒崔尚书府,如今太子爷身边的大太监传话,老爷脸上又全是笑意,那自然是极好的。
崔尚书换好衣服,饮了口香茶,眼里全是光,:“今日的宴会上,太子瞧见了五姐儿,特意来问询呢。”
崔蓁蓁?柳氏心里就是一惊,随后反应过来,除了她还能有谁呢,才盘算起崔蓁蓁的用处,这贵人就自己上门来了。
“五姐儿啊,”柳氏笑的慈祥,她看着崔尚书,:“这孩子样貌也好,规矩也不错,就是心眼实在了些。”
这几个月来的崔蓁蓁不间断的碎嘴和不长脑子式的甜言蜜语,叫柳氏已经对她放心了许多,只是想起崔蓁蓁说话不过脑的憨批样,柳氏还是多说了一嘴。
崔尚书是想赶快把崔蓁蓁送上去表忠心的,别提什么风骨不风骨的,若是在乎这些,他还能由着柳氏作践两个庶女的婚事?
之前诸位皇子之间争的厉害,太子把着储君的位置,都没能稳稳的弹压住底下的皇子,可见心胸才智远没有高超到那份上。
夺位之争何其凶险,崔尚书既想有从龙之功,又不敢担这风险,就一直在犹豫,这一犹豫,崔琇就被指给了珵王。
到了这份上,崔尚书还是没下定决心跟着珵王走,他思来想去,反正他的女儿已经是珵王的侧妃了,凭着他的身份,若是今后珵王邀天之幸登上大位,还能不给崔琇一个妃位?
反之,若是一心绑死了珵王,珵王若是倒霉,崔府也不得好,所以崔尚书思来想去,还是中立。
这一下,就看出他的远见来了。
如今朝堂上的争夺结果已经要明晰了,平日里太子爷对崔府也颇有微词,也是,跟着太子爷的人那么多,若是太子登位,可不得给这些人在朝堂上腾出位置?
崔尚书这几日都在为这事发愁,更是忙不迭的想将游谕拴牢,现在一个大好的机会就这么送上了门。
虽说太子府内有了太子妃,几位良娣的位置也被占的满满的,但如今太子的身份可不一样。
若是日后,太子登上了那个位置,三宫六院,哪里少的了佳人,崔蓁蓁也不是嫡女,这样如今庶出的身份,被送过去给太子解解闷,表忠心竟也刚刚好。
到了他这个年纪,若是再能上一步,想想崔尚书就觉得开心,:“夫人做事,老夫放心,五姐儿哪里不足,夫人尽快补足,不拘的用什么方式,尽快,最好五日,不,三日内就.”
“老爷,”柳氏没让崔尚书之后的话说出口,为着崔府她自是明白事理,只是有件事还是要说清楚的,:“老爷,五姐儿的身份低微,如今有了好去处,我这做母亲的,心里也是高兴,只是,五姐儿还没及笄呢,怕是还不知事呢。”
崔蓁蓁的年纪崔尚书哪里记得清,柳氏这么一提,崔尚书那已经上头的兴奋劲冷了冷。
虽说给太子送个人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但也决计算不上坏事。现在有多少人巴巴的到处走门路,就为了攀上太子一路,这种好事,求都求不来呢。
但到底若是将还未及笄的幼女送出去,多少还是太过了,崔尚书还指着将来再进一步呢,就不能将自个的名声往脚底下踩。
崔尚书勉强压下自己的焦躁,吩咐道,:“既如此,夫人就趁着这机会好好的管教五姐儿,叫她知道轻重,这府里家族的兴旺才是她们的依靠,只有崔家不败,她们的日子才能好过。”
“老爷放心,妾身省的。”柳氏柔顺的点着头,看崔尚书着急的样子,柳氏看了看天色,:“今日五姐儿从宴上回来,我还没去看过她呢,老爷先在房里歇息,妾身去看看五姐儿。”
崔尚书点点头,柳氏就带着周嬷嬷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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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院,金环正守在内室的门口,听着屋里压的哽咽声,她的眼睛也红红的,她蹲在门口,一声不吭的陪着崔蓁蓁难过。
崔蓁蓁因着游谕的事情难过是真的,一个人难过的时候,很容易就陷在了这种自卑自虐,自我愤慨的情绪里,特别是前不久她才在秦袅袅身上共情了一回。
也因着这件事与崔芸有关,它叫崔蓁蓁一时之间就忆起了她之前的日子,她被崔芸和柳氏践踏,被欺辱,被丫鬟婆子骑在头上。
她有了奇遇,她学着耍心眼,却还是被再一次抛弃了。
崔蓁蓁一时为自己不值,一时又恨崔芸,恨这府里每一个欺负她的人,恨她的无能。
正哭的伤心,那个光环为身体改造的时候突然到了,疼痛袭来的猝不及防。
那真是密密麻麻的开始敲碎了崔蓁蓁的骨头,撕开了她的每一寸皮肤,剜着她的每一条筋骨的痛处,崔蓁蓁都顾不上难过了,疼的哭的更大声了,她到底是为什么要受这些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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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氏进了后院,就见只有一个打着瞌睡的婆子,院里一个守门的丫鬟都没有,屋里只有里间的灯亮着,传来的还有清晰的哭声。
柳氏的额面色变了,以前崔蓁蓁想怎么哭就怎么哭,便是哭死在柳氏的眼前,她都不惜的看一眼,但现在的崔蓁蓁可不行,她若是出了什么事情,不说崔尚书如何震怒,柳氏都真能心疼死。
跟着的周嬷嬷忙上前推开了房门,就见金环一个人蹲在门口,见她们进来,金环还愣了愣,随后连忙擦了擦脸,迎了上去,:“奴婢见过夫人。”
听着室内毫不掩饰的哭声,柳氏脸上沉了,:“都是怎么做事的,五姐儿哭成这样,怎么也不见你来禀报?”
这些天,金环已经不知不觉间,一颗红心向蓁蓁了。
平日里周嬷嬷问起崔蓁蓁的日常,她只管说些鸡毛蒜皮无关紧要的小事,更多的只要是说崔蓁蓁如何如何的对夫人的恭敬,如何如何的想让夫人多看看她,多关心关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