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音对今夜的恐怖故事还是有些了解,要说今夜的恐怖故事吓人,也不完全是的,恐怖的是他们按着故事的走向触发了恐怖剧情,明知道接下来会出现恐怖,但他们只能跟着故事剧情走下去,这才让人感到恐惧。
她出声说道:“这个恐怖故事应该说的就是兰家,而且恐怖很可能就发生在兰家,其中出现了我们之前探索到的招魂,我们从沈老板那里打听过这是一种换皮移魂的禁术,青铜铃是云南一个寨子守着的东西,但被人偷走了,然后就出现在兰家。那晚我们正在探索兰家,出现的青铜铃不确定是兰家的人放在楼梯那里,还是青铜铃的出现本来就是一个诡异情况,它的出现是不是已经对我们中的某一个人进行了招魂,还是只是吓唬我们,又或者是提醒我们,这些都需要我们再次探索兰家才能知道,但兰家有问题是可以肯定的。还有的就是,晚上出门的撞邪疑是也跟招魂有关,不过晚上出门具体到底是什么情况,我们要不要晚上出门探索,这都是我们接下来要考虑的事情。”
“我更倾向兰家是一个关键的地方,在我们探索清楚兰家之前,可以先不考虑晚上到外面探索,毕竟晚上到外面探索的危险可能会比兰家更大。”水千星咳嗽了几声,一边说出自己的想法,“我们顶替的这些身份都是兰家的人,一切都在兰家,如果我猜想正确,作品画应该也会在兰家。”
宁音点了点头,正如水千星说的那样,晚上出门是未知的,掌握的线索还没有兰家的多,他们只知道出现的恐怖很可能跟招魂有关,而他们唯一听说过的还是从兰嘉那里听说她以前偷偷出过门的事,如果兰嘉说的是真的,她应该是晚上出门后还能活下来,没有出事的人,兰嘉这条线索是他们可以探索晚上出门是什么情况的一个方向,她为什么会没有出事,不过这几天她生病后就更加不想提起这件事了。
而作品画在兰家的可能性也很大,只是他们没有找到画的线索。
“小姐姐,兰嘉实在不愿意说,我们可以去联系她的那些朋友。”苗小甜说道。
“这件事我也在考虑,那晚之后,我们的时间太仓促,跟沈老板打听完回去兰家,老人就死了,也来不及仔细对一些情况进行详细的确定,兰嘉这一边,她要是不愿意多说,就只能从别的线索探寻。”蒋玉看了眼坐在后座那里的兰嘉,又转头对白候说,“小白,你来联系兰嘉以前的那些朋友,打听一下当年她是不是有过晚上出门这样的冒险游戏。”
两人是老搭档了,白候点头:“可以。”
宁音听着他们说话,又见大家看过来,这才接着说:“如果这个故事真的是说兰家,今夜提到有死去的人回来,但没有人知道这件事,准确来说,除了将死去的人招回来的那人,以及回来的死人之外,别的兰家人都不知道,然后在第二个人死去后,兰家开始恐怖了起来——我们首先要知道这个故事中提到死去的人到底是谁,这样就可以顺着线索找到招魂的那个人,那么就可以继续追寻到招魂和青铜铃的事情。”
“就我们所知道兰家这三代人,死去的人分别是老人的小儿子这一对夫妻,然后是兰阴的母亲,之后就是老人,一共是四个人,至于更早死去的那些兰家的人,祠堂的牌位就可以确认。”蒋玉说道,“如果只是说这三代人,顺序是从回来的死人开始计算的话,我认为老人就是故事中提到的第二个死去的人,他死去之后,诡异电台才开始讲恐怖故事,兰家的恐怖应该是从老人死后开始,这样一来,我们可以先从前面死去的三人身上调查。”
“最可疑的是云锦这个人,她是兰阴母亲去世后,兰阴父亲再娶进门的人,也是唯一进到兰家的一个人。”水千星说道。
“你的意思是云锦很可能是兰阴母亲,但换皮移魂到云锦这个人身上。”白候问。
水千星并没有回答,只是咳嗽了几声。
宁音便说:“那就先调查云锦和兰阴父亲。”
大家都点了点头。
这时,花七在一旁沉思着说道:“除了你们提到的这些,这个故事出现了一个看似无关紧要的提示,但又是很奇怪的一个提示,时间是在民国时期,这里就出现了一个问题,如果是民国,这发生在兰家的恐怖是已经发生的事情,但现在的时间是我们进入这个密室的时间,也是全球密室的时间,而兰家还在,恐怖似乎也还没有发生,其中还出现了一条保留着九十年代的老街,仔细算起来,一共是出现了三个时间,那么,我们究竟是在哪个时间中?”
蒋玉明白他的意思:“如果是现在这个时间,故事的时间应该是现在,但为什么是民国,这一个时间提示不像是多余的。”
宁音说:“今夜这个人不会在故事中说多余的事情。”
苗小甜听到这里,不由问道:“那究竟恐怖是已经发生,还是恐怖还没有发生,还是即将发生?”
然而宁音他们都不知道,这个故事的开头虽然很短,但推测到这里,大家就觉得仅仅是一个开头就已经充满谜题,他们也不知道兰家的恐怖发生的顺序,这三个时间显得很混乱,如果认为是发生在民国,他们应该是进入了民国时期,事实上他们是现在这个时间,总不可能三个时间同时并存发生,不然就太匪夷所思了,这种情况也不太可能,至于这个恐怖故事究竟是什么情况就只有今夜知道。
一想到这里,几人忍不住看向已经毫无声响的收音机。
“那就先假设这个密室出现的三个时间也是有什么问题,还有一点。”花七站在过道上,背靠着一张椅侧背,一边低头看着地上的水迹,随即抬起头对上大家的目光,又一边往下说,“今夜说到恐怖真正的发生时间是一个奇怪电话。”
“我们可以先建立这个奇怪的电话是在老人死去之后出现的一个恐怖,也是真正开始恐怖的预兆,但到底是什么情况,还是要等回到兰家,我们再从这些已知的线索重新调查。”蒋玉提醒道,“这一路上都要留意每一个人的电话。”
现在也只能先这样,几人说到这里,也回去座位上。
这个时候兰从三人都睡了过去,就连司机也趴在方向盘上,一行人动作很轻,各自坐在自己的座位。宁音转头望向窗外,看着老人坟墓那里,隔着朦胧雨水,也不知看了多久,不知不觉也跟着睡了过去。
再睁开眼的时候,宁音发现自己并不在送殡车上,而是在兰家屋外的庭院,再往外走去,就是大门,这会儿四周一片漆黑寂静,只有屋门挂着的白灯笼薄薄地映出一点烛光,借着烛光,宁音没有看见半个人影,蒋玉他们也不在身边,她停在原地看了一圈,便知道自己做梦了,随即转回去望向屋门旁的那棵老树,高大茂密的枝叶从屋外伸进来,她就站在树荫下,夜晚的风一直刮响树叶,就在呜呜的风声中,宁音听见了铜铃声,如同招魂一般……
叮铃……
叮铃、叮铃……
不知怎的,宁音猛地惊醒过来,一下子又从梦中回到车上。
她连忙坐直身靠着椅背,心脏还在剧烈跳动着,而且额头和后背都冒出了一层冷汗,在她回想这个梦的时候,却什么都想不起来,但那种恐惧还是残留了下来,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梦见了什么。
一夜没有睡的水千星听见身旁的声响,侧头看向宁音,见她脸色不是很好,大概也猜到一些:“做噩梦了?”
“我忘记是什么梦了。”宁音擦着额头上的冷汗,一边望向车窗外面。
水千星目光从她脸上挪开,轻声说道:“天亮了。”
这时已经是第二天,昨夜里下了一整晚的雨终于停了,天色蒙蒙亮,而守了一夜爷爷的墓的大人也从那里走来。
快走到这里的时候,似乎起了一阵风,爷爷墓前的一地白纸钱被风吹起来,一直吹向这里,往这里走来的兰家人也听见身后响起的呼啸风声,都回了头,就见地上的白纸钱都被风卷了过来,大家连忙往旁边躲避,纸钱已经从他们身上掠过,然后一张张白纸钱又毫无重量似的,纷纷贴在车窗上,窗户一下子变得白簌簌的,车上的所有人见状,都吓了一跳。
第290章 一个电话
“我去,这是怎么回事,地上的纸钱怎么都吹过来了!”兰从一惊一乍,整个人从椅子上跳起来。
司机看见这幕,面色一惊,顿时跑下去,将贴在车窗上的纸钱扫落在地上,一边问兰家的人有没有事。
“没事,就是突然起风。”兰家大伯说话的声音压得有些低。
“这些纸钱是从阿爸墓前吹过来的,会不会是阿爸……”
“在这里别说这些不好的话!”兰阴父亲严厉地打断妹妹要说的那些话,转而冷硬地吩咐司机,“清理好之后,就开车送我们回去无镇。”
司机连忙点头:“好的。”
听着外面的声音,兰嘉却侧身靠着窗户,双手按在车窗上,一直望着窗外,而她旁边的兰容也站起身,低头轻轻拍了拍兰嘉的头,便也望着窗外,两人都没有出声说话,这两人诡异寂静的气氛,只是看一眼,就让人无端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宁音就坐在他们身后,刚刚纸钱吹到窗上的时候,她已经从那个噩梦中彻底回过神来,此刻忍不住看向两人。
兰容和兰嘉确实有点说不出来的奇怪,不过现在想起来,兰嘉好像是那晚青铜铃出现之后,第二天就开始生病了,到今天还没有病好,宁音不由猜想,如果那晚真的有人在招魂,他们几人之中很可能是兰嘉出事了,但她只是生病了。而兰容是昨夜去找兰嘉之后才这样的,尽管两人很奇怪,然而在找到更多线索之前,其他人是无法知道身边的人是不是被死人附身,被人招魂。
在她思索这些的时候,另外几个队友也都望向兰容两人。
蒋玉和白候站起身双手搭在宁音他们的椅背上,弯着身凑前去,花七和苗小甜就在过道对面,不过也起来走到宁音他们这边,水千星看人的目光一如既往的冰冷,他已经直接出声问兰容两人:“昨晚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你们跟之前变得有些不一样,不觉得自己变得奇怪?”
两人听见水千星的声音,兰嘉目光这才离开窗户,从椅子之间的那条细缝用一只眼看向后座:“我和哥哥没事,你们不要担心。”
“兰嘉,那晚探索兰家,你是不是已经出事?”宁音也问。
“没有。”兰嘉依旧这样说,然后一直看着后面。
宁音便对上细缝中一直看向自己的眼睛,看着这只眼睛,头皮都发麻。而窗外是司机不停扫落车窗上的纸钱,司机那张脸不停在玻璃窗上晃来晃来,一时近,一时远地贴上车窗。宁音忍不住侧头,司机刚好抬头看她,手一边撕着纸钱,宁音也看着司机,不知道是不是做了噩梦的原因,她觉得现在看什么都有种不舒服感,不过对方已经走到下一扇窗户,她这才缓了一口气,收回目光。
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兰嘉早已经转回去,又一直看着窗外,看着爷爷的墓。
“看样子她不会告诉我们什么,不过她身上一定是发生过什么事情,但不一定是恐怖,我们只能先自己探索。”蒋玉说道。
这时候,车外的兰家人也陆续上车。
司机动作也很快,没多久就将所有窗上的纸钱清理干净,然后开车将他们送回无镇。
这一路都没有电话响起,那真正的恐怖就还没有发生,宁音几人却没有丝毫放松警惕,总觉得这个恐怖故事没有那么简单,但因为还没有走到这一个剧情,他们也不知道这个恐怖故事中有没有他们忽略的一些线索。
回到兰家将近中午,因为还是白天,宁音几人便分开行动,按之前商量好的,白候去打探兰嘉以前的那些朋友,宁音调查兰阴父亲和云锦,一来宁音的身份是兰阴,比较好接近对方,如果云锦真的是兰阴母亲,那一定可以从她这里打听到一些,宁音看得出云锦对兰阴似乎有些不同。此外,苗小甜一个人留意兰家的人的电话,至于水千星他们,便再去探索这间老宅和祠堂那里。
不过红围巾的情况他们到现在都毫无头绪,也不知道怎么将他带出那口棺材,大家只能再去看看那口棺材,看看有没有什么遗漏没有发现的线索,实在不行,到时候再去街口跟沈老板打听一下棺材的事情,总觉得对方肯定还知道什么,蒋玉打算这一次多带一点钱过去,生意人无非求的是钱财。
这时,宁音先去找云锦。
经过大厅的时候,她看了眼忙碌的兰家人,兰阴父亲也在这里,跟另外几个兄弟忙着打点老人灵堂的事情,再过几天,八月十七日就是老人的头七,等过了头七,第八天的时候,兰家就会开祠堂将老人的牌位供奉进去,到那一天,镇上的人都会来兰家祭拜。
她没有去找兰阴父亲,对方一看就不好说话,去问他反而还可能会被骂一顿,最好打听的人是只有云锦一个人的时候。宁音去到侧厅便看见云锦,对方正跟之前来过的裁缝师说着话,云锦也从对方那里接过新做的几套旗袍,见到宁音过来,摆了下手,裁缝师便离开,云锦也迎着宁音往前走了两步。
“这是裁缝师刚才送过来的衣服,阴阴穿的话,一定很漂亮。”云锦将手里的几套旗袍在宁音身上比划了一下,满意地浅浅一笑,又说,“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事情吗,八月十八日那天早上九点,我们约的摄影师会过来,到时候我们一家人拍一张全家福,那天你早点起来,我帮你梳头。”
“我来找你不是为了这些事情,我有别的事想问你。”宁音说。
云锦闻言,动作一顿,随即垂下手臂,将手里的旗袍让佣人送去宁音房间后,便柔声说:“这里有点吵,到外面说吧。”
两人走到庭院的走廊上,这里比屋里头清静。
“你想问什么?”
“我已经调查到一些事情,你根本不是云锦。”宁音试探道。
“我不是云锦,那我是谁,阴阴,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听来的一些流言蜚语,我也知道你对我有些误解,但你这样我会很难过,我只是想对你好一些。”
宁音说:“我跟你相处的时间应该不多吧,你怎么会对我这么好,你这样只会让我觉得奇怪,我母亲去世七天,父亲就娶你进门,在这之前我父母十分恩爱,父亲绝对不可能立刻娶你,除非你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譬如你是我去世的母亲。”
云锦对上宁音的目光:“这说法有点荒唐了,我怎么可能是你母亲,我知道你当年离开兰家就是因为我跟你爸的事情,如果你实在芥蒂,又或者想用这样的话让我难过,只是为了离开,那等拍完全家福再走吧,到时候阿姨也不会勉强留你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