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儿,刘瑶瑶终于回过神,不过依旧保持着从前嘴欠的本性,“班长,你怎么和阮夏在一块儿了?”
陆昱辰笑得一脸灿烂,“你这话问得,她是我女朋友呀,我当然和她在一块。”
其实,进门看到陆昱辰和一个女生时,他们就猜到是女友,只是不敢相信那女生是阮夏。
刘瑶瑶还想说什么,却听陆昱辰柔声问阮夏,“吃好了吗?吃好了我们走吧。”
阮夏求之不得,立马放下勺子站起来。
真正面对面时,她才对刘瑶瑶和文静笑笑,算是打招呼。
“走吧。”陆昱辰主动拉起她的手,对文静和刘瑶瑶说,“你们慢吃,我们先走一步,账我一起结了。”
说完,也不等她们反应,牵着阮夏直接去收银台付钱。
快出门时,却听刘瑶瑶喊,“班长,后天聚会你真不参加吗?要不你把阮夏一起带上呗,反正都是认识的。”
“不去了,我们有别的安排。”陆昱辰头也不回地说。
出了门,离开一段距离,阮夏才问,“什么聚会?”
“二班同学会,每年假期都搞一次。”陆昱辰牵着她慢慢走,“没什么意思,这两年参加的人也越来越少。”
“你为什么不去?”
“不想去。”
因为她吗?阮夏盯着脚下的青石板,问不出口。
刚刚,他明显是不愿意和刘瑶瑶她们多言,这不符合他的做事风格,是不想让老同学们知道自己是他女朋友吗?还是……
似是料到她在想什么,他晃了下他的手,“别想歪,我只是懒得去。”
“以前是不想落人口舌,觉着我不记旧情什么的。现在想通了,本来也不是特别要好的关系,何必费心费力去经营维护。”
“而且这种聚会特别没意思,一群人要么死命灌酒,要么就说些阴阳怪气的话,听着烦。”
“真正关系好的几个人,像何煦,杨昭他们几个一直在联系,每次回来都约打球、吃饭。”
阮夏觉着他说得很有道理,真正的情谊不需要这样一个特定的同学会来维持。
“不过,我看你刚才好像不想和她们说话的样子。”阮夏说。
“我是觉着你不自在,就不想搭理她们。”
“我?”
“对呀,她们一进来你整个人就绷得紧紧的。”陆昱辰圈住她的腰,“高中时她们和你也不怎么要好吧,刘瑶瑶那人嘴又欠,我不想你不舒服。”
“我还以为你不想让人知道我们的关系。”阮夏小声嘀咕。
“想什么呢?”陆昱辰在她腰上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你要是愿意,我巴不得带着你招摇过市,到处嘚瑟。”
“招摇过市和嘚瑟都是贬义词。”阮夏故意唱反调。
“知道,我的文科状元。”陆昱辰说完,突然诡异地嘿嘿一笑。
阮夏莫名其妙,“笑什么呢?”
“想到一个很有意思的点。”
“什么?”
“我刚刚在想,咱俩一个文科状元,一个理科状元,以后给孩子辅导功课挺好的。”
这……这怎么就跳跃到孩子了呢?想得也太远了吧。
吃过晚饭,陆昱辰先送阮夏回家,再慢慢走回自家小区。快到门口时,裤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两下,有短信进来。
摸出一看,是一个陌生号码,他点击阅读,跳出来一行字:“昱辰,我下周回国。”
作者有话要说:阮夏:为了活得长久,我是不会给孩子辅导作业的
第48章
号码是陌生, 语气却再熟悉不过。
陆昱辰挑眉盯着屏幕,不假思索摁下删除键。
然而,到了晚上,短信又来了, “你是不是还在恨我?”
这一次, 陆昱辰直接把这个号码拉入黑名单。
暑假结束, 他们一起回学校。因为要去东大交换,陆昱辰会缺掉一整个学期的课,可按照学校政策, 他必须得把落下的一些课在其他学期补回来, 为了不全攒到大四,他这学期提前修了不少, 课程排得很满。
阮夏这边报了雅思,另外暑期见习的事务所看她表现不错又提供了周末兼职, 两人各自忙碌,见面时间少了很多。所以遇到能凑到一块儿的假期倍感珍惜。
一晃到国庆节, 两人排了时间,发现有四天可以出去玩儿,便计划去青岛。
“晚上十点的火车, 第二天早上六点多到青岛,刚好车上睡一觉。”陆昱辰说着安排, “2号晚上走, 3号到, 6号晚上回, 7号到,一共有四个整天在那边。”
“这样我还能把2号的课上完再走。”阮夏说。
“对呀,我就是觉着这趟车时间刚好。”陆昱辰继续说, “我查了下,景点主要集中在老城区,你说的八大关、栈桥都在那一带,玩玩两天应该够了,如果还有时间,我们还可以去崂山,或者你还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不一定非要去什么景点,随便逛逛就行。”
在阮夏看来,感受一下当地人生活,吃点当地美食,逛逛充满生活气息的市井小巷更是旅行的一种乐趣。
陆昱辰:“行,那我先安排着,到时候看情况。”
“不过,还有一个问题想征求你意见。”陆昱辰捏着鼠标,脸上难得浮现一丝紧张的神色。
“什么?”
他努力扯了扯嘴,“就是,咱们是订一个房间,还是两个?”
不等她回答,他赶忙解释,“我没有别的意思,我……”
“一个吧。”阮夏打断他的解释,努力装得很淡定,“别浪费钱。”
“那我订个标间。”他笑呵呵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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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昱辰订的是软卧,一个房间四个铺位,他们都是下铺。
上车时,上铺的人已经放好行李,闲聊才知道对方也是情侣,这次去青岛拍婚纱照,四个人聊了一会儿,看时间不早便关灯休息。
上铺那一对情侣却挤在一块儿,看样子是准备同床而眠。
关了灯,阮夏戴上耳塞听雅思听力,才没听多久,上铺忽然有了动静,起初只是被子悉悉索索的声音,后来头顶的床板也发出了乒乓响。
她皱起眉,摘掉耳塞想辨别是什么,就听见那个女生压低声音的抗议,“别闹,有人。”
“他们看不到。”男生声音稍大一些。
阮夏对着床板翻了个白眼,老兄,我们是看不到,可是耳朵没聋呀。
正思忖是不是发出点什么声音提醒对方还有活人,放在枕边的手机震动了两下,是陆昱辰短信。
“这两人,无语。”
“对呀,有毛病。”
刚发完,就又听到一声极压抑的女声,“轻点,疼。”
男的像是捂在什么东西里,声音很含糊,像是说了句,“舒服不。”
理论知识丰富的阮夏立即猜到是怎么回事儿,脸迅速烧起来,不自觉清了下嗓子。
顶上顿时安静,可只有片刻,又开始悉悉索索响,这次没有说话声,只有极低极低的鼻音和很重的抽气声。
这已经不是开放,简直是无耻。阮夏狠狠地瞪着床板,真想揣上一脚。
陆昱辰短信又来了:我们出去吧,听着恶心。
阮夏回复了个好,起身穿上外套和鞋,在关门时故意用点力,表达不满。
卧铺车厢外只有折叠小凳,为了不影响别人休息,他们特地走到尽头对着窗户的地方。
陆昱辰摸摸他的手,“冷不冷?”
“不冷。”
“困不困?”他又问。
“还好,平时也睡得晚。”只是被迫听了一场春-宫戏,心情不爽。
陆昱辰揉揉她脑袋,“好了,别为这种没素质的人生气。”
“你说他们是不是有病。”就这么饥渴吗?明知有人还整出动静,也不怕羞。
“有的人就喜欢这种刺激,类似暴露癖。”
阮夏抖了抖肩膀,“理解不了。”
“不用理解,反正我没这癖好就行。”
阮夏斜他一眼,“你要是有,我就一脚把你从上铺踹下来。”
什么毛病,以让外人听自己床~事为乐。
“我可舍不得。”他朝她邪邪一笑,“你只能叫给我听。”
阮夏龇牙,红着脸怼回去,“流-氓。”
已是深夜,乘客们大多已经入睡,车厢里除了忽明忽暗的几声呼噜,再无别的声音。
阮夏趴在小桌板上,侧脸压着手臂,有一搭没一搭的陆昱辰聊天,不知怎的就说起自己那次惨痛的“春运”经历。
“你意思是为了不上厕所,30多个小时你都不吃东西?”陆昱辰有些许震惊。
“也不是完全没吃,就喝了几口牛奶,分好几次喝的,然后啃了4分之一根大红肠。”她解释,“每次吃一点点,这样不容易上厕所。”
“不饿吗?”
“有一点,但是可以忍受。”她描述到,“大部分时候我都在睡觉,迷迷糊糊的,降低代谢。”
“太夸张了,我没法想象。”
“一点都不夸张,在春运面前,一切皆有可能。”阮夏绘声绘色地描述了那趟火车上见到的各种“奇闻异事。”
一个有座的小伙把座位卖给别人,自个儿则坐在半个巴掌宽的椅背上,为了防止掉下来,他在行李架上挂了一条毛巾,平时就用手拉住,要睡觉时,就把头往毛巾环里一套,那画面就和上吊一模一样。
车过某站时,车门处根本挤不进人,心急的乘客就从窗户里爬进来,还有乘客乘机做起生意,给20块就开窗并帮忙拉上来。
有个军校的学生,傻兮兮穿了一身军装,结果一上车就开始让座,一路让到目的地,苦哈哈地和他们说,以后再也不穿军装坐车。
还有个只买到站票的男生,站累了想抬起一只脚歇一歇,却再落不回去,他想换一只脚,惊奇发现双脚腾空也不会掉下去,于是就这么悬浮着睡了大半宿。
当然,还有自己那趟刻骨铭心的厕所之旅。
“厕所进不去。里面堆满行李,还站了5个人。”
“铁蛋让她们先出来,可厕所外的过道压根没有位置,最后挪了好久才整出来三个,另外两女的实在出不来。”
阮夏她们憋了太久,实在憋不住,只能心一横进去,可就这样,还没法正常上。由于堆满了行李,厕所就只剩下一个小小的蹲坑,空间小得完全没有办法正常蹲下去。
她们按照里面大姐的指导,抓住扶手以一个倾斜的姿势溜下去。结果,可能是姿势不对,等阮夏起来时,发现裤子湿了。
“所以,你是尿裤子上了?”陆昱辰忍俊不禁。
阮夏白了他一眼,脸微微发烫。
陆昱辰却继续笑问,“你后来也应该没地方换裤子吧,那不是一直穿着尿湿的裤子。”
阮夏甩给他一掌,瞪着他说,“有这么好笑吗?”
“好了,不笑。”他握住她的手,“我就觉着这种经历挺有意思的,虽然很曲折。”
“算了吧,在我看来简直是噩梦。”阮夏看了他手上的表,再望向他们的房间,“你说他们应该结束了吧。”
“肯定的,这都多久了。”陆昱辰一手拉起她,一手拿杯子,“走吧,回去睡觉。”
“万一没结束怎么办?”
“那就直接骂人,有完没完,当这儿是他家呀。”
回到卧铺,房间里果然没了声响,看样子是真睡了。阮夏和衣倒在床上,挂上耳塞,很快就去会周公。
不知睡了多久,忽然有人拉开门,原来是列车员来提示他们即将到站。
她困得打了个哈欠,一扭头就看见陆昱辰已经坐起来,头发乱蓬蓬的,有一小撮还立着,睡眼惺忪的样子。
撞上她的视线后,他展出一副笑容,“快到了。”
她轻轻嗯了声,慢慢坐起来,靠在墙上醒神,目光却一直黏在他身上,没离开半寸。
他发现了,笑着问,“干嘛?”
阮夏单手托住下巴,嘴角漾起笑。“看你。”
“好看吗?”
“好看。”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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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车,陆昱辰直接叫车去酒店,许是昨晚没睡好,阮夏上车没多久就靠在他身上打盹。
车到半路,感觉他手机在震动。她半挣着眼,晲向他,发现他看完手机后眉头不自觉地皱起来,很烦躁的模样。
“怎么了?”她问。
“没事。”他在键盘上摁了几下,把手机塞回兜里。
“早上想吃什么?”他问。
“随便。”阮夏在心里复盘他刚才的动作,那是删除信息?
到酒店后,阮夏扶着行李箱站在一旁等他办手续,却见他又拿出手机扫了眼,继而眉头蹙得更紧。
是不是有什么事?阮夏心里莫名腾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思索间,陆昱辰已经拿着房卡走过来,接过行李箱,“走吧,在9楼。”
她甩甩头,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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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订的是标间,可看到那两张床时,房间里还是泛起尴尬的气息。
陆昱辰清清嗓子,“你想睡哪张?”
阮夏看了看,指着靠墙的说,“这张吧。”
“行。”陆昱辰把自己外套放到另一张床上,又问,“要不你去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