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般配。
江从舟帮槐星摸了一张牌,自摸胡了。他一边笑着说:“我是真的很好奇,你到底哪里来的脸皮说出这种话。”
宴序怼不过他,就只能使用单薄的物理攻击,“老男人,真刻薄。”
江从舟眼睛里的笑意就更深了,“你不是和我同龄?”
“……”
“哦,想起来了,你比我还大两个月。”
“……”
槐星听他们俩吵架觉得还挺有意思的,她也很少看江从舟这样对别人说话。
凌晨两点钟,牌局散了场。
槐星以为江从舟会把她送回家,他一开始似乎确实是这么打算的,拉开客厅的落地窗帘往外看了眼,院子里的枝头覆盖了层厚厚的雪,地面上也已经是白茫茫的一片。
大雪下个不停,回去的路应该不好开。
江从舟想了想,跟她说:“楼上有客房,要不然你就留下来住一晚?”
槐星往窗外看了眼,雪势确实不小,铺天盖地。
“也行。”
宴序和傅斯然也听见了江从舟说的话,两个人都用一种“我看破了你”的眼神盯着他。
宴序吊儿郎当的问了句:“我们几个也回不去了,怎么办?”
江从舟等槐星上了楼,才有空搭理他们,“滚。”
“江总太无情了,这么大的雪,我们开车多危险。”
“和我有关系?”江从舟很委婉的提醒他们,“就……认清自己的地位,好吗?”
宴序怒骂道:“翻脸比狗还快。”
江从舟似乎已经等的不耐烦了,抬手看了眼手表,“给你们五分钟准备一下,不要打扰我谈恋爱。”
宴序也不稀罕待下去,穿好外套,“妹妹答应你了吗?你就谈恋爱。”
“迟早是。”
“我们滚了。”
江从舟在客厅里抽了根烟,等到烟味散的差不多,他起身上了楼。
这栋有些年岁的公馆 ,是江从舟在一个英国人手里买回来的,他来这边住过的日子不多,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回国之后,要么住在公司,要么就是回他和槐星结婚时的那间公寓。
客房里东西弃齐全,但是没有睡衣。
槐星睡觉不太安稳,认床还认枕头,穿着不舒服的衣服也睡不着,她打开门刚好撞见了上楼的江从舟,她说:“我没有睡衣。”
江从舟记得主卧的衣柜里有很多他没穿过的衣服。
他从衣柜里帮她找了件自己的衬衫,“将就一下?”
槐星接过衬衫,摸了摸布料,手感不错,细腻柔软,“那我去洗澡了。”
“去吧,早点睡。”
“如果明天早上我九点还没起来,你能叫我起床吗?”
“这么早起床干什么?”
“我得在我妈睡醒前赶回家。”
这么晚了,她也不好打电话跟她妈说她今晚在外面住。
江从舟说:“你尽管睡,明天我跟你妈解释。”
槐星点点头,犹豫半晌还是说了出口,“可以顺便把我们已经离婚的事情跟她说吗?”
江从舟仔细想了想,郑重拒绝了她:“不可以。”
槐星不解,他上次不是这样说的:“为什么?”
江从舟笑起来特别好看,几乎很少有人笑起来像他那么柔软漂亮,他说:“因为我喜欢你。”
尽管槐星已经从他口中听过两次喜欢,但心脏还是会狂跳,她招架不住就选择逃避,钻进房间里,拿着换洗的衣服去洗澡。
洗完澡出来,整个人好像冷静了一点。
心也没有刚才砰砰砰跳的那么快。
她吹干头发爬上床,睡前拿出手机扫了眼,微信上还有很多没回的消息,挨个回复之后,顺手将手机塞到枕头底下。
手指却碰到了个有硬度的棱角。
是个红包。
槐星坐起来拆开了红包,里面一沓厚厚的现金,还有一个金珠红绳手链。
过了一会儿,她重新摸出手机,辗转反侧之后给江从舟发了条消息:【红包是你放的吗?】
江从舟回复的很快,【嗯。】
槐星有些不好意思,她很想问他为什么给她发红包?她也不是十几岁的小孩子了。
叹了口气,还是觉得难以启齿。
几秒种后,江从舟的消息发了过来,【别难过,肯定比你妈妈的多。】
槐星本来都快刻意忘了这件她觉得委屈巴巴的事情,现在想起来心里还是酸胀的不行。她妈妈的偏心永远都不会给她,林叔叔平时对她也仅仅是礼貌客气,没有把她当作家人的那种感觉。
槐星忽然间才发现,原来她也有被人偏袒的时候。
她眼睛酸酸的,【你给别人发的红包有比我的大吗?】
江从舟可能去洗澡了,过了一会儿,槐星点开了他发来的语音,“哪来的别人?”
她捏着滚烫的手机,感觉自己的心跳又不太稳定。
过了几分钟,江从舟没等到她的消息,又继续发了语音,睡前懒倦的腔调,轻微沙哑的声音低沉饱满,“我看起来很博爱吗?”
第44章 怕你受不了
槐星在心里默默回了一个字——不。
江从舟其实半点都不博爱, 他是温和有礼,可是礼貌之下是傲慢的冷漠,冰冷无情。
她用被子把自己卷起来, 在床上滚了两圈,热气将她的脸蛋闷得透红, 她又蹬开被子,重新坐起来, 看着对话框咬着手指头沉思,过了一会儿,她回道:【谢谢你的红包。】
江从舟还没睡, 回的很快, 【早点睡。】
槐星哪里还睡得着, 她把自己和江从舟的聊天记录截了图, 发到了宿舍群, 诚心诚意的发问:【他这是只给我一个人发了红包的意思吗?】
已经凌晨两点半了,但是赵敏和高颜都还没睡,她们才刚刚从KTV回到家。
赵敏洗完澡躺在床上打游戏, 看着弹出来的消息点了进去。
赵敏打字飞快, 噼里啪啦几秒钟:【你是来秀恩爱的吗?】
高颜:【秀恩爱的都得死。】
槐星:【……】
她真的没有这个意思!
这有什么恩爱好秀的?
槐星气哼哼打字:【搞不懂你们母胎solo的敏感点。】
赵敏也没真的生气,她忍不住咋舌:【你老公还挺会说话的,实不相瞒, 我看着你们的对话嘴角情不自禁的上扬。】
高颜则是很诧异,【无法想象江从舟居然会这样说话, 我一直都知道他是外热内冷的高贵冷艳大冰山。】
槐星纠正了赵敏的用词:【是前夫。】
【你们还没回答我,是不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
赵敏非常的无语,她坚持认为槐星就是来单身狗群里秀恩爱的!这谁看了不酸?
她看的都想找个男朋友谈恋爱了,可惜学校里的帅哥不是渣男, 就是早已名草有主。
她问了句:【红包多大?】
槐星刚才没数,看见她问了才有空去数了数,数目不小,很大手笔,【这和钱多钱少又没有关系。】
过了一会儿——
赵敏:【他好爱你。】
高颜:【他好爱你。】
赵敏:【kswl】
高颜:【kswl】
赵敏:【复婚记得请我吃酒。】
高颜:【复婚记得请我吃酒。】
槐星真是看不下去了,【我要睡了,886.】
赵敏忽然想起来今晚就是江从舟半路把她“挟持”离开,也不知道这两个人干什么去了,她怎能放过如此大好机会让她去睡觉。
她发起了群通话,接通后用捉奸的语气质问:“你后来和江从舟去哪儿了?”
槐星不太会撒谎,支支吾吾:“没有去哪儿啊。”
赵敏听也听得出她的不对劲,“你回家了没?”
槐星实在不会讲谎话,生硬转移话题,“我真的好困,我还怕猝死,我想睡觉了。”
“你睡什么睡!不交代清楚,我明天早上就去查你的岗。”
“挂了!晚安!”
赵敏就知道她心虚,就这落荒而逃的态度,她今晚没跟江从舟回去就有鬼了,说不定两个人还躺在一张床上。
万恶的小情侣。
槐星平时是个作息规律的养生小达人,很少会熬夜,关了灯闭上眼,没过多久她就睡着了。
换了张不熟悉的床,睡的不太安稳。
光怪陆离的梦,断断续续经过她的脑海。
她在梦里看见了自己,穿着校服,站在炙热的烈阳下,脸颊被晒的通红,她手里捏着一封情书,等到下课铃声响起,她冲到了高二教室门口,当着很多人的面,把手里这封粉红色的信件塞到了少年的掌心里。
这是她青春期没来得及做的事情。
少年满脸惊讶收下信件,她跑远之后好像还能听见那些人的起哄声。
她紧张的手心里全都是汗,心跳加速,不断深呼吸胸腔还是砰砰砰的狂跳,心脏好像要跳出来。
又是盛夏里明媚的一天。
高大清瘦的少年出现在她的教室门口,对她招了招手,叫她出来。
教室里的同学,目光齐刷刷的往她看了过来。
她走出去,跟着江从舟去了实验楼后的小树林。
少年看起来很好接近,但无形中又要种高高在上的气势,并非是他刻意展现,而是天生的。他站在阴影里,“信我看了。”
槐星咬紧齿关,死死抠着自己的手指头。
少年微微弯下腰,凑近她的眼前,“有句话我想问你。”
槐星鼓足勇气抬头看他,表情有些木讷,“什么?”
“愿意跟我谈个恋爱吗?”
她已经很久没有感觉到天旋地转,也不知是不是夏日里气温太高,她被这句话砸的头晕,欢喜的、不可置信的、许多复杂的感情,朝她涌来。
她扑过去,紧紧拥住了他的腰。
画面一转,她怀里的人忽然间消失不见,转而又回到了教室门口。
江从舟把她叫到无人的角落,用很客套的语气跟她说早恋不好。
槐星被这几个莫名其妙的梦吓醒了,疲倦摸出手机看了眼,才凌晨五点,天都还没亮。
她爬起来喝了口水,就又继续倒头就睡了。
第二天早上,雪终于没有再下。
但一整晚的积雪也足够壮观,楼外的琉璃瓦上堆满了皑皑之色。
江从舟八点准时醒来,洗漱后下楼去厨房做了顿早饭,冰箱里有饺子有汤圆,报春市的习俗和别的地方不太一样,大年初一都是要吃小汤圆的。
锅里的水开,将小汤圆放进去,没过多久就煮熟了。
江从舟将汤圆捞到碗里,放了点糖,味道整整好,不淡也不腻。
忙完这些事差不多九点,江从舟上楼敲了敲客房的房门,没人回应,应该还在睡觉。
江从舟知道她昨晚睡得迟,今早可能没怎么容易起来,他倒也不是不让她睡懒觉,只想先叫醒她吃个早饭再睡。
江从舟轻轻拧开房门,卧室里窗帘紧闭,光线昏沉。
床上拱起小小的一团,她蜷缩着身子睡在正中间,就是睡相不太好 ,被子被踢掉了一半,小腿肚大半都露在外面。
江从舟帮她把被子盖好,轻声叫了她两句,床上的人听着只觉得吵闹,背过身子接着睡。
他无奈的笑笑,好像又发现了一个秘密。
小姑娘的起床气很大。
这点和他也有点像,睡不够时会发脾气。
江从舟正在思考要用什么办法才能把人心平气和从床上叫起来,枕头底下的手机嗡嗡嗡的开始震动。
消停了一会儿,又开始震起来。
江从舟以为是她设置的闹钟,瞄了眼才知道是电话。
他迟疑要不要帮她接个电话,她却已经被这声音吵醒,闭着眼睛发出烦躁的闷哼声,摸出手机接了电话,“什么事?”
赵敏昨晚说要查岗就真的是来查岗的,她劈头盖脸丢来一句问:“你现在是不是躺在江从舟的床上?”
“你有病!”槐星还没发现卧室里有人,她清醒了一半,眼睛还是闭着的,不想动弹,“我昨晚没和他睡!”
赵敏觉得槐星这是恼羞成怒的表现,“九点多了,说说看,昨晚战况如何。”
槐星把脸埋在枕头里,闷着声说:“我昨晚三点多才睡!九点起不来不是很正常吗?!”
赵敏又明白了,“江从舟不太行啊,你两点五十还在和我们打电话呢,一次就完事了?”
槐星就知道和这种老色批说不通,困意顿时消散,从模模糊糊的倦意中清醒,大清早的开始说气话手,“你才不行!他行的很!一夜七次郎,懂吗?你就会纸上谈兵,没有性生活的可怜单身狗。”
她凶巴巴的:“不跟你说了,我要挂了!”
赵敏:“你急什么?姐妹,我们再继续深聊聊。”
槐星呵了声,脸在被子里闷的有点难受,“你懂什么?早上也是有需求的,OK?”
赵敏:“……”
赵敏唯有两个字要说:“牛批。”
槐星赢了这场嘴仗,缓缓掀开被子,呼吸了口新鲜空气,忽然间,她感觉背后有道难以忽视的目光盯着她。
她转过身,看见江从舟抱着双臂倚靠在门边。
小姑娘樱唇微张,表情诧异,愣在原地迟迟回不了神。
她磕磕绊绊地问:“你…你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不会全都被他听见了吧?老天爷啊,没脸活了啊。
江从舟抿着唇没说话,斟酌片刻,而后放低了声音,“有好一会儿了。”